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遇见
刘斌的确没想到礼貌的问好会被人问“我有多好”,觉得这人不是个疯子就是在故意戏弄自己,不过看她的表情,显然就是想让自己措手不及。
刘斌脑筋急转,说道:“我曾在一本书里看过一段话,与你相比,一切白的东西都变成了黑墨水而自惭形秽,一切无知的鸟兽都因叫不出你的名字而悲痛万分,你好到让我觉得我是黑墨水,是那叫不出你名字的鸟兽。”
赵文慧好像来了兴趣,又问道:“再好的具体点呢?”
身边的赵猛显得有些焦虑,不明白这个小姑奶奶今天抽什么疯,也不明白刘斌这个闷驴怎么会突然这么大胆子。
刘斌是在赌,赌她希望自己说一些能让她为之惊讶的话,因此硬着头皮继续答道:“你是春之雨露,夏之微风,秋之白霜、冬之阳光。温柔善良美丽大方端庄典雅清新脱俗..是本该只应天上有,不小心坠落凡尘的女神..”
本来听的越来越眉头舒展的赵文慧,眉头又皱了起来,说道:“莫再说女神这种混账话,只怕是想害死我,老祖宗最听不得人拿神明开玩笑,切记莫再说了。”
女人变脸就像变天,直叫人觉得变态,速度是真的快,赵文慧转儿笑道:“不过你今天的表现..整体还算满意,有你陪着文雅,我安心多了..”
赵猛听闻这句,一直憋着笑,想着她心安的是来了一个能接的住文雅话的,文雅有了能做到与她一样“臭味相投”的伴,就不会总烦她了。
刘斌看在眼里,大体是明白了,估计那个与自己一般大的小姑奶奶,会是个喜欢嚼舌头、逗闷子、刨根问底的。
怕只怕是那种毫无道理的难缠。
不过世事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并不是所有的担忧都是虚惊一场,十之八九会是那怕什么来什么,这也本就是毫无道理。
三人上车同行,赵文慧竟是没再刁难刘斌,只是与赵猛简单说了几句无关痛痒后,选择闭口不言,车内陷入沉寂。
时间不长就到了赵府,还未下车,透过车窗刘斌看见有高高的院墙,大门口摆放两尊等人高的石狮子,赵猛看着刘斌,说那是驱凶辟邪的,门口光亮的青石板上铺有暗红色的地毯,很是奢侈;厚重的铁门上有两个虎头门手,虎虎生威。刘斌心想,大户人家果然规矩极多,像是镇子里可没见谁家有这么多的讲究,泥泞路是平常,石板路已是极好,普通的大铁门或是木板钉刻的门,门口若是摆了什么,那也是小石板凳,晚饭后闲暇无事坐坐,吹吹风看看红彤彤的落日,与邻居聊聊家长里短,多好。这院墙高深,人被围在院子里,抬头是不是就看得到院子这么大的一片天?
三人刚下车,门口的侍卫帮忙推开两侧大门,刘斌眼见着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刚开的门缝里挤出来,朝着他们跑来,嘴里喊着:“姐姐姐姐,我可是等你等的好辛苦,才一会儿不见我就想你想的想睡觉..你回来了我就不想睡了。这个就是我的伴读了吧?”说着看向刘斌,没等刘斌答话,继续说道:“你别说话,主角留到最后。” 于是向赵猛问道:“这次来给我带了什么礼物?有没有什么稀奇的玩意?唉..算了算了,肯定又是那些俗气的东西,没意思..对了,你快回去吧,这么远的路再不走回去错过了晚饭的时间,你媳妇会打你的,为了你好,我就不留你了。”
赵文慧和赵猛对此都习以为常,毫不在意,而且乐呵呵的看着这个叫文雅的小姑娘。
刘斌想到了她是一个脑洞大开的主,却没想到开这么大。
赵文雅突然转向刘斌,一本正经的问道:“少年,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姓甚名谁?如实招来!”
看着眼前这个有点婴儿肥,穿的花花绿绿,脸上身上都沾了泥土的小姑娘,刘斌觉得有些..可爱,还觉得很亲切,好似从山上打猎回来的自己,是母亲口中的泥孩儿,竟有些走神。
“诶,诶,我说..我问你话呢!有点见识好不好?不要被我光鲜的外表迷惑到走神!”
刘斌哑然失笑,很快调整好身型,抱拳说道:“天空一声巨响,刘斌闪亮登场。小的来自阿莫山脚下的石人小镇,来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汴兴赵府,是为那赵氏小姐伴读来的.”
