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长廊（3）古灵树
——西域
森海，森之海洋！那儿的树木都是百年，甚至千年的古树！
此地是西域唯一一个有绿植的地方，灵气充沛。
“按道理说，应该好找啊……”南宫陌阡觉得既然西域有绿植，自然是很显眼才是啊！如今来了几天却毫无收获！
走一步算一步罢……
突然怀木飞到南宫陌阡前面，牵着他往前走，“啊哎哎，你激动什么？”南宫陌阡踉踉跄跄地跟着，“你慢点儿，急什么……”
走了一路，天色渐暗了……
“怀木，我已经走了很久的路了，能不能让我歇会儿……”南宫陌阡上气不接下气，弓着腰大声呼吸。一路没好气地吐槽。
突然，怀木神奇的停下了，“你咋停了！难道说，已经到了！！！”南宫陌阡上一秒还在惊喜。
接着不可思议地看向周围，依旧荒凉如此，人烟寥寥，“连棵树都没有，你肯定是找错了……”南宫陌阡不敢相信，转身就要走。
刚转身就被怀木又拉着往深处走去，“不是，这，这儿咋看都不像啊……”南宫陌阡无奈，又被扯着走！
怀木突然停下了，挣开南宫陌阡，在地下歪歪扭扭的写着“土地爷”三个字！借着月光勉强看清。
“你不会耗尽了妖力吧……”南宫陌阡皱着眉，“唉，算了，找吧，估计就在这儿一带……”说着就越往深处走。
越往深处走，南宫陌阡隐约感觉到一丝丝灵气，轻声呢喃，“不会真在这儿吧，但怎么如此荒凉……”继续不解的走着。
“这土地爷在哪啊……”南宫陌阡走不动了，对着夜空抱怨。
“白天不见人，晚上不见鬼。我倒要看看你躲哪去了……”南宫陌阡挺直身板，双手捏出法诀，默念咒语。
南宫陌阡通过天空中弥漫的灵气，追踪土地爷的行踪！
“奇怪，怎么在到处窜。而且，离我越来越远了……”南宫陌阡不解他为什么要躲着他。
南宫陌阡一路追踪，土地爷却一直躲着他……
“定！”南宫陌阡抓到空子，施法定住了土地爷，继而现身于前。“哼！我看你往哪去……”南宫陌阡得意的走过来，揪住他的衣领。
土地爷性子憨厚胆小，遇事躲事。素白的头发，圆圆胖胖的身材，两条浓眉遮着了眼睛，慈眉善目。南宫陌阡正上下打量他。
“土地爷？你躲着我干嘛……”南宫陌阡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我就是一小小地仙，求大妖饶命，饶了我吧……”土地爷跪在地上，两手抱着南宫陌阡的腿。
“喂喂喂，你可别，我受不起，你快起来……”说着将他好生扶起来。转念，“仙界的，说来好久没过四界之人了……嘶，该死的……”南宫陌阡起了杀念。但还是压下去了，毕竟他与此事无关……
稍不留神，土地爷一挣，让他遁地逃了。南宫陌阡灵机一动——在他的逃的位置画了一道符咒。无论他逃到哪南宫陌阡都能追踪到他。
许久，土地爷像是跑累了，从地底上来，喘了一口大气。
“喂，你很累吗？”南宫陌阡一路步行跟过来，丝毫不觉疲倦。
“啊——”土地爷回头一惊，转身又要逃跑，却被南宫陌阡抓住了。
“啊啊啊……”土地爷不断嚎叫着。
“别喊了！”南宫陌阡施法封了他的说话的穴位，但他还是动来动去，企图挣脱南宫陌阡的束缚。
紧接着，南宫陌阡从腰间拿起了怀木，摆在土地爷面前。这才停了躁动，接着就解了他的穴。
“你可……”还没等南宫陌阡开口，土地爷便开口道，“怀……怀木，你，你怎么打回原形了……”
南宫陌阡不愿提起，背对过去……土地爷将怀木握在手心，放至心间的位置。
不一会儿，土地爷一颤，差点儿站不稳，他貌似已经知道了到底怎么了……
“你是谁？”土地爷不逃了，抬起头看着南宫陌阡。
“嗯？我是南宫陌阡，爷爷就跟怀木一样叫我阿陌吧。”
“请问，您和怀木是什么关系？”南宫陌阡许久不见土地爷说话，便开口问道。
“我从小跟怀木一起长大。我们一妖一仙，但我们彼此并没有心生嫌隙，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土地爷讲得有些哽咽了，“后来，他就回了妖族，之后再见，我真是想不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了……”
