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乱无意,情难堪
“噢!对了!那些重伤员呢?”林子轩兜兜转转看了半天,蓦然想起那天用担架运回来的熟面孔竟然全都不见了,不禁疑惑地问道。
“全都死了!”李凤雏面无表情,淡然说道。
“什...什么?连一个都没活下来吗?这...这怎么可能呢?他们之中有些人也只不过是手脚断了呀!最多截个肢就救回来了呀!怎会连命都丟了呢?”
“可那些活下来的女娃儿看到自已成了残废,就都...都...相继自杀而亡了!”李凤雏也有些难过,毕竟是她亲手医治的伤员,好些人与她都曾有过交集,就这样蓦然地死在了面前,她也很难过,也为自已未能医好她们而感到有些愧疚。
“为什么?”林子轩吃惊异常。
“女孩儿没了自理能力,谁来照顾她们?”李凤雏望她一眼,不由得苦笑着说道:“这些您都不理解吗?”
“岂有此理!这就是你们的失职之处了,她们中每一个人,只要能够活下来,都是我们的一笔宝贵财富,怎会没人照顾。”
林子轩甩了一下手臂,恨恨地又道:“你们飞凤门自诩仁义,就是这么标榜的吗?为什么不能成立一个互助营,派专人照顾她们,她们伤好之后又不是一无是处,不是还可以协助你们处理一些简单的民政工作吗?而且她们的现身说法要比你苦口婆心地宣传要有效得多,这都不懂吗?”
“啊?这也处于我们的工作范围之内?”李凤雏惊讶地瞪大眼晴。却在心里面暗暗地骂道:“真他妈的卑鄙呀!这是要将人利用到极致的打算吗?还真不愧是一国之主的出身啊!这手段也是真他妈的高哇!”
“当然!那么你以为你们凭什么包揽民政。又凭什么高高在上,俯瞰三军?你以为她们都害怕你们吗?而是因为你们代表了她们的利益。你们收获的是她们信任与尊重,而不是竞争与伤害,这与你们的工作性质有关。你们是真的在救人,而她们需要你们作为军队的后援。否则就是对与自已同心杀敌之人的不负责任,你明白了吗?现在你觉得你们做得足够了吗?那么多伤兵死在伤兵营,你觉得她们会有什么反应?”
“啊?这...这个题目有点太大了吧!我...我得想想!”
“大?”林子轩看着她意义不明地苦笑道:“其实不大!楚国丞相府干的活跟你们差不多,不过,你们还要比人家丞相大人管得宽了一些。一个曾经的一国之主和一位皇位,再加上两个过气的公主都归你管,不觉得骄傲吗?”
“骄傲?还比人家丞相管得宽了一些吗?”林子轩传过去的信心量太大,李凤雏有些消化不了,不由得有些呆住了。
“还不明白吗?”林子轩见李凤雏迷迷糊糊地打着漂,差点一头撞上了医护营的竹墙,不由好笑地问道。
“我的脑袋有些晕,得找师父帮我捋捋。最后...我再偷偷地问一下,我们这是在立寨还是立国呀!”李凤雏往四边望了一眼,凑到林子轩的耳旁轻声问道。
“嗯?这有什么区别吗?寨有寨规,国有国法,都要分工合作,有章可循,否则就是一盘散法,虽然治理方向可能不同,但是道理却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林子轩感觉到她口中的热气中还带着女人独有的清香就那么突然间温润在自已的颈旁,心里面一阵的冲动,不由得耳朵尖都红了。
当下暗自叹了口气,无奈地提醒着自已:“你现在拥有的可是个女人的身体。想得再多也已经没有办法了。”
“有...有区别吗?”李凤雏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弱弱地跟着学了一句。又道:“立寨是为了生存,立国可是要与全天下为敌,区别大了呀!”
“少废话!去告诉你师父,现在才是刚开始呢,以后采矿,炼钢,造船,农商,勾通外国,都是飞凤门的事,让她做事勤快些,别给她的祖上丟脸。”
“啊?”李凤雏听得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祖上...?师父的祖上可是出自碧月蟾宫,而且还是风镜杀手的幕后掌风使。有着手托乾坤,影响朝纲的巨大能量,若不是后来为人所算,她家都已经具备了废君立储的庞大影响力。
想到此处又不禁疑惑,难不成这些事陛下那里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吗?还是她已经知道了却一点也不在乎呢!这不是一个君主该有的思维呀!
