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过去
十六岁,纪潇和肖冥都有一个想法,要为自己的成人礼谋取一份特殊的意义,二人瞒着肖泺和清灵横跨了整个星域。
真龙之地,古来男儿皆有真龙之情缘,真龙巢穴在当代作为宇宙万灵缅怀先辈的朝圣地,巢穴中时有龙气喷薄,已是共识。真龙巢穴,即是此行之目的地,以龙气洗礼成人之年。巢穴中有真龙骸骨炼化成的隧道,上抵九天下探幽冥,传说此隧道曾是数位天一境强者共启才可一用的兵器,有超脱时空之威能。
纪潇和肖冥初来此地,不甚了解,随同大部队游览群山,拜访龙族、朝拜真龙墓园,而后静待于龙气喷薄之地,此地已是人山人海、万灵齐聚,可见之处皆是或静立或盘坐着的身影,虽说龙气不绝,但也多年罕有,轮回圆满,又是喷薄之时。纪潇和肖冥也如他人般静静等待。
终于,龙气咆哮,虚空中有真龙之影飞腾,有金铁之音震耳,有剑气纵横天地,有杀气直裂人心。很多身影承受不住,虚空中一片倒伏,很多身影咬牙坚持,摇摇欲坠,有更多的身影调息振指从容不迫,一幅幅道图在震动。
纪潇和肖冥并未感觉有何等冲击,只是心中不时有真龙之悲鸣呜咽。二人心中有点点失落的情绪,随后转身离开了这里,去往试炼之地。龙气喷薄之地,许多人赶往,试炼之地此时并无几多身影,纪潇和肖冥一同踏上了龙骨隧道,缓缓前行,九十九步天梯扶摇直上,转眼二人几乎已到达尽头。第一书院,有数的几名天一境强者尽皆出现在了院长府邸,院长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九十九步天梯尽头,有门户紧闭,纪潇和肖冥到来之时,门户缓缓开启,二人不由自主地被吸了进去。院长和几名天一境强者终究动了,不过并未赶往试炼之地,而是匆匆出现在了肖泺几人不远处,几人拱手,不知如何发言,肖泺自知几人意图,轻轻摆手。
门后的世界光线暗淡,看不到边际,隐约间到处有鬼影幽浮,纪潇和肖冥刚站稳脚步就不得不背靠背开始抵御鬼影疯狂的攻击,鬼音呼啸,如指甲刮过铁器。已然没有时间追究缘由,鬼影如烟,毫无实质,直直撞来,攻击精神,二人拳拳挥空渐渐不支。且动静越来越大,远处有更强大的鬼影飘浮而来。
大地震颤,远处有巨大腐尸奔腾赶来;尸气澎湃,空中有断羽死尸急速俯冲。纪潇和肖冥已是精神萎靡,但始终没有倒下。断羽死尸先到,如箭雨般冲击二人,巨大腐尸也到,抬脚踏下,覆盖二人。更远处,还有无数人形身影在凌空飞渡。
九转仙丹药效不知为何被压了下去,纪潇和肖冥已是强弩之末,连站立都已十分艰难,地底也有无数的兵器在并起。绝望之境,当下唯有自爆。然而,一杆铁戟已然将肖冥穿胸而过,生机绝灭。
虚空中,白衣男子再一次负手而立,肖泺紧紧握着清灵的手又重了几分,清灵轻轻地抽泣着,即便早已知道了某些结果,还是忍不住内心彷徨,黑袍男子轻语:“经历过生死才懂得轮回。”
白衣男子走了过去,轻拍着清灵的肩头,而后一步跨出,出现在了纪潇身旁。纪潇终于坚持不住,抱着肖冥的尸体栽倒在灰尘中,弥留间见到白衣男子挥手震退所有鬼物的场景。
再次睁开眼,是被前方巨大的轰隆声惊醒,白衣男子正在轰击一片连绵的绝壁,绝壁横贯天上地下,也不知多么广大,白衣男子拳拳轰出,绝壁崩裂,裹带纪潇横穿而过,恍惚间,纪潇似乎看见这头的绝壁前站着数个身影,半睁着眼看不真切。
这是一片奇异之地,白衣男子带着纪潇前行,却像永恒的放逐般,没有起点不知终点。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黑衣人,看体型着装应是男子,他没有言语直接攻向白衣男子,两人小心翼翼地在这永恒之地搏杀,白衣男子继续带着纪潇前行,速度未减。
不久,两侧又出现了两个生物,一边是一团白色光晕,似乎并无实体,另一边是一辆战车,只见一只手握着三叉戟遥指此地,两者彼此对峙。
终于,白色光晕还是出手了,一点青光打向白衣男子,另一边战车中人也出手了,一点乌光也打向白衣男子,三面受敌,白衣男子难以招架,逐渐开始咳血,前行速度渐渐放缓。
白衣男子右手幻化出一把长剑,长三尺三寸,擎着长剑攻向白色光晕,又撑起道图覆盖全身,抵挡战车中人长戟,左手握拳掌与黑衣人交击。
四人招式简练,含式不发,皆有顾忌,不过白衣男子已近末路,一招一式再无保留,全力出手,转向攻向战车中人,且白色光晕和黑衣人竟也悄然攻击着战车中人。
战车中人屡遭三人攻击也身负重伤,四人互有攻伐,但多集中于攻击白衣男子一人。
白衣男子苦苦支撑,一路上鲜血飘洒,灵魂也点点撕裂迷失此地。凶多吉少,白衣男子突然发狠,全身光芒大盛,黑衣人见势直接退出永恒之地,白衣男子任其离去,然后狂猛地拉上了白色光晕和战车中人,又一掌向纪潇拍去,纪潇身前虚空崩裂,迷离中已能看到外界群山峻岭,一点灵识带着纪潇急速远离此地,回首时看到白衣男子裹带二人远去,又见到似乎永恒之地后方有一个黑色影子急速冲来。
纪潇终被平安带了出来,一点灵识几乎破碎,依附着纪潇正在自我修复。
九转仙丹开始作用了起来,快速修复着纪潇的伤体,一条条恐怖的伤口在愈合,不过此次受创太重,恐怕没有一处灵肉是完整的了,所以才脱离险境,又昏厥了过去。
昏迷不知多久,纪潇渐渐醒转,才站起身,又猛地跪倒,“小明......”,纪潇痛哭着一遍遍呼唤,本来那一戟是冲他而来,肖冥为了救他而挡下,如此眼睁睁看着肖冥死在了自己怀里,满手满身还残留着肖冥的鲜血,悲伤过度的纪潇就此又昏了过去。
有猎户发现了纪潇,一个孩子,如此凄惨之态,猎户直以为纪潇是被满山野兽伤及此,于是背着纪潇回到了村里。
黄昏时分,纪潇再度醒转,颓然坐起,木然踏出屋子,这红墙绿瓦、兽皮满挂,入眼尽是血色,一如当时血泪满面时所见场景。纪潇徒然呆立,已没有了泪,只是心中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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