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闲聊
杜渐接受的教育是野蛮的，虽然有两个传奇作为师父，但他们却都不怎么会教导学生，很多时候都是先强硬的灌输知识，然后将杜渐扔到森林雪地等险境借助死亡的压力快速消化知识。
学习→历练→学习的循环过程便是他的成长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杜渐为了引起避免引起魔兽的注意他学会了法术默发，为了在瞬息万变的战斗中用处法术他学会了急速吟唱，为了战胜远强于自己的对手他学会了即时布局，为了夜晚的安全他学会了阵地作成……
而学会这些外界看来强大无比的技巧都只为了两个目的——生存与快速成长。
在这般压力无穷的历练之中，能让杜渐稍微享受一下的也就只有看书和烹饪那些狩猎而来的战利品的时候，这种状况直到后来孙一过来了才产生了一些变化。
因此，眼前的这些人的对局在生死间历练出来的杜渐看来是漏洞百出的，而不成体系的法师教育又让他对这些缺点无法好好讲述，所以给出一个很模糊的回答：“到处都很差。”
周围的同学闻言顿时脸色一变，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就开始申请对线了，但可能碍于老师在这里，他们没有用那些儒雅随和的语言。
“你倒是说说差在哪里啊！”
“不是我不信你，你阐述观点好歹得有个理由吧。”
“说不出来具体的就只能说这种话了么？”
……
听到周围的吵闹声，托尼斯抬起右手制止了他们的言语，他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孙一，你觉得如何呢？”
周围的同学也转而看向了他，期望从这个很有名的孙家子弟口中听到一个不一样的说法。
承受着众人的目光，孙一一脸平静：“如果不是那五人刻意放水，想要逼出这些人的真正实力，他们恐怕连半分钟都支撑不住。”
听见孙一的回答，有的人脸色有些黯然，有的人却依旧不忿：
“怎么可能，我们不都是朝露级的吗，虽然你们战士在朝露之前确实能压着我们打，可成为大法师后我们已经有了瞬发魔法的能力，怎么可能连30秒都支撑不住。”
“我记得每年都有不少一年级打败二年级的事情发生，去年的一个一年级法师甚至击败了当时一位被称作二年级最强的剑士。。”
“你不过比我们大一年级而已，真以为自己就是同辈无敌了不成。”
“说到底，你们这些豪门出身的人根本就看不起我们这些小家族出身的人。”
纷乱的声音传入孙一的耳中，他皱了皱眉头沉默不言。
这些人的想要在老师面前表现一二他能理解，因为眼前的这位老师是位圣域，只要不是他这种身出名门的人几乎都想尽量和圣域扯上关系。
而他们驳斥两人他也能理解，因为两人确实没有给出准确的理由。
但那说豪门看不起底层世家的人是怎么回事？帝国改革百余年未曾间断，各种信息不断流入世间，如今的帝国只要有能力，那么不论是谁都能上位。而在学院，即便是平民，只要有本事也能和他这个孙家嫡系平等对话，又何来的瞧不起一说。
主观判断对方瞧不起自己，这不过是自己瞧不起自己罢了，孙一看着前方沉默不言，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围的学生似乎被孙一无视的态度刺激到了，人群中一位红发的、一看就不冷静的人的法师带着火星走到了孙一面前，他的脸上怒色明显，但本人却在尽力压抑自己，从口中挤出了三个字：“打、一、场。”
孙一看了看男子，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向前方招了招手。
周围的学员见状正要嘲讽两句，却发现孙一旁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发单马尾的女生，她的外表清秀，眼眸灵动，手中擎着一柄青色长剑，给人一种活泼帅气的感觉。
她跃跃欲试地看着孙一，脸上满是期待：“找我干嘛，要打架吗？”
孙一颔首。
少女脸上顿时满是兴奋之色，正欲转身走向之前她对战的地方，但孙一的声音却传入了她的耳中。
“不是和我，是和这个学弟。”
少女顺着孙一的目光望去，看到了那位强忍怒意拽着拳头的红发少年，兴奋的表情顿时散去。
“这位学弟似乎不相信你们能半分钟之内解决他，你觉得呢？”
“无聊，那儿不是才有一个被抬走的吗？”
听到少女的话，众人才发现之前和她对战了不到半分钟的对手已经被抬到了场外，不少人脸上露出了骇然之色。
“怎么，还要打吗？”
少女一脸无趣地看向少年，发现他脸上的怒气虽然消散了许多，但好战的目光依旧没变，于是脸上稍稍露出了些许认真。
少年颔首，两人步入战场，一人持剑，一人持杖。
战斗开始的很快，结束的更快，从宣布开始到少年被剑架在脖子上只花了不到十秒。
周围的学员见到这一幕顿时陷入了沉默。
这时，托尼斯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场地：
“李沐，测试不合格，加上上一个被你击败的重新测一次。”
李沐收回长剑，一转之前的英气为无趣：“好烦，好累，不想测了，一个能玩的尽兴的都没有，我还得控制力道逼出他们的潜力……孙一，来战一局。”
“呵，别忘了你这节课的目的是什么，你还想不想要你的学点了。”
李沐脸上顿时露出了纠结之色，她最近着实有点穷，还是挺想要这笔学点的。
