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灵墟
张灵儿赶紧跟上，道:“喂！原来我以为你是个哑巴，没想到你还挺能说的啊！”陆离苦笑一声，心道:是啊！在崆峒，谁又愿意和他们师兄弟说话呢？或者说，谁敢和他们说话？或许，只有行云、晓霞、赵升和蚩尤鬼魂了吧！行云师叔为了治师父的病，闭关十年了，不知她什么时候出关？师父的病还能治好吗？
张灵儿见他心事重重，道:“喂！刚说你挺能说，现在就装深沉了啊？”陆离道:“我是你陆师兄，不叫‘喂’！还有，你嘴巴能不能消停一会，我们被吸到这里来，生死未卜，你就没想想怎么出去吗？”张灵儿大惊道:“是啊！我们怎么出去？师姐应该会来救我们吧！”陆离笑道:“你说晓霞师姐？她有哪个本事吗？”张灵儿道:“那师尊，掌门师伯一定会来救我们的！”陆离道:“行云师叔正在闭关，掌门师伯要镇守崆峒，你就等着吧！”张灵儿听到这话更加紧张，紧紧跟上陆离，道:“陆师兄，那我们怎么出去？”陆离道:“我怎么知道，走着看吧！”张灵儿道:“那我们往哪里走？”听到这话，陆离停下了脚步，张灵儿说了一堆废话，唯独这句算是有用，这茫茫草原没个方向怎么走？
想到这些，陆离蹲下，开始拔草。张灵儿见他拔草，自己也跟着拔草。陆离心中一动:难道这小丫头也会此术，一会比比，看谁算的准！陆离约摸着够了，闭眼凝神，口中数着青草，道:一，二，三。。。四十九，五十。张灵儿见陆离神神秘秘地数青草，自己也跟着一边拔一边数:一，二，三。。。五十一，五十二。。。许久之后，陆离以蓍草卜卦卜到坎坤师卦，位在东南。陆离睁眼道:“师妹，你卜到什么卦？”张灵儿道:“什么什么卦？我刚数到三千零一。”在看她周围，便地都是青草，足有一筐。这一幕让陆离哈哈大笑，一时笑得肚子都疼了。张灵儿不明就里，也跟着干笑了几声。陆离以为张灵儿也懂“蓍草卜卦法”，谁知她全然不知，他第一次感觉到知识的快乐。
陆离笑罢，细细观察了青草的长势和两面的脉络，直向东南方，道:“这个方向，一直走！”张灵儿奇道:“为什么要往回走？”但脚步还是紧紧跟着陆离。陆离一边走一边摇头，道:“这个好像很难同你解释，往前走必有杀伐灾难，你有点准备！”张灵儿道:“有什么灾难啊？危不危险？”陆离道:“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伏羲大神，对于卜卦只能算到个大概。”张灵儿道:“陆师兄，你好像懂很多！”
他们走了两个时辰，终于走出了草原，见到了一片森林。这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陆离估计一下时辰，立刻想通了，原来此地随着外界的日出日落而变化，过不定连四季也是如此，要不然那些青草不可能有阴面阳面的脉络。忙活了一天，两人都有些累了。
森林边，陆离找了些枯枝败叶生了火，拿出一块面饼递给了张灵儿。张灵儿接过面饼，哇一声哭了出来。陆离道:“师妹，你怎么了？”张灵儿哭着说:“陆师兄，我在想，刚才要是等在吸我们进来的那里，是不是就能等到师姐他们？我们现在到了这个地方，师姐他们进来也不一定能找到我们啊！”陆离听罢，哈哈一笑，原来眼前这个师妹竟如此天真，难道他平时都不怎么读书吗？这“山外山”，“画中画”的地方，岂是人人都有机缘进来？当然，陆离也明白，所谓机缘，也不是那么好取的。若他们死在这树中世界，那也就死了，人族和异族依然会大战，崆峒山的晚霞依然是那么美丽！陆离给她讲解了很多这种方外世界，比如蓬莱派、苍梧之巅，这才安抚住张灵儿。
两人轮流守夜，度过了第一个夜晚。清晨，陆离看着张灵儿双手抱胸，小嘴微张露出两颗小虎牙，轻声打着呼噜。他摇醒她道:“师妹，别打鼾了，你一个修真之人，怎么会打鼾？”张灵儿揉揉眼睛，打着哈欠，道:“什么打鼾？谁在打鼾？”陆离道:“走吧！我们该出发了？”张灵儿道:“去哪里？”陆离道:我们从树中进来，当然要从树中出去？万事万物，皆是此理！”张灵儿想到自己之前就是一敲，就被大树吸入，惊道:”这里有怎么多树？难道我们要一颗一颗去敲吗？”陆离摇头道:“找到吸我们进来的那种树敲一敲，我们或许或许就出去了！”张灵儿道:“哦！陆师兄，你好像真得知道很多哦！”陆离道:“是吗？师妹，你平时除了修炼，其余时间在干什么？”张灵儿道:“做甜醅子、酿皮子、还有烫菜、煮菜等，对了！我做的甜醅子可好吃啦！”陆离想到晓霞师姐曾经让他吃过的几道美食，虽然时隔多年，可仍然让他感激。陆离道:“走吧！等出去了我一定尝尝你的手艺！不过请你以后有空看看书吧！”张灵儿道:“哦！知道了！陆师兄，吸我们进来的哪颗树叫什么树？”陆离道:“我没记错的话，是大椿！”张灵儿道:“我只见过香椿，你说的大椿和香椿差不多吧！”陆离道:“大椿是种神树，八千年为一春，八千年为一秋。相传，世间第一把琴‘伏羲琴’就是用大椿树的一枝做的。而你说的香椿树，除树叶可以吃，我并不知道它还有什么用？烧柴吗？”张灵儿一本正经地道:“师兄，这你就不知道了，香椿不仅是能吃，而且是很好吃！”