那么!她又该用什么来制衡飞凤门的发展呢?军队吗?可飞凤门掌握了监军之权,军队之中又何尝不能渗透进去。她是傻的吗?不象啊!李凤雏越想越是头疼,脑袋里更是迷朦一片。
林子轩目送着她离开,眸子里有着深沉的悲哀。
“若你们真有一手掌控天下的能力,兼且德能配位,能给百姓们一份安居乐业的前程。我又何惜扶你们上位。我可不是骆红血,没那么多忌讳。就只怕你们的眼界不够,未必能够胜任啊!”
上官温婉与楚梦枕有些不解地看着将她们召来的李凤雏,她们本在梅灵儿的麾下进行训练。忽然被告知有人召见,不禁愕然。还以为是身份上出了什么问题呢!当下,不敢怠慢,怀着十万分的紧张,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却见只是李凤雏要她们去医务营中帮忙,不由得又气又恼,当即跺着脚就要离开。
李凤雏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你们的身份可是军人,骆红血说的话,你们没忘吧!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而且搜集识字之人的命令本就是骆红血下的,若是有人不愿服从,最好还是当面给她提出来的好!若是私自走脱,那就是不遵号令,擅离职守。医护营有权立时做出处置。”
两人听到不遵号令,擅离职守这两句评语不由得就有些傻了。当兵第一天接受的就是军规教肓,这两章她们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处罚那是相当的严厉。估计距离杀头也已经不远了。
两人任务都还没完成呢!若是就此掉了脑袋,可就太凄惨了。当下不敢强抗,只得转回了脑袋,梗着脖子叫道:“那好吧!只是,我们要求面见陛下申诉。”
“好啊!先把活儿干漂亮了,立即给你们安排。若是敷衍了事,马虎苟且,你们也就别去部队丟人现眼了,免得害人害己!”
“你...你过份了呀!真以为我们不懂你是在针对我们吗?出了成绩算你的,有了黑锅就会让我们背。想欺负人,没门!当心我们申诉!”
“没问题!若是你们能够好好做事,我就给你们安排面见陛下。噢!对了,你们要是想起诉我,那就得祝你们好运了。陛下一般不出门,今天算是有了点特殊情况。因为她的提点,你们才有了这份明确的目标可以去达成。还真是幸运啊!”
“幸运你个头!”上官温婉心头微微地有些愠怒,恨恨地道:“祝你也幸运,外面打仗呢!别出师未捷先丟了脑袋。”
“谢谢关心!先看好你们俩自已的脑袋吧!别没诅咒到旁人,倒先把自已给耽搁了!”
“屁!”
“你说什么?”李凤雏脸色一变,寒声说道:“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放屁呢!你也管”上官温婉噘了噘嘴,有些不屑地说道。
“好啊!既然已经污辱空气了,那就鞭策十下!”
“喂!等等!什么呀!你这是想要玩什么花样呀!想要找借口害死我们吗?哼!我们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怕你。”
“是吗?那很好啊!没想到你们还文武双全,不如...你就放手出招看一看呗!我让你十招,免得被人说成我以大欺小。要是再让你俩添油加醋地将这一番话散播出去,搞不好会贻笑大方的,我可丟不起这个人!”
“切!很了不起吗?还贻笑大方,不怕磕掉了大牙吗?干嘛举手?还想着要杀人灭口?那么多眼睛看着呢!你还想虐待下属,不成?”上官温婉的身份高贵,向来受人尊重,哪里受得了这种奚落,顿时就恼了,恨恨地讥讽道。
“闭嘴!不知道这是哪里吗?医护营!在这里,一切都是以军法管束着。你们真的是想要抗命不遵,不怕死吗?”李凤雏的脸色一沉,随即大声地喝斥道。
“你...你...还真是可恶!”
