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力
梦中，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孙行和石头两人偷偷来到了山上，这是两人刚刚允许独自出院子的年龄，在没有大人跟随的情况下，以前从来没走这么远，要是被李叔和爷爷发现了，估计得被好好教训一顿。
因为嘴馋，他们偷偷摸摸来山里搞点鸟蛋吃，这是前短时间李叔打猎回来告诉他们在某个地方可能有鸟蛋，两人一路前行，结果光顾找鸟蛋，山里林子大，草木又密，一不小心就迷了路。
林子里白天也有野兽出没，对于两个刚满十多岁的孩子来说虽然害怕，好在两人互相壮胆，踩过厚厚的密林，走了不久，前面出现一片空旷的地方。
这里孙行听爷爷说过，是位于后山的一处遗迹，孙行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一路走来，两人手臂上也被灌木划了几道口子，顾不得手上的伤口，两人往这处遗迹走去。
空旷的地面中央有一尊石像，不知是不是年代久远的原因，石像的面容有些模糊，看不真切。没人知道石像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石像就矗立在地面上生根，地面也是坚硬的石头，与石像连接在一起。
石像周围一百尺内没有任何花草树木，仿佛一块圣地一般不容侵犯。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
找到了这处地方，两人就能辨别回去的路 ，准备在这里休息一会再回家。
没有找到李叔说的鸟蛋反而差点迷路，两人都暗自庆幸来到了这里，这里有一条通往院子的路，是上山打猎的猎人们留下的，两人可以沿着这里回去。
天气有些炎热，两人把带的干粮吃了些，就在石像旁边坐着乘凉，由于刚刚的疲乏，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醒来时，石像前面还有两男子，准确的说孙行是被他们说话的声音给惊醒的。
其中一个男子穿着白色的衣服，另一个男子穿着黑色的衣服，这一黑一白对照鲜明。
“我劝你还是把你知道的秘密说出来，否则你今天就走不出这里。”白衣男子双手抱剑，成竹在胸。
“说了又如何，不说又如何？”黑衣男子语气淡然，一点也不惊慌。
“说了还可饶你一命，不说我也有办法让你把秘密吐出来，这个办法你不会想尝试。”
白衣男子拔出来腰间的剑，向着黑衣男子刺去，黑衣男子身影如鬼魅，从原地消失，出现在白衣男子刚才站的地方，而白衣男子则刺了个空，转身一脸惊愕看着黑衣男子。
“怎么可能？你竟然是...”
孙行和石头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怎么黑衣男子刚才忽然就消失，又忽然出现了呢!在他们眼中简直就像神仙一样。
这两人都没有理会孙行和石头，仿佛当他们不存在似的。
“你跟了我一路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吧，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跟着我，只是我懒得理你而已，不过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也没办法，我已经给过你机会选择了。”黑衣男子嗤笑一声。
白衣男子表情一下子由惊讶转为凝重，不复之前的从容淡定，甚至有些急切，眼睛四下乱瞟，似乎想要逃跑，或者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找到一根救命稻草。
“现在想跑是否晚了点?”话音刚落，黑衣男子就出现在白衣男子眼前一掌拍出，白衣男子仓促抵挡，任然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一口鲜血喷出，向侧面翻滚两圈。
白衣男子借着这一掌之力却奔向了孙行二人的方向。
他发现了不远处石像旁孙行和石头两人，白衣男子思虑急转，起身一跃，一下来到两人身旁一把擒住孙行，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
这只手就像一只铁爪，孙行脖子被掐住，快要喘不上气了，一切挣扎都显得徒劳。
“放了我，不然我杀了他。”黑衣男子急切说完，稍稍松来孙行的脖子，一把冰冷的剑架在上面。
