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恒城
车轮旋转，前行不止，白照的心思也已飞到九霄之外。
修神与修武之间，该如何选择？
玄瑶遴选的失败证明以他的资质勉强神武双修没有任何前途，进入恒天学院后，会有大量功法可供选择，眼下已到了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了，白逸思索着， 沉思中，颠簸的马车突然平稳下来。
想必是上古驰道了！白照心中升起一丝新奇，揭开窗帘看向窗外。
火龙驹，属马种，为马中神品，传说为龙马后裔，日行千里不在话下，就算拉着驾车，也可在傍晚时横越千里旷野到达恒天学院，当然，这其中有个很重要的条件，那就是必须借走古驰道。
异物编载，古驰道为上世代遗留物，在大地上纵横交错，遍布大陆，是后世代陆上远距离出行的重要交通道路。
原城依古驰道而建，出城不到十里，驾车便上了古驰道，速度逐渐加快，窗外疾风猎猎，马车内却甚是平稳。
白照探头观望，只见四周荒草遍野，马车下的驰道平整宽阔，延展向远方，穿过高山，仿佛没有终点。
“这就是古驰道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没想到驾车竟可以行的如此平稳！”另一边窗口，冷星颜也探出头观看，此时不由惊叹出声。
“是啊。”白照感叹“据说这条古驰道还只是小驰道，如此浩繁庞大的工程，真不敢相信竟是人力所为。”
冷星颜总算未再拒绝交谈，道“我记得异物编上记载，大地上最大的古驰道叫天驰，听说宽越十丈，长达千万里，横贯大陆，你觉得真有那样一条驰道吗？”
“应该是真的，七音阁的三编两志被称为后世代经典，在整个大地上流传极广，想必不会虚言夸张，据说书中所载大都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白照思索着回答。
“异物编疑篇中猜测古驰道上世代的人所建，如此巨大浩繁的工程，你说人类……真的能做到吗？”冷星颜的言语中带着些许惊叹，些许怀疑。
“也许吧，传说上世代的人有改变山川地貌的能力，或许能够做到。毕竟对我们来说，上个世代的神奇是难以想象的。”白照叹气道“可惜人终究不是神，那样强大的时代，竟也灭亡了……”
“是啊！”冷星颜也不由感叹。“那样的乐园灭亡了，留下的却是这个残酷的世界，真不知道这个世代的人类能撑多久。”
白照默然，车厢中一时间有些寂静，只有火龙驹的急促蹄声和车轮旋转的吱呀之声，半晌两人同时叹了口气，一起将头转回车厢中。
冷星颜和白照对视了一眼，抱膝坐回角落，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白照也不打扰她，拿起异物编看了起来，时间就这样静静溜走，不知多久，当他伸着懒腰抬起头时，冷星颜已冥目静坐，不知何时进入修炼状态了。
傍晚。
马车前传来嘈杂的声音，白照探头而望，一座巨大的城市遥遥屹立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正在逐渐放大。到了！他不由有些激动。
恒城，一座没落却充满传奇的城市，恒天学院，一座同样没落却曾接近辉煌巅峰的学院！而这里，也将是他度过未来数年的地方，他注定与这座城市结下解不开的羁绊！
接近中，驾车下了古驰道，有些颠簸，冷星颜睁开眼睛，感受着马车的颠簸，眸中露出一丝兴奋，问道“到了？”
白照点头，看着冷星颜不觉有些佩服，这女孩又高傲又倔强又不讲理，有时甚至有些幼稚，却懂得持之以恒的道理，单是这一点，她已具备成为强者的资质。
冷星颜将头伸出窗外张望，却不见城池，她回头，怀疑的眼神有些不善，问道“在哪里？”
非但不讲理，还有些笨！白照叹气，道“转弯呢，你那边看不到。”
“你坐那边，给我看一下！”冷星颜迫不及待，凑到白照前，扯着他的衣服。
白照只好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被她推到角落……
“恒城，恒城！这里就是恒城吗……”冷星颜靠窗托腮，看着远处的城市喃喃着，突然回过头，有些失望的道“好破旧啊……”
“是啊。”白照道“恒城毕竟是近千年的古城池了，自然不能和新生的原城相比。”
冷星颜点头，她虽也明白这个道理，脸上却依旧止不住失望之色，望着远处的恒城，连连叹气。
