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屠村
经过十余天的努力，阿布终于打出了买家要求的三件武器，戈和矛好做，他只负责金属的头部，剩下的部分由买家自己组装。
就只有那把剑耗费了他大量的时间，首先技艺就相对生疏，戈矛的锻造和他以前的工作还是比较相似的，又只要做头。剑除了剑柄外都要一锤一锤打造，所以工期才超出了预期。
啊……总算是做好了。
阿布眯着眼睛仔细检查剑刃，以他的怪力，也是小心翼翼地磨了快一天的时间才做到让他自己满意。
据说有的铸剑师磨剑要花费数十年的功夫，那就是另一种磨法了，实际上每天只磨一点点，日积月累，让剑身在时间中沉淀韧性。
不然要是按他这个架势去，不用十年八年，半年就成渣了。
到了交货的那一天，男人竟然主动上门了，他直接带来了阿布需要的救命药。那药丸看起来就像颗普通的药丸子。
阿布轻轻搓着黑色的药丸。
“你居然先买来了。”阿布有些意外，他本准备亲自去，“多谢，你要的东西我也已经准备好了。”
“验验货吧。”
随后男人简单试了一下他订做的三件武器，他都非常满意。然后也就走了。
男人离开后，阿布叫醒了床上的老铁匠，这些日子他是越发下不了床，饭也吃不下多少了。
“阿布…咳咳，刚才有谁来过吗？”
“没，是我刚出去过，才回来。您看，我把药给你买回来了。”阿布说着给他看那颗价值不菲的奇药。
“阿布……还是你留着吧，我活了这么久了……”老铁匠说话有些吃力，“也是时候走了…不要浪费了。”
“老爹，你先休息，我去找巫医来看看这个药，我还有点不放心。”阿布说道。
随后两人又说了几句，阿布就出去了。
长久以来，他都在为老铁匠的身体担忧，现在总算是放下了，他就像劳作了一天然后舒舒服服洗个澡，再光溜溜地就往床上一躺一样惬意。
“哎！”阿布忍不住发出惬意的叹息，他终于轻松些了。
片刻之后，阿布走到了老巫医的家，他们这个村子并不大，村子里不过百来口人，只有老巫医一人懂医术，老巫医自然也是村子的村长。
进门之前，阿布还没有什么感觉。但进去之后，他很快感到了不对劲。
“你是！”他惊呼。
门后突然刺出一把剑，直指阿布咽喉。
一击未中，那人继续追着阿布挥刺，试图杀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攻击我？！
阿布连连躲闪，他还没搞清楚对方为什么对他下此杀手。自己什么时候和对方结下了的仇？就在他慌乱闪避的过程中，一道黑影从后面接近他……
村外，十天和落魄贵族远远地看着村口站着的凶神恶煞的两人。那群人果然不是什么善类，他们包围了村子四面通往外界的路，留下看守就冲进了村子。
这会，已经可以闻到血腥味，还有村民的呼救与惨叫了，他们还听到了女人的哭喊，显然这些人是没有什么底线的。
“这些人是要屠村啊！”落魄贵族。
“嗯？为什么？”十天。
“还用问吗，你看他们这里留了人手，其他几个方向估计也是一样的，这村子就这么大，加上小孩老人也不会超过两百人，这几十个带着武器的恶徒进去，还会留活口吗？”落魄贵族。
“为什么啊……”十天想问的不是他们准备干什么，而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样……
就算是野兽，同类之间也只会在争夺食物领地或是配偶时争斗，却不会是这样的残忍。
“你要做什么！”落魄贵族拼命去拉站起来的十天。
但他拉不住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十天爬起来轻易挣脱了他，拿着他的矛向着那两个看守走去。
“你疯了！”落魄贵族压低了声音。
十天的心跳的很快，是心里的压力造成的，他很少向同类展示敌意，面对天人的时候他还告诉自己那不是人。但现在就没有任何理由了，他正向同类举剑。
“什么人！”那两个看守发现他后喊了一声，之后就不说话了，对视一眼开始从两边靠近十天。
他们认出了十天，是在旅店的那个猎人，就算没有认出来，这时候拿着武器靠近，任谁也不会相信是来打招呼的吧。
十天没有回话，这时候多说无益。
靠一侧突进，长矛上挑，前手抓后手递出，一矛扎死一个，同时脚下不停，以尸体为中心围绕环形奔跑，以尸为盾避开另一人的攻击，取下尸体，再上前如此杀敌。
落魄贵族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战斗来得快结束的也快，堪称行云流水。不只是十天矛使得炉火纯青，最漂亮的是他的脚步和意识。
挂在矛上的尸体没有成为他的障碍，反而被他利用，脚步转换身位，将尸体化为了盾牌，一气呵成。
十天抛下这两具尸体，看了后面还趴着的落魄贵族一眼，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往村子里走去了。
一场战斗下来，十天没有感到劳累，就和他猎杀蛊雕那时一样，他感到体内的炁因为猎杀而兴奋地加速流转。
身体的疲惫一下子就不见踪迹了，反倒是像热了身一样，越发轻盈，肌肉收缩之间力量涌动。接近他的巅峰状态。
这就是炁的力量，增强肉身无形之炁吗。
“那么炁的极限在哪里，肉身的极限又在哪里？”
十天冒出了这样的疑问。多年后，当他站在巅峰回首过去时，依旧能想起今天的疑惑，音犹在耳。
就在他快要走进村子的时候，外面的落魄贵族大喊道，“十天，让村民往我这里，往我这一边逃，记住啊——！”
十天听到了，背对着挥挥手继续走了。
他还是做了他力所能及的事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落魄贵族力所能及的事情。
落魄贵族撑着地站起来，他一个连只野鸟都能降服不了的家伙，一个连父亲留下家业都守不住的废物！还能指望他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
他没有这样的胆子，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啊——这样就对了，能多救几个人就行了，要是没有我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我这么做就很好了……就很好了……”他这样安慰自己，确实，他想到了最好的办法，因为他的方法，会拯救不少人。
“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我啊……还是这么，这么不甘心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啊……”
在这四下没有其他活人的时候，落魄贵族突然啕嚎大哭。
他为自己的弱小，为自己的懦弱而哭。
这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认识到自己的缺陷，而又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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