剑刃锋利，脖子立刻开了一条血口子，鲜血顺着剑身流至剑尖，一滴滴落在地面。
“滴答、滴答、滴答”
这是孙行第一次面临生死存亡，一切发生的太快，孙行才刚刚反应过来。第一次感受到死亡近在咫尺之间，命运由人一手掌握。
石头在一旁已经吓傻了，白衣男子则根未理睬石头的话，一脚把石头踹开，背靠着石壁，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黑衣男子，等待着黑衣男子的回答。
也许过了几息，也许过了很久，孙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那段沉默的时光。像砧板上的那条鱼一样，等待着被一刀结果的时间。
出乎意料的孙行没有再挣扎，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即使挣扎也是徒劳。
似乎是孙行所表现出来的平静引起了黑衣男子的注意，黑衣男子看了白衣男子一眼，又看了孙行一眼，虽平平静静，却可断人生死。
“留下一条手臂，当做这次的教训，然后滚就你可以滚了。”黑衣男子沉默片刻再次开口。
“当真?”白衣男子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想说两边。”
孙行被一把推开，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白衣男子也是个狠角色，知道对方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主，今天这坎无论如何也过不去了，拿起剑狠狠的斩向自己的左手手臂，鲜血飞撒一地，还有些溅在了孙行的脸上。
闷哼一声，白衣男子右手快速地在左胸急点几下，止住了血液的流出，然后看也不看自己斩断的手臂，踉踉跄跄的离开了这里。
“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力。”黑衣男子盯看了孙行一眼，转身背对着他说了这句话，朝着山林深处走去，几步之后就消失不见。
这句话像是从那人口中说出来的，却又似炸响在孙行的脑海中回荡不息，久久之后才慢慢散去。
孙行默默的记住了这句话，做在地上看着那离去的背影。
恍惚间，他似乎明白了自己这一生要选择的路。
直到黑衣人消失不见后，孙行才一点点恢复知觉。
自己活下来了。
虽然没有失去什么，但对于孙行来说自己就像重活一世一样。
不远处的石头还昏迷不醒，孙行仔细查看石头的伤势，确认石头没有什么大碍之后，这才放下心来，这是爷爷教给他的东西，虽然他没有认真学过。
测下一根布条包扎脖子上被剑划开的伤口，这才把远处的石头扶着坐起来。
不一会石头才醒过来。当他醒过来时看到地上的手臂也吓了一跳，后听孙行详细的说了一遍，这才了解了事情的大概，想想有些后怕不已。
“石头，你没摔倒那儿吧?”
“没事，我命大，就是*有点疼。”
孙行这才笑了起来，”你没事就好，刚才我都快被吓死了，要是你出了事 ，我怎么跟李叔交待。”
时间也不早了，两人准备离开这里，这时却隐隐有野兽的叫声传来，离这里越来越近。
这才仔细打量四周，有几头野兽已经在附近俯视眈眈，这下两人都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两人在密林中赶路，跑也跑不快，反而更容易被野兽给得逞，只好和石头待在石像这附近。
三匹红毛狼慢慢从林子三个方向靠近两人，呈包抄之势。红毛狼并不是全身红色，只是其头部额头有一条红线，长着红色的毛，其余的地方颜色不尽相同，因为这一共同的特征被称为红毛狼。
这种红毛狼一只的话孙行和石头可以勉强对付，但现在是三只，孙行和石头二人肯定没法对付。
奇怪的是这几只狼靠近了一些，却并没有急着冲过来。
“石头，为什么那些家伙还不扑上来？”毕竟对猎物这方面石头比孙行知道更多。
石头也比较疑惑，想了想忽然记起父亲对他说过的话，野兽对强大的气息有很强的感知能力。
“孙哥，我爹好像给我说过狼的鼻子特别灵敏，莫非是刚才那两个强大的人残留的气息使他们不敢靠近。”
刚刚这边有两位高手，散发的气息被这些野兽感知到了，所以不敢过来，现在他们都走了，对这些野兽压制慢慢减弱，这些野兽又被地上血腥味吸引，这才慢慢靠近。
孙行把自己的想到的跟石头说了一下，石头也同意了他的看法。
“这么说我们现在还不是必死，还有救，如果我们撑到红毛狼发动进攻前有人救援，那我们就得救了。”
“救命啊!”孙行尽了最大的力气发出声音。
石头也顾不得*的疼痛，大声的喊了起来“救命啊!”
