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前一步是黄泉
“我看谁敢动我儿一下试试？”
女子白裙飞舞，静静地站在一片废墟灰烬之上，一对美眸，如蕴星河，望向众人，清冷空灵的声音再度传出。
当看清了来人之后，众长老族人连忙恭敬行礼。
“云主！”
没错。
这白裙女子，便是现如今的莫家家主，因为姓云，故又被称为‘云主’，也正是莫宸风的母亲，云寒韵！
虽已年过三十，但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月光之下，她那冰雪般的肌肤如若凝脂般，散发着淡淡的晶莹光芒，一双黛眉，犹如水墨点缀，一头墨色青丝如瀑般垂落在玉肩之上，眼波流转间，那绝色的容颜，足以令凡尘间任何一个男子丢掉魂魄。
那群长老们皆是沉默着，神色慌乱地等待着云寒韵发话。
这一刻，废墟之上的气氛异常的压抑，空气仿佛都有些凝固的迹象，所有人都是紧张的望着云寒韵。
“诸位长老胆子真是够大呢......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对吗？”云寒韵的话语，犹如一块深渊寒冰一般，重重地砸在众人的心头，令的人不自觉的心生畏寒。
大长老等人，面色阴晴不定，那背脊之上如压巨石，沉重不已。
此时，一青发中年人忽然踏前一步，冲着云寒韵连道：“云主！莫宸风火烧祖墓，盗取秘宝，此等罪责，理应关进妖塔，怎能包庇？”
“罪责？包庇？”云寒韵抬目凝向那青发中年人，一双冷冽星眸之中，如有剑气喷发，“九长老好一番凛然陈词啊......”
“云主，我等也是为了莫家！这般逆子......”
“够了！”
九长老‘莫风吟’还欲说些什么，却被云寒韵一声厉喝瞬间打断。
后者眼中如有刀剑，只见她莲步轻移，缓缓走到九长老的面前，道：“九长老，这戏......你还打算演到几时？嗯？”
冰冷声落。
旋即一股凌厉气势，便是猛然自云寒韵体内爆发而出！
恐怖的威压，如大河般，席卷开来！
废墟之上。
顿时间！
所有人都是感到如陷泥沼，那九长老离得最近，竟是直接跪倒在地，神情之间痛苦万分。
一些仅有淬天境修为的族人，更是感觉耳畔轰鸣，如有惊雷，直欲炸裂。
“云主！云主息怒！”
九长老连声嘶力竭，艰难地喊道，他的脸色几乎是在刹那间变得煞白，那双目之中弥漫着无尽的惧意。
云寒韵扫视四野，冷然道：“诸位长老这颠倒黑白的本事还真是令人发指呢。”
“你们真当我这个家主是白当的，是吗？你们暗地里的那些阴谋诡计，以为我察觉不到，是吗？”
她的眸，如盖月辉，清冷而霸道。
莫家的族人们此刻皆是互相对视着，那神色都是有些愕然。
难道，今夜这一切，当真还另有内幕？
而正当他们抱着这般想法之时，仿佛就是在证实他们的猜测一般，只听大长老突然悲叹一声，道：“云主，恕我等愚昧，犯下这等大错！我代长老阁众长老，恳请云主降罪！”
“降罪？”
云寒韵冷漠的看着他，“火烧祖墓，盗取秘宝，嫁祸少主......大长老不妨选择一下，看看我是该将你打入妖塔呢，还是该从莫家除名呢？”
大长老沉默了一下，旋即斩钉截铁道：“任凭云主处置！绝无怨言！”
他低着头，没人能注意的到，他此刻那一对狠厉的眼神之中，正有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犹如滔滔烈火般喷发肆虐着。
他明明一切都做的那么小心谨慎，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这女人的双眼。
真是可恶啊......
