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约定条件
“楚毓大人！”
头顶上响起的“扑棱棱”的展翅声，急促的呼唤声，降落都还没来得及降落就一直在楚毓的身边转来转去，看上去十分焦急的样子。
很少看到夏白这般着急的样子，楚毓淡定的放下书本，身处掌心指引夏白降落。夏白仓促飞到楚毓的手掌里，拍拍翅膀叫道。
“白彻樆柱他，不见了！他不见了！”
“什么？”楚毓惊讶道，夏白还一个劲焦虑的在楚毓的手掌心里又蹦又跳的。
楚毓先让夏白冷静下来，整理思路慢慢从头到来。但最终所能得到的信息，也是寥寥无几。
“我日常在规定的时间里找白彻樆柱询问报告结果，结果我昨天在每天聚头的老地方一直等，等了一天了也没见他来。然后我去找他，结果都没找到，据说灵族那边他也没有回去！”
夏白一口气说完，焦虑的看着楚毓。而楚毓的脸色，也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复杂，惶急。
樆柱的失踪可以说是一件挺糟糕的事了，掌握着各脉秘密的樆柱可以说是知道的太多。万一是被抓去要挟，对方还跟樆柱有恩怨的就更糟了。
“怎么办楚毓大人。”夏白急坏了，楚毓看着倒是有些讶意。
平时最不看好还跟樆柱处处作对的夏白也会有如此担心对方的一面，说不定夏白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讨厌樆柱，要是可以好好通融一下的话，这俩人说不定也是对很好的搭档。
“别太担心，我相信樆柱会平安无事的。”
“谁担心他了！”夏白一口反驳道。
“诶？”
“我担心那个嘴巴管不住的家伙把秘密信息都给说出去了怎么办！要是真那样的话，损失的结果他担当得起吗！我也早就提醒过楚毓大人你过了，当初选人就要balabalabala·······”
楚毓有些后悔自己说的这句话，虽然说保佑樆柱平安无事确实没错。但反之事实结果却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看来是自己白担心一场了。
夏白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没想到说到最后越说越气。楚毓甚至都觉得夏白根本不是在担心樆柱的安全，就算是抛尸荒野了夏白也不会去在意关心。
楚毓安安静静地听着夏白的抱怨，原本来时的焦灼和急切的心绪全抛之脑后，现在只有一肚子的对樆柱的不满和抱怨。
趁夏白还在抱怨，楚毓开始自我反思起来。樆柱突然间失踪的原因是什么？怎么会失踪的，前一两天还好端端生龙活虎的，忽然失踪，莫非是去过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不成？
也有可能去见了什么人这种可能性，但自己又出不去这地方，在这个屏蔽了外界全由信息流通的地方，楚毓唯一的通讯就靠夏白。
夏白的存在楚毓对其他的人都是保密的，除了和自己同源的艾尔塔。
“夏白，樆柱在上次跟你接触交换通报之后有跟你说他要去哪里吗？”
“嗯······没有，得到报告后我就走了，谁要跟那个家伙待在一起啊。”夏白将头不服气的撇到了一边，不屑道。
想想也是，夏白与樆柱的关系差到刷新了楚毓的了解度，没想到以为只是斗斗嘴那样简单，没想到是嫌弃到了极点。
那么现在这该怎么办呢，樆柱不知所踪又没有留下一点线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而在这一时半会儿内又无法保证樆柱无事。
“怎么，你的那位秘密探员失踪了？”
门外忽然想起第三个人的声音存在，让屋内楚毓和夏白二者都猝不及防，夏白赶紧拍了拍翅膀仓皇的逃进了楚毓的衣褂里。紧而随之的，是外面的人开门走进来的声音。
“莫利卡。”楚毓叫了声走进来的人的名字。
夏白脑袋一顿，她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格外的熟悉却又陌生。
