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演武总结会议
01
记忆如凌乱的影像一般闪闪烁烁，解良记得自己在与秦玲的演武之中，秦玲自天空坠落，如流星坠地，随后自己的头部似乎受到了飞速旋动的巨型榔头的打击，大脑眩晕，一时间天旋地转，脑浆呼之欲出。他痛苦地高声嘶吼，紧奈何耳边有雷鸣呼啸，眼前霹雳吧啦的强电流群魔乱舞一般。他的周身同时仿佛置身于数万米深海的归墟之底中，极其恐怖的压力压迫着体表的每一寸肌肤，有着要把他生生压成肉泥的趋势……最后随着强电流的白色光芒愈来愈亮，他的意识消失了，眼前一片黑暗。
当解良的眼睛再次睁开，沙尘弥漫，视野不足五米方圆。他发现自己身处一处两米多深的土坑当中。这个土坑直径将近十米，就像一个陨石坑。他跌跌撞撞地迈步，走出了土坑，看到了秦玲。她浑身是伤，躺在乱石堆中已经不省人事。解良看到她的一条腿已经反关节扭曲了，这样应该是骨折了。她一腿辟出了巨大的力量，用脚砸出一个陨石坑，但是她的身体吃不消，反冲力折了她的腿，至于伤没伤到她的其它地方不得而知。
解良想靠近把她唤醒过来，结果身子刚刚弯下腰，一阵麻木无力感袭来，他倒在了秦玲旁边，视野再次黑幕。
解良站在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一段声音似在虚空中传来，虚无缥缈，“我想你应该和我合作！”
他认得，这是鬼魂的声音，它怎么还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你怎么还没有滚？”解良打定了主意不会合作。第一次合作就迟点要了自己的命，还要自己捅了自己一刀，那种肠穿肚烂，生命消逝感觉不是人能感受的。
“别这么冷淡嘛，和我合作，我可以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喜欢的，我可以帮你抢过来，你不喜欢的，我可以让他们都消失在眼前。有了绝对的力量，就意味着有了权力，财富和名声，谁不敢跟你说一个不字。你又何必自取其辱，为了一个小小的测试拼了命？“鬼魂笑了，讥讽至极，”你真的很弱，除了自裁用过的匕首，你甚至没有任何的攻击手段，为了在演武上表现你的能力，你居然请求别人去揍自己。何必如此低三下四，你没有背景，没有家势，没有朋友，甚至没有家人，除了我，谁还愿意帮你？“
“少特么在这逼逼。我有桃芳，秦齐老师，我有骗子师父。我一没有乞讨，二没有抢盗，我想要的都靠自己流血流汗打拼下来，我靠我自己，我不觉得耻辱，也不觉得低三下四。”解良看不惯鬼魂那个高高在上得到样子，你特么牛逼哄哄你还用找我这么个这么弱的人合作？ 扯淡，根本是在馋我的身体还想夺我的舍。
“你的桃芳就只是看你可怜，你的骗子师父又在哪里，还不是什么没教给你就丢下你离开了？你的秦齐老师和人们心底里一样都憎恨着你父亲使他们失去了亲人，他们看着你就只会想到死去的亲人，就只会觉得痛苦……
“够了，我不准你诋毁他们，他们不是这样的人。再诋毁他们一次，有本事你出来，我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解良怒了。无论别人怎么诋毁他，怎么说他都无所谓，唯独他珍视的人不可被触碰分毫。
“可惜我是天生的，没有妈。”这次鬼魂的声音不在是虚空中传来，而是在身边响起，紧接着一阵强烈的橙黄色荧光从解良身后打过来，如芒在背。
解良猛地回过头，一只一丈高的巨型蛇眼出现在面前。巨眼散发着烧红的钢针一般的光芒，瞳孔中是一条漆黑的裂缝，仿佛通往无尽之渊，看着让人有一种要被吞噬进去的感觉……解良的心止不住地颤抖，忽然颤抖戛然而止，心脏跳停，呼吸跟着急促起来，让人感觉窒息一般的感觉……
解良猛地坐起身来，大汗淋漓。这时的他身处医务室的病床上，看着床头柜的日历，原来距离演武那天已经过去了两天。
“我怎么睡了那么久……刚才那个似梦非梦巨眼到底是什么回事？”解良用袖子擦了擦，袖湿都透了。他知道梦里和鬼魂的谈话内容是真的，难道那巨眼也是真的？
那鬼魂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夺取解良的身体有着什么目的……
02
青州中道学办公大楼，政教处会议室内。
一张长条的桌子横亘在会议室中心，足有二十米几米的长度，在桌子两边端坐着的是各考场的主考官，手里拿着一本厚实的资料册。在主考官身后站着的是副考官，人挤人，水泄不通。
经过三天紧张的演武考核，最终的考核结果将在这间、会议室内统一整理。而在座的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挑选出“大树的躯干”。
一颗大树无非枝叶与躯干。一颗的大树，不仅枝繁叶茂，而且迎风傲立而不倒，其必定是首先具有粗壮的主干，其次才是枝叶。青州中道学实行因材施教的政策，学校内部根据学生的能力和潜力，设有代表着”干“”枝“”叶“的一二三班。
代表着“干”的一班是培养青州未来挑大梁的学生的班级，拥有着最好的资源和教师配备，二班次之，三班在次之。而选取这一班级的学生，永远是演武总结会议上的头等大事，这很大程度上决定这青州的未来，为此青州中道学的领导班子对此慎之又慎。
“按照惯例，监考总结大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挑选一班的学生，共计三十六名，希望在座各位能慧眼识珠，挑选出有能力有潜力的学生。”会议上一男子开口道，约莫三十二三岁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其面前桌子上的名牌写着“教导主任 宝剑锋”。