见她还要回嘴,楚梦忱连忙拉住了他的衣袖,有些无奈地对她悄悄说道:“大小姐呀!别这样好不好?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惹恼了她,得不偿失的!”
“哼!”上官温婉跺了跺脚,咬紧了牙龈,吐气恨声地说道:“那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一次就算了!以后再跟她算帐!”
楚梦枕微微地叹了口气,转过头来面向李凤雏苦笑着说道:“将军又是如何知道我俩是识字的呢?我们可没有显露在人前啊!”
李凤雏见两人让步,不由得意地笑道:“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你们长得那么清秀,衣着也不俗,自然是有教养的人家跑出来的。而且你俩谈吐也不笨,骂人诉苦的时候都还能掌握好分寸,做到了点到为止,学问方面怎样,我不知道,想来也是不差的,否则你俩也不会跟我急眼。弄得好象我要占你们多大便宜似的。而且你俩都是女的,我很喜欢,若真是胸有锦绣之人,想来韩慕枫也是会欣赏的,他那里可是缺人更多,到时候你们也能有机会进入行政院了。怕是想要谢谢我都来不及呢。竟然还对我冷嘲热讽的,真是不知所谓!”
“行政院...?”楚梦枕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时合不拢来。
“是啊!”
“那是什么地方?”上官温婉刚要挨打的经历,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李凤雏也不以为忤,兴趣盎然地解释道:“管理民政的地方啊!相当于组阁后的丞相幕府!”
“啊?丞...丞相...幕府?你们的人这么少,竟然还设置了丞相,并且还要开衙建府?”上官温婉与楚梦枕感到不可思议,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切!有什么好奇怪的,麻雀虽小,不也五脏俱全吗?”李凤雏语不惊人死不休,将从林子轩那儿听来的理论重又复述了一遍。
“啊?这...这样也行?”
西南边陲,上官宇的狼旗正在山顶上猎猎作响!五万狼军将反叛的西南夷打得落花流水,死伤惨重,已经再也组织不起象样的抵抗了。
“云儿的新军可曾练成?”上官宇却谈不上有多高兴,向身边的侍卫官询问道。
“已经初步形成了战力,应该可以用一用了。”侍卫官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鞠了一躬,淡淡地说道。
“那她有意与我们汇合吗?”上官宇捕捉到了他那细微的表情,有些意态阑珊地问道。
“怕是不成!”侍卫官脸现愕然,但仍是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是啊!她们楚家的那些人,野心还是太大了。利用我的抱负来对付骆红血,然后又煽动朝中的老臣来制约我。要不是我跑得快,恐怕都未必能够安全地来到西南。只是可惜我一腔真情终究是错付了,还连累得骆红血莫名其妙地送了命。那不是她下毒,我那一剑,红血又如何会避不过。唉!若是红血还在,我一定不用如此狼狈。”
“也是!”侍卫官心潮翻滚,却仍是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附合道。
“李珏,池清碧带去的那两百多人,她们回来了吗?”
“还没有,现在的路途不靖,短时间内,怕是回不来了。”
“嗯!她们可是骆红血留下来的嫡系班底,就这么折了,那也太可惜了!当初真不该一时脑热,听了楚云儿的蛊惑,遣了她们出去。”
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水,顿了顿又道:“我们也应该派人去查查了。楚云儿那儿给出来的消息都已经进行过筛选,剔去了一些不愿意给我知道的情报,这样下去对我们将来的行动极为不利呀!”
“碧月蟾宫,风镜杀手现在都已经牢牢地控制在了楚云儿的手中,我们哪里还有什么合适的人手去往敌后收集情报呢!”
“胡悦啊!现在的情形已然很复杂,我几乎都分不清谁还是真心的在跟着我,身边又有多少人是楚家与骆家的人。你也许并不清楚这场政变的根由,所以你不以为然。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是他们骆家的内耗,与她的叔叔骆雨寒脱不了关系。也许到最后,不仅仅是骆红血,甚至还有我们都是这场庞大阴谋的牺牲品。所以我要知道这里面的真相,你必须想出办法来!”
