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跳崖悟剑
陈情站在断崖边,云海似波涛翻覆,转过头,看着宋九郎一脸沉重,“说吧,什么事这般匆忙,扰我练剑!”
“少将主,镐京城传来消息,疑似栾秀的人出现在镐京!”
陈情心中陡然一惊,这几年来,大衍朝廷和北府军看似风平浪静,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两者早就貌合神离,“栾秀去镐京干什么?”
“可能?”宋九郎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似乎是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陈情看出了宋九郎是想到了什么,“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
“文哥儿,在镐京城!”宋九郎说完,马上就闭口不言了。
陈情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从云海中转过视线,看向宋九郎,“文哥儿怎么会在镐京城?阿九,你们有什么瞒着我?”
栾秀不过赵文是赵默的长子,怎么会在镐京城,按理说他是绝对不会出现在镐京的,现在北府军是由赵默掌管的,代将主的儿子出现在镐京,大衍朝廷还会再让他回到沧州吗?
“是明玦不让我们告诉你的,当年文哥儿出村以后,就被赵叔叔送到镐京城了,去了国子监入学!”宋九郎索性也不在隐瞒了,一股脑的竹筒倒豆子全说了出来。
“只是进学?”陈情说完,一双眼睛盯在宋九郎身上。
宋九郎瞅了一眼陈情,有些难以启齿,在陈情的灼灼目光下,还是一咬牙说了出来,“依我判断,名为进学,实为质子!”
陈情喃喃自语,“实为质子?”
眼前的云海翻覆,陈情的心情有些复杂,赵默亲手把自己儿子送到镐京城,意思也再明显不过了,既是断了赵文的念想,又在告诉别人,北府军的将主之位,谁都不能染指,哪怕是自己的亲儿子,不出意外,赵文这辈子都难回沧州,陈情一念至此,心中充满了无限唏嘘。
他父亲曾经对他说过,北府军左右二帅,右帅聂明峰以智取胜,而左帅赵默,则凭借的是一个字,忠。
“那阿九,先行告退了!”
宋九郎刚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陈情斩钉截铁的声音,“咱们北府军的人不能扔在镐京城不管!”
“诺!”
宋九郎走后,陈情又练了一会剑,只感觉心中烦躁,也抓不住剑法的精髓。
“算了!”扔下剑,陈情躺在青石之上,歪着偷着下面的云海,半下午的起大风,云海如浪潮汹涌,陈情突然灵光一闪。
“剑如飞烟,飞烟如剑!”
翻身走到断崖边,行走之间,地上的一块碎石滚落在到了断崖下,陈情侧耳倾听,十息之后,才听见山谷中的传来的水声,“底下有水,两百多丈?”
“拼一把!”陈情后退几步,朝着断崖冲去。
云海之上,一个人影像老鹞一样从半空朝着云海俯冲,朝着崖下坠去,云雾在陈情身边向后推移着。
还没走多久的宋九郎听到断崖的动静,一回头,断崖边已经看不见少将主的人影了,几步蹿回到断崖边,站在断崖边往下望,就看见云雾之中破开一个大洞,陈情已经跌落悬崖。
“少将主跳崖了!”
身体已经悬空的陈清被云海包裹着,伸出手,云雾在手边轻轻飘过,如烟,如水,如镜花,抓不到,摸不着,陈情闭上眼睛,一点灵光在心中生根发芽,“无形无质,无轻无重,飞烟自在,自在飞烟!”
并指为剑,陈情就在这空中,演化起这自在飞烟的剑法,指尖慢慢萦绕起烟雾,时快时慢,如轻似重,陈情的眼神越来越亮,眼前的迷障仿佛就要散去,还等陈情露出笑容,已经跌破了云层,断崖下山石依稀可见。
“差一点,该死,水潭在那边!”
陈情在半空舒展身体,减轻坠落的速度,尽量向水潭靠去,等到潭面上面,突然蜷缩起身体,巨大的浪花溅起,谭中的一尺二寸的白鱼都被冲上的岸,呲溜甩尾。
陈情背身入手,紧闭口鼻,背上传来一股剧痛,被冲到谭底,潭地白沙被翻涌的水流搅浑,视线中一片模糊。
半晌,陈情宽大的身子浮出水面,潭水打湿了少年的头发衣物,紧巴巴地贴在身上,睁开眼,上面的云海依旧翻覆,仿佛厚重的锅盖,少年眼神闪过一丝遗憾,“就差一点,不过也快了!”
运转气血,蒸干衣服的水,从潭水中爬起来,陈情慢找到了一条小路,顺着小路悠悠地往山上走去,撞上了匆匆赶来的宋九郎。
“少将主~”
宋九郎从山下疾驰而来,扶着膝盖喘了口气,“少将主,你可吓死我了,没事吧!”
“没事,不用担心!”陈情笑了笑,在宋九郎身前转了两圈,除了衣物被山石勾破,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伤痕,“魏叔前几天给我一本剑法,我在感悟剑法!”
