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皇子驾到
这天早上,莫飞换下孝服,收拾利落,带着三皇子写的“荐书”来到了城西北角的军部,找到了负责此事的“筹备处”主办杨德修。
听明莫飞的来意,看了三皇子的荐书,杨主办一脸的热情,连声说“好好好,没问题。莫兄弟既然是军人出身,有过战功,身手当然利落,只不知,你的境界现在到了何处?是霞聚?还是魂离?”
莫飞一脸的雾水,“什么霞聚?魂离?”
杨主办一看莫飞似乎不懂,也不着急,示意他伸胳膊给他,解释到:“这内息修为,小有成就,叫做'初升',意思是'旭日东升,大有作为'。”说着,把手搭到了莫飞的脉门上,输出一股真气,向他的“脐田”探了过去。
“再有进境,就是'霞聚',此时内息初成,已可外放伤人。咦,奇怪?”
杨主办眉头微皱,口中喃喃自语。
“此时对应的就是“剑士”,再往上就是“剑师”了。”
这杨主办嘴里解释着,一缕内息不断在莫飞的脐田附近探寻,可这眉头确实越皱越紧。随即,一脸的苦笑,收手看着莫飞。
莫飞拱手,请教道“敢问大人,有何不妥?”
杨主办苦笑着说道:“莫兄弟,习武之人,先练内息。这内息初成,就留存于“脐田”之内,“脐田”丰盈,内息强劲,自然武艺高强,所向披靡。”
他看莫飞点头称是,一点没显露不耐烦的颜色,显然确实是根本不懂,只得耐心解释。
“我刚才用内息探查,莫兄弟的“脐田”附近,竟然毫无内息,再次探查,很多孔窍竟然是闭塞的,这如何留存得了内息?无有内息,很多精妙的武学根本学习不到,使用不了,如何能上阵杀敌?”莫飞不停的点头,只觉收益匪浅。
“莫兄弟,莫老将军武功高强,他在世之时,没有教过你修习内息之法?”
莫飞仰脸思考了一下,“教过,可能我没学会。”
杨主办一脸的惋惜,“莫兄弟,这习武必须从小打下根基,比如这“开胯”,“开肩”,打坐调息,这都必须在七八岁时就打下基础的,像莫兄弟这样的年纪,再去入门,”说到此处,不禁摇头,“难,很难了!”
“那敢问大人,这内息难道就不能留存于别处?”
“这怎么可能?”这位杨主办也是一腔热情,看这莫飞确实武学基础太差,还以为这莫老将军,军务繁忙,耽误了孩子的功课,不但基础没打好,连基本的武学知识都没教,心中不禁替莫飞惋惜。
“身体的脐田,从诞生就和母体相连,乃是“先天胎气”所在,本身就会带有一丝内息的存留,后天修炼所得的内息,自然而然的归于脐田,不会再到别处去。””
杨主办看着莫飞,见他一脸求知若渴的学生模样,深感欣慰,也是倍觉可惜,“正道功法中,内息只能留存于脐田,也许这世上真有把内息存于别处的功法,但绝不是正道功法。嗯,应该是魔功。”杨主办又重重的点了点头,肯定的说“是魔功,只有魔功才能如此!”
莫飞懂了,自己脐田堵塞,内息全无,根本无法修习任何武学,至于说,自己的头顶蕴天穴存有大量的内息,此事万万不可说,让别人知道,给自己扣个“魔功传人”的大帽子,岂不人人得而诛之?
兹事体大,切切小心!
杨主办给莫飞取了一本册子,是一本军事学院初级班学员,修习内息的基本法则,都是一些打坐调息的基础姿势,和基本解释,让莫飞回去练习,等把内息练出来,再来找他,再给莫飞安排入学的事宜。
莫非知道,这实际上就是“死刑判决”通知书,自己不符合入学规定,已经被拒绝了。
和杨主办告辞,这杨主办一脸的愧疚,亲自送到门口,拱手告别。
从杨主办那里出来,穿过院落,来到院门口,迈腿刚要跨过门槛,从门边转过一人,也要进门,二人差点撞到一起。莫飞这几日在意识里,修习黑衣人的身法步履极有收获,下意识的侧身下蹲,腰部一扭,在间不容发之际,从对方肋下转了过去。
对方急忙拉了莫飞一把,以防他摔倒,定睛一看,二人却是认得,正是那貌似江湖豪客的夏扬舟。
“莫兄弟,这是去哪了?”
莫飞抱拳施礼,叫了声“夏前辈”。这才把自己来报名入学,结果因为脐田闭塞,被婉拒的原委说了一遍。
夏扬舟乜斜了他几眼,说道,“莫兄弟,我观你身法步履,双眸精气内敛,绝对是习武的好苗子。他们的眼光不行,你别气馁,我这几天有事,等我抽空,指点你一下。”
“那就多谢夏前辈!”二人拱手告辞。
回到家中的胡同口,转弯的拐角处抢出来一人,一头撞到莫飞怀里,而且还一脚踩在莫飞的脚面上,“哎呦,谁呀这是?”
定睛一看,认识,是邻居家王婶的女儿,那个叫小蝶的丫头。这小蝶十四五岁,已经一改满身的稚气,出落的婷婷玉立,花蕊待放了。
这小蝶自小就和妹妹莫千千要好,平时走动的也很勤,二人都十分的熟悉。莫飞一看是她,捂着脚面咧嘴问她:“小蝶啊,什么事这么着忙?”