两人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拼了命的喊，他们知道这时候山林里的人比较少，前两天才刚上山打过猎，这两天猎人们都在家休息，但有一丝希望也好啊!那三只红毛狼也被这忽如其来的杀猪般的叫声给吓退了一些距离。
嚎了一阵后，两人都把嗓子嚎干了，都没见到个人影，刚刚兴奋的内心因为时间的流逝又慢慢变得冷却了起来。
“就要死了吗，我不甘心，如果这次我能活下来，我一定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孙行内心挣扎，那个黑衣男子的话仿佛又一次回荡在他耳边。
“这次要是活着回去，我一定要好好跟我爹学打猎，以后才不会怕这些野兽。”旁边的石头也是满脸苦涩，也陷入了绝望，有些后悔这次跟孙行出来。
石头的父亲也是一个优秀的猎人，石头从小就比较喜欢打猎，也是受到他父亲的影响。猎人在村子里很受欢迎，特别是强大的猎人，更是受人尊敬。
在这一刻两人即将面临生死危机，互相背靠着背站在石像旁面，利用石像来阻挡一个方向的攻击，即使要死，两人也不愿意束手就擒。
孙行能感到旁边石头微微颤抖的身体，那是生命本能临死前的挣扎。而孙行要好很多，因为刚刚经历了一次，现在显得轻松一些，没那么紧张。
外面的红毛狼也更加焦躁不安，蠢蠢欲动，随时要进攻的样子，两人的内心又一次变得冰冷。
红毛狼的耐心似乎用尽，一匹红毛狼已经朝孙行他们快速的扑过来，另一只也在不远处跟过来，马上两人就会变成红毛狼的食物。
孙行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命运的捉弄，命运就仿佛在跟他开玩笑一样，刚刚才让他经历了一次生死危机，有要面对必死的结局。
“这贼老天!”孙行心中骂了一声。
他却不愿就地等死，一匹红毛狼朝他扑过来。
“刺啦”胸前的衣服被狼爪子划开，还伴随着一道血槽。孙行被扑倒在地，紧接着另一匹狼又扑了上来。
一股绝望的情绪升起，一旁的石头也危在旦夕，来不及救他。
“嗖”
就在这时，远处树林中一支箭矢飞来，射中一只狼的股间，那匹狼惨嚎一声，朝孙行扑过来的身体一窒，被箭矢的量力带歪了过去，孙行见状立刻起身帮助一旁的石头对抗另一匹狼。
见一匹狼受伤，另外两匹狼警惕了起来，远处的脚步声密集了起来，几个呼吸后一个高大健壮的汉子走了过来，正是石头的爹。
两人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下心来，露出了激动的神情，李叔看到二人都没事后，把弓反手背到背后，右手拿起挂在胸前的哨子放在嘴边，发出了嘹亮有节奏的哨声，不多时远处传来几声相似的声音。
李叔这才放下哨子，拔出腰间的猎刀，来到两人面前，猎刀被磨的非常锋利，刀口雪亮反着光，看着有些晃眼。
“回去再收拾你们两个小崽子，胆肥了，赶往这里跑有十条命也不够丢的。”
不知为什么，这句以前害怕害怕听到的话此刻听起来格外亲切。
两人互视了一眼，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脸的苦涩笑容。
那匹受伤的狼逃跑之后，剩余的两匹狼似乎不打算放弃，依然准备进攻，这时刚刚那个方向又传来几根箭矢，剩下的两只红毛狼并没有第一只狼那么幸运，被当场射死。
林间窸窸窣窣的响声传来，陆陆续续从林间又走出来几个猎人。
石头的爹跟过来的几个猎人打过招呼，并把两匹狼的尸体交给他们处理。
“可惜这狼皮坏了，不然可以到镇上换个好价钱，既然孩子已经找到，我们就走了。”
其中一个猎人大叔把那从狼眼睛射进脑袋的箭拔了出来，然后栓上狼的尸体，离开了这里。
“这次感谢你们的相助，下次有什么要帮忙的我一定到。”
互相打过招呼后这些人就离开了，两人这才跟着石头的爹回去。
......
醒来，孙行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原来又是这个梦啊!”
心里自语一句，又是这个梦，自从几年前经历过这件事以后，孙行心里似乎被种下了一颗种子，睡觉时常会梦到那天所经历的事。
这件事是他想忘也忘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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