赵文雅闻言,大喝一声:“好!小小少年,勇敢追梦,本小姐甚是欣赏,以后在赵府,你便是我的第一读书郎,只要有我一口肉,就有你一口汤,你且退下,待我再对此油腻中年细细盘问!”
赵猛蹲下身来,尽量让自己与她等高,等候她的“盘问”。
赵文雅说道:“看你面孔极熟,怕是来了许多次了,我且问你,你可知道我有个既美丽又优秀的姐姐?”
赵猛答道:“知!”
赵文雅狡黠一下,说道:“好!你是承认她美丽又优秀了,那你觉得我和我姐姐,谁更美更优秀些?”
本身看热闹的赵文慧闻言,看向赵猛,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赵猛支支吾吾半天,也没给出一个答案。旁边的刘斌低声提醒道:“老祖宗。”
赵猛给了刘斌一个赞许的眼神,说道:“只怕老祖宗已经等急了,我们先进去,禀了老祖宗吧。”
赵文雅闻言,嘟着脸哼了一声,率先转身,背着小手朝着院子里走去,三人紧随其后。
院落很大,刘斌见到院墙上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副墙画,有虫鱼鸟兽,有山水风景,行了百余米,经过几个岔路,院里的各色建筑、景色刷新了刘斌对大户人家的认知。
几人终于来到了老祖宗的居所,老祖宗正依靠着桌子拿着放大镜看着书,见几人来了,微微抬头,给身边的丫鬟一个示意,便又把精神投入到书里。
丫鬟来到四人身前,行了个礼,说道:“文慧小姐,老祖宗说了,你的事情还很多,就不用在这陪着了,先去忙吧。文雅小姐,赵猛先生、这位小先生,老祖宗这会儿看书看的正入迷,我先带你们去偏殿稍作休息,老祖宗兴致淡了,便会过来。“
文慧应了声是,独自走了,丫鬟带着三人到了偏殿,又施了个礼,告辞离去。
等了片刻,丫鬟搀扶着老祖宗过来,三人起身行礼,此时刘斌才看清老祖宗的模样。身着华服,腰间悬玉,体态微胖,眼神凌厉,不怒而自威。老人在主坐上落座,朝几人摆摆手,示意三人坐下。
目光扫过众人,老祖宗缓缓开口道:“赵猛,我赵家的规矩可是与这伴童说了?
赵猛起身,神色恭敬的答道:“已经交代过了,请老祖宗放心。”
老祖宗看向刘斌,说道:“我赵家在这汴兴城里,几代人下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既入了我赵家的门,那便要守我赵家的规矩。近些年我赵家发展更进一步,挤破了头想与赵家攀上关系的人不再少数,不过好些人是想做那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狐假虎威的勾当,那便是往我赵家人脸上抹黑。因此我希望你不单要守规矩,还要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我说的隐晦,但你明白的要彻底,可是懂了?”
刘斌起身答道:“请老祖宗宽心,刘斌一定恪尽职守,常伴文雅小姐左右,为文雅小姐马首是瞻,其余所见所闻..恕刘斌愚钝,事不关己之事,健忘的厉害。”
老祖宗说道:“倒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过叫你来伴读,是赵猛说你性子沉稳,可不是让你来听她的话一起捣乱的。不过也不必太紧张,我是讲理之人,虽是老了,但不糊涂。若是事情做的好了,说不得以后能留在我赵府,讨个好差事。”
刘斌见老祖宗没有其余嘱咐之意,行了个礼,回身落座。
老祖宗转向赵猛,说道:“府上你熟悉,带他认认路,之后给他安排个住处,好好洗个澡,然后叫府里的裁缝过去给他量了身子,做两身像样的衣服。”
赵猛领了老祖宗差遣,准备离去。
赵文慧本是活泼性子,听了半天不见老祖宗对自己有何嘱咐,小屁股早就坐不住那硬板凳了,于是问道:“老祖宗老祖宗,我做什么?”
老祖宗笑道:“倒是把你忘了..你呀,做好自己,乖乖的别惹祸就好了。莫再把这个也吓跑了才好。对了,启灵仪式的日子还有两个月就要到了..也得好好准备准备,这样吧,一会儿他们忙他们的,我带你去神殿里拜一拜,求个神明庇佑,要是你也能像你姐姐一样,得以启灵成为灵师,我赵家便更能登高望远,说不得以后转至帝都也不再是梦啊。”
赵文雅闻言,像霜打的茄子蔫极了,想着就怪自己嘴欠,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老祖宗决定的事儿,家里人都得依着。转念一想,自己又有了新的玩伴,之前看他表现不错,希望他能一直如此,马上又开心起来。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