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过旻河
诺林灿和几名猎手来到了祭司们那里,武罗和朗月去安排别的事情了。
羽霖此刻躺在帐篷中间的干草垫上,周围有两个祭司,羽落守在一旁。
“他怎么样了?”诺问守在一旁的羽落。
“祭司们说他的伤不重,没有刺到心脏。”羽落回答。
“上药了吗?”林灿问。
“刚才给他止了血,从谷里带来愈合伤口的药得等血止住了才能敷上去。”负责治疗羽霖的女祭司说。
“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明天早上就能醒来了。”祭司胸有成竹地回答。
“有你们照顾他我就放心了。”诺说。
羽霖此刻躺在那里呼吸均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走吧,我们别在这打扰他了,让他好好休息,羽落,斥候们那里武罗说他重新安排人了,你就留在这里照顾他等他醒来。”诺向羽落叮嘱。
“谢谢前辈。”羽落说。
说罢诺转身就出去了,林灿交代几个猎手夜间一定要保持警惕,随后也走了。
这一夜过得出奇的慢,虽然武罗断定剩下的游骑兵不会在今晚突袭营寨,可大家还是不能睡的踏实,总担心夜间会有袭击。
诺在反复实践后发现难以入眠,于是起身走出了帐篷。
这时他发现还有个人跟他一样。
“睡不着?”诺问。
“是啊,你也是吗?”朗月答道。
“那就聊会儿,总觉得有些事情我一个人想不清楚。”诺说。
“什么事情?”
“今天尹一,就是我们抓到的那个男孩,他跟我说了很多他以前在悬空城时的经历,以及他大叔森宁是怎么保护他的。”
“这没什么问题吧。”朗月有些不解地说。
“听起来是没什么问题,可是我总觉得一个和他素不相识的孩子,为什么他要拼了命地去保护他呢?”
“或许只是因为他喜欢这个小孩,见不得他受到伤害呢?”
“也可能是我想的太多了,但我总觉得他们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们。”
“那个孩子跟你说了他的故事后,你不是也开始怜爱他了吗,这孩子长得清秀,看起来又没什么坏心眼,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东西在刻意隐藏,如果真像所说的那样,那也一定是森宁有所隐瞒。”
“也许是吧,只能看明天早上他们做什么决定了。”
“如果他真的有所隐瞒,那我们就不能留他们在队伍里了。”朗月有些激动地向诺说。
“等明天再看吧。”诺平静地说,他大概能猜到些什么。
两人又聊了聊其他事情,困意渐渐显露时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猎手们一早就收拾妥当了,因为今天就要渡过旻河了,过了旻河,去往北方的路就更进一步了。
向来晚起的诺今天起的还挺早。
“早啊前辈。”过往的猎手纷纷向诺问好,诺渐渐地有些适应这个称号了,前辈。
“早啊,哈哈,收拾东西的时候要小心啊,可别摔坏咯,我们的路还很远。”诺也与他们搭话。
“知道啦。”猎手们答道。
诺走向了武罗的大营,有些事情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怎么样了?那两个人起来了吗?”诺问正在查看地图的武罗。
“前辈,少见你起这么早啊。”武罗开玩笑地说。
“别说这些,我就来问问那两个人有什么答复吗?”
“他们一大早就过来了,森宁说他决定带着那个小子留在我们的队伍里,不过有前提。”
“什么前提?”
“就是他让我们答应他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证那小子的安全,这样他才答应帮我们作战。”
“现在还好说,到了北方如果和夺影者打起来了,谁管的上谁呢?你答应他了吗?”
“答应了,那个森宁身手不错的,我都没有把握能一个人战胜他。”
“是吗?到时候如果我们战斗过于激烈怎么办呢,专门派人去保护那个孩子?”
“那倒不用,我跟他说了,如果到时战况过于惨烈,他可以带着那个孩子离开我们,去找安全的地方。”
“这种条件你都能答应,你为什么不放他们走呢?”诺想到了昨晚和朗月的交谈。
“他是这一片的游骑兵,哪里有叛乱,哪里路好走,他不比我们清楚?带上他可以节省很多时间的。”武罗如实回答。
“他们现在在哪?”诺问。
“我本来要安排森宁去斥候们那里,让尹一留在我们这,但他不放心,说一定要让尹一在他身边。”
“然后呢?”
“他就带着尹一一起去前面探路了,他熟悉这附近的地形,带着尹一影响倒也不大。”
“昨天我跟朗月说过,我觉得森宁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们,现在安排他们脱离我们的视线不太妥当吧。”
“前辈放心,你还记得当时和有亢一起找炼王要求出征的那个猎手雄鬃吗?”
