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普朗克
“队长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你就是不听，再这样下去，你一定会受到教团惩罚的。”
玛利亚把一管蓝色的药剂递给普朗克，嘴里埋怨着。
普朗克满脸忍受老妈子唠叨的表情，不情愿地喝下了醒酒的药剂，没好气地说道：
“我才不要他管，你也是，你们满脑子都是教团，那些老不死的有什么好？做他们的狗你们很开心吗？”
“快住嘴！”
玛利亚惊恐地看了看周围，揪着普朗克的耳朵训斥道：
“要是被人听见传到大队长或者团长的耳朵里，你就没命了！”
普朗克挣扎着从玛利亚的手下逃脱，捂着耳朵不耐烦地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这里又没别人，怕什么？”
对于玛利亚，普朗克一直把她当做姐姐来对待，自从父亲十年前出海失踪后，一直是玛利亚在照顾着他，所以纵使他在外面脏话连篇喝酒闹事，在玛利亚面前也只敢刷刷小孩子脾气，不敢太过嚣张。
玛利亚插着手，“那可不一定，听说前几天团长那边出现了一个新的猎人，他拥有极强的占卜能力，比我要强上千倍，据说被他占卜出来的事全都成真了。”
“谁会没事来占卜我说那群老头的坏话？他们是吃撑了没地方消遣么？”
玛利亚瞪了普朗克一眼，“那可不一定，我们的团长脾气古怪又不是一两天了。”
“不说没用的了，叫你回来不是让你游手好闲的，现在地下室里有两个人，他们被堕落猎人追杀，我要你保护好他们。”
普朗克打了个哈欠，“就这小事？你难道不行吗？”
玛利亚眼里出现了一丝担忧，他想了想，对普朗克说道：“我不行，因为追杀他们的堕落猎人，是赛斯。”
听到赛斯两个字，普朗克无神地双眼刹那间变得犀利无比，就像一只捕猎中的鹰隼。
“赛斯？！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玛利亚摇摇头，“我也以为他已经死了，但是事实证明，他还活着，而且堕落了。”
“比尔森说的没错，以赛斯的性格，他一定会冒险到这里来杀死那两个人，仅靠我一个人，不可能阻止他。”
“哼哼，玛利亚，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么。”
一个阴冷的声音忽然在咖啡厅中响起，玛利亚和普朗克同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高挑的身影靠在柱子上，低垂的帽子盖住了他的面容，但是，那股令人发寒的气质还是让玛利亚和普朗克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两年前消失在火海中的赛斯。
“赛斯！你真的没死？这怎么可能...”普朗克看到这位昔日的伙伴，既熟悉又陌生。
“不可能？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
高挑的身影抬起头，露出一双渗人的白瞳。
“我没有！既然你没死，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我们是队友不是吗？”
“队友？”赛斯忽然大笑起来，“我被困在火海里的时候，你们又把我当成是队友么？”
玛利亚和普朗克同时哑言。
“你们两个当时受了重伤，我不怪你们，可比尔森，他什么事都没有，可他却眼睁睁看着我被大火吞噬，那种全身被火烤的滋滋作响的滋味谁能体会？！他明明......”
赛斯欲言又止，语气从激烈恢复了平静。
“如果你们觉得对不起我，那就不要阻拦我。”
玛利亚摇摇头，“赛斯，别再堕落了，现在回来，我们还有办法救你，再这样下去，你会丧失人性的！”
“人性？哼哼...两年前我就已经没有人性了，既然你们不让，那我只能自己动手了。”
赛斯说完，翻身潜入了黑暗之中。
普朗克和玛利亚清楚地知道赛斯的能力，几乎是一瞬间，他们便把后背靠在了一起，同时专心地注视着周围发生的一切变化。
普朗克的能力和眼睛有关，他那鹰隼般锐利的目光能够看到子弹前行的轨迹，视线内所有细微的变化都逃不出他的观察。如果有必要，他甚至能看到墙角的两只蚂蚁谈情说爱。
玛利亚的能力就要复杂许多，当她聚精会神时，就能够占卜到接下来几秒内发生的事，但只是短暂的一瞬，而且对精神的消耗巨大，短时间内只能够使用一次。
只要不把后背露出，赛斯就没有办法控制人的身体，两人背靠背，完全断绝了赛斯的能力。
“哗啦！”
柜台上的煤油灯忽然被扫倒在地摔得粉碎，里面的油流了一地，引燃了熊熊大火，将整个咖啡厅照的明亮。
耀眼的火光另普朗克难受至极，他无法睁大双眼来观察周围的环境，而且火苗跳动对他带来的干扰十分巨大，如果有什么东西藏在火焰之后行动，他根本无法察觉。