“我，我……跟你下跪了，我给你道歉……”土地爷知道了仙界的所作所为，非要给南宫陌阡道歉。
“不，你快起来，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我不会接受任何人的道歉的。”南宫陌阡眼中带恨，一脸决绝。
“那，你这次来干什么……”土地爷不好再说什么，边站起来了。
“我，我本来想来这儿要几块木头，现在一瞧，这儿怎么如此荒凉？”南宫陌阡讲明此何意。
“唉，说来话长……”土地爷坐下，拿起腰间的酒葫芦，闷了口酒，“原本，怀木是这儿的树神，我是土地爷。我俩一起管理这片森海。可……”
“自从他走后，这儿的树木愈发枯萎，愈发稀少，渐渐的，就成了现在这样……”
“他的妖身，原本是一棵参天巨树。如今，变成了一枝枯枝……咳咳……”讲着讲着重重地咳了两声。
“说来，怀木的消息，我是一点都不知道。他初来的时候，只同我说是妖族的罢了……”南宫陌阡低下头，看去那根枯枝。
“你，你能将他放了吗？”土地爷抓着南宫陌阡，眼神诚恳，万分希望怀木能回到森海。
“话说，既然树木都没了，我便走了……”南宫陌阡转身欲要走了。
“慢着……”土地爷见他要走了，便喊住他，“你先别走……”
“嗯？可还有事？”南宫陌阡询问。
“之前怀木走了，这儿才荒凉如此。只要将他重新种植在地，此地便能富饶如前！”
“此话当真！”
“自然……”土地爷胸有成竹道。又吞吞吐吐道，“只不过，可能要花点时间？”
“没事，只要可以，我能等。我还可以帮你一起……”南宫陌阡兴致盎然。
“嘿嘿，你也没有四界传言之恶嘛……”土地爷无意之言。说完便走了，“跟我来，前面还有仅仅一小块土地！”
南宫陌阡眼神一怔，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对了，那我们怎样才能把怀木种下，生长……”南宫陌阡跟着走上前。
“我们施法将他的枝干埋在土里，再每日注入内力灌溉，持续九九八十一天便可以任其自由生长。周围也会在怀木逐渐觉醒下，渐渐恢复繁荣……”土地爷仔仔细细地安排好事宜。
“那树木长成，最快要多久？”南宫陌阡眼神迫切，询问道。
“很快的，最快也要四十多年罢。”土地爷一脸兴奋，并不觉四十年长久，转念小心询问，“你能等吗？”
“能等反正也没事儿，慢慢等……”南宫陌阡也不觉四十年如何。
两人有说有笑，走了一路，终于到了那一小块土地了……
“来……”土地爷小心翼翼挖了个大小标致的坑，刚要把怀木放进去。突然觉得不妥。
“等等，里面除了怀木的气息，我还闻到了其他的味道！”土地爷立即拿起枯木。
默念咒语，不久枯枝中分离出一个元神——逐渐变成人身，“是琰铭！”南宫陌阡震惊道。真没想到，怀木把他藏到这儿来了。
南宫陌阡把琰铭抱在怀里，回头说，“土地爷，您继续种植。”
“嗯……”土地爷继续施法，忙活了好一阵儿，终于把他重新种在了地里。
“好了，从明天开始，我们再为他注入内力，九九八十一天即可……”土地爷丢下一句话便遁地走了，“我明天再来……”
夜深了，南宫陌阡在怀木旁边找了个位置躺下，但一直睡不着，一直抱着琰铭晒月亮。琰铭倒是睡挺沉的。
突然，琰铭睁开双眼，木讷的看着周围，突然清醒，“这，这是哪……”
“好你的，祖宗，我刚有了点睡意……”琰铭醒来，自然而然地拍了下周围的事物，刚巧拍着南宫陌阡。
“我怎么出来了，我记得当时怀木爷爷把我藏了起来。之后我就一直跟着你了……”琰铭挠挠后脑勺，记忆断断续续的。
“所以，你一直跟着我！”南宫陌阡眼神突然凌厉，“你到底……”
南宫陌阡话还没说完，琰铭便一掌打过去。南宫陌阡反应过来，抽出铁扇挡住了他。
琰铭一手握住铁扇，一个空翻，迅猛地翻到南宫陌阡背后，猛地一掌打过去。南宫陌阡一个转身，一掌过去，两人对掌，琰铭被打退几米开外。
