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斗
细酥受到罪刹高昂吼叫的惊吓,不敢吱一声,只好屈身于耻辱的律道控制下。
再看必裂这边,他被罪刹的瞬时反击重拳打得头晕脑胀,陷在巨树的裂缝中动弹不得。
场上唯有庸尤一人艰难地爬起,面对越战越勇的罪刹,深知在劫难逃,但可心有不甘,誓要活宰罪刹。在这等绝境之中,庸尤不由摸出一丹药,回忆某位高人的指点:
“此丹药可保你战无不胜,若你吞服之后还能驾驭这份功力,我们教团可以无限供应此类丹药给黑兽。
哼嗯,希望你们黑兽可以借此大发神威……”
回忆至此,庸尤把心一横,毅然吞服丹药。罪刹眼锐,察觉庸尤异动,马上隔空一掌将那蓝色丹药打出,顺势将丹药抢夺在手。
罪刹意识到庸尤欲吃药反杀,不由对庸尤邪魅一笑,连忙将蓝色丹药藏了起来。
庸尤见状,怒气无处可撒,准备与罪刹玉石俱焚,恰好这时,「黑兽巨寇团」全员集结到现场。
贼寇们看到战况,全部人都傻了。
明明大当家和二当家已经处于劣势,为何三当家却对着罪刹跪拜?顿时全员士气锐减,不敢贸然接近手握千钧剑的罪刹。
“弟兄们,快上呀,他只有一个人!”庸尤对着自己的手下怒吼道。
迫于庸尤的命令,贼寇们亮出兵器,借助人数优势,一拥而上,冲向罪刹。
罪刹立即启动千钧剑的开关,将自己的透明真气灌输到兵器之上,变形后的单刃千钧剑发出引擎般的轰鸣。
“你们看好了,这才是此兵器的正确用法!”
说时,罪刹无视贼寇团的冲锋,反而箭步上前,贼寇顿时惊慌失措,士气瞬崩!
单刃千钧剑在罪刹手上滑动,碰向贼寇的兵器后立刻变红。
叮——!
挥舞的剑锋传来清脆悦耳之声,未能看清罪刹向天挥剑的动作,幽山山顶上空急不及待地压来可怕的强力冲击,冲击波及整个幽山,远比之前庸尤的『車裂』夸张!
刹那间,贼寇们被冲击所吹垮,道道强光淹没了所有人的视线。
待余波散去,抬头可看,乌云早已抹去,此地方圆五十里内,空中不见任何云层。
庸尤被上空的景象震撼,几乎忘却是罪刹所致。而细酥虽然没有看到这壮观的景象,但是身体已经切实感受到那个骇人的冲击。
贼寇们早已被罪刹的试招吓破了胆,全部四散而逃。罪刹见贼寇乱散各处,不禁得意大笑。
“呵,乌合之众。你们所有人,一个都别想跑!
律道之二十一——于心有愧!”
罪刹愈发亢奋,咬破右手手指,用血在跟前画了张消散的符咒,随即溃逃的贼寇动弹不得,其各自的影子都陆续消失。
随后,贼寇们的「魄力」如同他们的影子一般,悉数被罪刹蚕食,以致全部贼寇都站在原地昏睡过去。而贼寇身上的香囊被罪刹没收,瞬间被操控至一傍,堆成一座小山。
究竟是何方神圣?
庸尤百思不得其解,从来没有见过任何「异士」像这厮那样——放弃了咏唱,诡道和律道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效果!
再者,能驾驭阴阳五行之力的「能人」,皆只可掌控一到两种不相冲的属性,为何这厮可以使出舞械流与夺影流两种相冲的属性?
难道这就是“霓虹目”的可怕之处?
未等庸尤思虑完毕,罪刹就瞬步至庸尤跟前,节节败退的庸尤不禁后退了数步,毫无半点战意。
此刻间,庸尤不知为何手脚疲软,半步都挪不动,仿佛是进入了罪刹的时间领域,只见罪刹徐徐将千钧剑抛向空中,随则对着庸尤打了一掌,那一掌击,貌似带有一阵极致的麻痹触感,宛如将庸尤的「魂炁」部分打走。
惊恐的眼神赫然与那双“霓虹目”对视,可见罪刹已经摆好架势,他口中吐纳着浓烈的热烟,喃喃自道着『怒目金刚劲』的口诀,正要准备对庸尤用杀招。
庸尤终是感受到了来自罪刹的死亡恐惧,以前的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在脑内闪放。
『怒目金刚劲』与罪刹所运某种心法融为一气,以致他全身皮肤通红,其双拳涌出莫名的水墨轨迹,“霓虹目”的瞳色变得更加深邃。
“『侠技霸乱打』!”
罪刹对着无法动弹的庸尤一番连打,拳速伴随着水墨痕迹,如暴风骤雨般,打出了各种音爆和拳风,且每一击都完美地避开致命穴位。
这拳速是什么回事……
简直是同时打出来……
难道本王又一次……
败在“霓虹目”之人手中……
夜——斗——!
随着最后一击重拳击飞,庸尤心中怨喊戛然而止,他双眼立即失去高光,被罪刹揍飞至远处,遍体鳞伤的躯体不知撞断多少棵树才停了下来。
而罪刹丝毫未被庸尤的溅血所染,其身后地面,出现了由溅血所书写的“侠”字!