莫利卡走进来顺带刻意的关上了门，并站在门口附耳测听着门外的动静。确保无误后，莫利卡摆着平常时嚣张的架子走了过来。
可因为密室内本就光线暗弱，对于视力弱的莫利卡是种劣势。走过来的一小段路上，莫利卡脚步停顿笨拙，出步不稳，感觉像是闭着眼睛走路一样，这被楚毓一眼看出来了。
楚毓不闻不说，默默的从木桌下拿出两盏油灯灯亮，屋内瞬间亮度提升，莫利卡逐渐恢复了正常水平的视力，刷新了视野。
莫利卡看着默默点油灯的楚毓，傲娇道：“你不需要这么做。”
“但这样很困扰。”楚毓平静的说道。
“我不觉得困扰。”莫利卡顶了回去。
“我是说。”楚毓重申道，“我觉得困扰。”说完，还附带了一抹带有狡意的坏笑。
看这笑，楚毓树立的温文尔雅，朴素柔善的形象一瞬崩塌。莫利卡这才记起，楚毓的原本本质是腹黑，看来他是被这些楚毓的伪装欺骗了太久没了记性。
“楚毓。”莫利卡难以置信的皱起了眉，“你真够黑啊。”
楚毓恢复了原先的微笑，“好友何出此言。”
一句“好友”，就让莫利卡厌恶的直抗拒，“你走，我不认识你，我跟你也不是什么好友。”
楚毓笑了笑，收了收衣襟想掩盖住衣物内隐藏的东西。
但这很快被莫利卡发觉到了，他直接一语截破道：“你也别躲躲藏藏的了，出来吧，发现你好久了。”
楚毓松开抓着衣襟的手，一颗小鸟头从缝里露出来。
莫利卡一拍手，“感谢你的配合，然后可以说说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楚毓没打算向莫利卡坦白，就算对方身为自己的好友，也未达到全方面的投合。万一稍有一不合，怕是之后的行动都会遭到对方的阻碍。
夏白也跳了出来但并没有打岔，站在木桌上静静地看着楚毓为莫利卡解释。就因为夏白足够的信任楚毓，所以她并没有干涉。
“原来如此。看来把你关在这里了都不老实啊楚毓，灵族的人你都交上了。”
楚毓依旧是笑眯眯的，“好友，在下并非是出生至此都是一直待在这里的，我认识别族以外的人的时候，你恐怕还没出生呢。”
楚毓的毒舌属性果然嘴上不饶人，莫利卡最讨厌的就是楚毓这一点。在他人眼里文质彬彬，一副高雅的模样。
而在自己面前，腹黑，毒舌，招招针对自己。到底是自己上辈子得罪了还是怎么的，楚毓留给莫利卡的第一印象就很糟糕。
就好比第一次见面，莫利卡和楚毓初次握手相识时，楚毓就叫自己瞎子。原因就因为莫利卡在环境暗时视力会大减甚至看不见，也就是有夜盲症，结果到了楚毓的口中成了瞎子。
当时也算莫利卡心大，没跟楚毓计较。毕竟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是小年轻，年轻气盛，爱开玩笑打打闹闹都很正常。但谁知在他之后·······
在别人面前都是彬彬有礼的样儿到了自己面前就完全变了质，那举止和语气，都明摆着是在针对自己，因此莫利卡也渐渐明白了，楚毓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
而现在，忽然称呼自己为“好友”，不就是因为身边有外人在，而出于面子问题故意这么说的么。
然而现在，毒舌属性再一次爆发。
莫利卡忍住想骂人的冲动感，因为他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因此打算选择性忽视，不和楚毓斤斤计较这些。
“那么也就是说，那个叫白彻樆柱的灵族人失踪了是么。”
“我也不敢完全断定他失踪了，但我现在已经把直到得放都找了一遍，确实都找不到他。”
话音刚落，原本还是一只咕咕叫的白鸽瞬间幻化成了一名小萝莉，坐在木桌上无意的晃动着两条腿。
这一情况有些出乎莫利卡的意外，但他并没有表现的十分明显，只是若有所思的眯起眼打量了夏白一番。
楚毓扭头想了想，“夏白，你还记得我们上次所说的那个地方吗？”
“嗯？什么地方？”夏白看向了楚毓的后脑勺。
“就是你上次来还吃了我准备的······”
“不可能的楚毓大人，传说虽然可能会成真但不一定肯定的存在。”
