二十一 不朽结晶
空中的天使虚影看不出男女，双目紧闭，双手交叉于胸前，极为圣洁。
蓦然，天使缓缓睁开双目。一瞬间，天空似乎更亮了几分。两个奇怪的音节从天使的口中吐出，空灵的声音响彻天地。
只见天使张开双臂，一道炽白的光柱从空中降下，笼罩向燕苒。
“我尼玛，发波了。”燕苒怪叫一声。
光柱带来的压迫感令他几近窒息，尚未降下，炽热的气息就已经扑面而来，连空气都出现了波纹。
燕苒周身一千零八十窍穴齐开，所有兵印全部飞出，灵力也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他知道，稍有不慎，他今天就交代在这了。
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兵印齐齐撞向光柱。
然而，这些兵印毕竟还未蕴养充足，在光柱之下一个接一个熔解殆尽，几乎没有撑过三个呼吸。
“拼命吧。”燕苒手持唯一蕴养过的剑印，全部灵力灌入其中，挥剑迎向那光柱。
长剑与光柱毫无隔阂地撞在了一起。一股巨大到令燕苒近乎绝望的压力传到他的身上，整个人背负长剑，躬身单膝跪地，拼命抵抗着。
“铮”长剑清吟一声，一条细小虚幻的龙影缠绕其上，虽然几不可见，但龙影一出现，燕苒竟觉得压力小了那么一丝。
识海中，陌有些惊讶：“龙灵剑意？这臭小子怎么会？”
白泽说道：“应该是昨日你用剑意淬炼他，被他偷了一丝去。不过仅凭这一丝伪剑意，还是挡不住啊。”
太初宝鉴微微一动，白泽却再次悠然开口。
“你最好还是不要出手。这天使虽然只是一道意志投影，可一旦你的气息泄露被祂发现，祂的本尊一定会感应到，到时候诸天之上那些觊觎你的家伙定然想方设法降临到这个世界，燕苒更危险。”
太初宝鉴晃动两下，终究是没有动作。
空一拍胸脯：“让我出去，保证一巴掌把那玩意扇碎。”
白泽摇摇头：“之前是燕苒还未将太初宝鉴完全激活。如今已经激活了，他的识海受到加持，固若金汤。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别想在此进出。”
“那怎么办？就看着这小子身死道消？咱们也要跟着玩完啊。”牛头说道。
白泽看着外面的情形，目光闪烁：“能得到太初宝鉴的认可，他是个有大机缘的人，如此小劫，要不了他的性命。”
燕苒在光柱之下咬牙坚持着，他的衣服在高温下只剩下些许布片，如果不是他用全部的灵力加持，手中的剑印估计也早已化为乌有了。而如今，他的灵力已经枯竭，但光柱却只细了一半左右，剩下的依然可以要了他的命。
“麻蛋，和小说里写的不一样啊，难道哥今天就要在这里挂了？”
另一边，卡莉妲和莉莉娅早已经解决了战斗，只有安塞鲁斯重伤脱逃。
看到燕苒在圣光之下苦苦支撑，卡莉妲迈步就要过去。
“卡莉妲大人。”莉莉娅却拉住她，“大人，这是血祭禁咒啊，即使是魔导师也无法抵挡，您过去只会白白搭上性命。”
卡莉妲看着远处的燕苒，咬了咬嘴唇：“他是为了帮我们才面临危险的，我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死掉。身为精灵，不能知恩不报。”
说着，卡莉妲挣开莉莉娅的手，飞身前往燕苒的方向。
前进的过程中，卡莉妲再次燃烧圣血。这次她毫不犹豫，直接将全部的圣血点燃。
只见她原本金色的长发转眼间变成了纯白色。同时，气息暴涨，跨入魔导师的行列。
“超魔法·神明之戟。”卡莉妲素手一扬，在她身前出现三层魔法阵，一柄巨大的光戟自魔法阵中飞出，狠狠地撞在圣光上。
然而，足以毁灭一个小型村落的超魔法，此时却毫无建功。光戟撞上圣光迅速消融，但圣光却几乎没受到任何影响。
卡莉妲见状眉头紧皱，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冲到燕苒身边，撑起一道魔法屏障。
“超魔法·自然守护。”
卡莉妲地加入，让濒临崩溃的燕苒觉得身上的压力稍微轻了一些，转头看向卡莉妲，艰难地说道：“你，过来，干什么？”
即使圣光只剩下二分之一大小，即使卡莉妲燃烧圣血获得了魔导师的力量，即使自然守护可以抽调周围的自然之力进行防御，但卡莉妲依旧觉得自己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来气。她的俏脸迅速红了起来，炽热的气息透过屏障几乎要将她熔化掉，身上的衣服也开始熔解。
“专心抵抗。”她咬着牙说道。
燕苒咧咧嘴，但被烤的皲裂的皮肤却传来剧烈的痛感。
“嘶。你赶紧走，我一大老爷们，还不需要你一个女人来救。就这鸟人搞得光柱，看我几下就打散它。赶紧走！”
卡莉妲没理他，只是调动全身的魔力进行防御。
“你这冒死来救我，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见卡莉妲还是不理他，燕苒坏笑道，“你的衣服可是要没有了，被我看光没关系？不过我都被你看光了，看回来刚刚好。”
卡莉妲终于看向了他，但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次扭过头去。