小蝶羞红了脸,退了两步,敛衽行礼,叫了声:“莫飞哥哥,对不起。”吐了下丁香红舌,拎着裙边,红着脸,飞快的跑开了。
莫飞跺着被踩的酸麻的左脚,先探头向拐角另一侧瞅瞅,确定无人了,这才一颠一颇的向家走去。
来到了家门口,伸手刚要推门,这门自己就打开了,莫殊探出个脑袋来,一看见他,立刻就笑了。
“老三老三,我正找你。走走,大皇子正在找你。快走快走!”
言罢不待莫飞回复,出门一把抓住莫飞的胳膊,急急忙忙就往胡同外跑去。
淬不及防之下,莫飞被抓着踉踉跄跄的跟着他二哥跑,边跑边在脑海里搜索有关“大皇子”的信息。
有了。当今皇帝生有三子一女,当今太子殿下是二皇子,这大皇子刚出生时因为生了一场大病,落下了残疾,智力发育迟缓,现在都快三十岁了,智力水平还像十二三岁的少年。
大皇子永葆童心,倒和京城里诸多官宦人家子弟成了死党,莫飞和他二哥莫殊都是和大皇子从小一块长大的。莫老将军葬礼,这祝多的幼时玩伴也都有到场,只不过庄严肃穆的场合,不便于交流。
这一路跑下来,可把莫殊累得气喘吁吁。莫家家境一般,家里只有一辆马车,还让母亲姨娘带去了乡下,好在距离并不太远,远远的望见了一座高楼,“听风楼”!
“听风楼”总共四层,乃是丹霞城最高的酒楼。顶楼面积最小,乃是招待贵客的保留场所,平时并不对外营业。
听风楼上有歌声,歌声里面有笑声,笑声里面,就有无数的怪叫声!
哥俩迈步上楼,四楼单间已经坐满了人。居中主座一人,头戴镶宝束发金箍,身穿明黄皇子服饰,左手举杯,右手夹肉,嘴上还叼着一个大鸡腿。
旁边的一个小官人,一边帮他撕扯着鸡腿,一边帮他擦拭流淌出来的油脂。
众人一见他兄弟二人上楼,哄然大叫“飞飞”、“飞儿”、“阿飞”,莫飞注目一扫,脑中在电光火石之间,把他们一一从脑海的记忆中寻了出来。
那个喊着“飞飞”的小瘦子,是京都守正宋衍良的公子宋子贵;喊“飞儿”的,是裕王的小公子陈禾羽。裕王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也是太子殿下的亲叔叔;喊他“阿飞”的,是御史大夫景观阳的儿子景辛。
还有一个正在嘴里塞了一块肥肉的小胖子,是国舅爷马腾云的儿子马文才。这位国舅爷也兼着京都守备副统领的职务,可以说圣眷正隆。
这马文才少年时就有才名,曾经在九岁时作诗一首: 《肉》——马文才
太阳当空日头毒,嗮的屁股快要熟,
要是三天没肉吃,我把屁股来凑数。
莫飞站在楼梯口,看着眼前诸人,头脑中回忆起和他们过往的真实友谊:偷鸡摸狗,青楼买醉。
这都是一群淫才啊!
所谓幼年的朋友,很多长大后形同陌路。
因为每个人的经历都不一样。
也许,你成长了;或许,他退步了!
成年后成为朋友的,绝不是因为幼年时是朋友的关系。
绝大多数情况是,你们,长成了同一类型的人。
眼前的诸人,大多家世显赫,父母手握实权,在京都城内,可以呼风唤雨,肆无忌惮。
而莫飞,不过是一个开始没落的世家子弟。
这样的友谊,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朋友要的是平等。自己的友谊,必须靠自己的实力获取。否则,有一天,自己会彻底沦为他们的附庸。
莫飞笑着和大家打招呼,然后找个位置坐下,和大家喝了几杯酒。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和流畅。
老板费老四亲自上菜,大皇子一看菜就不高兴了。拿起一根筷子,敲着盘子边,乜斜着眼睛瞪着费老四:“我说你是不是唬人呢?这鱼为啥这么小?以前都得两巴掌长,现在?”说着他拿手一比,一掌多一点。
“你自己看?你是不是开黑店呢?你?”拿着筷子,砰砰砰的不停敲击着。
“哎呦我的爷”,费老四的脸,皱的像个橘子,一脸的苦相,“殿下,各位公子,不是小的诉苦,自从去年开始,这物价飞涨啊,而且鱼虾海品,质量下滑严重,价格却没有降低。”
“这段时间,成本一直上涨,上座率却在下降。小的我这是勉力维持,要不是关系到这许多人的饭碗、吃食,小的,小的都维持不下去了。”
说着,这费老四费老板,居然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这费老四,非是本地人士,在京城打拼二十余年,挣的诺大家业,在京城已经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今天,居然像个孩子似的当众大哭?!
在座的几位,大多是衣食不缺的贵处公子,哪里知道市井食肆的物价高低?
裕王的小公子陈禾羽是个伶俐之人,拱手道:“大殿下,费老板所言不虚。这段时间确实市况艰难,您,消消气,来来,我敬您一杯。”
这大皇子孩子性情,别人一打岔,立刻就高兴起来,举大杯一饮而尽。景辛挥手撵那费老四,“去去,少在这里碍眼。”
几轮酒罢,大皇子喝的尽性,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往桌子上一放,众人一看,是个比拳头略大的锦盒。
大皇子醉眼迷离,指着锦盒乜眯着眼,对众人道:“这是我从宫里拿出来的宝贝,你们猜猜,猜中了,我就赏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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