“所以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成熟点了，别老想着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莫利卡也来补一刀。
夏白意外道，“哎，你也知道楚毓大人所说的地方？”
莫利卡表现的一点也不惊讶，甚至稀奇。
“昂，鬼夜贩市是吧，楚毓这老顽童从小说到大。现在都被证实了这个地方是不存在的他还在认为这个地方是真实的。”
夏白先是足足愣了五秒，随即回头立刻质问楚毓道。
“楚毓大人！您到底是对那个地方有多大的执念？！”
楚毓背对着莫利卡和夏白，委屈的在那里对手指。
“话也不能这么说，有生之年有幸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去那里一览壮观。而且再说回来，又不光光是我，樆柱他也相信有这个地方的存在。”
“所以就是因为如此，你才肯放心把那种家伙放在你自己身边了是吗。”
“你······”楚毓猛地一转身，狠指着莫利卡顿时又软下了气势。
“你怎么知道的呀······”
“嗤。”莫利卡嫌弃的啐了一口。
“为什么楚毓大人对鬼夜贩市那么执着？明明是不存在的地方。”
夏白也这么说。现在又会去相信这个地方存在的人很少，要是在几十年前，多多少少还是会去相信这个传说的存在。
而就在黑森林被扫光的那一天之后，就没人再去相信了。
楚毓之所以会去相信，是因为要真如此，或许有些事情就能说得清了。而封魔妖卷的上一代担任者正是楚毓的父亲，但如今现在父亲不在，就轮到了楚毓自己。
楚毓的父亲是下落不明性的死亡，生前时是个爱到处游玩的冒险家。只可惜受封魔妖卷的困阻，一生几乎都只能待在密室这暗无天日的屋子里。
楚毓还非常小的时候，他父亲就总爱给他讲故事，讲的都是些他父亲年轻时闯荡过的各个地方。而其中有一处地方虽然他没去过却讲了不下数几回。
那个地方就是——鬼夜贩市。
一讲起这个，楚毓的父亲总是有讲不完的兴致。而讲到最后，却是一阵可惜。兴致旺，是因为那个充满了神秘感引起了他强烈的兴趣。
而可惜的是，是他至死都没能去成。准确点来说，他用了各种办法都没能去成那个地方，最终成了他心底里念念不忘的挂怀。
而在年终之际，他留下了封魔妖卷独自出走，不知去往了何处，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楚毓的父亲出走的那一天是个什么情况，众人都心知肚明。那时候他的生命也快走到了尽头，瞒着所有人离开找到了一个众所不知的地方静静的等待死亡。
而也就在那天之后，一份重担，降落在了楚毓的身上。那就是成为下一任封魔妖卷的担任者，那时候的楚毓，刚好成年。
父亲的下落不明死亡，和封魔妖卷的继承。这双重的压力降临在身，楚毓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一点懊恼，压抑。反而，和平常一样，毫无变化。
楚毓继承了父亲的一切，包括那没能如愿去的鬼夜贩市。楚毓受了父亲的影响，也对那地方有了不能放下的挂念，认为那地方是属实存在的。
“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找到哪里。”楚毓的眼色顿时愣了下去，并把头拉得很低，隐藏着脸上的神情。
莫利卡是败在了他的这份固执上，他拉过一张椅子过来瘫坐在上面，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可是，可是以前艾尔塔大人确实烧光了几乎整片黑森林，都没有找到一丝有关鬼夜贩市的下·····”
“她并没有完全烧了整片黑森林。”楚毓抬头，提出了反驳。
目前为止，作为一大森林之首的黑森林，面积广阔，范围极大。想轻轻松松的烧光全部并没那么容易，因此几十年前艾尔塔宣称烧光，楚毓至此仍有疑虑。
“怎么可能，楚毓大人您这是在怀疑艾尔塔大人吗？”
夏白对艾尔塔的忠诚无话可说，可以说是倍感信赖，因此楚毓不想在这时候和夏白有了分歧。
“不是。”
“那······”
