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京都啊，你真是大
浮舟中的争论没有持续多久，当老头举起一个手势示意有人来了之后，山雀和老头立马将东西收拾好，蹲在角落。
等到外面的人打开门后，看到的就是一副爷孙两相依为命，靠在墙脚发呆的画面。
来的人是之前送他们上来的黑衣汉子，进来之后，黑衣汉子反手关上了门，对他们说道：
“还有几个时辰，浮舟就要降落了，你们还是进箱子。到地方之后，我会来把你们放出来的。”
听完这番话，山雀抬起头看了看老头，老头露出慈爱的表情安慰了孙子一会儿之后，拉着山雀起身，扶着他进了一个箱子。山雀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晃动，不停的晃动，人搬运箱子的晃动，浮舟降落时的晃动，吊起箱子的晃动、车子移动时的晃动。连续不断的晃动，让山雀头晕目眩。
终于，当经历了无数次的晃动之后，山雀感觉自己终于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不再被摇晃。
过了不久，黑衣汉子出现，打开了箱子上的锁，将两人放了出来。
山雀爬出箱子后习惯性的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通过房间的门窗和屋子的高度，山雀判断这里应该是一处民宅。
政事院和军事院下属的屋子山雀在广山城见过，即便是在广山城那样的穷地方，属于这两院的屋子，门窗也比普通住宅宽大很多。
看了一眼老头那边，发现老头正苦着一张脸，递了一样东西给黑衣汉子。
黑衣汉子接过东西仔细看了看，好像很满意，伸手拍了老头的肩膀，不知道与老头在说些什么。
拿到东西的黑衣汉子明显很高兴，连带着送这对爷孙出门之时的态度都好了很多。
“林老爷子，我文虎在这京都之中，多少还是认识一些人的。”
“甭管哪儿，咱都能给你找到能搭的上话的人。今后你要是有什么事，你来找我！”
“我文虎保证，一定给你想办法。”
山雀嘴角翘起。在心里默默的想到，看样子，这位文虎兄弟这趟赚的不少，已经开始惦记起帮着老头回京都争遗产的事儿了，想再赚一笔钱啊。
“文虎兄弟，这趟真是劳烦你了，我和孙子先回去看看情况。若是不行，到时候免不了找文虎兄弟帮忙。还望文虎兄弟到时候不要推辞。”
“哎呀。你这是什么话。有钱赚的事。我怎么会推辞呢，你说是不是？哈哈哈。”
黑衣汉子就这么一路挽着老头肩膀，和他说着自己在京都是如何人脉广泛。中间还不忘了穿插两个听起来有模有样的例子。
老头一边听着黑衣汉子的话，一边唯唯诺诺的应答着，听到汉子说起过往倚靠关系搞定了很多事情的时候，还恰到好处的装作惊讶了一番。
黑衣汉子就这样一路将老头和山雀送到了门口，期间还想要帮老头叫辆马车，送他们去京都。
老头婉拒之后，再次拉着山雀向黑衣汉子道谢，随后才拉着山雀往京都方向走去。
浮舟的起降声势太大。再加上需要极大的地方来临时存放大量的物资，所以专用的渡口一般都在城外，京都这边也不例外。
老头和山雀这次乘坐的这艘浮舟，降落的渡口是京都乙一渡口，位置在京都南面。
从天上看，渡口倒是里京都很近，但是实际上从渡口出来之后，还要向北走一段路才能进到京都。
因为在渡口之中工作的人较多，这些人又不愿意每天都往返京都。所以渡口附近建起了一批小宅，专门卖给在渡口中工作的人。一来二去，这边就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镇子。
山雀和老头，此刻就是在这座名为云竹的小镇之中。
跟着老头在镇子中绕了一圈，再从某间屋子出来之后，老少两人换了一身装扮。
摸了摸脸上刚刚贴上去的东西，山雀觉得有些蛋疼，老换衣服，关键每换一次就得重新装扮面容。这么搞下去，皮肤容易不好啊。
不过这话没当着老头说，要是说了，肯定又得被骂，什么安全第一啦，要时刻注意啦。
顺着小巷向前，右手边是一排名宅的后院，尽头右转，就是京都的方向。刚转出小巷，山雀就楞住了。
在山雀面前，一块浅褐色长条状的色块，矗立在平整的大地之上。
这块色块出现的极为突兀，就像是有人将一块木板放在正在爬行的蚂蚁眼前一样。
“那边就是京都，感觉怎么样？”老头站在山雀身边面带笑容的问到
山雀微张着嘴，好一会儿，才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
“我靠，真是大！”