“感悟剑法,感悟剑法也不能跳崖,再说了什么剑法需要跳崖?”宋九郎也平静了下来,好奇的问道,这魏钦峰的宗门,宋九郎也知道,虽然名声不显,但是门内高手无数,其中的剑法也是无上功法。
“自在飞烟,需要感悟烟雾的意境!”陈情伸出手,并指作剑,其上烟雾环绕,转眼就要化作兵马奔腾,可是就在兵马就要成型的那一刻,烟雾破碎,不成形状,这一招烽火是陈情感悟最深的一剑,宋九郎伸出手指,碰了一下陈情的剑指。
“嘶!”
宋九郎缩回手,一抹血珠沁了出来,显然是被这剑气伤到了,“好厉害的剑法!不过,少将主,这剑法我不太懂,不过......”宋九郎吮着手指,歪着头似乎想到什么。
“你有主意?”陈情看向宋九郎,“不过什么?”
“这剑法我不懂,可是烟雾,有办法!”宋九郎看着满地的枯叶,从怀中掏出火石,“用这个!”
“阿九,这个时节,放火容易烧山!”陈情摇了摇头,沧州正值旱季,草木枯败,一旦放火,可能会危急整片山林。
宋九郎将枯叶聚成一堆,又在枯叶旁边用脚踢出一圈隔离带,“少将主,听我的没事,咱们平时在山中造饭的时候,也没出过事!”
陈情眼看宋九郎就要摩擦火石,连忙伸手拉住宋九郎的手腕,可是已经晚了,一缕火星已经飞溅了出来,点燃了底下的枯枝。
“没事的,少将主!”宋九郎看着燃起的火堆,笑了笑,“我去找些松针盖住,烟雾就大了,少将主你看着点!”
火堆烧的很旺,陈情看了看,小心一些,应该不至于出事,也就看着宋九郎忙活起来,可是两人谁都没注意到一旁的枯叶底下,刚才碰落的一点火星藏在下面,火光正在酝酿。
竹屋内,魏钦峰正在伏案写信。
“情儿这几日修为逐渐提高,再过不久就要突破炼血境,我已经安排好了,让他先去一趟贺兰山庄,去取回那件早就该取回的东西.......”
才写到一半,窗外的山风隐约送来一股烧焦的味道,魏钦峰皱了皱眉头,走到窗边,半边火光照耀了村子。
“后山起火了,不好!”
魏钦峰拎起长剑云纹,脚尖一点,血光在背后组成一双羽翼,振翅一飞,踏在竹海上朝着后山飞去。
目之所及,一道火线从后山蔓延开来,宛若一条火蛇,胜过了漫天的红霞。
“情儿!”
魏钦峰站在竹海之上,朝着火光的方向,放声长啸,声闻百里。
“是魏叔!”
竹林之下,两道乌漆嘛黑的身影怀抱着粗大的竹子,冲着着火的地方猛扑,想要扑灭火势,可是火势浩大,甚至连他们手中的青竹都开始烧了起来,其中高个的身影一回头,脸上浮现了惊喜的神色,露出一口大白牙,“阿九,魏叔来了!”
陈情朝着魏钦峰的方向高声喊着,“魏叔,我们在这!”
身旁的稍矮的一点的少年,火光照耀的脸上刚浮现出一丝喜色,随即拉下了脸,“是魏叔,咱两这回完蛋了,这可是魏叔亲手种下的竹林。”
依稀听到了陈情的喊声,魏钦峰朝着声音的方向飞去,不多时,站在竹海之上的他就看见陈情和宋九郎扑火的身影,“退后数步!”
说着,抽出了腰间的长剑云纹,等到陈情两人退到安全的距离,猛地朝燃烧的火线一斩。
“一剑断山河!”
惊天动地的一道剑光,朝着燃烧的地方扑去,偌大的竹林,少说也有绵延一两里的火线,被这一道剑法覆盖了,剑光所过之处,焦木四飞,火光被剑光斩的七零八落,只留下阵阵余烟。
火光熄灭,陈情两人也松了口气,没等魏钦峰盘问,就一五一十交代了个清楚。
“胡闹!”
魏钦峰从竹子上飘了下来,落在了两人身前,身后的血色羽翼也化作光点,消散在空中。
“一个少将主,一个少司马,放火烧山!,你们以为还是三五岁的小孩子嘛!”魏钦峰有些怒了,一个个数落着,还好今日自己在,要不然火势一起来,这个时节,整个村子都可能被点了!
陈情两人低着头,不敢还嘴,特别是宋九郎,心中十分忐忑,本来就畏惧魏钦峰的他,这次更是烧了魏钦峰最喜爱的竹林,不知道这次魏钦峰会怎么惩罚他们。
看着两人熏得黑不溜秋的样子,魏钦峰也无心训斥,背过身去,“今日乏了,你们先去林中看看,把林中的残留的火星都灭了,不要再烧起来,明日再罚你们!”
陈情和宋九郎松了开口气,这艰难的一关过了,“是,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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