“你，你干什么！”南宫陌阡瞪着琰铭。
“我问你干什么才是……”琰铭之前一直出不来，今天一出来就跟南宫陌阡对打，反倒来质问他，“你到底为什么不趁机杀了四掌首！”
“我……”南宫陌阡眼神一怔，回过神来，“哼！就算杀了他们又能怎样？天下人只会更痛恨我们……”
“哼！你个懦夫……”琰铭破口大骂。
“不，我不是……”南宫陌阡极其冷静，“我已经想好，要怎样平衡五界了。”
“什么！”琰铭稍稍有点心动。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从前他们怎么对我的，我就要怎么对他们……”南宫陌阡满腔怨恨。
“所以，你找龙珠，借神树究竟是为何！”琰铭又一次质问。
“我需要保证在我实施计划的这些年，同时保证妖族遗妖的安全。”南宫陌阡憋着这些话好久了，“所以，我必须要打造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南宫陌阡说着说着不禁开始哽咽起来，眼神空洞。
“所以，你才……”琰铭自知自己误会他了，“我相信你，无论你要怎么做我都支持你……”说着说着走过去飞起搭着他的肩膀。
这一夜，两位睡得都不怎么好……
……
——东海边境
“你是不是喝糊涂了，你不是闻到陌阡的气息来了东海吗？”休凌狠狠地拍了一下无门的光头。
“我，我咋知道嘛。我本来就是断断续续地闻到了，又不一定真的就是……”无门心虚，话越说越笑声。
无门和休凌两人结伴去找南宫陌阡，找了五十年多。南宫陌阡一路隐藏自己的气息，可让他们一通乱找。
如今，一路跟到东海，结果气息断了……
另一边，凌尧和泓楚正赶往西域……
……
——西域灵界
凌尧和泓楚来了西域，途径灵界封印，感受到了很浓郁的妖气。
之前使用“时空轮盘”，南宫陌阡耗损巨大，才让他们钻了空子，跟了过来。
无门和泓楚收到二位的千里传音，也立刻赶了过来……
……
——西域森海
土地爷，南宫陌阡和琰铭正在给怀木注入内力。突然察觉到了四人的气息。
“不好！”南宫陌阡对琰铭说，“反正还有一点儿，你们先坚持住。”
“嗯……”两人点头示意。
说完，南宫陌阡便躲开了，施法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这时，四位正好赶到……
“土地爷，请问，你有看见一位大妖。”凌尧看见了土地爷，便向他询问。
“没看见我们正忙呢……”土地爷突然开始刁蛮起来，“你们先等等吧……”
“你，我……”无门刚举起手，想要打他，却被凌尧拦住了，“土地爷，你先忙。忙完我们在问……”说着就拉着三位坐到一旁打坐等候。
许久，两人终于停下了。此时已是正午时分了。
“好你的，我们都等了一个上午了。你存心耍我们了！”无门实在忍不住骂了起来。
“知道就好……”土地爷一脸不屑。
“你……”休凌也差点忍不住骂他们。四人转身欲要走。
“你们要找人，在这儿等了一个上午。只是无论是谁，存心避着你们，这会儿应该已经走远了！”土地爷站起伸了个懒腰。
四人不语，匆匆走了。“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土地爷喊南宫陌阡出来。
南宫陌阡察觉到是已经走远了，便也出来了！
“呼～吓死我了……”南宫陌阡长舒一口气。
“嘿嘿……”土地爷笑了两声，便走了，“我明天再来。”
“你真打算一直躲着他们……”琰铭开口问南宫陌阡。
“不要说了……”南宫陌阡不理他，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三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为怀木注入内力。悄悄地，四十年就这么去了……
——西域森海
现在的森海可谓是名副其实，绿植丰富，灵气充沛。