托尼斯看着场上的李沐，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无奈：“算了，剩下的让孙一代替你吧，之后你俩商量着分成。”
李沐眼巴巴地望向孙一，在他点头之后顿时露出了笑意。孙一这个学点狗大户肯定不会在意这点学点，也就是说这次孙一是给她白打工，白嫖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令人高兴。
很快，位置对调，李沐站在了杜渐旁边，她也不看孙一主持的测试，目光饶有兴趣的看着杜渐。
杜渐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被同龄女孩这么看过，于是他略带尴尬的问道：“怎么了？”
李沐好奇的问道：“你和孙一是朋友吗？”
“是啊。”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你问他呗。”
“那个闷骚才不会说这些。”
“那你和他什么关系呢？”
李沐沉思了片刻后说道：“emmm应该也算是朋友吧。”
随后她环视四周，问道：“我们周围怎么这么多人，你得罪他们了？”
杜渐将之前的状况告诉了少女。
“很正常，你和他们差了一个大位阶，就算有所了解也很难准确描述。”少女轻笑两声，然后向一旁招了招手。
随后一个穿着长袍的男子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杜渐定眼一看，发现正是之前见过的鱼鸣兴。
鱼鸣兴向杜渐点了点头，然后笑着问道：“李大小姐，你找我？”
“你怎么老叫我大小姐？”
“不这么叫我怎么叫？难不成叫你沐沐？”
“啧，恶心死了。”李沐嫌弃地挥了挥手，然后指着周围的人说道：“这些人意识不到自己哪里弱，你给他们说说，让他们别在这里烦我了。”
“你换个地方不就行了。”
“让你去你就去。”
“好好好。”
鱼鸣兴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前方的对局毫不留情的发表自己的观点。
“啧啧，这谁啊，明明修行的是玄渊系的冥想法则结果却连符文都组合不好。自己有没有天赋心里没点逼数吗，整天好高骛远的。老老实实的走石沼或者统御的路子不好吗，连非要走玄渊系给别人虐，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
“这人怎么回事，是猪吗？这么轻易地就把保命的符文护盾交了，看不出来别人就是在骗他的魔法吗？护盾用了就算了，结果还不趁机反打，这个护盾使用的意义在哪里。”
“还有这个，一脸嘚瑟样，没发现自己全程都被别人带着走吗？一点自己的节奏都没有。就这水准，居然进了学院，看来学院这两年扩大招生弊端不小啊，什么阿猫阿狗的进来了。”
“……”
喷了一圈，周围有些人听不下去默默离开了，还有些人则依旧站在原地，他们的脸上没有多少尴尬，反而很是认真。
一刻不停地说了几分钟，鱼鸣兴环视四周，邀功似的对李沐说道：“怎么样，还不错吧，李大小姐你要怎么谢我？”
“不应该是你谢我吗？”没有后文，姜文滢随意的摆了摆手：“一边儿去，别打扰我们，我们还要聊天。”
“这丫想收买人心，我帮了他一把居然还想让我道谢，下次得让他出点血。”待鱼鸣兴带着这些愿意听他讲的临时小弟走后，李沐问道：“你是平康人吗？”
杜渐想了想自己的身份证上的信息，回答道：“是的。”
“那我怎么没听说过你？”
“我是家里蹲。”
“家里蹲？”
“对，就是呆在家里不出门的人，这次上学都是被我长辈拉过来的。”杜渐暗道这话可没说谎，他的户口确实是平康的，蹲在雪山6年没下山肯定也能算家里蹲，而自己也确实是昨天被师父带过来的，所以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感到心虚。
见杜渐不似说谎，少女又继续问道：“你手里的小女孩是怎么回事啊？”
“之前捡到的。”
话音刚落，少女立马后退了两步，有些惊悚的看着杜渐。
帝国近些年一直在严打拐卖儿童的违法犯罪行为，由于打击力度较大，这类犯罪又比较多，所以时常能看到相关新闻。
“别别别，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杜渐连忙摆手，不过由于抱着小女孩的原因，他的动作很轻微。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怎么想的，但知道肯定不是她想的那样。
李沐看到杜渐的动作又回到了原处，她一脸好奇的看着杜渐怀中的紫发小女孩，问道：
“能给我看看吗？”
犹豫了片刻，杜渐还是将手中的女孩递给了对方。
李沐摸了摸小女孩肉嘟嘟的脸蛋，笑着说道：“真可爱。”
杜渐颔首，确实，小女孩只有5岁模样，这个时期的小孩子基本都很可爱，而且血脉的觉醒更给她添了几分奇异魅力。
“但她的头发为什么是紫色的啊？”
“血脉觉醒……”
“你在哪儿捡的？”李沐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杜渐。
下意识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老师，杜渐将之前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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