“我突然有了一个很有趣的猜测。”莫利卡插话道。
见眼前两人都安静了下来，莫利卡继续说，“你说·····万一那位失踪了的灵族人，就正巧去了那个地方了呢？”
“你是说·····樆柱？”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就他那样，没被人卖了都算是大幸的了。”夏白不屑的调侃道。
而此时此刻，还身处在无名之地的樆柱突然间打了两个喷嚏。
“也有这个可能。”楚毓一手支着下巴暗暗思索。
“楚毓大人你也这么想？！”
“那就好玩了，而且现在不就正愁老是找不到他人么。”
“而且，樆柱之前这段时间里也确实都在黑森林周围内侦查。”楚毓越说越激动，他越发的觉得，失踪了的樆柱，很有可能去了那个地方。
“那也不一定，楚毓大人。”夏白从木桌上跳了下来。
“在最新的一次报告之后，白彻樆柱就结束了黑森林周围的侦查。”
“那么就是说，就在他失踪之前的那次？”
“对！”夏白点了点头。
莫利卡却对此嗤之以鼻，“那不还是在黑森林那范围内吗。”
“可他是已经离开了那个范围内了！”夏白不服的怼了回去。
莫利卡也懒得和她争，扭头当作没听见。这可气坏了夏白，一下子变回了白鸽，飞到了莫利卡的头顶上啄来啄去。
“疼！你干什么你这······”莫利卡烦躁的一把抓住了夏白，紧紧的捏在手里。
任凭夏白怎么啄他挣扎，也是徒劳。
“我觉得莫利卡说的没错。”
楚毓此话一出，夏白惊地瞪大了双眼，莫利卡一挑眉，兴致顿时涌上，还是头次处于对立的那一方的人会来赞同自己。
“不过我现在也出不去，要不好友你······”
“咱俩的关系还没好到称呼‘好友’的地步吧。”莫利卡毫不留情的泼了对方一身凉水。
“好友别见外。”楚毓笑着摆摆手示意别客气，但莫利卡丝毫都不想和他客气。
莫利卡开始后悔他为什么要过来了，过来就过来为什么还要插一话。瞧，现在掉坑里了吧。莫利卡一想到这儿，恨不得用巴掌抽晕自己。
见楚毓亲密的将手拍在了自己的胳膊上，莫利卡嫌弃无比的狠狠的想甩掉，却发现那只手好像是粘在自己身上了拉也拉不掉甩也甩不掉。
莫利卡叹了口气，抬起头强笑着对上了楚毓那张不装模作样的笑容。
“放手。”莫利卡轻声说道。
楚毓无声的摇摇头，莫利卡再度重申，楚毓依旧是摇头拒绝。
莫利卡没多少耐心再陪楚毓玩下去，正当莫利卡要翻脸时，楚毓忽然竖起一根食指谈起了条件。
“当然好友让你帮忙并不会让你白帮的。”
莫利卡微微皱眉，谁知道楚毓说这句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什么意思。”
“这样吧，你帮我这个忙，我就给你展示一下封魔妖卷的观景。”
夏白一惊，这可万万不可，封魔妖卷除了担任者自身不能给外人看，那是一直传承下来的大忌。至于看了的话后果是什么······
封魔妖卷里面的内容怨念极大，担任者必须意志强大足以抗受的下来，不然就会有被同化的风险。
曾经确实有过这样的风险事例出现，在朋友固执的要求下那位担任者展示过后，那位朋友立刻就被同化，连反抗都还没来得及。
最后，双双陨亡。
楚毓看向夏白，“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楚毓大人！”夏白真急了，在莫利卡的手里叽叽喳喳的叫着，死命的想从这手掌心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楚毓不为所动，将夏白忽视在了一边。这仿佛是一种赌注，就看对方要不要赌。
这时，莫利卡轻佻地笑了。
“有点意思，没想到你还记得啊。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给忘了呢。”
楚毓笑得更开了，“好友的约定怎么能忘记？楚某牢牢记在心里。”
莫利卡瞬间转笑为厌，“够了直接说吧，别再来恶心我了。”
楚毓一看莫利卡那么配合，俩人顿时一拍即合。虽然是暂时性的，但楚毓也知足了。
“夏白。”楚毓叫了一声，莫利卡松开手，手里的白鸽早已是杂毛乱蓬蓬，夏白连毛都没来得及去关照打理，幻化成人形后激动的扑进了楚毓的怀里，紧紧拉着对方的衣襟。
