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纠纷
“朋友？咳哈哈哈哈哈！”
泽西摸过来那个精致的酒瓶，把里面清亮的酒水往杯子里倒，由于没把控好力度，酒水还溢出来了些。
“别开玩笑了，你这自作多情的家伙！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和我平起平坐了啊？”泽西抓起酒杯，仰着脖子便要往嘴里倒，但却被艾琳拽住了手腕。
“别再喝了。”艾琳显然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被他尖锐的话所刺痛。她伸手要夺过泽西手里的酒杯，但被泽西蛮横地推了开来。
“别碰我。”泽西冷冷地说。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泽西捏住酒杯，死死的盯着艾琳，“抓我回去受刑？还是说有人愿意开天大的酬劳买我的脑袋？”
“我……”
“别磨蹭了，你到底要怎样我都无所谓…你说啊，我听着呢……”泽西把酒杯送到嘴边，刚准备喝上一口，却见艾琳又伸手来夺了。
“你给我清醒一点啊！”
艾琳高声喊道，但伸出去的手却被泽西很用力的挡开了。
“我很清醒！我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泽西也吼出声来，把酒杯朝自己脸上一甩，晶莹清亮的酒水倒得满头都是，随即，在艾琳已经动摇的眼神下，重重的把酒杯砸在了桌子上。
“我很清楚的啊，你是艾琳，是我无数个棋子中稍许钟爱的一枚，就只是个一直蒙在鼓里为我所用还彻彻底底地信任着我的傻子而已！”
“……”艾琳一怔，随即低下头，什么话也没说。
“你说你是来找我的，但你早就知道了你面前的家伙是个骗子，是个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间的混蛋，是个背叛了所有人的叛徒，那你现在来到这里的原因，又会是什么？”
“别说了……”
“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但是我现在看到你这副傻样我就觉得恶心啊！我可受不了一个自作多情的傻女人喊我是朋友啊……”
“别说了！”
泽西还准备痛痛快快地说下去，但却被艾琳打断了。
“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呢？！”
艾琳说完，眼眶红了一些。她揉揉眼睛，挤出了一个苦笑：“泽西，如果你真的一直以来都把我，把大家当成棋子，你能为了棋子做那么多，甚至不惜一切去守护自己的棋子，那我宁愿成为一颗听命于你的棋子！”
泽西看了看她，嘴唇动了动，但还是没说什么。
“我说过了，我是来找你的，至于我找你是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是单纯的想你了吧。”艾琳苦笑着说，“半年前，你成了所有人嘴里的罪人，叛徒，但是这半年以来，我都在想，那样的你，是不会做出那种事的吧……”
“不，他们说的对，”泽西扭过头没再看她，而是转身走到窗户边，把木窗推了开来，淡淡地说，“我，戈兰登·泽西，是个背叛了全世界的恶魔。这就是真相，你不过不愿意相信而已。”
“为什么，”艾琳低下头，“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说呢？理由太多太多了吧，”泽西抬起一只手，随意得比划了几下，“为了力量，为了财富，为了自保……只要是牵扯到欲望的，都可以是我的理由啊……”
“不过，我觉得其中最大的一部分理由，应该是‘为了快乐’吧……”
“快乐？”
“是啊，我觉得那么做很有趣啊…哈哈哈哈哈哈！”泽西猛的一回头，朝艾琳扭曲着嘴角，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笑声尤为放肆。
“为了取乐…吗……”艾琳低着头，死死地攥紧拳头，“少开玩笑了。”
“我来找你，可不是为了听你信口开河说些伤人的话啊。”艾琳抬起头和泽西对视，蓝宝石般的眸子再一次放射出坚定的光。
“是吗？那你是来做什么的啊？我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是会把我抓走弄死啊……”
“相信我，我真的是为了你这个‘人’而来的。”艾琳和泽西对视着，
“你说你是为了我这个‘人’而来的……”泽西说着，一步步朝艾琳走去，走到艾琳面前时他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泽西步步紧逼，艾琳只得往后退，但退了几步，艾琳却感觉后背撞到了一个结实的东西——是墙壁。
“既然是为了我这个‘人’而来……”泽西凑到她跟前，伸出手很用力地捏住了艾琳的下巴，把脸朝艾琳的脸上慢慢凑过去。
“就得有个为了我这个‘人’而来该有的样子啊……”
泽西的脸一点一点地往艾琳的脸上凑，两人的身子都几乎贴在了一起，泽西身上那股混合了些酒精味的恶臭弥漫在周围，十分恶心。
就当泽西那干涩开裂的嘴唇快要吻到艾琳时，艾琳那只按捺了很久的手终于伴着破风声重重地打在了泽西的脸上。
“你给我振作点啊！”
泽西的脖子伴随着那清晰洪亮的响声转了一个面，重心也被打乱，两条腿打着趔趄往后退了好几步，撞翻在一张酒桌上，最后还是他用双手扶着桌沿才勉强没有摔倒。