“演武成绩前五名的张玘、江震、秦玲、敬一亭和黎烛直接录入一班，外加一个保送生天一。余下三十人在前一百名学生当中选取。一百名开外的学生除非非常具有潜力，否则不作考虑。“他说完低头书写下几个人的名字。此人看起来颇有些文质彬彬，笔力刚劲有力，两颗眼珠子如墨池一般漆黑深邃，两撇弯弯的浓眉就像毛笔字的一撇一捺，颇为优美。说他是教导主任，总是让人提不起严肃感。
“据我所知，江震并不是青州的考生，为什么让他占据一班这么宝贵的学位？”坐在宝剑锋对面的是一个青壮年男人，年纪不老，头顶上却只勉强留着几搓发茬，就像荒原上最后几株坚守的枯草。看他一脸横肉，仿佛是刚刚从哪里拼死了一番，看谁都是一脸戾气，没哪个人能和他对上几眼，即使有，他们必定是在屈指不可数的深夜里自噩梦中惊醒。桌上名牌显示此人是教导副主任，名唤石炳庆。任谁看，他才像教导主任该有的模样。
“本来我想着要不要把他摘出来丢进三班里面，但是觉得这有失我的气度，毕竟江家在九州也是名门大家，按照他的分数和实力这也是他应得的，把他安排进一班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今何在开口了，作为校长，他坐在主位上，两教导主任就像是他的左膀右臂。
“青州正是缺乏人才的时机，我们不能用最好的资源去培养外地的学生。”石炳庆态度强硬，跟上司用的都是命令式的语气。在守卫青州的战役中，许多老师都被迫上了战场，他目睹他们死的死，伤的伤，青州的未来一片灰蒙蒙。即使是现在各大道学院的教师和师资力量都抓襟见肘，哪里还有多余的资源留给外地的学生？说不定培养出来的学生某一天还会把枪头对准青州！
今何在两眼看着天花板紧蹙眉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石炳庆全心全意为了青州，他是知道的，也没有怀疑的。一旦石炳庆认准了什么东西便会死牛一边颈，怎么都说不服不了他，最让人伤脑筋。
宝剑锋放下了笔，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少年时游历南方，在南海的渔船上待过。在那里，我向渔夫们学到鲶鱼效应这个东西。南方人尤其喜欢吃一种名叫沙丁鱼的小鱼，市场上活鱼的价格要比死鱼高许多。所以渔民总是想方设法地让沙丁鱼活着回到渔港。但是渔民经过种种努力，还是让绝大部分的沙丁鱼在中途因窒息而死亡，只有一条渔船总能让大部分沙丁鱼活着回到 渔港。船长死守着秘密，直到他去世，这个秘密才被揭开。原来是船长在装满沙丁鱼的鱼池里放进了一条以鱼为主食的鲶鱼。鲶鱼进入 鱼池后，由于环境陌生，便四处游动。沙丁鱼见了鲶鱼十分紧张，左冲右突，四处躲避，加速游动。这样沙丁鱼缺氧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一条条沙丁鱼活蹦乱跳地回到了渔港。“
石炳庆逐渐放下了强硬地态度。他不傻，他明白宝剑锋的意思。江震的成绩在一班里面将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他为人桀骜，且四处挑衅树敌，必定会激起其他学生们的对抗和竞争，这样势必使得本已是竞争激烈的一班会更加的强烈。优秀的学生不是老天不拘一格降下来的，而是在激烈的竞争中脱胎换骨，脱颖而出。
“我们要对自己的考生有信心。”今何在松了一口气，心想着有宝剑锋在这里真好。一物治一物，虽说石炳庆常常死牛一边颈，只要认准死理，谁的话都难听进去。他的为人也是十分强势，咬定了什么东西也难容他人反驳，相反，宝剑锋的为人温和谦虚，为人处世圆润，他不会和别人口舌之争，他总能从对方的观点出发以理服人，他的道理总是让人无从反驳。
正式开始考生推荐环节。每一个考场的考官可以将自己认为优秀的考生推荐上去，录入一班当中。推荐的准则依据考生能力和潜力大小，这要求监考员具备相当的眼力。能力大的学生，演武成绩自然高，还有不少考生根本没有发挥出自己的能力，倒霉的人可能是刚好遇上克制自己的对手，实力完全没有发挥出来。这一类人如果没有得到监考员的慧眼，很可能被埋没，得不到好的发展。其次，部分学生具备相当的潜力还没有被开发出来，就连考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在道学上走多远的路，这一类学生最容易被埋没。
第一个被推荐上来的是山中王袁氏的袁飞。山中王袁氏久居深山老林之中，属于隐世家族。这一家族常年和巨猿类居住在一起，深谙猿击术。这一氏族祖上便是大名鼎鼎的剑客白猿公。
越地封王听说南方的森林里有一个处女，剑术非常厉害，希望向她请教用剑之术。越王就派使者请处女出山。处女北上见越王，在路上碰到一个白胡子老头，自称“袁公”。袁公说，我听说你也会剑术，今日愿一见之。处女说，不敢隐瞒，尽管来试吧。于是袁公随手抄起林中生长的竹子，抖落竹子的梢头，刺向处女。处女接住袁公抖落的竹梢，反击袁公，连续三次刺破了袁公手中的竹子。袁公不敌，纵身上树，化为白猿，飞身而去。这就是白猿公的传说。
白猿公败后归入山林，弃剑术，与猿同居同食，学得一身精妙的猿击术，万人莫敌。
第二个被推荐上来的是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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