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是恶魔
“您好，莉薇娅女士，我是您的佣人萨墨莎，请问我可以进来吗？”敲过门后，一个女声响起。声音听起来很舒服，莱茵有些期待。
“开门去，莱茵。”懒得动，差不多在床上要躺成一个“大”字。
萨墨莎？佣人？一定是开玩笑的，不能怠慢。赶忙跑到门口，把门打开。
“哦……你就是莉薇娅的妹妹？”萨墨莎看着站在门口的莱茵，上下打量一番。
“是……是的，您好，萨……萨……萨墨莎女士。”萨墨莎穿了一身深红色长裙，与诺勒和魔拉甘深红的肤色不同，萨墨莎裸露在外的皮肤绽成蓝灰，小巧的恶魔角轻轻地从额头上突出一些，使她看起来比诺勒和魔拉甘近人不少。
“居然还会脸红……好可爱……”进到房间，忍不住伸手捏捏莱茵的脸，“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莱……莱茵……”她的手指和莉薇娅一样，有些发凉。
“你好，莱茵。”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又马上收回——为什么跟那个人这么像？
“还好么，莎莎？”听着招呼差不多打完了，莉薇娅起身，眼神跟萨墨莎在空中相交。
“啊，挺好的，莉，”偏头，微笑，“之前就很想去看看你和你妹妹，但一直都不得闲，今天终于是见到了。”
“要不是出了这件事，估计这几年都见不到吧？”
“吉亚汗老了，国家乱糟糟的，每天都有一大堆事要我出面处理，”无奈地挑眉，展肩，“能有什么办法呢，房子也是人家给的，钱也是人家供的——拿人的手短嘛。”
“什么时候去找那东西？”
“明天吧，看你妹妹也累坏了，今晚带你们出去吃点好的。”手放到莱茵头上，捏两下，“对了，莱茵，安德亵给我寄了封信，让我转交给你。”
“安……安德亵！”眼中闪出明显的快乐，赶紧看莉薇娅一眼，“姐姐，我能……”
“拿着出去看吧，想看多久看多久。”挥挥手，看来莱茵这丫头是喜欢上安德亵了。有些心酸——老娘从小养到大的姑娘有喜欢的人了；又有点欣慰——也活了二十多岁，终于有一个喜欢的人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了，而且眼光还不错，安德亵长得好看，人也挺绅士。
莱茵走到门外，脚步声慢慢消失。
“诶，莉，”随意地躺到莉薇娅身边，“你妹妹是什么人？”
“什么意思？”往萨墨莎靠一些，两人并肩躺在床上。
“她是什么族的？”
“人类。”
“你觉得呢？”
莉薇娅有些没想到萨墨莎会这么问，马上看向萨墨莎，“什么意思？”
“我……不确定，但她似乎……”对上莉薇娅的眼睛，“我感觉她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我确定我没有见过她……应该是错觉吧。”
“行了，女巫，你就是想太多了，”轻撞一下萨墨莎的头，“我从她小小的一只带到现在，要真有什么故事早跟我说了。”
那如果这个故事可能关乎到她的性命呢？没说出口：“嗯。”
另一边，莱茵急匆匆地把信封揭开，把信纸摊平在桌上，本来觉得找个地方拿着看就好，但又想很正式地读一下。
“莱茵小姐，几日不见，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图凡那准备和魔拉（那个蠢货恶魔）一起向托厄汗国施压了，特地给你写一封信，主要是想向您表达歉意——那次的道歉太过仓促；我的朋友一时的鲁莽与无礼对你和莉薇娅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他做事不爱过脑，也不擅长处理这些人情世故，还请见谅。至于之后，我们之间的交往次数应该不少，我会管教好我的朋友，也希望你快些进步，减少他对你的偏见和不满。如果什么时候有时间有机会，想请你来图凡那玩上一段时间，也当做我们两个对你的补偿。纸短意长，还请珍重。”