“那...那也只能慢慢培养了!”胡悦偷觑着上官宇的脸色,心中嘀咕半晌,犹豫着说道。
上官宇不置可否地瞥过去一眼阴郁的目光,不由拒绝地说道:“那就由你负责吧!李英做你的副手。我要尽快地见到成效。还有李珏,池清碧二人是不是真的在燕山落了脚。我要看到情况报告。”
“是!那我尽快安排下去!”
“梅花煞血旗曾是红血的骄傲,我不想它湮灭。需要一个掌大旗的人,你帮我物色一下。”
“啊!那...楚...!”胡悦的心中格登了一下,急忙说道。
“梅花煞血旗永远姓骆,姓不了楚,你...记住了吗?”
“是!属下一定谨记!那陛下认为寒鹊如何?”
“寒鹊?她曾是飞凤门的人?”
“正是!飞凤门当年叛出碧月蟾宫的时候,她恋主,并没有跟着走。”
“哦!这么说,她应该是骆红血的人,为何...?”
“唉!她自觉地辞了职,留下守灵了,所以也没有人去为难她!”
“楚云儿知道她吗?”
“应该是不知道的!当初出事的时候,梅花女将留在现场的人并不是很多。知道实情的人也都已经死了,寒鹊那时正在休假之中,真实的情形,她也并不是很清楚。虽然曾经有所怀疑,却也是无可奈何,而且她这个人倒也并非是愚忠之人,给足了利益也还是可以用一用的,至少在目前状态下,我们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不是吗?”
“嗯...!好吧!那这件事就由你酌情处置吧!”上官宇沉吟了半晌,也觉得没有什么更好的人选,只得点头同意。
“陛下...!”
“什么?”
“您...最好还是亲自与对方接触一下...那个...比较好!”
“明白了!”上官宇愣了一下,便己经明白了对方的真实意图,想是责任太大,不敢承担了。毕竟事涉帝后,若是事情办得不讨好,就会两头受气,搞不好还能落个身首易处的下场。
想到这里,他也有些头疼。楚云儿这个女人可不是骆红血,斗不斗得过尚在齐外,就她手中的那些筹码就让人不寒而栗。万一惹急了,她可是生冷不忌,会杀人的。
想到可怕处,上官宇的身子抖了抖,不禁含混地说道:“那...那就这样吧!我会...处理好的。”
于此同时,江都城里的黎笙歌也正拿着一份蜀地使者送来的文告陷入了沉思。虽然文告上明确地标识了燕军北下的线路,要求江都方面立即出兵声援。虽然此篇文告不算是正式的旨意,但是字里行间中所蕴含着警告意味却很明显。
黎笙歌对她这个同父异母哥哥的秉性很清楚,他可不是一个什么心胸足够开阔的人。上一次的不告而逃,不仅仅丢掉了燕都,还几乎将三十万燕军陷进了死地,那可是大燕军的最后根本。若是说黎星辰心中没恨,那是不可能的。
此次出蜀若是说没有吞并自已一方的野心,恐怕黎星辰自已都不会相信。只是这身边四周都是敌人,处境于她而言,实在是太难了!
