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迟来的约会
金老大挂念情况不明的刘老二，更惦记着他的白面生意。因为这是他——乃是他的小团伙——主要的收入来源。菲姐是上游关键人物。
“你们说的对，咱们跟菲姐的关系还是不够瓷实。我大意了。”金老大反思着。
赵三纠正：“大哥，不是咱们，是你~”
闫涛附和着：“三哥说得对，大哥，除了正常提成和过年过节过生日，你还应该跟菲姐走的更近一些。菲姐老板去年误会了菲姐，后来挺内疚，现在把菲姐当亲妹妹一样，菲姐这条线你可要抓的死死的才行哦。”
赵三来劲了：“让我说，大哥，别看你比我帅，比我高，也比我有钱，这方面你可不如我。红珊瑚洗浴中心的88号阿曼，兄弟我一个星期拿下，怎么样？”
闫涛：“就你那阿曼，最少被88个男的拿下了，没啥好吹的。”
赵三：“诶？她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闫涛：“拉倒吧，你瞅她那眼神，明显属于饥不择食型的。”
赵三心里不爽：“不许这么说阿曼，要是别人说这话，我早跟他急了……老四你今年都上初三了，拿下几个？……就你喜欢的那个田丽，打算啥时候拿下？给你一个月，你不行换我来！”
坐在门口听着的黄小米一听田丽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他们都知道田丽？……也难怪，树大招风，田丽才貌双全，知道田丽的人多了。
闫涛：“三哥你不许惦记田丽，我不是开玩笑啊！”
赵三：“咋还急眼了呢？老四，一场游戏一场梦嘛，兄弟如手足，田丽如衣服，是不是大哥？”
闫涛：“你还提！”
金老大：“行了行了，这么快就内讧了。……我琢磨着，老二那边只能等消息，没处去找。不如趁这个时候，先安排菲姐的事，如果哪天真的断了线，后悔莫及。”
闫涛：“好啊，大哥，我去买两张电影票，你明天约她出来？”
赵三：“看啥电影啊？啥年代了？要我说，先吃饭，喝点红酒，菲姐爱喝，然后歌厅，红珊瑚就有小包厢，再喝点啤的，最后送她回家，她就一个人住，直接拿下。”赵三轻车熟路的样子，讲的眉飞色舞。
金老大听得心里痒痒，好像真到手了一样。强忍着情绪不让他俩看出来，问道：“这么自然吗？”
赵三坚持自己的方案：“多大点儿事儿啊！一会不行就两回，二回不行就三回，我就不信了！”
闫涛摇摇头：“如果顺利当然好，如果不顺利，我觉得第二次要换招，不能简单重复。”
金老大：“你有啥招？”
闫涛：“比如说，逛逛公园，打打台球……”
赵三听不下去了：“得了吧，还是老一套，让我说，送礼物，送个好的，比方说，手表，手机，皮鞋，腰带什么的，对，腰带，你想那场景，你拿出腰带——姐姐，送给你，我帮你系上——然后你伸手解开她的腰带，嘿嘿，怎么样？……”
金老大和闫涛都乐了，闫涛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赵三自豪地笑出鬼声：“老四你用这招也能拿下田丽，吼吼~”
闫涛伸手锤了赵三一拳，并没真生气，因为他心里也描绘着同样的场景。
闫涛：“大哥，你现在就约，再晚了不好。”
金老大看看墙上挂钟：“这不才七点嘛。”
闫涛：“那破表早就坏了，梁老板抠门舍不得换。这台球桌也早该换了，球都不走直线，跟打高尔夫似的。”
金老大看看自己的表：“可不嘛，快九点了。”掏出手机拨给菲姐。
伴随着手机滴滴声，三个的身子有节奏地前后摇摆着。接通的一刹，三人顿时定住，就像蟠桃园的七仙女。
“老金。”菲姐的声音很甜润，不像是一个比金老大还要大的女人发出的声音。
“菲姐，还没睡吧？”金老大很客气，笑容满面地搭讪，他相信对方能感觉得到他的表情。
“没有，谁这么早睡觉啊？夜生活还没开始呢？”菲姐边说边咯咯地笑。
“今天夜生活是啥项目啊？”金老大试探着。
菲姐：“嗯……还没想好。”
金老大傻乎乎地：“那等你想好了告诉我……”
赵三瞪起眼一个劲摇头，表示反对。又用手指头使劲往下指，意思是：现在就约定，不要等。
金老大没明白：“要不，我请你打台球？“黑八”台球厅。”
赵三和闫涛差点崩溃，恨不得自己直接表白。赵三又伸手张嘴比划唱歌状。
金老大明白了：“要不，唱歌吧，怎么样？”
赵三和闫涛拼命地点头。
菲姐：“你今天有啥喜事？怎么想起来请我唱歌了？”
金老大：“没啥喜事，就是……这几年这么帮我。表示下呗。”
菲姐：“咋突然这么客气？都是互相的，你也没少帮我啊。”
金老大：“不一样不一样，你帮我更多。”
菲姐：“呵呵，嗯，好吧，去哪儿？”
金老大看看赵三。赵三小眼睛朝东瞅瞅，小声说：“好珊瑚。”
金老大：“红珊瑚怎么样？”
菲姐：“忒旧了，他家音响不好，旁边新开了一家，叫白牡丹，你去过吗？”
金老大又看看赵三。赵三一个劲点头，心想：这还问我？肯定同意啊。
金老大：“好啊，好啊。我二十分钟到，我先去开房，不是，先去定个房间，等你哦。”
金老大在情场上的招数可远远比不上战场，他笨拙的样子把黄小米也逗乐了。
菲姐：“还有谁啊？你个三个兄弟去不去？”
金老大：“哦，他们有事儿，够呛。”
菲姐：“老二也有事吗？”
金老大没想到菲姐专门问老二，他猜，要么菲姐知道了老二的事，在试探他，要么就是想见老二。
金老大想了想：“要么我问问？”
菲姐：“就是，俩人唱有啥意思啊？男女二重唱？唱给谁听啊？如果他们都能去，那多热闹哇。”
金老大：“好，我约约看，有谁算谁，反正我先去等你了哦。”
菲姐：“好吧，我半个小时到。”
金老大挂了电话，有点失落。他多希望菲姐爽利地答应跟他单独约会。
“那就一起去吧？”金老大问。
“好吧。”赵三和闫涛答应着。赵三是愿意去的，他爱热闹。闫涛是不太想去，他惦记着下周数学考试，毕竟他还是个学生，上次英语考试他成功从倒数第一上升到倒数第二，受到百年不遇的表扬，所以下周考试他挺重视。
哥仨出门打了个出租车，直奔白牡丹歌厅。
黄小米心想，这桩生意与其被钱勇抢走，还不如把握在金老大手里，将来更容易一网打尽。于是他没追去白牡丹，而是走到球桌前，拿起球杆——刚才看人家哥仨打台球的时候，他就手痒痒了——他左手支稳，右臂前后反复瞄准白球……
“咚”干净利索地一杆进洞。黄小米微笑着满意地撂下球杆，他该回家了。
这时候“黑八”台球厅梁老板正好端着饭碗，边吃边下楼，只看见球杆悬空捅球，没看见一个人，登时愣住了，探头看看楼梯底下，也没人，见鬼了？
黄小米赶紧从门缝溜走，因为走得急，左脚勾到门框，听见“哐当”一声，是门在响，又听见“哗啦”一声，是梁老板手里的饭碗摔个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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