他们了解赛斯能力的弱点，相反，赛斯与他们朝夕相处，自然也了解他们能力的弱点。
玛利亚全神贯注地占卜着，她从灵视中看到，赛斯借着火光移动到了普朗克的侧方发动了袭击。
“在左边！”
情急之下，玛利亚喊出了声。
普朗克不但有着鹰隼的目光，同时继承了鹰隼的额速度，几乎在玛利亚喊出口的瞬间，他便从大腿上抽出匕首，朝着左侧率先发动攻击。
与此同时，左边的火光后飞出一个黑影，与普朗克在空中交汇。
但让玛利亚没有想到的是，那个黑影只是赛斯穿的一件外套。
看到外套的一瞬间，玛利亚的心里凉了半截，因为她过于冲动，以至于还未看到结局就贸然出手，导致两人的后背都完全暴露在了赛斯的面前。
赛斯的行动很迅速，几乎是一瞬间，玛利亚就感到全身的关节都像生锈了一样动弹不得。
而普朗克在空中刺穿了那件外套，随后他的动作也在空中僵硬住，带着外套一起没入了火中。
“呼啦~”
火苗燃烧了衣服和普朗克的身体，变得更加旺盛。
普朗克！！！！
玛利亚心里痛苦地喊着，她早把普朗克当成了亲人，她心里后悔地要命，要是再迟一秒该多好！就只要一秒！
“两年了，你们的实力还是这样。”
赛斯从两人的背后出现，他里面穿着黑色马甲与衬衫，竟十分像个绅士。
“看在曾是队友的份上，我会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他亮出袖剑，从背后靠近玛利亚。
对不起比尔森...我失败了...玛利亚这样想着，留下了一滴泪水，她睁着无法闭上的双眼，准备最后用能力占卜一下自己的结局。
忽然，她在灵视中看到了普朗克的脸。
玛利亚惊讶地望向普朗克消失的位置，那里除了升腾的火苗外，什么都看不清。
赛斯来到玛利亚身后，他如约地打算把袖刃刺入玛利亚的后脖颈，让她毫无痛苦地死去。
突然，多年来的战斗经验让他感到头皮发麻，几乎是一瞬间，他翻身向左，躲避来自房顶的偷袭，不过他虽然躲掉了致命一击，但是肩膀仍然被匕首刺中，血流不止。
与此同时，玛利亚恢复了自由，匆忙转身面向赛斯，同时赞许地看了普朗克一眼。
“怎么可能？”
看到普朗克锐利的目光，赛斯惊奇地看了看那团燃烧的火焰。
普朗克甩去匕首上的鲜血，冷哼一声，“你对我们的能力研究的倒是十分透彻，可惜你太低估了我，虽然被玛利亚误导了一次，但在衣服出现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看穿了，刺中衣服的时候，我眼睛看向的是玛利亚的背后，但是我用你自己的衣服挡住了，所以你并没有察觉到。”
赛斯表情痛苦地捂着流血的肩膀，露出一丝苦笑，“没想到你这个小鬼成长了不少，很好。下次再见，我会用尽全力的。”
说完，他纵身翻过火焰消失在视线中，普朗克刚要追，却被玛利亚拦了下来。
“他是经验老道的猎人，肯定早就安排好了退路，贸然去追只会中陷阱，还是先灭火吧。”
普朗克不甘地骂了一句，随后和玛利亚一起在火势蔓延之前将其扑灭。
清理掉烧焦的残渣后，普朗克累得满头大汗，靠在台子前休息。
“他刚才真的打算杀了你，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忙着重新布置桌椅的玛利亚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两年他都经历了什么，感觉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也许这就是堕落的后果，听比尔森说，那些坠入深渊的猎人似乎都是这样。”
普朗克吹了声口哨，忽然突发奇想地说道：“你这么说，我倒是很想看看比尔森堕落后会变成什么......”
话音未落，一张凳子就飞到了面前。
普朗克撇撇嘴，终结了这个话题，“对了，地下室那两个是什么人？我想去看看。”
“还记得比尔森让你去调查不久前的男爵杀人案件么？”
普朗克一拍脑袋，“糟了，我给忘了！”
玛利亚瞪了他一眼，“你现在不用去了，下面的就是那个男爵，而且凶手也已经露面了，就是赛斯。”
“原来如此...”普朗克想了想，“不对！多亏了我没去啊，我要是去了，今天这里可就没我了，那不是出事了么！”
玛利亚总感觉这话有点不对劲，可是又找不出理由反驳。
“叮铃铃~”
咖啡厅的门被推开，比尔森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家伙。
看到最后的那位，玛利亚和普朗克都单膝跪地向其行礼。
这是让萨克市每个猎人都刻骨铭心的一张脸，猎人教团八大团长之一，掌管着三位大队长，九名小队长与其手下数十名猎人的地区领袖。
‘克米西斯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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