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族分裂的开始
蒂姆并没有第一时间将偷听到的机密告诉达乌恩,而是说给了苏琳娜。
苏琳娜听到的一瞬间,全身毛发竖立,双眼圆睁毛愣,内心纠结急切,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愿相信这是她的亲骨肉说的话,而最恐慌的,是库布伦对于此事悬而未决的态度。
而彼时的库布伦,斜躺在兽皮床上,回忆起他幼小时遭遇棕熊攻击时,赞祖拉“手无寸铁”,直接跳到棕熊的脖颈上,赤手空拳朝棕熊的头部捶去;棕熊反过头,熊掌狠狠地将赞祖拉甩向一边,转而扑向赞祖拉,自己得以解脱。赞祖拉和站立起来8米多高的棕熊搏斗了近一个小时,终于用巨石将棕熊击晕,而赞祖拉浑身上下尽是被撕咬、抓裂的痕迹。赞祖拉是库布伦在能源盆地遇见的第一个同伴,也成为了他的救命恩人,自那以后,他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而患难的真情却没能保持到现在,而儿子墨索托的一番话更是让其深深叩问自己的心灵,做还是不做,这个抉择犹如被火烧一般煎熬,难以定夺。
苏琳娜不敢把这一决定贸然告诉达乌恩,他怕年少的达乌恩血气方刚,控制不住自己,引起整个部族的分裂和内乱,难以收场。
苏琳娜感叹,最近的日子怎样这般难过,每一天都在刀割。
而彼时的能源盆地渐渐开始出现白天和黑夜交替的现象。原来,起初八卦星球一直在距离太阳1亿千米的地方,中间由于星际云层和球体尘埃变薄,在某种特殊引力的作用下,八卦星球朝着银河系五大星球运动,从而也带动了自身的转动,因而出现白天和黑夜交替的现象。
而整个部族却陷入了不安和恐慌之中,他们将黑夜视为末日的降临,能源盆地即将面临毁灭。
所以,整个部族的舆论也决定了必须离开能源盆地。
达乌恩开始出现在部族各个角落,亲自监督迁徙的准备过程。但近些天来,他总发现部族的同胞们时常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待到他直视问候同胞们时,同胞们又认真地进行着各自的工作,默不作声。想要说些什么,似乎又在躲避些什么。
达乌恩百思不得其解,他召集库布伦来自己的帐篷议事。
达乌恩的帐篷内,达乌恩坐在中央,库布伦坐在中央南侧靠左,气氛异常安静。
“老实讲,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部族有什么顾虑,这些天,我总发现,无论我到哪,总有人低着头在瞥我;当我向他们询问时,他们却什么话也不说,好像没什么事。但这种现象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想向你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达乌恩望着库布伦说。
库布伦没有直接面对达乌恩,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慢慢地抿了一口,说了一句,“或许是他们太累,想向王上您征求,可以休息一下。”
“不可能,我看他们动作缓慢,也没有一点劳累的痕迹。”
库布伦放下酒杯,眼神忽然变得深邃,难道说自己与儿子说的那一番话被偷听,流向了部族中的每一个人?
“王上,这件事情,我找各位大臣了解一下。”库布伦突然站起来了。
“尽快搞清楚是什么原因,部族内部万不可发生疑神疑鬼、破坏团结的事情了”。达乌恩在盯着地图看。
库布伦作揖告退。
原来,“山鹰”蒂姆因为气不过墨索托,暗地里将墨索托的阴谋传递开来,很快,部族内部私底下一片哗然,几位首领也半信半疑,只有达乌恩一人蒙在鼓里。
库布伦立即要墨索托进帐商议,这一次他要门外的守卫格外注意。
库布伦的脸上一袭凝重,杯里的酒连连下肚,却在喉咙咽磨了好久,“现在部族所有的子民好像都知道了这件事,你看看,现在该怎么收场?”库布伦终于还是说出了一句话。
“是赞祖拉的老侍卫蒂姆传的,我已经杀掉了他,这类奸佞小人必须得除掉!”墨索托随口而出。
“什么,你太妄为了,这是一条生命啊!”库布伦脸上露出一丝生气。
“他(蒂姆)现在已经不是关键了,现在部族尽人皆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和达乌恩摊牌,分庭而立。”
“你说得轻巧,怎么分庭而立?”
