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童年
冬天，万兽山外围。
一个长相精致的小男孩站在雪地里，双手揉搓着，小脸冻的通红。
“猫哥，还要等多久啊。”小男孩抬起头，对着头上的树枝说道。
“马上就来了。”黑猫趴在一根粗枝上，神情慵懒。
过了一会，不远处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慢吞吞的挪了过来。
黑猫抬起头，不满的咳了一声。
高大身影顿了顿，稍微快了那么几步，来到了小男孩面前。
那是一只高大的棕熊，人立而起，大概有三个男孩那么高。
棕熊脸上有一道疤，显得格外的凶狠。
一人一熊对视了一眼，棕熊的胖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小枫，可以开始了。”黑猫点了点头，坐了起来。
“是！”张枫对着棕熊鞠了个躬，然后双脚叉开，拉开了架势。
棕熊脸一垮，下意识的想吼叫一声，却无意间瞥见黑猫正注视着自己，脸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棕熊分神之际，肚子上忽然挨了一拳。
张枫咬紧牙关，鼓足全力，一拳打在棕熊肥硕的肚皮上。
这一拳，打乱了棕熊靓丽的毛发。
棕熊脸色大变，急忙后退，居然被这小子打中了一拳。
张枫转身一脚踢出，与棕熊擦肩而过。
棕熊虽然看起来很胖，但是伸手却异常的灵活，不断的来回腾挪，面对着小张枫的拳脚交加，显得游刃有余。
只是中途好几次举起巴掌，想给面前这个人类小子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却又生生忍住了，上一次这么做的时候，自己离死亡就差那么一点点。
黑猫点了点头，比起上一次，张枫的出拳速度明显快多了。
棕熊无比的憋屈，明明有一拳打死对方的力量，却不能用，还得小心翼翼的躲避，还不能跑远。我可是熊啊！力量才是我的长处，凭什么我要陪这小子练躲闪啊！
越想越气，越气反应越慢，恍惚间，已经挨了张枫四五拳，虽然这几拳只是相当于给风吹了几下，但是棕熊一下子就清醒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张枫一次也没有打中过。
黑猫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挂在天边了，于是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
张枫早就累得够呛，一听这话赶紧停手。
棕熊看张枫一停手，表情一呆，坐在原地抱紧了脑袋。
“小枫，你去那片花丛旁等我。”黑猫说着，从树上跳了下来。
张枫看了看棕熊，又看了看黑猫，说道：“那个…猫哥，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黑猫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张枫叹了口气，对着棕熊鞠了一躬，大哥你辛苦了！
然后一溜小跑，离开了这块树林。
“你刚刚挨了六拳，没错吧。”黑猫面无表情的说道。
棕熊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抱着脑袋的双手更紧了。
“老规矩，你被他打中几拳，我就打你几拳。”黑猫缓缓伸出爪子。
嗷呜！嗷呜呜呜！
林地里，响起了棕熊凄惨的叫声。
不远处的张枫打了个寒噤，对着树林方向弯腰表示默哀。
过了一会，黑猫自林中缓缓走出，伸了个懒腰。
“好了，回去吧，明天再来。”黑猫说着，跳进提前放在花丛中的背篓里。
张枫搓了搓手，背起背篓，沿着崎岖的山路向外走去。
背篓里放着之前摘好的草药，其实说摘不太恰当，主要是黑猫吼了一嗓子，就有几只灵兽争先恐后的叼着各种草药窜了出来，把药扔进背篓里转身就走，像是给凶恶地主交租的佃户。
张枫背着背篓一路小跑，很快就来到了山外的小村子，在一座稍大一些的院子前站定，径直推开了大门。
“黎爷爷，我回来了。”张枫兴冲冲的喊道
屋里，一个驼背老者闻言笑了笑，端着烟袋走出门，伸手接过小娃娃背上的背篓。
“小枫啊，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喵～”
一只黑猫跳下背篓，找了个背阴处趴下。
“对啊，今年蟠龙花开的特别多，你看，还有一个蟠龙果呢！”
张枫献宝似的举起一颗类似苹果一样的果实，只不过顶端部分像是一条盘窝着的龙。
老者接过蟠龙果看了看，确实是平常难得一见的蟠龙果，这东西能够温养身体，尤其是对年老，经脉衰竭之人来说，是上好的滋补良药。
“小枫啊，明天开始就不要进山了，马上就是封山期了，山里会比以前危险的多。”
老者揉了揉小张枫的脑袋，小心的提醒着。
“没事的，我带着大黑一起去。”
说着，小张枫指了指地上的黑猫。
“喵～”
黑猫叫了一声，算作回应。
老者看了黑猫一眼，笑着点点头，挥挥手让小张枫进屋去了。
看着小张枫和黑猫走进屋子，老者叹了口气，十年前的一幕幕自己还记忆犹新。
当年那个给自己带来严重压迫感的黑猫放下小张枫出去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回到了院子里，守在小张枫身边，除了偶尔半夜会消失之外，几乎是寸步不离。
老人也摸不清黑猫和张枫的来历，但是出于同情和对黑猫的畏惧，老人还是选择了收养小张枫，并且十年来悉心照顾，渐渐的，老人也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个聪明可爱，又很有孝心的孩子，把他当做了自己的亲孙子。
