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相聚
翌日清早，
白云城寨的天空上雪云积压，阴沉的让人窒息。
一行五人，沉默行走在横平竖直的白云城寨大道上。樊小生看着城中的景致，心中不禁微微惊讶，与五年前的城寨相比，如果说之前的城寨仅仅只有寨子的模样，现在的白云城寨更应该说是一座城，而且是规模不小的大城！这里街道宽阔整齐，哪怕大雪依旧，但一大清早就有人影忙碌着，可以预见，一个热闹的早市就要开始了。
下意识地，樊小生瞅了一眼白斩，不禁皱眉地思量着！
似乎感受到樊小生的目光，白斩咧着嘴笑道：“怎么样，哥哥这个窝还是不错的吧！”
“嗯~”樊小生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没有再过多言语。
看着樊小生的反应，白斩乐了，凑了上去：“我说小和尚，老相识了，别这副不相信的样子，哥哥这么英明神武，在哥哥的管理下，城寨肯定是高楼拔地起，人才济济来！”
看着白斩得意的样子，樊小生又看向了吕靖，正好吕靖也朝这边看过来，朝着他点了点头，樊小生也点头以示回礼。
“这就对了嘛！狗屁的英明神武~~~”樊小生不屑地嘀咕了一句，又恢复沉默朝着前路走去。
“我说小生，虽然吕先生是大功臣，可哥哥也不赖啊！你看这人来人往的，还不是哥哥这狼牙棒打下来的！你看这……”
吕靖眼观鼻鼻观心，完全无视咋咋呼呼的白斩。
一行人半热不闹有一句没一句地来到了雏园门口，四人都驻足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待白斩这位地主开启通道。白斩扫了一眼四人，笑道：“你们四个倒是会偷懒，看哥哥大棒锤！”说罢抡起大狼牙棒就朝着雏园门槛砸去，气势磅礴，若是砸实在了，必然将这门庭给砸个稀巴烂，然后一旁的四人却无动于衷，饶有兴致地看着白斩表演。白斩回看四人，却发现无人阻止，扫了一眼四人眼中戏谑的表情，顿时悻悻地收起那看似狂暴的气势，转而狼牙棒仿佛灵活的胖子，以一种奇异的波动临近门槛前的一块砖石，“叮”的一声脆响。
“咔咔咔”一阵机关旋转，地宫的入口应声而开，五人轻车熟路走入地宫。
地宫内
“小石头，快起来！”正瞅着门外，无聊地翘着二郎腿的小和尚，猛地蹿了起来，推了推石破天，又做了一个禁声动作。
石破天一脸迷茫地看着小和尚，看他凝重的表情，不禁皱起眉头！
“别出声！有东西！”小和尚不顾石破天的疑惑，贼头贼脑地朝着走廊深处望去，不敢出大气，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飘飘浮浮地渐行渐远，消失在走廊的深处。
“真是见鬼了，这鬼地方怎么还有这种东西！”小和尚骂骂咧咧地嘟囔着。
正要转身，却见到一个漆黑的珠子盯着自己“我去！臭小子你干什么！”吓得小和尚一个激灵。
“我在看你看见什么啊！”石破天无辜摆摆手。
“你没看到？”小和尚一惊。
“看到什么？”石破天更加疑惑，看小和尚紧张兮兮的，完全摸不清情况。
“也对，你要是能看到就真见鬼了！啊呸，各路大神有怪莫怪！”，小和尚嘴中不停地念念叨叨着席地而坐，也不理石破天。
石破天无语地看了一眼小和尚，神神叨叨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靠墙角坐下，不时地看一眼幽深的走廊，心想着：这鬼和尚，看到什么东西了，这么大的反应。
“踏、踏踏、踏……”
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让石破天紧张起来，他赶忙来到小和尚身边，轻声道：“小师傅，有人来了！”
“别慌，听到了！”小和尚白了一眼石破天，示意他坐在边上。可是他自己却忍不住搓了搓手，心中也有点小紧张。
“踏……”
“踏踏……”
“踏……”
几道身影从幽深的走廊处显现，小和尚激动地看着那个熟悉的大光头，眼角一酸，从来没有觉得那身影哪一次有如此让人喜欢！
却看樊小生看到尽头两个稚嫩的身影，压在心头的重石顿时落下，脚步隐隐加快几分！
“大和尚，佛爷在这里，你总算来救佛爷了，佛爷不要做奴隶！”
小和尚像一个受委屈的媳妇，猛然站了起来，贴在门口不停地挥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招呼着渐渐临近的樊小生。
石破天感觉自己的心脏不禁一抽，有种怪异的感觉，难道这个才是小和尚的真面目？
樊小生穿过长廊，心理闪过无数重逢的画面，不想，这小和尚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这画风，这场面，直接让他面皮猛抽！心中一万种后悔开始井喷，真不该来见这两个家伙！好不容易才忍住转身离开的冲动。
“呵呵……小生弟弟，你这个小兄弟，可真是……真是独树一帜！”风飘飘眼角轻挑，轻掩娇笑道。
