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火山内的魔法协会（5）
斯特波拉径直穿过矮人们。阿哈利姆还在下意识的躲闪，但立刻就光明正大的跟了上去。庞贝基地里的建筑风格平淡无奇，除了少数奇形怪状不知何用的建筑外，大部分房子都是像砖头一样低矮而敦实的长方形。顶上的人造灯光散发着炽亮的白，灯光在穿过斯特波拉和阿哈利姆的身体时，会转变成缥缈的靛蓝色和荧光色。斯特波拉突然回身抓住阿哈利姆的手：跟紧我，别松手。
阿哈利姆：什么意思？
斯特波拉直接拉着他撞向墙壁，阿哈利姆使劲往后挣，发现挣不过后干脆闭上眼接受命运。虽然灵魂不会受到物理冲击，但在阿哈利姆的脑海里每一秒都有无数面墙砸在他脸上。不一会儿脚步就停住了。
斯特波拉：到了。
阿哈利姆哆嗦着睁开眼，仍是漆黑一片。斯特波拉轻声吟唱，一小团光球渐渐从他的掌心升起。这里大部分都被火山灰掩埋了，只有一小部分留有空隙，空隙里码了两排腐烂的书。阿哈利姆环顾四周，然后顺手去捡地上的书，但他抓了个空。
斯特波拉：没有肉体，你什么都碰不到。
阿哈利姆：你能碰到？
斯特波拉：成为灵魂之后物理无法限制你，同样的你也无法再触碰物理，但魔法是打破两者壁垒的桥梁。斯特波拉慢抬手，书自己飘了过来。
阿哈利姆：我的天！你怎么做到的？
书凌空摆到阿哈利姆面前，斯特波拉打开书给他翻了几页，阿哈利姆一个字都看不懂。
阿哈利姆：这就没意思了老头，我自己拿不了书，好不容易看到书还一点看不懂。
斯特波拉：只是给你看看，我会亲自教你。另外，你最好不要有歪心思，我不是你的老师，没有义务教你出师。我要确认你的击杀还能否让我重生。你当然可以跟我耍心思拖延时间，可你别忘了你的肉身，它会腐烂。
阿哈利姆：你！…我若真的杀了你，还有谁能带我找到肉身？
斯特波拉：你的肉身被我封在魔法阵，我死了阵界就会消失。路以后我会带你认，好好记着。
阿哈利姆：现在就带我去！
斯特波拉（笑）：好，当然可以。
阿哈利姆主动抓住斯特波拉的胳膊，两个人走进墙壁。这回阿哈利姆睁大了眼，可在墙壁里面什么也看不见，他只好在心里默数穿越墙壁的时间。
几分钟后灯光再次照亮阿哈利姆，两个人从很高的地方走出墙壁。阿哈利姆往下瞟了一眼，他惊骇的发现地面上全是丛林漫步者。
阿哈利姆：丛林漫步者！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丛林漫步者！
斯特波拉：什么？地上那堆？那是丛林捕猎者。矮人奴役了它们。
阿哈利姆：不可思议，怎么做到的？
斯特波拉：用火药，你靠近点会发现捕猎者身上全是密集的弹痕。矮人驱使它们去做危险和重体力的工作。阿哈利姆突然明白维苏威的丛林漫步者是怎么来的了。
斯特波拉：你要下去看看？
阿哈利姆犹豫了一下：恩…去看看。
丛林漫步者正在搬运石块和废墟残渣。矮人们远远的站在四周，红色的烟头忽明忽暗。每一只漫步者身上都有弹痕，有的稀疏有的密集，最惨的一只身上几乎成了蜂窝，伤痕把皮肤都撕烂了。
斯特波拉：矮人在挖掘庞贝的遗迹，他们只开辟了一小部分。
阿哈利姆：你不阻止他们吗？
斯特波拉：不，相反的，我还在帮他们。最开始的时候矮人只有火药和劣质炸药，我指引他们找到庞贝的技术，现在他们已经可以造出威力巨大的火箭弹。
阿哈利姆一脸的不解。
斯特波拉：很难理解？如果你被关在这里几万年，你就会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这些矮人很聪明，我以为他们最少要几百年才能了解庞贝语，可他们只用五十年就破译了热武的前两章。而我也借机掌握了你们的语言。
阿哈利姆：那不是我的语言，虽然两者很相似。
斯特波拉：是这样吗？无所谓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研究过历史或是相关书籍，文明的进程就像一个车轮：生存，发展，战争，毁灭，又重来。周而复始，轮回不止。这跟矮人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我想表达的是，一个文明的终极，就是上一个文明毁灭前的样子。我不是指王朝的更替，是指两种意识形态交替和发展的过程，就比如现在和远古的亚特兰蒂斯。没有人见过亚特兰蒂斯，但是大家却都承认亚特兰蒂斯的高度文明，而且有很多统治者和学者希望达到亚特兰蒂斯的文明水平。
说完之后斯特波拉很认真的看着阿哈利姆，后者一脸严肃的点头回应。
斯特波拉：但是先进如亚特兰蒂斯也没有逃过毁灭的命运，文明是有终点的，这个临界点取决于创世神，当我们发展到足够强大乃至于可以涉及神之领域的时候，毁灭就会来临，我举个例子，庞贝有机器人，你肯定不知道机器人是什么，你只要知道机器人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就行。如果这个机器人有挑战人类的力量，我们会毫不犹豫的摧毁它，就这么简单，我们是机器人，而创世神是人类，文明的终点从我们诞生就存在，这不是我们所能改变的。这个世界有神已经不是诡谈，但你相信神也是被操控的吗？我相信。神也有自己的轨迹，不管某种事物或生物多么伟大，甚至伟大到难以理解，可存在就意味着被创造。
阿哈利姆的表情越发凝重，他示意老头接着往下说。
斯特波拉：我是学者，我习惯用事实说话。可自从庞贝被毁灭以来我就开始相信命运，我曾经无比肯定维苏威是座死火山，可结果呢？我不是信口开河的学术骗子，我所能采集观察到的证据都告诉我这是座死火山。如果这个创世神，想要维苏威爆发，那么所有的客观，都是为了迷惑。
阿哈利姆快速体会着斯特波拉的中心思想，这个老头本身就沉浸在庞贝之殇里不能自拔，几万年的孤独与思考更让他癫狂，找不到答案的他开始把起因归咎于神和命运。
斯特波拉：甚至于你，我也相信是命运在指引你来到这里，并且让我遇见你。你可以质疑我，你也可以怀疑我疯了，但是当你最初选择去学习空间魔法的时候，你已经走上了命运的开端，你无法否认。
阿哈利姆脑袋“嗡”的一下，斯特波拉的话像炸雷一样回响在他脑子里，不学瞬移不会被选来跟踪丛林漫步者，不跟踪丛林漫步者就不会来到庞贝，可法师之战呢？那场战争也是命运的前奏吗？阿哈利姆的脑子像沸腾的热水，灼热的思想如同蒸汽一样四处乱撞。
斯特波拉还想继续，阿哈利姆立刻打断了他：好了你别说了，我相信你。现在让我们沿着命运的轨迹继续向前，去看我的身体。
斯特波拉：好吧。但是我想告诉你，把自己的想法毫无顾忌的说出来是个特别痛快的事，尤其是对我这种孤独了几万年的老不死，这些话我活着时根本不敢说，我不想被人当成疯子。
阿哈利姆：你别说了，我不想当你的树洞先生。
斯特波拉：哈哈，会给你补偿的，隔空取物很拉风，我教给你。
加载中,请稍侯......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