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牲
陶源打量着四周，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沈鱼飞见状赶紧扯了扯有些走不动路的陶源，“逛的差不多了，咱们还不快回去。”
陶源却摆了摆手道，“好不容易出来，我得到处看看，我还没来过南疆呢。”
沈鱼飞无奈地点点头，心中有些无语这位公子哥的玩性，只能老老实实地跟在陶源身后。
然而下一个瞬间两人却突然看到街头有不少百姓都跪在地上烧着香纸，一副虔诚叩拜的模样，而走的越远路上烧香纸的百姓越多，四周全都是纸灰飞舞和燃烧的袅袅烟云。
二人有些诧异地对视一眼，在帝都也有不少的百姓烧香拜佛，可是哪里像这个小镇般到处都飘着香烧着纸，难不成南疆的百姓都这么崇敬神灵？
而让沈鱼飞更奇怪的是这些南疆的百姓并没有摆上祭拜的神像，好像是对着空气祭拜一般让人感觉怪怪的，二人顿时感到有一些诡异的气氛。
有些疑惑的沈鱼飞走过去冲一个正在烧纸的老婆婆问道，“阿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
老婆婆抬起头，看着两个少年有些陌生的脸庞，愣了愣才摇头道，“我们是在祭雨神啊。”
沈鱼飞望着四周纷飞的纸灰眉头一皱，疑惑道，“祭雨神？”
以前沈鱼飞在自己老家也曾祭奠过雨神，那年老家天道干旱，县守率领整个梓潼的百姓前去祭奠雨神，那不过是大家对风调雨顺的期望，并不是真的有什么雨神一类的存在，但沈鱼飞看这里老百姓如此虔诚的样子实在是有些真实地过了份，心中不免起了疑问。
只见老婆婆摇了摇头，看着沈鱼飞眼中有泪花泛动，又叹气道，“唉……我们得罪了雨神，所以雨神惩罚我们这个镇子今年大旱一场，现在，我们小镇的人都在祈求雨神的宽恕啊…”
“得罪了雨神？”
沈鱼飞心中立马升起一丝异样，疑惑地问道，“难道这个雨神真的存在？”
老婆婆看了周围一眼，低声在沈鱼飞耳边道，“是真的，雨神是神派来惩罚我们的，他现在居住在通天峰上，可不要说些得罪雨神的话，他神通广大，说不定会降罪在你身上。”
沈鱼飞的眉毛皱的更紧了，他看了陶源一眼，发现陶源也是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两人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原本二人以为这个小镇就是普通的遇到了天灾，但现在看来事情绝对没有他们想象的这么简单。
这个所谓的雨神究竟是什么底细，竟然让这里的百姓如此相信？
四周百姓依旧是在虔诚的烧香，有的口中还念念有词，沈鱼飞二人苦笑一声，显然没有想到今天还能碰见如此的怪事。
“让开！让开！”
只听一阵长长的吆喝，迎面缓缓驶来一顶四名壮汉抬着的凉轿，上面坐着一个油头粉面的少年，只见少年神情跋扈地扇着扇子，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郭淮信使来了！”
而少年所乘凉轿一来，众人都停止了跪拜，迅速聚拢到一起，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只见少年敲了敲折扇，凉轿立刻停了下来，接着一步跃下来，大声地对着地上的众人嚷道，“你们的钱准备好了没？我今天就要献给雨神了，快点。”
“郭淮信使，这点钱你先拿着，是我们乡亲们的一点心意。”
只见一个族长模样的老头用铁盘端着几十贯钱送到了这个郭淮手中，据说这个郭淮原本是南疆最底层的一个乞丐，一个月前被那个姓古的先生看中让他帮忙到南疆各地收取祭品和银两，而这个郭淮行事狠辣，动不动就杀人，周围镇子的百姓都对他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发作，只能逆来顺受地听命与他。
郭淮冷冷地瞥了一眼，却一把将铁盘摔在了地上，怒喝道，“你当打发叫花子呢！不是说好的凑够一千贯？这点钱就想糊弄过去？”
族长看着遍地的铜钱感觉心里在滴血，低声道，“信使，这可是乡亲们节衣缩食，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钱，今年天灾大旱，乡亲们连饭都吃不起了，这几十贯钱已经是东拼西凑而来，再多一个铜板都是拿不出来了。”
然而地上的百姓紧紧靠在一起，却没有人敢出来说一句话，都只能在地上瑟瑟发抖。
郭淮眉头一皱，伸脚用力地踹倒了族长，恶狠狠地道，“你拿不出来关我什么事？我不管，如果明天再拿不出来我可不会再给你们机会，你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再也别想有雨水。”
“信使，我们实在是拿不出来钱了，等雨神息怒给我们小镇降下雨露我们一定按照你说的给，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族长跪在地上，长长地叹着气，他现在只希望这个催债的信使能够放过他们。