“召开部族大会,论辩达乌恩的错误决定,辨明向南进发的合理性,争取族民的支持,然后把达乌恩赶下台,父亲您来接管一切。”墨索托终于道出了一切。
“如果他不服,就直接顺势灭掉他,达乌恩武力尚且不足,这很容易的事儿。”墨索托又补充道。
“说得轻巧,西罗兰、扎德里、苏琳娜和安吉拉怎么办?”库布伦提问。
“同意就拉拢,不同意逐出基地,胆敢反抗就杀掉。”墨索托的眼球反射出鲜亮的黑色。
库布伦沉默良久,脑子里所有思维的天平都在朝着自己的儿子倾斜。以前赞祖拉在位时,他只需要执行赞祖拉的命令就好,至于向北进据的决定,也是他一生唯一出现和赞祖拉有意见分歧的地方。库布伦有着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他十分清楚,生命是一切稳定和繁荣的保障,他害怕冒险,只想着去维持。即便某一天,整个部族的给养断供,也可以安详的死去。可随着赞祖拉的死去,近来发生的事常常令库布伦苦恼不已,他内心再也不如以往宁静,总在翻来覆去的搅腾;而对于墨索托的想法,他竟无可奈何,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也是存在私心的。
库布伦觉得,有必要跟西罗兰、扎德里、苏琳娜、安吉拉提前说明,将达乌恩赶下台可以,但最好不要见血。
再优柔寡断的人也无法拒绝时间的摩挲。这么长时间,看来,库布伦已经做出了艰难的抉择,他要墨索托召集四位首领来帐内商量。
四位首领很快聚齐。库布伦难以启齿,墨索托向大家说明了一切。
西罗兰、扎德里一言未发,而苏琳娜、安吉拉则是泣不成声,“部族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姐妹,为什么要弄的骨肉相残,分崩离析。”苏琳娜泣诉。
“母亲,这一切都源于达乌恩,我们本不愿这样做的。”墨索托补充。
“西罗兰、扎德里,你们说下,该怎样办。”库布伦转向两位曾经和自己一起走过风霜雨雪的同伴,或许,此时他更在意他们的想法。
“库布伦,我们都已经老了。”西罗兰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个时代已经不是我们的天下了,是时候退出了。”扎德里言道。
“两位叔父,你们到底什么态度嘛。”墨索托插了句话。
“墨索托,不得无礼,他们的意思,已经说明了。”库布伦喝令墨索托退下。
墨索托欲言又止,库布伦谈道:“明天召开武斗大会,由达乌恩和墨索托进行对决,赢得胜利的那一个决定一切。苏琳娜,我需要您将这个决定告诉达乌恩。”
苏琳娜心如刀绞,却又只能默默接受。
原来,武斗是部族首脑对重大问题出现分歧和矛盾无法决断时,用武力对抗的方式解决争端的一种传统,最终赢得胜利的那一方决定一切。如果是多方分歧,则使用单局淘汰制;如果是两方分歧,则进行两两对决。当然,为了以示公平,对决必须在全体族民的亲眼目睹下进行,而且要年龄相仿,赤身搏斗,不得使用武器。
所以,明天的擂台上,由达乌恩和墨索托来进行决斗。
正午的阳光还未倾斜,苏琳娜走进达乌恩的房间,这位年轻的部族领袖,依旧在忘我研究着北部荒漠的地图。
“达乌恩,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苏琳娜不敢看达乌恩。
“母亲,快坐下,有什么急事?”
苏琳娜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同是自己的骨肉,却要她来告诉这个消息。
“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说呀!”达乌恩显得有些急切。
“我想说,我想说,明天...不不,是蒂姆,你父亲的老侍卫,山鹰蒂姆...死了。”苏琳娜吞吞吐吐,最终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蒂姆死了,怎么死的。”达乌恩忽然急了起来。
“早些时候,在树林里巡逻,被猛虎突袭然后衔走了。”苏琳娜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
“什么,他怎么会在树林里巡逻,帐前侍卫,怎么会去巡逻。”达乌恩一脸质疑。
“是他,是他自己非要去的,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琳娜遮遮掩掩。
“我要去祭奠他的亡灵。”达乌恩说。
“被猛虎衔走了,尸首无存。倒是命人刻了一块灵牌,和你父亲,葬于紧挨着南部群峰的丘陵脚下。”
“正好,顺便去祭奠一下父亲。”
“现在吗?”
“对,现在就去。”
达乌恩、苏琳娜一行十余人,很快就到了南部丘陵脚下。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