泽西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手上已经沾染了一些红色。
“呵呵，果然自古红颜出祸水啊……咳咳，咳咳咳……”泽西双手一软，整个身子瘫倒在地上，开始剧烈地咳嗽着。
“我不想再看见你这副样子了！”艾琳的声音有点颤抖，又有些难受，但更多的，是她那份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去面对的坚毅。
“什么嘛，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啊……”泽西抬起一只手，用力地扯起来挡在脸上的头发，使劲扇了两下那张僵硬可怕的脸，“你看啊，有什么不一样吗？”
艾琳狠下心，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揪起泽西的残破不堪的衣领便将他拽了起来，朝门外边走边拖。
“我有话要对你说。”艾琳的语气不容拒绝。
“不了不了，我不想听啊。”泽西作态假笑，一只手毫不含糊地朝鞋跟摸去。
一把生锈的匕首赫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艾琳感觉拽在手中的东西突然一松，扭头一看，手上提着的只有一片残破的衣服布料了。
“我不想听就是不想听啊，你这么粗暴地拽着我，我也是会很难受的啊。”泽西假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匕首。
“……”艾琳看了他一眼，又朝他走过去。
“你可别过来，除非你把我两只手打断，不然这把匕首一定会斩断我们之间的任何联系的。啊，听见了吗，这可爱的小家伙说话了，啊啊，让我听听它说了些什么呢……
“啊啊，它说‘如果你拽住泽西的手，我就砍断泽西的手让你拽不住他’，咳咳，多聪明伶俐的小伙计啊，哈哈哈哈哈！”
望着面前这个疯狂，堕落的泽西，艾琳的眼睛黯淡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
唯一从艾琳嘴巴里面出来的，只有一声叹息。
泽西还在放声大笑着，突然，酒馆的木门被猛的踹开了，一个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从门口走到了泽西的面前，飞起一脚便踢在了泽西的肩膀上！
泽西被这猝不及防的一脚踢飞出去，一连撞倒了好几张桌椅。
泽西喉咙一紧，吐出了一口黑紫色的血。
他用手支撑起身体，仰着头朝那个踢飞他的家伙冷冷一笑。
“果然也来了啊，你。”
克劳德也冷冷的与他对视，不屑地吐出四个字：“你这渣滓。”
“咳呵呵，咳哈哈哈哈！”泽西咳嗽着，勾起了嘴角，“是啊，我这渣滓。”
“那么，让我猜猜……”泽西擦了擦嘴角的血，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插回绑在鞋跟上的刀鞘里。“还有一个让我不爽的家伙也在门外吧。”
“泽西，是我。”艾瑞克这家伙，果然也在克劳德后面走了进来。
“啊啊，你们都是来找泽西的啊……”他站起来，走到柜台边上，用剧烈颤抖着的双手，往一个酒杯里倒了点酒。
“抱歉啊，”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把空酒杯猛地摔在了地上，不知是什么材料所打造的精致酒杯发出清脆的“乒”声后便在地板上四分五裂了，“泽西今天有点忙，不能招呼客人们了啊……”
泽西话音未落，克劳德的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我倒想看看你这副令人作呕的样子还能摆多久。”克劳德说。
泽西没打算挣扎，只是用手扳住克劳德的手臂，假笑着说：“啊啊，很疼的啊…都快要，掐死我了呢……”
克劳德一听，眼神更凌冽了几分，提起泽西便一把将他砸在了地板上，发出“哐啷”一声巨响。
“克劳德。”一边的艾琳似乎有些不忍，喊了他一声。
“放心，我有分寸。”克劳德站起身，一脚踏在泽西的胸口。
“要不是还有事要问清楚，你这种人渣，我恨不得现在就杀掉。”克劳德说完，泽西就笑出了声来。
“咳咳，咳哈哈哈哈！丢人现眼的东西！”泽西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大口喘着气，嘴角的血流到了下巴上，却还在放肆地笑着，“你要是有种的话，现在就弄死我啊……
“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就连我的强大都是谎言啊！”
克劳德原本冷淡的神情，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愤怒。
他抓住后背的剑柄，那闪着寒光的锋利剑刃便从剑鞘里擦着火花被抽了出来，在他的手掌中流畅地转了一圈，剑尖就已直抵着了泽西的咽喉，似乎再抖一抖，就会割破泽西那脆弱的喉咙。
“你要是敢再废话，我就让你死无全尸。”
克劳德的目光说明了他不是在开玩笑。
“那你倒是赶快动手啊。”
泽西冷笑着，用一样的目光和克劳德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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