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意气阻拓跋,上官慷慨迎帝师
如今河间的人都在往南行,躲避战乱,朝廷罕见的开了官道让难民走。可此时倘若有人逆着向北走,就更加显得不同寻常了,尤其是那人看起来还是位弱女子。
女子坐在一辆寻常的马车之中,正读书入神。虽相貌平平,装扮也是多了丝书卷气,毫不妖艳。马车之后是两千黑甲骑兵护卫,不时有逃难的人向车内投去好奇的目光,却都被一名黑衣参乘赶走。
“郡主,此地距神木城还有八十里,轻骑一个时辰便到。”黑衣参乘手中长枪微扬。他叫宁隐,殇州屈夏人,是为数不多在大胤灭梁之战中活下来的七百死士之一,之后便被赵可杰安排来给这名女子做参乘。
“这个时辰想必裴仁超和北蛮已经开战了,”女子正是殇州王长女赵宫羽,她依旧低头看着那本《四象参同契》,翻了一页道:“宁将军,你们先去吧。”
“是。”宁隐带着两千轻骑驰马而去。裴仁超以为韩子卢的援军起码要十几日后才到,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次来的人并不是韩子卢。
“钟伯伯,你可曾见过北蛮子?”赵宫羽掀开帘子问赶马车的老人。老人也是春秋老兵了,走过南唐,西蜀,南越,独独没去过北蛮。
“俺也没见过,不过妮子你不用怕,有我在呢。”老钟笑了笑。
女子确实不怕,其实只要有那个人一直默默站在自己身后,她便不会怕。所以二十多年来无论那个男人让自己做什么,她都会安心的去做,就像这次,他让自己来神木,自己便来了。无怨,亦无悔。
“前方两军交战正酣,请姑娘且回。”北蛮中年男子负三柄剑立于途中。他姓洪,北蛮棋剑乐府剑气近洪仲秋,身后的三柄剑分别是仲春、仲夏、仲冬。今日奉北蛮王令来此拦人,拦的是谁,不重要。
“此去止战,虽死不回。”赵宫羽轻轻皱眉,眼前这个男人杀伐气太重了,重到让她有几分不悦。
“得罪了。”洪仲秋一剑出,马车便被剑气所毁。
“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平白无故为何毁我马车?”赵宫羽从支离破碎的马车中站起,拍了拍满身的木屑,快步走到洪仲秋眼前,将书放入衣襟中道:“阁下为何如此冥顽不灵?今日这路你让还是不让?”
“妮子,小心!”老钟愣愣地看着她就那样径直走向了洪仲秋,心下大呼不好。
“我不会再让你向前一步了。”洪仲秋看着赵宫羽那白皙的脸,竟有些心虚,干脆侧过身去。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女子让他想起了当初的阿芦。
“你当真视神木城内外十数万性命如草芥?”赵宫羽盯着他拂袖怒道。
“处江湖之远不胜庙堂之高,既然有人愿意用十数万人性命去换功成名就,又与我何干。”洪仲秋无心去管这些事,那神木城杀便杀,北蛮与胤打便打,最好能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以后庙堂人才能少管江湖事。
“简直是小人行径!”赵宫羽有些愤愤不平道:“古人云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此事我耻为。”
“你又不是大丈夫。”洪仲秋似乎是被她逗乐了,才来了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更像了,他觉得。
“那些人固然非你所杀,却因你而死。”赵宫羽并未同他说笑,只是长发一甩,侧头瞪了他一眼。
洪仲秋觉得像极了,阿芦生气时也会留给自己一个侧脸,也会一甩长发。
“那我同你一起去。”洪仲秋倒是说到做到,带着她御剑去了神木城,留下老马夫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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