想来想去,她觉得也实在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要么假意顺从,取得谅解,要么攻取燕都,获得足够的防御纵深。
可是从眼前的态势来看,这两种方案都不大行得通。黎星辰若来,必是水陆并行,江都军的优势在他们面前也根本不明显。
而自已这一干人等私行北上,若论江都军本身的实力,倒是还可以与骆雨寒的楚军一战,奈何胡人那数十万大军横亘在其中,来去如风,兼且不知方向,万一碰上了可讨不了什么好。
舍此之外,倒也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南进,只要突破了楚江天险,攻入楚地,取得一定的落脚点。到时背有江都可以作为支撑,再遣一支精兵全力南下,倒是可以避开北方多股势力的纠缠。专心到江南开辟出新的势力范围,倒也是个办法。只是这个带头人选,就让她有些犯难了。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才又大叫道:“来人,有请诚王与瞿相。”
她这里正在思量着规避风险的方法,而燕都凤来城中的上官媽容却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军营里正在训练的三千新军也已然被楚真,楚云率领的新楚军团团围困住。楚云殇与楚幽离的巡防军更是乘此机会倒戈一击,将上官嫣容与七凤在内的一干人等给囚在了军帐之中不得出门。
碧血则因为带了人去侦探敌情于侥幸之中逃过了这一劫,怕是回了城也是一样受囚的下场。
玲珑等人无奈地破口大骂,奈何等来的却是静默一片,眼望着外面人山人海,却没一个人愿意答理自已。众人俱是气沮不已。
“你到底想怎样?”摘心殿里上官嫣容脸色阴沉地问道。
骆雨寒微微地一笑,背转身去淡淡地说道:“我不会拿你怎样,毕竟你曾是雪梨王的女人。而且还与浑河王有些牵连,我乃一个胡人手中傀儡玩具,又能拿你如何呀?只是你们想要颠覆我的江山,夺我的兵权,那可不行!我呢!也不想为难你们,只要你同意将女儿送给我做王妃,兼且两军并作一军,从此服从于我方的指挥,一切都好商量。”
“什么?你想要婉儿?你是疯了吗?”上官媽然恼怒地说道。
“我...没疯!”骆雨寒摇着手指啧啧地说道:“上官温婉是你的女儿,只要成了我的王妃,你就是我的岳母大人了,一家人嘛!想来你也不介意交出兵权,对吧?至于她的父亲,我想他无论是谁,应该都不会太过于为难自己的女婿,是吧?只要时间一久,我也就可以脱离掉他们,从而自立一方了,对吧?”
上官嫣然喷着吐沫,愤愤地说道:“你是在做梦吗?还真是好天真哪!你以为我可以成为你施展手段的筹码吗?你看错人了吧!”
“其实你也不必恼怒,在胡人之中周旋了这么久,想来也是不甘心吧!现在再做一次我的棋子,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况且,你不觉得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一步好棋吗?”
“没想到你会这么卑鄙,竟然拉来了楚家玩釜底抽薪的游戏,你不觉得这样下去,太过于危险了吗?”
“哈哈!的确是很危险,可是你暗中的手段也不简单啊!派来楚幽篱跟楚云,楚真他们联系,不是更危险吗?楚家的人不论男女,向来野心大得很。你控制不住的!”
“你心里不是都明白吗?还敢与他们合作?”
“他们厉害,我也不傻,这不是想要暗中与你联合吗?”
“你想要我的女儿,还是做梦去吧!”
“是不是做梦,很快就能揭晓,我已经派了人却迎接碧血的侦察营了,想必你的女儿也在其中吧!”
“呸!无耻!”上官嫣容内心里猛然一紧,脸色立时就青了。
“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失败的原因吗?不是我无耻,而是你太天真。上官家与楚家当年的关系你不是不清楚吧!却仗着自已聪明,以为让上一步就可以赢得楚家的认同吗?合作,不存在的。我是不怎么样聪明,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楚家那些人靠近我的真实目的,我们之间并不是单纯的合作,说实在的,更多的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而已。他们想要的,除了这个皇位外,我什么都会给。所以呢!他们短期内断然还不至于背叛我方,失了大义名份,那就是自取灭亡。这一点,你的眼光就差了很多,不是吗?”
“我们上官家全族都毁在了你们骆家人的手上,你竟然还指望我们上官家会再次地与你们骆家联姻,梦太长了,醒醒吧!”
“我很清醒!你以为胡人数十万大军进了关,还能再活着出去吗?中原各国虽然纷争不断,可是在面对外族侵略的时候,都会停止内哄的。只要他们肯腾出手来,你觉得那些不擅攻坚的胡人们还有胜算吗?他们做不了你的靠山,反之,我才能保护你们。你将女儿送与我为妃,绝对不亏!”
“你...你...!”
“怎样!我说得还有道理吧?”