“楚毓大人！这可不行！万万不可的呀！”夏白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舌头打成了结，牙齿更是咬到了舌头。
“没关系的夏白，自有分寸，而且······”楚毓摸了摸夏白的嘴角，抬起头，莫利卡还站在自己眼前。
“我相信好友，他不会的。”
然而莫利卡对这些话没一点触动，而是直接上步伸手捏着楚毓两颊的肉，捏的整个嘴巴都往外嘟起。
“别给自己老加戏，赶、紧、说。”莫利卡的耐心也消耗殆尽，恨不得咬牙切齿。
是个人都看出莫利卡已经在生气的边缘，他就要发脾气了。
“好友·····我脸疼······”
“快点说！”
楚毓选择了闭嘴，尽管他现在整张嘴都被强制性掐的往外噘，楚毓也强行闭上了嘴。
他向怀里的夏白使了个眼色，夏白疑惑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纸出来。
那只被揉得皱巴巴的，夏白还特意把他捻平了，双手递给莫利卡。
莫利卡先是看了会儿这张纸，开始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抬眼瞟了一眼夏白后就接了过来，发现上面的字写的都是每个不同地方的侦查报告。
这是白彻樆柱的报告单。
“这是······”
脸总算得到了解放了，楚毓轻轻地揉了揉脸颊，对着拿着报告单思索的莫利卡说道。
“那么，我可以放心的交给你吧？好友，拜托你前去查看。”
莫利卡垂下了拿着报告单的手臂，“······知道了，那么你答应我的事，也别给我忘了。”
说完，莫利卡摔门离去，密室内只留下楚毓和夏白二人。
“楚毓大人······”夏白还是不能放心，她担忧的看向楚毓。而楚毓此刻脸上的笑意不知何时恢复如初，变回了一张死板的面无表情。
楚毓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从木桌下的抽屉里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看上去异常平静，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但脸上没捏过的红印却成了不可掩盖的实证。
······安静，······十分安静。夏白前面有叫过楚毓，但楚毓完全不采理会。
迟迟没有回应，夏白忍不住了。楚毓怎么可以擅自做这样的决定，下一代的担任者还没有备选，楚毓更是还没子嗣。万一出了事······
“楚毓大人，您是故意先答应他的吧。”夏白还白有一丝侥幸，然而楚毓的回答却让她这唯一的一丝侥幸彻底破灭。
“怎么可能，我看上去像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楚毓说着，却没看夏白一眼。
夏白一掌拍在了木桌上，微微颠簸的桌面，摇曳不定的烛火。楚毓一撇头，无声地叹了一声息。
“楚毓！”夏白急的尊称够顾不上了，直呼其名。
“哎？夏白，巫族就是这么教的你尊礼？”
“我······”夏白也是一时情急，可一旦事情危急谁又顾得上？
“没关系的，我相信好友他。”
“可是······”
“啊对了，能麻烦夏白你去跟查一下吗？这次跟紧了，有特殊情况再来向我报告。”
楚毓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想撵夏白赶紧去，虽说这也是正事，但夏白还是有一百个不情愿的飞了出去。
楚毓望着夏白离开的身影，露出了有些急切的神情。
【快点·····得快点，想知道，想知道它的一切。】
目光不动声色的看向了背在身后的封魔妖卷，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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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唔呃······”