燕苒心中叹了口气，这女人还真是倔，自己都这么刺激她了，还不走。看来，他们这是要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周围的自然之力很快就被抽干，卡莉妲的圣血也几乎燃烧殆尽了，但是天空的圣光并没有消散的意思，似乎不把燕苒弄死或者自行耗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卡莉妲深吸一口气，炽热的气息让她感觉从气管到肺部都充满了灼痛感。
“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卡莉妲看了看燕苒，狠下心来，猛然一手刀插入自己的胸口，继而迅速抽出，带出大量血液。
“你干什么？”燕苒急道。
“闪耀于虚空的星辰，埋藏于地心的晶核，遵循血的指引，请倾听我的夙愿。我用我的心，我的血，我的生命借取不朽的魔力······”
血液再被高温蒸发着，卡莉妲也分秒必争地快速吟唱着咒语。
“血祭·不朽结晶。”
一个淡红色的晶体从卡莉妲满是鲜血的掌心飞出，不断旋转变大，直到将燕苒和卡莉妲包围在其中。
燕苒只觉得呼吸一滞，紧跟着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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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山之顶的庭院中，淡红色的巨大晶体安静的放置在中央。晶体呈半透明，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两个人影。
除了工匠和食人魔，孤山上的所有人都齐聚于此。
达尔一脸低落，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燕苒大哥会被封在里面？”
莉莉娅抿了抿嘴唇说道：“这是血祭魔法——不朽结晶，是利用施术者的血液和魔力形成的绝对防御晶体。这个晶体无论是物理还是魔法手段都无法破坏，在晶体内部，时间完全静止。”
阿里翁吐了一口烟说道：“血祭魔法啊，那可是禁咒。施术者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有的魔法会直接将施术者的生命力消耗殆尽。”
“是的。”莉莉娅说道，“卡莉妲大人为了救下燕苒，不得已才选择发动不朽结晶，不然两个人都会死在圣光之下。”
“那他们怎么出来啊？”琳娜问道。
莉莉娅回答道：“据说有一种魔药，可以将结晶融化。但是我连名字都不知道，更别说配方了。除此之外，只有等晶体自行解体。”
停了一下，她继续说：“不过晶体自行解体是随机的，有的可能等下就灰解体，也有可能我们这辈子都等不到。”
众人脸色一变，尤其是恩德里老爷子，达尔和妮妮，他们都把燕苒当做亲人。而琳娜也是一脸担心，燕苒不但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些日子的相处，更是成为了她重要的朋友。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办法。”阿里翁说道，“反正我们是拿了钱来做工的，其他的事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至于你们想要救他们出来，我建议是去打听一下那个魔药，干等着可不是个办法。”
莉莉娅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打算。”她对恩德里老爷子说道，“恩德里大叔，我要带人回一趟格罗蒙特，看看能不能找到魔药的配方。如果不行，还要再去趟奥里斯蒙特。我会留下几名护卫保护这里，这个晶体还请你们好好保存。”
老爷子点点头：“莉莉娅小姐请放心，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燕苒的识海之中。
“这什么情况？我又昏迷了？”恢复意识的燕苒问道。
陌双手抱胸说道：“那个精灵小姑娘为了救你，施展了某种封印术。现在你们两个人都被封印了起来，短时间内你的身体是没办法苏醒了。”
燕苒回忆起失去意识前，卡莉妲发动血祭的场景。
“卡莉妲用了那个什么血祭，她不会有事吧。”
白泽答道：“如果单纯使用血祭魔法，倒是没什么，最多就是后面虚弱一段时间。但这个精灵小姑娘先是燃烧了血脉之力，后面又为了救你，增强了这血祭魔法的强度和范围。”说着他摇了摇头，“恐怕封印一解除，她就会立刻因为耗尽生命力而死去。”
燕苒瞪大了眼睛，跟着猛地窜到白泽面前，抓住他的双肩。
“白泽老大，你通晓诸天万事，你一定有办法对吧？”
白泽用折扇将他的手打掉，悠然说道：“当然有办法，只要把生命力补回去就好了。如果是在诸天，倒是可以寻一枚三玄寿丹就能解决。在这个世界嘛，得去找些能够补充生命力的药草。”
燕苒皱着眉头：“可我如今都没办法让身体苏醒，上哪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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