山寨前,胡人再一次地升起了炊烟。营地外却仍然不见一个人影。
林子轩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都观察了快三天了,胡人们依然还是没有什么举动。可那密闭的营地间却总是炊烟袅袅,人声鼎沸。而且还有来来往往的人在忙忙碌碌,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望之令人好不郁闷。
谁也弄不懂敌人到底在等些什么。或者是在准备着一份什么样的行动。近万人屯集此地,却没什么举动,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冬天的山上异常寒冷,再等下去搞不好会滴水成冰,就更没法打了。可是他们仍是驻扎在此,打也不打,退也不退。整天喧闹不已,就是不见有什么动作。
这其中种种诡异之处,让人费尽思量却总也不得要领。外面的雪已经渐渐地小了下来。但是地面开阔,想要派人出去探查真相又无疑是自寻死路。
这种难忍的压迫让林子轩多少有些心烦意乱。更有些不知如何应对,毕竟这样的事对他而言,也是第一次碰到,前身带来的记忆里也没有多少这样的事例可以借荐。
林子凤就陪在他的身边,有一声没一声地跟身边的人交待着什么事情。李珏则静静地站在暸敌台上。头顶上方飘着一面鲜艳的梅花煞血旗帜。两名护旗手正装立定,不畏寒冷,一味地扶着剑侧目视着远方。时间很久了,她们还仍是一动不动。不由得让林子轩深为佩服。在他想来,铁血军队应该就是这样吧!
飞凤门派来的监军使是个叫旖柔的女孩,是梅灵儿的大师姐。她此来还带着几名同门充为联络官,作为诸军之间的协调员。战事就在眼前,寨子里谁也不敢大意马虎。
飞凤门同僚的轻身功夫好,山道上行走的速度快,动作灵敏。用作旗语信号的补充,是最好的人手。而且必要时也可以将她们用来刺探情报。所以各战斗部队之中都被调派了一些。
山寨中的几座索道粗鄙简陋,摇荡起来,普通人上去根本就跑不快。也只有飞凤门的人可以快速地在上面通行不误,这样就能及时地将几方的情报信息进行沟通。
旖柔是个孤儿,本是碧月蟾宫的弟子,很早就已出家,跟着陈玉宁走南闯北倒是打出了些名堂。此人性情坚毅,做事果敢,很有些手段,比梅灵儿在飞凤门的地位还要高上不少,说话也要更为有用。
这就是林子轩看中她的缘故。林子轩有意提高飞凤门的威望,用来联合其他两路人马。虽然梅花营的实力要强一些,但若是引起其他两方的反感可就不好了。
有了飞凤门从中牵针引线,其他两方就是有些不满,有这么个过渡,也不会直接发泻到自己的身上。那时再做调解的话,可就方便了许多。
所以飞凤门就必须处于一种超然的地位,不受任何各方的约束才行。练兵,选将独立交付她们,就是提高他们话语权。
而独立执法又是提升其地位的最好手段。公正,有威望。再加上自已无条件的支持,那就谁都不敢轻视了。
目前,巡防营就有练兵的职能。选将的章程也会在其后也会宣布。而且有过一定的培训,将士们努力的成果。最终的裁判权也得交给飞凤门。必须让将士们无话可说才行。那就需要绝对的公平了。
最后只要给三方留下指挥权。这样一来,那就谁都不能凌架于其余几人之上了。
这是林子轩想了很久才提出来的建议,目前还没得到其他两方的响应,可是在这局势莫测的情况之下,慕容初雪与安氏姐妹纵然有些私心,也不得不服从安排。事关众人的生死,这个时候谁都不敢耍小性子。正是推行政策的最佳良机。
因为无论从哪一点来看,她们都不敢搞分裂。一旦失去保护,在外面那种纷繁复杂的情形下必将灰飞烟灭,搞不好连渣都剩不下来。
林子轩想了想,转头望向旖柔,轻轻地说道:“有把握越过雪地去敌阵之中探一下营吗?”
旖柔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雪地之上,即便是夜晚,光线也很明亮,偷不过去的。况且连一丝丝的遮掩都没有,那就更没可能了。”
林子轩皱眉问道:“让你的人沿着山壁攀援过去,怎样?”