樊小生嘴角一抽，内心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却只能沉默忍受。
“小师傅！那个……差不多……差不多就好了！”石破天实在看不下去了，拍了拍小和尚的肩膀，话语里透露出说不尽的尴尬。
“你不懂！从来只有小爷我坑人，没有人能坑小爷！更何况伟大的佛子，居然被人抓来做奴隶！奴隶！”小和尚歇斯底里的表情，的确让石破天怔住了，不过那圆睁的怒目却调皮地朝着他挤了挤，顿时让他一阵发呆——这是什么情况！
“砰！”紧闭的大门，一脚就被踹开。
“僧一小和尚，够了！”樊小生沉闷地喝道。
白斩几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三个怪异组合的见面仪式，都一言不发，好似看戏一般。
“各位当家的，见笑了，小弟想单独与这两小子谈一谈。”樊小生深吸一口气，稍微平复情绪，便朝着四位当家作揖道。
“你随意，哥几个在中枢区等你！”白斩挥挥手，领着其他三人转身离去，屋里便只剩下他们大小三人。
“僧一，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樊小生邹眉看着眼前的小和尚，不悦道。
“樊小生！你这光长脑袋不长脑子臭小子，你还敢跟小爷动气，小爷我差点就被人劈死了！你还敢动气！”僧一怒气冲冲的对着樊小生就是一顿臭骂！
樊小生看着暴怒的僧一，渐起的怒气，瞬间熄灭。此间事情，多有考虑不周，没有预算到白云寨会在这个时候行动，巧的是正好他不在，阴差阳错，平添了许多磨难。不过所幸，虽波折多了几分，却也还算完满，也就由着小和尚痛骂了。这时，他的目光移动，看了一眼一旁的少年，棱角隐约有着石无忧的影子，心中已有几分确定，便道：“你是无忧？”
“大师！世已无无忧，唤我破天便好。”石破天略一躬身作揖，算是对樊小生的回礼，也是对他能万里迢迢冒着丢去性命的风险来救他们爷孙两的感谢。
“嗯？”樊小生惊讶地看着这个仅有7岁的孩童，却是低估了这个小子，以为他会在失去至亲，又经过悍匪惊吓而吓破胆，不想却是有几分大家子弟的风采，只是“破天”二字，多了许多戾气，让他眉头微微皱起。
“族老视我如子，你称我一声叔叔不为过。如今族老已仙去，今后我会照料你的生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提出来。”樊小生怜爱地摸了摸石破天的脑袋，柔和道。对于族老的死，他归结为自己太过弱小，无法横扫仇敌，力挽狂澜，内心满是愧疚。
“爷~爷~！”石破天听闻老族长已经仙去，虽然早已经有心里准备，却还是难掩心中悲苦，眼泪泉涌般决堤而出。
“你若想哭，便放声哭出！”看着眼前的孩子，樊小生抿嘴无言，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便不如不说。
石破天内心悲苦，却不是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只是原本心理还有那么一丝侥幸，不愿意相信最疼爱自己的爷爷会就这样逝去，如今樊小生带来的消息，让那最后一丝念想也灭了，积压在心底的悲伤便破堤而出，化为泉涌的泪水。
“族老本已经油尽灯枯，撑不了几日，如今走得安详，也算解脱，只是逝者已矣，生者当勉！”樊小生说不来细腻肉麻的安慰，也哄不来孩子，他相信族老携本家一脉护下来的孩子，不应是温室的花朵，能够扛起更多的风霜才对。
石破天怔怔地盯着门外，似乎能过穿过层层阻拦，看到爷爷在遥远的雪原上微笑地看着他。
不过片刻，石破天便回过神来，干脆利落地擦去眼泪，对着樊小生屈膝便跪，深深埋头拜下。
“请叔叔教我本领！”石破天想要报仇，想要杀尽所有伤害过他的人，更要将石族埋葬，让那阴暗的耗子统统送进地狱中受刑，永世不得超生！如此才能解其心头只恨！要想做到这些，首先得有绝强的修为，而他虽强记住所有石族的典籍，却不得其法，无法短时间吃透，需要一个引路人，带他踏入修者的道路。
樊小生身形闪动，带起一道虚影，一把便抓住正要跪拜下去的石破天，肃然道：“知你心中大恨，却不必如此，今后如果需要用到我的地方，自然无袖手旁观的道理。只是，教你本领的不在于我，而在于你。”
“我？”石破天一脸茫然，一方面是樊小生打断了他的请求，等于是拒绝了教授他本领，所以心中失望；另一方面却是樊小生的话让他不知做如何理解。
“对！在于你！”樊小生再次确定地回答。
“大和尚，你烦不烦，直接点，不要打哑谜！”僧一不耐烦地大叫起来，看着两人说话的样子，实在是受不了。
“僧一，你急什么！今个我来了，便自会与你们说个明白！”樊小生瞥了一眼僧一，颇为不悦，虎目自带凶煞，瞪了他一眼，顿时让后者闭口不言，只是嘀嘀咕咕地抱怨了一声便不做他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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