“差点没忍住,险些把他打死。”罪刹紧握还在冒烟的拳头,肤色逐渐恢复如初。
目睹大哥被完败,必裂便连忙挣扎,试图挤出树缝。不料,必裂正好与罪刹对了一下眼。
罪刹全身冒着热烟,刚才抑制下去的亢奋因看见必裂而再次迸发,罪刹不由狰狞地对着必裂坏笑,并用食指瞄准了必裂:
“临,天罡,怪戾者......”
听到罪刹在咏唱诡道,必裂顾不上仪容,急忙大声求饶,奈何罪刹已经听不进去。
“……因心不正,残暴而不仁,吾遵循道而驰,引极雷惩戒戾人,立善秉性守规清净!”
罪刹步步逼近,用食指抵住必裂的心脏位置。
“这一击,可一点都不疼!
诡道之四——天罡苍雷!”
“啊——不!掌柜饶......”
巨雷应声迸出!
……
遥看幽山,山中有道巨大光雷龙吟而过,怒冲极远处的山脉,直接击穿峰峦,之后才有雷声响彻天际!
罪刹及时撤去“霓虹目”,并将诡道打偏,但必裂已经被诡道惊吓得失去意识,其失禁后湿裤子还在往外滴着有异味的水。
“还剩一个孽种!”罪刹低语道,互擦双手,有意踱步走向细酥。
被抛至空中的千钧剑此时不差不偏插在细酥身后,细酥自知要被肃清,立刻吓得大哭。
罪刹见细酥嚎啕大哭,解除了她身上的律道,细酥泪如泉涌,边哭边识趣地将怀里的墨镜和缩骨遮归还出来。
罪刹见状,只是夺回自己的墨镜并戴上,以前辈的口吻责令细酥:
“不准哭!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修身,偏偏要落草为寇,认贼作父,还学别人做三当家!”
话已至此,罪刹正想给细酥一个耳光,但无意中瞄了一眼腰上的香囊,又补充道:
“如今给你个改过自身的机会,马上去寨中把所有装好「甩蚊草」的香囊拿来!还有,去寨上释放那些女奴,并将她们带到这里来!快去!”
细酥不敢违抗罪刹的命令,马上哽咽着奔向寨中。
罪刹站在原地,感慨自己像师父一样,对后辈苦口婆心,不由自主望向自己的玉佩。
诶?我玉佩呢?
罪刹回忆起暴揍庸尤时,认为极有可能被其故意偷走了。罪刹顿时再次不悦,一个箭步,便跃至败将庸尤跟前。
此时,庸尤凭着自身强大的身体素质,已经苏醒过来,尽管已经体无完肤,但庸尤还是执着地端详属于罪刹的玉佩,用虚弱的声线述说某个人的传奇事迹:
“从前,姬先王麾下有一猛将,此人既是「能人」又是「异士」,实力超群,堪比神明……
此人凭其独特的‘霓虹目’傲视群雄,姬先王亦依此人神威,一统中原,建立华黎大国..……
一直以来,该猛将自诩正义之使,但暗地里却是嗜血成瘾之辈...…
咳咳...…
就在20年前,此人终于原形毕露,大开杀戒,先弑姬先王,后诛教国教宗,以致华黎大国分裂为东、南、北三份,天下随即大乱......”
“够了!”罪刹厉声呵斥庸尤,但庸尤根本不在乎,继续用虚弱的声线补充道:
“自从该猛将弑君乱世后,就了无踪影。有人云,此人可能不堪良心谴责,选择自尽了;亦有人云,此人与教国教宗同归于尽;还有人云,此人痛改前非,苟活在无界山之上...…
咳咳……
今日与掌柜交手,掌柜那骇人的‘霓虹目’,犹如当年夜斗再世,难怪本王毫无还手之力...…
呵呵呵...…咳咳...…
这玉佩上的‘斗’字,恰好证明掌柜与夜斗关系非比寻常。难怪掌柜之前这般看重那玉佩,原来掌柜乃是夜斗之后,同属欺世盗名之辈……
呵呵呵......”
庸尤用尽最后一丝尊严,嘲笑罪刹。
“你胡说!我师父为人仁义,哪会是夜斗!”罪刹单手将庸尤掐离地面,“你的贱命已是风中残烛,我随便一捏,你便一命呜呼。只要你告诉我,你那玉佩的来历,我可饶你不死!”
见罪刹这般举动,庸尤完全没有流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反而以胜利者的口吻继续说道:
“你我皆为凶煞之流,何须犹豫下死手?那玉佩来历之事,本王是不会说的……
呵呵呵……
你就一直替你师父背负着夜斗的恶名吧,等至夜斗再次出来乱世,你我便在阴间再厮杀一番……
掌柜,本王在阴间恭候你大驾……”
“律道之一,静!”罪刹指着庸尤,对其使用律道令其不能再废话,但受庸尤之言刺激,罪刹的“霓虹目”再次出现。
“我师父的清誉岂容你这般玷污?
我决定了,我不杀你,而且你还会活到我找得师父之日,届时,你就亲自为你今日的所言所行付出代价!”
说时,罪刹的透明真气汇聚于左手,继而对准庸尤的胸腹。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这是我大无极独门武学,『大慈悲掌』,这招会令人剧痛而不伤人分毫,痛而不伤可痛改前非,此乃‘慈悲’。”
随则,罪刹一掌打在庸尤胸腹,痛得庸尤面目狰狞,更是将胃内食渣呕了出去。
“你若是受不了,愿意将玉佩的来历透露,便对我眨眼示弱,不然……”
又是一掌『大慈悲掌』,这次庸尤被揍得眼泪哗哗直流,手脚因为抽筋而扭曲,但他仍然不屈服。
“你说,还是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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