旖柔毫不客气地回绝道:“也不行!山崖陡峭,湿滑难登,一个失足之下可就是万劫不复。飞凤门的人太少,得用在刀刃上才行。冒险的事还是少做一些的为好。”
“好吧!那也只能这样了,只不过这样一来,我们也就只能等着了,也不知道敌人会给我们带来一份怎样的惊喜。”林子轩无奈地叹息道。
“不外乎强攻硬闯,他们还能有什么好办法?”旖柔不屑地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不怕他们前后呼应,水攻土掩?或者穿插偷袭,放火破坏?”林子轩没好气地打击道。
“没这个可能!巡防营中也不是些尽吃干饭的,况且,我们飞凤门的弟子也派了便装留在人群里,就是有人混了进来,他们也动不了手脚。只要外面的大队胡兵攻不进来,他们就起不了作用。”
“你的意思是已经有了目标吗?”
“没有!”
“啊?那你刚刚说...!”
“你是主将,我只是顺应你的意思附和了一下,没什么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噗!你...唉!”林子轩一口水喷了出来,无奈地摇头。
“监军使大人!其实在灾民与俘虏间还是有些可疑人的。只是我们没法验证罢了!”一名联络官小心地探头过来,低声说道。
“什么...?”
“你说的是真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却是林子轩见过的,应该是梅灵儿的一名小师姐,算起来也是旖柔的师妹,不过却也是随她学艺的一名弟子。当初也曾为林子轩换过药,所以不陌生。
她见大家齐齐地向她看来,不由得羞涩地退了两步,躲在了旖柔的身后,露出半张稚嫩的脸庞,不好意思地笑着诜道:“没有证据,我乱猜的。”
林子轩看过去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你能想到这些,证明你是动了心思了,想必你的心里面也已经有了些见解,你不说,我不勉强你。不过,旖柔啊!小姑娘观察细微,可以多给她一些锻炼的机会嘛!我建议让她去辅助梅灵儿,做好暗查的工作,这一次来的流民比较多,有别的势力混进来不稀奇。我们一定要小心,保垒再坚固,也会被人从内部给摧毁。”
旖柔低下头沉吟了半晌,方才说道:“您的建言我会转告给门主,人事方面的事情自有韩慕枫安排,我们也不好胡乱作主,一切还是按规章来吧!”
“你说的是!还要麻烦你向其他两处发出警告,严查山溪的前后,一旦发现不对,立即沉石封锁,切不可犹豫。”
“放心吧!溪水两岸都已加固,竹笼木阀已经就位,随时可以放下水去。截断敌人的来路,怕只怕敌人截流放水冲垮我们的水道。明春,两岸可是要种粮食的。”
“是啊!所以还需要派人严密监视水量的变化问题。我们的人现在出不去,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是两眼一抹黑。没别的办法,唯有自耕自食,自力更生了。等到情况好转,我们的兵也熬出来了,再作打算吧!”
“那得何年马月啊?”
“谁知道呢!其实也无所谓的,活着就好!”
“你...真的不关心楚国了吗?”
“哈!楚国...?唉!他们还需要我吗?我已经死过一回了,你想让我回去再死一回吗?”
“你...你...不想报仇了吗?”
“报仇?呵!为何?向谁报仇?”
“上...官...宇呀!难道你也忘了吗?他可是亲手将剑插入了你的胸口的人,你不恨吗?”
“哈!都是些可怜人!有什么好恨的,过往的一切都已经死了,况且是我骆家负人家在先,他杀了我也只是为了家人报仇,争取自由执政的机会,他有野心,有抱负,可腐朽的朝政与没有进取心的我束缚住了他。他要挣脱牢笼,开创一片新的天地,那我就得非死不可,我明白的!”
“啊?事情还能这么理解,原谅我只是个出家人,读书少,眼界不够开阔,尘世间的事,懂得少。不过,我想还是不要想的好!”
“哼!我知道在你的心里面根本就不以为然,说到底,其实...也就只有一个原因,我不报仇...是我还想要好好的活着!不过,这也很难!对吧?因为骆红血的心已经死了呀!你不知道吗?那你说,我现在还是骆红血吗?还要为她报仇吗?”林子轩自怜身世,不禁苦涩地笑道。
“你是骆红血,你永远都是!至少在我们的心目中,你是!”旖柔斩钉截铁地说道。
小师姐也附和道:“对!你就是我们心目中永远的陛下!”
“啥?”林子轩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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