“呼～忙活了几十年，终于成功了……”琰铭擦擦额头的汗水，挺直了腰杆，感慨道。
两人赶到怀木所在之地。怀木已经渐渐苏醒过来，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土地爷爷，我们来了……”琰铭急匆匆地冲了上来。
“土地爷，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你可答应了给我木头的……”南宫陌阡伸出手讨要。
“阿陌啊，你要多少棵树，我给你砍去……”土地爷在树下乘凉，两人便过来了，“你们拿完树就要走了吗？”
“我只要五十棵古灵树……”南宫陌阡挠挠脑袋，不好意思的说。
“什么？古灵树！咳咳……”土地爷听见是“古灵树”，吓得咳了两声。“你，你孙子的。五十年结一颗的古灵树，你不知道啊？”土地爷指着南宫陌阡的鼻子斥责。
“什么！”两人又是露出震惊的表情！
“在等十年吧……”土地爷说完扭头就走了。
两人垂头丧气地坐在树下……
不一会儿，土地爷运来整整齐齐的五十棵“古灵树”！
“害！两位祖宗，可把我累坏了。喏，五十棵，整整齐齐的！”土地爷不知从哪弄到的。
“你，你从哪弄的，你不是说五十年嘛！”琰铭一脸不可思议。
“我耍你们了……”土地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快走，别耽误我睡觉……”说着，在树上睡着了。
南宫陌阡施法将那些树木运了回去。拉上琰铭转身就走，“琰铭，走吧。”
“爷爷再见！”琰铭对树上的土地爷大喊了声。
两人已经启程了，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
“噗～”土地爷在树上猛吐了一口血，顺着树干滑落。
——十年前
“阿陌，十年后的这个时候，就是四十年了……”土地爷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要这儿树木是干嘛的……”
“土地爷，你到底想说什么！”南宫陌阡大吼。
“我也知道，你要复仇四界。那……那你能不能看在这五十棵树的份上，对仙界，网……网开一面……”土地爷一直低着头，说着说着连哭带喊的给南宫陌阡下跪。
南宫陌阡听到这儿，转身就走了，任由他跪着……
——十年后
此事十年没有得到回应……
南宫陌阡早已走远，可就在这时传音过来，“我知道，你为了催生树木，耗损了四成的功力。我答应你，对仙界网开一面。不过他们若执迷不悟，我绝不轻饶……”声声催泪。
……
——妖城
两人赶了三天的路，终于到了。森海的五十棵古灵树也已经尽数运回了妖山。
“轰——”两人刚到了城门，就从城内传出声声巨响。
“糟了，结界被破坏，出事儿了……”南宫陌阡一脸担心的跑进妖城。琰铭也一路跟着。
又是这股血腥的气息，弥漫了百年不散，而今又卷土重来——
南宫陌阡看见城内，遍地都是小孩尸体，脸上全是狰狞可怖，还有的已经看不见样儿了。“呕～”令人作呕！
这些年，妖城难得有些恢复运作，这些死去的妖孩都是不足八十年的新生儿。本以为四界不会再卷土重来，都错了，大错特错……
“究竟是谁——”南宫陌阡打了个踉跄，跪倒在地，继而朝着天空怒吼，怒气冲腾！
南宫陌阡强撑着，走向妖山，那儿的结界还没破坏，但也已经伤痕累累。他感受到，是四掌首，才刚走不远……
有几个跑得快的，刚巧躲进了妖山。南宫陌阡想伸手去触碰他们。但他已无力支撑，倒下了。
琰铭赶来，赶紧扶着他。其他人看见了也过来扶着。将南宫陌阡送进了妖山，进了他的竹屋……
南宫陌阡这次不会再心存善念，这个世界都在告诉他，你的心只能是黑的。但他已经无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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