听到山雀的感慨，老头站在山雀身边开始为山雀介绍这座城市。
“是很大。”
“我没记错的话，京都是从大约三百年前开始修建的。当时的人族前辈将妖兽驱赶出这片大地之后，决定就在此处修建一所城市，于是，就有了京都。”
“据说一开始的京都并没有这么大，但是三百年中，人族不断发展，这座城市也在不断的扩建，从最初的不过千丈，一直增长到长宽以数十里。”
“而最大的一次扩建，来自二十年前。”
“当时的魔族进攻让人族极为恐慌，为了在最后能有一座抵御魔族的堡垒，政事院发动了近百万人，将整座京都又向外扩张了一次，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长宽各百里，墙高达百丈。这就是京都，人族第一大城，天下中枢之地。”
说完这番话，老头在心中默默的说了一句，十二年了，没想到自己还能再回来。
等到介绍完这座城市之后，老头就带着山雀往京都走去，越向前，离京都越近，那堵城墙给人的冲击就越大。
离京都近了之后，那堵墙更是遮蔽了前方的天空。抬起头，只能看到阳光为城墙顶上镶嵌了一条金边。
在从城下经过的人看见这个黑不溜秋的小孩抬头看着城墙的样子，都发出了一整讪笑：
“又一个头一次进城的土包子。”
山雀听到这样的嘲笑，却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仰着头，努力的把城墙看的更清晰一些，不过此刻，山雀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情。
“这堵墙要怎么爬下来。城墙下有没有狗洞能钻。要是被困在了城里，有什么办法能逃出来？”
老头转身看了山雀一眼，笑了一下，这小子这会儿肯定是在想着逃命的事儿。
没去管他。老头只是在前面慢慢悠悠的带着路。穿过城门之后，一条宽阔的青石板阶直通向城中。
老头带着山雀沿着这条街一直往城中间走去。一边走，一边给山雀介绍这座城市。
“这条大街名叫朱雀大街，刚刚两人进来的城门叫做朱雀门。以城中间那座高楼为交汇点，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条街将整座京都分成了四块。”
“西北部那片是政事院和军事院所在的地方，一般人不能靠近。”
“这两天，我会带着你把整座京都走一遍，带你认认地方。”
“现在嘛，我带你去点东西。吃完了东西，咱们得找个落脚的地方。”
沿着朱雀大街往城中走，不远就有一条巷子，名为灶边巷，这条巷子，就是京都之中百姓最喜欢前来的地方了。
因为整条巷子都是卖吃食的，从小孩子的糖人，冰糖葫芦。到招待客人的烧鸡烤鸭。天南地北的吃食都能在这里找的到。
老头带着山雀在巷子中逛了一会儿之后，选了一家看起来颇有年头的店，没等小二开口，老头张口点了几个菜。
听见这几个菜，小二正想说有两道菜已经没有了。却被正在里面算账的掌柜拦住。
掌柜的走出柜台，细瞅了瞅老头，然后弯腰开口说道：
“这位爷，听您点这几道菜，想来应该是咱们店的老客了，可是我着看您有些眼生啊。”
听见掌柜的问话，老头呵呵一笑。回答道：
“哈哈哈。那确实是眼生。二十年前，头一次来京都的时候，第一顿就在这儿吃的饭。”
“当时的掌柜见我瞎点一通，给我拦住了。”
“问我是不是头一回来这儿。我说是，掌柜的就把我点的那些菜给我退了。重新给我点了这几道菜。”
“不瞒你说，不久之后，我在京都就碰到了事儿，再之后就去了别的地方。这儿我是再没能来。可是那几道菜，我还是一直记着呢，总想着什么时候能再来吃一次。”
听到这番话，掌柜的不疑有他，这样的老客，一年里总也能见着个两三位。便回答道：
“您说的那位掌柜的，是我父亲，五年前已经过世了。这两年，客人的口味有了些变化，您刚刚点的菜里面有两道，因为不常有人点，店里没材料。您要是不嫌弃，我给您推荐几道菜，您尝尝？”
听到老掌柜的已经走了，老头楞了一下，叹了口气之后，冲着掌柜的说道：
“唉，一晃这么多年，没想到老掌柜的都走了，那点菜的事，就辛苦掌柜的给我推荐几道，我带着我孙子一起尝尝。”
掌柜的应下，之后不久，几道小菜就端了上来。还送了一壶酒。
掌柜的说，没想到这么多年还能记着这家店，父亲若是知道，定然很高兴，所以送一壶酒，感谢老头这么多年的记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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