看到张灵儿一本正经的样子，陆离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不仅是能吃，而且是很好吃”，这句话似乎也很有道理！两人就这样一路一问一答，走了半日，走着走着，陆离打断张灵儿的大说特说，道:“师妹！静气凝神，前方有异！”两人迅速躲在一颗大树后面。咕！咕！咕！前方异兽发出这般声音。张灵儿喜上眉头，轻声道:师兄，前面一定是只野鸡，鸡蛋炒着吃最香了！陆离心道:这种地方会出现野鸡？不可能吧！两人探头向那方向望去，只见那只鸡高约一丈，五彩长尾，火红鸡冠，最奇异是它的眼睛，一目双瞳，有点瘆人。就在他们探头的一瞬间，这鸡也发现了他们，一眼望向两人。陆离和张灵儿顿觉天旋地转，身体不断向深处跌落，不知坠到哪里去了？陆离尚有一丝理智，心道:不好！中了重睛一族的摄魂术，这个馋丫头还想吃它的蛋，这下我们要完蛋了！两人这一晕倒，仿佛一瞬，又似万年。陆离此刻感觉自己好像轻了许多，一个劲在往下掉，脚下好像万丈深渊，永无尽头。忽而，陆离清醒了些许，心中一个声音在呼唤，你不能下去！你不能下去！这是他自己的心声。陆离猛然清醒，对！我不能这样下去！异族虎视三关，随时可能会杀来，崆峒弟子肩负人族重责，我怎能沉沦？师父仇，犹未报！弟子恨，何时灭？一想到师父，陆离心中一股豪气油然而生，嚣兽，我定灭你一族，消我十年之辱！虽然这侮辱来自师父日常中的点点滴滴，可这根源却是万恶的嚣兽，是万恶的白虎八将！啊！陆离愤闷地发出一声怒吼。随着他一声喊出，陆离彻底醒了过来，虽然还有些头痛，可他却能睁开眼睛，看到眼前这只重睛。陆离渐渐爬起身来，拱手道:前辈，我人族一向与贵族与交好，你为何伤我二人？重睛笑道:哈哈哈！人族娃儿，逗你玩呢？若老夫要真心伤你等，你们还能活吗？陆离心道:这话倒也不错，重睛乃上古神兽，与毕方，鸾鸟，凤凰等共夺朱雀之位，这等神兽随意一团火焰，恐怕自己立刻会灰飞烟灭！陆离道:那前辈为何要为难我等？重睛道:傻小子，老夫这是赐你一场造化，你以后会明白的。陆离道:那不知前辈为何要帮我？重睛道:帮你？嘿！老夫五百年前与那伏羲老儿打赌，一不小心输了，只能来这灵墟等那有缘人。陆离道:前辈，难道在下就是那有缘人？重睛道:这我哪里知道？老夫又不是伏羲老儿能掐会算，反正你两是这五百年来第一次到这的人族。或许你们就是那有缘人吧！陆离道:那万一不是，前辈岂不是要。。。。。。重睛道:爱是不是！这个破地方老夫早就呆腻味了，等这小丫头醒来，我就走！陆离道:我有一事不明，请前辈指教？重睛道:说吧！陆离道:这个灵墟，其它种族可能通过？重睛道:嗨！老夫还以为你要跟我学两手摄魂术或者控火术呢？没想到你竟然问这个问题。你们人族既能进来出去，其它族当然也能，这还用问？陆离道:前辈，晚辈想知道嚣族从何而来？重睛道:嚣族？你说的是四头怪？它们当然是从饕餮老儿那里过来了，这也用问？陆离心头一震，饕餮！重睛道:看你忧心忡忡的，这灵墟每年只开一次，每次只不过片刻之间。陆离道:前辈，万一有天饕餮过来，我人族岂不是要灭族？重睛笑道:哈哈哈！原来你们人族说的杞人忧天就是指你！陆离道:前辈意思是说饕餮进不了大椿灵墟？重睛道:当然能进来，可它到不了人间，因为各族出入口禁制都特别重，只容许本族出入。陆离道:前辈，那为何嚣族能通过大椿灵墟进入中原？重睛道:竟有这事？这老夫就不知道了，莫非他们涂上了人族的气息？不可能吧！各族气息岂能随意更改？思考了片刻，重睛道:说来说去都是你们人族不好，本就是一块大陆，大家好好相处嘛。偏你们人族将中原一带布满禁制，将自己圈起来，这才搞出好多事情来。陆离心道:若任由各族出入中原，还有我们人族的活路吗？陆离道:前辈，这灵墟似乎很大，不知我人族的出口在哪里？重睛道:若是如你这般走，有个两三年应该就能找到了。陆离道:啊？这里如此之大？重睛道:也不大啊，你们人族不是能御剑嘛，也就两三个月吧！陆离道:晚辈尚不能御剑。重睛道:愚蠢！这里的灵气比起外界岂止多出十倍？你不会就地修炼出御剑再走吗？再说了，这往里走，各族来这里修炼的精英不知有多少，如你这等境界，岂不是白白送死？陆离道:前辈，可我们一路走来，并未发现有其它种族啊！重睛道:你来的地方灵力稀薄，谁愿意修炼？再说了，老夫所在方圆百里，还能有什么灵气？还敢有哪个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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