四周的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全都无奈地摇头，这位信使要求的钱财实在是天文数字，不要说今年，就是往年风调雨顺要想拿出来也是很困难，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
少年见众人都不说话，语气稍微一转，道，“雨神已经传来旨意，送上钱和贡品你们的灾难就会过去了，我可是给了你们几天的时间来准备，难道怪我？”
族长却是无可奈何地苦笑一声，此时却听郭淮又道，“对了，我要的祭品呢？在哪？我必须马上带她走！”
这时族长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道，“信使，我家孩子还没准备好呀…”
然而人群中不少人悄悄地抹着眼泪，全都是伤心欲绝的样子，还不时传来一阵小声的嘀咕，
“唉，可怜那个孩子了…”
“为了我们镇子，族长牺牲实在太多了，唉…”
“那姑娘还那么水灵，真是可惜了呀…”
……
而一旁的沈鱼飞眉头紧锁，手中的拳头攥的死死地，他心中早已被怒火充满，这个小白脸如此地飞扬跋扈，简直没有把这些老百姓当人看，而且还自称是什么雨神的信使，在他看来就是在这里坑蒙拐骗的骗子，绝对不能够让他就这么得逞。
但听到众人的嘀咕沈鱼飞心中不禁有些困惑，这些百姓口中的祭品到底是什么，会让这些百姓如此心痛呢？
沈鱼飞突然想到南疆盛传的一种祭祀方式，那就是用活人做牺牲，用来祭奠天神，后来在帝国高层的干预下很多地方都取消了这种残酷的祭祀方式，但偶尔还是会有这种祭祀方式出现。
难道是要活人献祭的人牲？
此时沈鱼飞只能强压住心头的怒火，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郭淮瞬间暴怒，从腰间掏出一根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地上，“推迟几天？！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行，就是今天！”
“信使，求求你了，能不能不要带走我的孩子，她是我们镇子唯一的希望呀。”老族长涕泗横流，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找死！”
话音未落，只见郭淮直接一鞭子抽在了老族长的身上，老人大腿立刻可以看到一条深深地血痕，然而老人却咬牙强撑下来，抱着郭淮的腿不肯放手。
郭淮剑眉倒竖，又是一鞭子抽在老族长身上，怒道，“雨神可是上天派来惩罚你们的！你们要是想摆脱这场天灾就只能乖乖地把人交出来。”
人群不由得骚动起来，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之前有好几个镇子的人就是因为反抗这个信使而被残忍的杀害，所以现在大家都像孙子一样小心地供奉着这个少年。
然而众人骚动间却听到一个少女长喝一声，“我跟你走就是！放开我爹爹！”
只见一个少女从人群中狂奔而出，拼命想要抑制住眼里的泪水，抓着老族长的手道，“爹爹，您走吧，为了让镇子恢复正常只能让女儿去了，松手吧。”
“鸢儿，爹爹对不起你啊！”老族长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再次涕泗横流道。
“哼，就让你们再哭会。”郭淮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今天古先生让他来这里带走一个极阴体质的少年，他心中其实还有些奇怪，为什么还得收一个极阴体质的少女，莫非古先生对这个时辰生的女子有特殊癖好？
而这个郭淮悄悄地打量了少女几眼，发觉这个少女还颇有几分姿色，心中也是不由得邪念一动，随后强行忍了下来，只见他yin笑到，“哟，这么好的姿色直接拿去人牲实在是有些可惜，不如这样，待会你来陪陪小爷我，免得一个人在路上寂寞啊。”
郭淮说话间手已经不安分地在少女身上游走起来，并且面露淫光地看着少女，少女心中一阵恶心，可是却挣脱不了。
沈鱼飞双目喷火，牙根都痒的很，现在他已经彻底弄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正当他准备出手时却看到陶源突然冲了出去。
“住手！”
伴随着一道白光闪过，只见这个郭淮突然被一拳打的倒飞了出去，他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随后被狠狠地砸在了一处废墟里。
泥沙纷飞间，只见陶源冷冷地看着废墟里的郭淮。
作为皇后陶氏一族的公子，他从小的经历都是养尊处优，周围人人都待他和善，可现在竟然有人要用一个女孩作为祭品献给所谓的雨神，而且还如此对待无辜的村民，他实在是没有想过世间还有如此暴行，尽管他一向是优雅、注重自己形象，可现在他还是决定出手给这个家伙一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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