或许是对老人的补偿或者是奖励，这十年来，经常有营养丰富的灵兽尸体或者难得一见的灵草掉在自己院子里，或者某些飞禽路过村子上空的时候无缘无故一头扎了下来，躺在地上任人宰割。
最关键的是，以往每年秋冬季，都会有小规模的兽潮冲击村子，自从黑猫来了的这十年，再也没有一只灵兽敢于踏入村子百米范围内。
老人很清楚这些应该都是黑猫的手笔，但是一人一猫对此心有灵犀，从不挑明。
就这样，靠着黑猫的资助，老人即使不用外出干活，也能生活的不错，并且这十年来经常食用灵兽灵草，老人的身体越发的硬朗，这使得老人越发觉得自己当年的举动是无比正确的。
“小枫啊，把草药放好之后出来吃饭吧。”黎方抽了口旱烟，慢慢悠悠的坐了下来。
“好！”张枫喊着，从屋里窜了出来。
院子里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两碗干菜，两碗腊肉，只不过这肉是灵兽肉，干菜是腌制过的灵草。
老人夹起一筷子干肉，仔细的咀嚼着，像是老牛吃青草一般，极其缓慢。
张枫抄起海碗，扒拉了两块肉进嘴里，大口的嚼着，又挑起一筷子干菜，伴着米饭往嘴里塞，吃的十分豪放。
“呼～”黎方咽下肉块，长出一口气。
小小的一块肉，里面蕴含的灵力足以撑饱一个未修炼过的年轻人，更何况一个老者。
“小枫，没点吃，没人跟你抢。”黎方端起饭碗，将里面的米饭倒在了张枫的碗里。
“吃太快了会撑着的。”
“没关@*“&…”张枫含糊不清的说道。
“你这小子，把饭吞下去再说。”黎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拍了拍张枫的后背。
“我是说，没关系的，我今天上山太累了，可以多吃一些。”张枫说着，把剩下的肉和菜倒进了碗里。
“……也好，能吃是福，能吃就多吃，吃饱了好长个。”黎方笑呵呵的看着张枫吃饭。
“嗯嗯……”张枫把几乎把脑袋伸进了碗里。
吃过晚饭，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张枫洗过澡，早早的躺在了床上，一时没什么睡意。
“猫哥，明天我们干什么啊？”张枫抬起头，看着躺在房梁上的黑猫说道。
“明天去洗髓池洗最后一次，然后我教你修炼。”黑猫懒洋洋的声音从房梁后面传来。
“又要去洗髓池……”张枫的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
“怎么？不愿意？换了别人，想去都没机会，你还不知道珍惜。”黑猫嗤笑一声。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张枫就背着黑猫进了山。
沿着寂静的山路一路往里，沿途没有碰到一只走兽或者飞鸟，静的可怕。
张枫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环境，每次和黑猫一起的时候，基本都看不到其他的灵兽，最多像昨天的棕熊一样，遇到一些普通的野兽。
“猫哥，今天洗完就不用再洗了吗？”张枫仰着头，看着背篓里的黑猫。
“嗯。”黑猫躺在铺满了干草的背篓里眯着眼打盹。
“那我修炼之后是不是可以像你和冰冰姐一样，能变出很多东西来啊。”张枫很是兴奋的问道。
“看情况吧，不过以你的天赋，搞不好会觉醒天赋能力。”黑猫的声音很是慵懒，似乎下一秒就会睡着一样。
“什么叫天赋能力啊？”
“简单来说，就像我的灵力属性是空间，能够自由穿梭空间裂缝就是我的天赋能力，其他的空间系灵兽就不一定有这种能力。”
“那我得灵力属性是什么啊。”张枫十分好奇的问道。
“唔…”黑猫看了张枫一样，灵力布满双眸，一眼看见了张枫额头上一枚沉浮的徽印，中间带着一道裂缝的水珠。
“不好说，也许会很有意思吧。”黑猫弯了弯嘴角，搞不好会弄出一个天才来。
“啊？”张枫很是不解，什么叫会很有意思？我会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能力吗？
带着迷惑和兴奋，张枫一路小跑，中午时分，才跑到了山脉深处。
咕噜～！
跑一上午，肚子早就饿了，何况早饭也没吃。
张枫擦了把汗，看着眼前的冰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丫头怎么还没来？”黑猫从背篓里跳出来，四下看了看。
“我已经等你们半天了好不好。”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一个一身素白的女孩从天而降，精雕细琢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
“小枫好久不见啊，这两天怎么不来看姐姐啊？”女孩蹲下来，笑眯眯的捏着张枫的小脸。
“是猫哥不让我来的，说冰冰姐最近很忙。”张枫不断的阻挡女孩伸向自己的魔爪，可惜收效甚微。
“大黑你怎么回事？谁说我很忙的，我一个人在这里无聊死了，你们俩也不过来陪我说说话，真没良心。”女孩满脸委屈。
“好了，别装了，几百岁的人了，还装什么嫩，把张枫带去洗髓池，今天洗完最后一次，我就教他修炼了。”黑猫一副老大哥的样子，背对着女孩，傲然说道。
“大黑我警告你，不准胡说，我明明才十几岁。”女孩很是不满，身体周围隐隐有冰霜出现。
黑猫咳了一声，说道：“好了，别浪费时间，快带他去吧。”
“哼！”
娇哼一声，女孩一只手牵着张枫，踏空而起，向冰川山脉最深处飞去。
黑猫看了看女孩和张枫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尾巴，叹了口气。
“我好久没有飞过了，唉～”叹息一声，身后出现一道裂缝，黑猫往后一躺，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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