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恩怨分明
潘智勇擦了一把冷汗，看向林开。
“老先生若是能逼出这小子说出他父亲的埋骨之所，以此便能交换黑无常的性命。”
“这小子骨头硬得很，我知道即使抓住了他，也问不出任何东西。于是我用老先生的名号，从玄火宗一名弟子中救下他。本以为他能感恩戴德，对我放松警惕，这样我便能套出一些有用的线索，立个大功，宗门就能赐下资源，我也能突破到七品乃至更高。”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机灵，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说。后来他更小心了，我跟了他三个月都没找到再次出手的机会。若是老先生出手，定能手到擒来。”
听到这里，林开觉得背心透凉。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逃了出来。
“小子，你父亲是高手？”李无白看着他问道。
“他只有钢骨境实力。”林开摇了摇头。
“你父亲安息之处很特别？”
林开想了想，那也不算什么，来碧波城的沿途，见过的高峰多了，梅里雪山也只是寻常。
他又摇了摇头。
李无白转向潘智勇，一字一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且慢，且慢，老先生，我在宗内并不是核心，只是听说他们在找一样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那东西对他们十分重要。”潘智勇指了指林开，“他们在他身上没找到，那么那件东西肯定被他父亲带入坟墓了。”
“可老头子我还是要杀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能救兄弟的命，做个小人又如何！还有你别忘了我的外号是白无常，专做勾魂取命的勾当。”
李无白语气像冰锥一样冰冷了起来，眼神也像冰锥一样锋利了起来。
“你？你？你！”潘智勇指说李无白，颤抖着。
“且慢。”李无白正要动手，林开突然道。
林开看向潘智勇，道：“你可参与屠杀河岸的那些人？”
“没有！”潘智勇立即答道。
林开看着他的眼睛，不像撒谎，便道：“老爷爷，能不能卖我个人情，饶他性命？”
李无白疑惑地看着林开，“小子，你都快死了，哪来的人情？还有，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开点点头。
“他们玄火宗要杀你，你还替他求情？”
林开又点点头。
“你现在这幅身体也是拜他们所赐吧？”
“是。”
“小子，你可知道，你气海破碎，经脉寸断，全身上下毫无半点真气，连个普通人都不如，性命最多只剩下一月？”
“知道。”林开平静的出奇。
“我爹曾说，大丈夫行事当恩怨分明，无愧于心。他曾救我一命，今日我便还他。他是玄火宗的，以后见面还是敌人，不死不休。”
“哈哈哈，好！好！好！”李无白大笑一声，突然胸中涌起一股豪气，连说了三个好字。
“还是年轻好。你小子，对老头儿我的胃口。好一句‘恩怨分明，无愧于心’，命都快没了，还能保持这份本心。看在你这份赤子之心和先前不惧生死护住我乖孙女份上，我便答应你。”
“多谢老爷爷，当时我来不及多想……”林开一摸脑袋，傻傻一笑。
“正因为你来不及多想，才能体现出你的本性。”
“哼！爷爷，我需要他护住？那条臭蛇，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他自身难保，尽知道添乱，他不，不，不抱住我，那条臭蛇早被我收拾了。”女童握了握拳头，‘抱住’两个字说的几不可闻，说到最后，脸上一片潮红。
李无白看向潘智勇，沉着脸，“既然有人替你说情，我便饶了你性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以后做个普通人吧。”
潘智勇只觉腹部剧痛，气海碎裂。气海中的灵树连同灵根瞬间化成了粉剂，一身灵力消失得干干净净，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他看了一眼李无白和林开，蹒跚着走进了林子里。
林开等潘智勇走得远了才道：“老爷爷，我爹埋在梅……”
“小子，等等，”李无白打断他，“你赔上身家性命都要保守的秘密就这么告诉老头子我了？”
“老爷爷，我这条命是李无黑前辈救的，若不是我连累了他，他怎会身陷囹圄？爹若是泉下有知，也会支持我这么做。他埋在石头城附近有个叫梅里雪山的山顶上。”
“哎，小子……”，李无白叹了口起，摇了摇头，“刚才的卖你的人情，你还清了。不过你放心，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说出去的。”
“不，老爷爷，这是还给李无黑前辈的。你的救命恩情和刚才的人情，小子不知道是否还有还清之日了。”
“哈哈，小子，好，不肯白白受人恩惠，真合老头子的脾胃。你时间不多，老头子就了了你这庄人情。眼下老头子还真有件事得拜托你。”
“老爷爷请说。”
“小子，刚才你也听到了，不管消息真假，我都得去打听下。碧波山庄乃玄火宗最重要据点之一，由碧波云坐镇，周围更是布有大阵。
若是老黑真在那，那五位玄火宗长老应该也在，老头子一个人去，尚且九死一生，若是带上我乖孙女，只怕会连累了她。
留她在别处，总觉不放心。你我相识虽短，但老头子我不会看错人，你最多护我乖孙女十天周全。十天后，老头子定来接她。额，我孙女叫李婉婷。”
“爷爷，你说什么？让他护我周全？！”李婉婷惊讶的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你孙女我可是早就进入了玉-肌境界，他，他连真气都没有，我保护他还差不多。而且他一副随时会挂掉的样子。”
“是呀，老爷爷，我觉得小妹妹说的很对呀。”林开赞同道。
“喂，我叫李婉婷，谁是你小妹妹了。坏人。”李婉婷瞪了一眼林开。
“我也不叫‘喂’，我叫林开，开心的开。”
李婉婷狡黠一笑，“那不叫你‘喂’了，叫你小林子。”
“咳咳。你们当老头子不存在？”李无白故意咳嗽了两声，“乖孙女，爷爷问你，你一个人能从先前那批人的围堵中逃出来么？”
李婉婷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如果你是个普通人呢？”
“爷爷，我不是普通人都逃不出来，更别说是普通人了，怎么可能逃出来？”
李婉婷年纪不大，却是极为聪明伶俐，知道爷爷的意思，说到后来，声音不由得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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