“哼！”
云寒韵面如沉霜，一双玉手悄然伸出，那宛若柔荑般的玉手，凌空虚点，旋即便是有着一道灰白刀光陡然凝聚在其指尖！
那迷蒙的刀光，散发着浩瀚之气！
紧接着下一刻，她手掌轻挥，将那灰白刀光瞬间劈出！
呜呜——
夜风变得凛冽，发出呜咽之声，将地上的灰烬刮起。
刀光却无声无息，仿佛融进了黑夜，刹那之间便消散无影。
这一刻，所有人都是将目光缓缓地投向了那刀光划落之处。
而后，那些目光之中，便是涌动起一丝丝难以形容的，惊惧、震动！
只见得，一道血流，犹如暗深色的红绸般，飘洒夜空！紧接着，一只染血的手臂，便是直接抛飞了出去！
“嘶......”
人群之中，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股寒意，自脚底，蔓延全身。
“这一刀。”
“是替我儿还给你的。”
废墟之上，云寒韵森冷空灵的声音，幽幽传荡。
大长老枯皱的眉头紧锁，几滴刚刚溅上去的血珠正顺着他的脸滴落着。
他撇过头，死死地望着，自己那掉落在不远处地上的断臂。
惨白的脸庞淤积着无比浓烈的痛苦之色。
然而他却硬是没有发出半点惨叫与怒吼，没有发出任何痛声与哀嚎。
他用仅剩的独臂狠狠地握住了鲜血四溅的肩膀，冲着云寒韵重重垂首，道：“谢！云主不杀！”
“哼，我可不屑杀你们，更何况，你们还都是天擎哥的长辈。”
“不过......”
云寒韵停顿了一下，眸子之中突然杀机浮现，“谁若是再敢伤我儿，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断臂了......等待他的，会是黄泉。”
听得此言，那一众长老族人顿时噤若寒蝉。
远处。
废墟中央。
莫宸风见得这一幕，心底也是有着说不出的暖流，轻轻流淌。
他眸如幽潭，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娘亲，怔怔出神。
这些年，若不是眼前这个女人对他的万般疼爱，他大概早已变得郁郁寡欢，孤僻成疾了吧......
而云寒韵从始至终便是这般性子，绝不许任何人伤了他，否则她必将以百倍千倍的代价，如数奉还。
“风儿，走吧。”
莫宸风正愣着神，恍惚之间听到母亲轻柔的声音，这才发觉，不知何时，云寒韵已是转过身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点了点头，握住了云寒韵的手，跟着她朝着寂静的黑夜深处走去。
临走之际，云寒韵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没有回头，银白的月辉洒在她的身影之上。
旋即。
冷冽的声音再度坠落进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列位长老，我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重建祖墓。”
“至于大长老，你偷偷拿走放在地下密室的祖墓灵宝，可别藏着呢，明日，放入天元武阁，最后，给各位一个忠告。”
“黄泉就在脚下，各位走路打起神儿来，小心些，若是一步踏错......”
“不论是谁，我都会让他生不如死。”
......
留下这句话，云寒韵便带着莫宸风，离开了这座已化废墟的祖墓，消失在了远处静谧的黑夜之中。
夜风轻拂，不再凛冽。
然而那些莫家的族人们，却是纷纷感到一股钻心的寒意，犹如玄冰化作的尖针，将人刺得毛骨悚然。
这一刻，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神情格外复杂。
今夜这一出，终于是落幕了。
不过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原来这所谓的火烧祖墓、盗取秘宝，这一切，竟全都是长老们一手策划的阴谋诡计。
而他们，自以为是在替莫家除恶，实际却是在助纣为虐。
祖墓。
是祭奠先人之重地。
虽说他们心中，对于云寒韵一个外人掌领莫家，有极深怨气，可他们也更痛恨那真正火烧祖墓，对先祖不敬之人。
那等心机险恶程度，实在令人义愤。
人群中，不少人都是暗暗激愤的看向那一众长老们。
此刻，大长老莫风行脸色依旧苍白，他的目光幽深，冷到了极致。
那眼神内，就似是住着一头凶兽，展露着能将人拆吞骨血的狠厉。
他望着云寒韵莫宸风两人消失在夜里的身影，沉默不语。
云寒韵......
呵呵。
不过只有一境之隔，待我破了境，今日断臂......
定要加倍偿还给你！
黄泉？
呵呵，踏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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