“记得啊,他被羽霖打败后留在谷里了。”
“不,我把他安排在斥候那里了,炼王告诉我雄鬃虽然败了,但如果他执意要去就带上他。”
“这样啊,有他在前面想必就算森宁有什么想法也不可能斗得过十几名猎手,何况他还带着尹一。”
“是的,前辈如果没别的要紧事,我就下令启程了。”
“恩,出发吧。”
猎手们昨晚驻扎的地方离前面的旻河有二十里路,此刻提前动身的斥候们已经到了旻河河边了。
旻河水流湍急,且河面很宽,按照昨天来探查的方位,斥候们找到了那座索桥。
“这桥经得住我们这么多人马吗?”雄鬃说。
“这桥叫旻河索桥,是从北方运送药材矿藏去往西域的商人们搭建的,桥身的铁索并不是普通的铁矿,是北方的寒铁矿。这种寒铁硬度高且韧性强,你可以去试试。”森宁回答道。
雄鬃走上了桥,这座桥由二十四根铁链搭建,上面铺上木板为桥面,两旁以竹索为栏,并不像其他索桥那样晃动,反倒稳如平地。
“你去通知武罗大人,说旻河桥稳如平地,可以放心通过。”雄鬃叫来一个猎手对他说。
“是。”猎手领命,上马赶往后方。
琳琅人的队伍渡过索桥后,就算正式离开南方了,这里是天见国南北的分界线,北方人好战,南方人喜和。
顺着索桥通过后,队伍走上了一条蜿蜒在山间的山路,队伍顺着这条路走进了矗立在旻河北面的横断山。
“这山叫什么名字?”武罗问。
“这片山叫君归山,昨天我们驻扎的那里叫妻盼原。”朗月说。
“这名字,是有什么典故吗?”林灿问。
“那你们算问对人了。”朗月得意地说。
“这要从第一代天见王始穹开始说起了,始穹团结了整个南方后,开始把目光方向北方,他觉得整个大陆就该都称臣于天见王。于是,他率领南方的各个部落开始北征,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不过他率领的队伍可比现在庞大多了,可南国人向来爱好和平,不曾远征,各个部落的士兵的妻儿们就一路远送,从南方一直送到旻河畔,那时的旻河河面比现在要宽的多,但水也要浅一些。”
“士兵们到达旻河畔后,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们没法渡过旻河。可队伍已经到了这里,总不能又调回去南方吧,始穹为了振奋士气,带头跳下了旻河一路向北游去。”
“士兵们看到天见王这样,便对妻儿们说,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们打完胜仗就会从对面的山上下来,那时我们就一起回去。随后便纷纷下水,好在南方的兵士皆善水,很快便游到了对面。”
“送行的妻儿们从此就一直守在这里,望着对岸的山峰,期待着有一天能看到自己的丈夫凯旋而归。”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昨天我看地图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村落都叫什么望夫村,夫归村。”武罗应声。
“是的,因为北上的战争打了很多年,所以那些守在这里的将士亲属们索性就在这里住下了。因此这里很多的村落就是那时留下的。”朗月解释道。
“看来天见王的智子还是做了很多功课的嘛。”诺嬉笑着说。
朗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
“武罗大人。”武罗正骑在马上听到后面不远处有人叫他。
“羽霖羽落?”朗月惊讶地说。
“你的伤怎么样了?”武罗问。
“恢复地差不多了,现在正准备去斥候们那里。”羽霖说。
“如果不行不要勉强,大可在后面多休息几天。”武罗叮嘱。
“不必了,祭司们昨天在我伤口上加了琳琅谷的秘药,还用了祭司的医咒,现在已经完全不碍事了。”羽霖说。
“既然你执意要去,那你们俩就去吧,另外帮我传话,让森宁和尹一回来,就说是我的命令。”武罗说。
“是。”兄弟两人拍马便向斥候们所在的前方去了。
“把他们换回来?”诺问,
“是的,本来就是让森宁去替羽霖的位置的,现在羽霖恢复好了,自然要让他回来。”
森宁带着斥候们在队伍最前面的路两侧勘察,突然听到身后有马蹄声传来。
“什么人?”森宁问。
来的两人是猎手的打扮,想必是后面派来传信的。
“使我们。”羽落说。
“羽落,羽霖。”一名斥候认出了兄弟俩。
“听说你昨天受伤了?对付那群游勇他们是怎么伤到你的?”雄鬃问。
“别提了,当时我看上了他们的坐骑,怕你们动手伤到马匹,于是就站起来喊叫提醒你们。就这样一个不小心被面前那人刺到了胸膛。”羽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原来大喊别杀马的人是你啊,我说呢。”旁边的猎手笑着说到。
“这不是看到那些好马我馋了嘛。下次一定注意。”羽霖更加不好意思了。
“对了,还有正事,武罗大人让一个叫森宁和尹一的人回去。这名字我怎么没听过。”羽落说。
雄鬃简单向兄弟俩介绍了两人后,便让他们骑着羽霖和羽落来时骑的马回去了。
“你说他们是被我们抓到,然后加入我们的,那这样让他们骑着马回去,他们会不会逃走啊?”羽落有些疑惑武罗大人的命令了。
“武罗大人的命令,不会错的。”雄鬃看着消失在山路婉转处的两人对羽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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