越是接近，十几丈高的城墙便越是给人以震撼之感！原本嘈杂的车队随着接近寂静下来，所有人都有些吃惊，明明是城墙，却仿佛是一道耸入云天的绝壁，如此雄伟宏阔的城墙，难怪能在数千年中屹立不倒，抵挡无数次的妖潮鬼云。
十几丈高的灰褐色城墙，这个高度是后世代巨型城池的标配，更令人吃惊的是城墙，看起来坑坑洼洼，痕迹斑驳的城墙，竟有惊人的十丈之厚，厚度是后世代普通巨城的两倍还多。
三十多米长的城墙通道，每隔十米便有一道看起来很是丑陋难看，却厚重感十足的巨大铁门，冷星颜也被城墙的厚度所惊，不再叹气，看着窗外的通道，俏脸上满是惊讶。
白照道“这大概便是底蕴，原城也许够精致，却绝没有这种雄浑磅礴的气势。”
冷星颜点着头，也觉得自己只注重表面，似乎看轻了这座古老的城池，要知道建造一座城市，所耗的精力财力都很恐怖，而高度和厚度往往代表了城池本身的防御力。
进城后车速减缓，白照和冷星颜都有些激动，各自一边，观看着这座古老的城池。
与原城整齐的街石不同，恒城的街道是由一块块巨石铺成，并不平整，颜色杂乱，毫无规律，但却十分宽敞大气，街道足有六七丈之宽，给人一种久远的年代感，加上行人稀少，给人一种静谧而悠远的感觉。
原城建筑是以主流的切块石建筑为主，同时也有部分竹木建筑，总体算是整齐。
恒城的建筑则种类繁多，千奇百怪，同在一条街上，有的宏伟大气，有的却不过一人高，有的方方正正，有的却斜斜歪歪，仿佛即将坍塌，有的以巨石契成，有的则手法粗糙，以不知名的木头捆扎而成。
至于颜色，更是万紫千红，什么颜色都有，白如雪，黑如墨，蓝如天，绿如水，一眼看去，形状颜色绝无相同。
白照甚至看到一块直径足有七八丈大的灰色巨石伫立在街道旁，若非下面有一扇门，他只怕永远猜不到这块巨石竟是被镂空，当作了房子。
“恒城……这真是出了无数强者的恒城么……这也太……另类了吧……”白照想了很久，终于找到一个词来形容这座城池。
“我只希望恒天学院不是这样……”他不得不慨叹，这里的建筑太过粗糙，有一些简直像玩具……可以用奇葩两个字来形容，若恒天学院也是这般，那未免太过儿戏……
随着马车行进，白照渐渐放下心来，因为随着往前走，建筑的风格逐渐整齐起来，城市风貌也逐渐在变化，虽不如原城那般规律整齐，但也不似刚进城门时那般千奇百怪，令人觉得惊异奇葩。
过了一个十字街口后，建筑的风格已彻底转变，有了基本的规划，清一色的巨石建筑，其中间以竹木建筑。
“人……好少。”冷星颜神情失望。
的确，白照点头同意，先前那条街的建筑太过另类，他们注意力被各种稀奇古怪的建筑吸引，并未注意到这一点。过了十字街口，建筑不再那么引人注目，行人稀少这点便凸显出来。
同为中等城池，恒城的居民数量显然不及原城，原城的街上总是声音嘈杂，行人络绎不绝，恒城街上的行人则要稀疏的多，显得零落。
原城街旁有很多贩卖食物商品的小摊，各种售卖喊叫声此起彼伏，显得很是热闹，行街过道时，虽声音嘈杂，吵得人耳目昏冥，却自有一种生机蓬勃，百业兴盛的繁荣感。
恒城则不同，街道虽比原城宽广，行人却远为稀少，道旁不见摊贩，更无叫卖之声，建筑陈旧，宛如行将朽木的暮年老人，说不出的萧疏没落，隐隐给人凄凉绝望的压抑感。
又过了数个街口，行人数量才逐渐增多，与此同时，马车也逐渐接近了一座高七八丈，风格粗犷的巨石建筑。
“那就是恒天学院的圣堂！”行人逐渐增多，压抑感的消失，冷星颜的兴致逐渐提起，指着远处的高大建筑，有些兴奋。
“圣堂？”白照疑惑，遴选失败后，他在一段时间内颇受打击，因此并未调查恒天，并不知晓。
“就是藏书阁！”冷星颜扫了他一眼，似乎在说这都不知道么。“学以贤圣，行以堂正！据说这句话是恒天学院第一任院长所说，意思是学习圣人的学识品行，行为也因此堂正。”
“哦。”白照恍然，他对七音阁所撰的三编两志五本书籍极为钟爱，两志中的《人物志》专门记载历代绝顶人物的事迹，因此他对恒天学院虽不甚了解，但对萧客寒这位鼎鼎大名的恒天学院创院人却知之甚详。
七音阁《人物志》载，萧客寒修为极高，为人正直，崇尚学识，一生书不离手，为一代绝世贤才。书中更有“修为海深而不可测，智慧天高而不可比。”两句赞誉极高的评价。以书中对萧客寒评价，用来藏书的圣堂建的最高，倒也符合他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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