比起身上的伤，更让他难以忍受的则是医疗室内刺鼻的气味，一股子化学味。
“啧，维多米亚那家伙，凶的跟只母老虎一样，总跟我过不去。”
柏徳很少会来医疗室，与其说是很少来倒不如说是不喜欢。就算受了重伤他也会自个儿硬扛着独自外出找草药自己治疗伤势。
而他这次，处理一点小伤口就来到医疗室，并非是他愿意，而是在躲着维多米亚，觉得医疗室也是个不错的躲藏地点。
既然来了，柏徳也就在这儿把身上这些屈辱的小伤口想尽办法快速处理掉。竟然被一个女孩子追着打，这是柏徳毕生的耻辱。
越想越气，越气柏徳手上的劲道就越重，直到把伤口硬生生地擦破，感受到了痛意才停手。
柏徳暗暗发誓，自己早晚都要亲手手刃了这份屈辱，简直让人无法······
“咳咳咳。”开始还只是段咳嗽声，柏徳并没有在意。
“咳咳咳咳！咳咳！”直到咳嗽声越来越频繁，都快感觉那是股烦人的噪音时，柏徳终于忍不住了。
他想掀桌，他想发脾气，他想找那个人揍一顿。但一起身那股化学味突然浓郁起来，柏徳突然想到自己还在医疗室里。
医疗室内都是病人，保持着安静但咳嗽声和疼痛的哀叫声是必不可免的。自己来这儿也只不过是来避避风险的，本应该来说他不该来这儿。
柏徳看了看周围，都是个伤员，看来这次战争损伤的太严重了，再加上原NO·2离职弃战，想必本斯塔现在压力很大了吧。
柏徳现在能多多少少理解本斯塔现在所背负的重压了。
所以说啊，好端端的做什么首领。想当初柏徳记得本斯塔是想做上首领席下的NO·1，却谁知做上了首领，在那之后柏徳就和本斯塔断了联系。
再度相聚，两个人都感叹岁月无情，想当年的小年轻，现在的老大叔。
等等······老？
柏徳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跑到镜子前面各种角度摆看了一遍。
脸，脖子，眼睛。
还好还好，看起来也不算老。起码没长皱纹，顶多，也是个大叔吧。
“啊等等！这细纹是什么？！难道！！”
“喂，你······”一声虚弱的低音从柏徳的背后传来。
柏徳下意识地转过身，看对方的第一眼就被吓住了。苍白无血色的肌肤，瘦弱不堪，还以为是一具活动的尸骨来找自己了。
“我靠！鬼吗？！”吓得柏徳跳到了镜台上，抱着镜子瑟瑟发抖，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再看第二眼。
“你在干什么。”
本来布赖恩因为老是咳嗽频繁所以才打算走出来透透气，结果被外面的大叫声吵到。麻烦安静一下，这里是医疗室好吗。
“啊啊，你······哎？”是人的声音，柏徳睁开一只眼，虚惊一场，从镜台上跳下，装腔作势的干咳了几声想缓解刚才的狼狈。
“你是谁？我从没见过你，你不是干将的人。”
“啊，我是·····应该说，从今天开始，我是了。”柏徳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副得意洋洋。
前面就有听到NO·2被替换了，难道·····
“你是，你就是替换NO·2来的新人？”
柏徳立马贴了上去，“你知道我？”
布赖恩被吓得往后退，被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贴得那么近还着实令人不能习惯。
“不，不认识。咳咳咳，但我知道，咳咳，今天有个人来替位NO·2。”
咳嗽实在无法制止住，布赖恩难受的蹲下声来，手捂着嘴，结果咳出来的都是滴滴黑血。
柏徳慌了，他实在不在应付伤员。而是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布赖恩慢慢的倒在地板上。
“喂喂，你没事吧，振作一点，喂——！”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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