多少有些失望，但失望的原因是什么？莱茵并不知道。她这几天的梦里常会见到安德亵，每次想到他都感觉心脏在悸动，不敢跟莉薇娅说——自己可能是得了什么病，过上三两天就好了，如果姐姐知道了，八成得让她去凯利耶萨家呆着，到时候魔拉甘他们一来，魔拉甘又得看不起自己。
又或许……是莉薇娅那些讲男女之情的小说里讲的“坠入爱河”？好像自己的反应和那些女主角挺像的。
诶，不可能，故事就是故事。
夜晚的可兰都不似白天热闹，喧嚣的重心也从街道两旁转到了酒馆。三人走在路上，无疑又成了男人渴望、女人嫉妒的对象。萨墨莎说要带他们去可兰都最好的酒馆坐坐。
牧民们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在酒馆里围绕而坐，正中央的是一个姑娘，合着乐师的节奏、酒鬼们的喝彩舞动，找个不那么吵闹的地方，三人坐下。
“想喝点什么？”萨墨莎叫来侍者在桌边候着。
“你定就好。”
“莱茵呢？”
“跟姐姐一样。”
“那……三杯马奶酒，两份烤羊腿两份牛胸肉，其他的随便上点就行。”对侍者笑笑，把对方的注意力从莉薇娅身上拉回来，“你说为什么雄性生物都喜欢盯着你看？魔拉甘和安德亵第一次见你也是，诺勒第一次见你也是，我也真是奇了怪了……”
“嫉妒了，莎莎？”
“放屁，我犯得着嫉妒你么？”
“那得问你；对吧，莱茵？”
“我……不知道。”本来想接着莉薇娅的话回一句“是的”，又有些害怕——跟这种活过的年月是自己几十上百倍的人说话还是得小心些，他们不是莉薇娅，自然也不会像莉薇娅一样对待自己。
“嗨，你是不是把人丫头管太严了？话都不敢说。”对莉薇娅使个白眼，看向莱茵，“放心，以后莉要欺负你你跟我说或者跟那只大蝙蝠说，我们帮你撑腰。”
“腻歪了？”
“没，我说错话了。”再白莉薇娅一眼“您我可惹不起，火起来我三分钟都活不下来，算了算了。”
“对了，莱茵，”莉薇娅把斜着的目光转回到莱茵身上，“你是不是喜欢安德亵？”
“啊……啊？”脸倏然红上几分，“说什么……呢……”
“说实话，快点，”莉薇娅双手拄在桌上，“是不是喜欢安德亵？”
“啊……我也不知……道……”微微把头低下，心里慌起来。
“还用问吗，这个反应不就是喜欢上安德亵了——倒是说安德亵活了这好久了也没个王后什么的，怕不是喜欢魔拉甘？”眼角的余光留在莱茵脸上，想逗逗她。
“嗯……估计是。”莉薇娅接到萨墨莎的意思，把头低下做苦思状。
安德亵喜欢魔拉甘……吗……有些难过，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把头低着。
“嘛，没事儿，莉，小家伙这么漂亮，还愁找不到爱人吗？”
“但想给她找个厉害点的嫁了，以后过得也舒服些。”
“倒也是……不然奥斯特港贴个征婚启事？或者我在托厄给她相一个？”
“不用！”忍不住，喊一声，又感觉自己有点失态，“我是说……我就想陪着姐姐……”
侍者把马奶酒放在桌上。
“哎呀，我都多大岁数了，还用你担心吗……噗！什么东西，萨墨莎！”喝一口，酸涩发臭的口感让莉薇娅忍不住喷到了地上。
“啊？什么？”自己也喝一口，“挺正常的呀，怎么了？”
“换过来！”
再喝一口，再喷一次。
“你这是……给了我什么……”
“噢，对了，马奶酒……”无奈地挑眉，“你们似乎喝不惯……”
“你把这玩意儿叫酒？”
“消消火，莉薇娅大人，旁边人都看你了。”
给莱茵和莉薇娅换了一杯葡萄酒，在萨墨莎的打趣和莉薇娅的抱怨中三人吃完饭，回到萨墨莎家里。
莱茵有些不解——为什么同样是不住在奥斯特港的恶魔，萨墨莎和魔拉甘的性格完全是两个样子：一个寡言又暴躁，惹人厌；另一个活泼且健谈，讨人喜欢，而诺勒又温柔绅士；在书里看到的除了那个被称为“噩火”的恶魔之外好像都是魔拉甘那样的，茹毛饮血杀人如麻，在莉薇娅这里接触到的恶魔实在让莱茵对恶魔大有改观。
但……安德亵……真的喜欢魔拉甘吗？有些难以入眠，看看身边睡得要打呼的莉薇娅，莱茵望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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