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失踪的谋士
暗牧一看这老者，这不是小时候指导过自己武术的老师暗之虎吗，怎么跑到潜龙帮里来了？
“龙长老！”潜龙帮帮众看老者前来，纷纷恭敬行礼，一名手握巨斧的小头目连忙跑到老者面前禀报情况：“龙长老，这小子把看门弟兄打了，是来踢馆子的！我正要教训他呢！”
暗牧有些生气，此人简直是胡说八道：“你胡说，我只是来替叶十三做任务的！”
“我胡说？”持斧头目一手将巨斧长柄往地上用力一砸，另一只手指了指倒在地上呻吟的看门兄弟，凶狠的瞪着暗牧：“要不是龙长老刚好出来，你这个泼皮早把这里闹翻天了！看我现在不……”这威胁的话还没说完，老者直接一脚将那持斧头目踹倒在地：“闭嘴！你们几个废物，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瓜娃子就能把潜龙帮的地盘闹翻天，你说出来也不害臊！我都觉得丢人！带着你手下的弟兄，出去绕着江城跑两圈，没跑完，别回来！”
持斧头目连忙惊慌的爬起来，声音颤抖着喊了一声“兄弟们来！”然后连忙带着几个手下灰溜溜的跑了，两个受伤不轻的门卫也被硬生生的拉了出去。
“老……”暗牧看人都走了，急着想要要问个清楚，一句老师还没说出口，就被暗之虎所打断。
“嘘…你小子怎么跑这来了？还做任务，你爹知道了还不打死你！”暗之虎责怪的同时，也看出暗牧心中疑虑，轻声对暗牧说：“我来这做长老可以制衡潜龙帮的大部分力量，防止他们做出祸国殃民的愚蠢事情来！这是暗主的决定。”
暗牧抹了抹眼睛，委屈的说：“我还以为你做坏人了呢。老师…为什么我的老师，朋友都被父亲安排做危险的事情……”
眼看暗牧说着说着就要哭了，暗之虎叹了口气，随之生气的对着暗牧，严厉的说：“为家国而死，对我和邵儿来说，都不足为惧，甚至是值得我与邵儿自豪的事情！你却在这哭哭啼啼，看起来跟个娇弱的女人一样，这么久没带你训练，我看你早就把我的教导忘了！”
“不！我没忘！”暗牧脱口而出。
“没忘就来比划比划！”说罢，暗之虎摆出架势，双手握拳手指勾如虎爪，手臂上隐藏的肌肉纷纷爆发出来，腰马合一，运力纵拳对着暗牧攻去。暗牧一时没有防备，连忙侧身躲开，暗之虎再攻一次，迅速化拳为爪，向暗牧脖子处勾去，暗牧一惊，连忙纵身跃开。暗之虎勾破暗牧衣袖，三根布条挂在手上。
此时暗牧已经跳出十米开外，迅速捡起三枚石子，朝着暗之虎喊了声“暗器！”，随后将石子朝着暗之虎头、心、裆三个部位袭去，石子旋转着冲向暗之虎，划出锐利的破风之声。比武切磋时，如果一方使用暗器，需要给对方提醒，使用石子袭击则需要附加一个旋转的力量，旋转的石子在击中别人的时候，会顺着旋转的方向滚开，只伤伤皮肉。暗之虎轻蔑一笑，收去拳势，随后将手中的三块布条抛了出去，然后转身背手而立，背对着暗牧，仿佛认定了只要抛出三块布条，这石子就不会伤他分毫。
这三块布条看似随手一抛，其却是刚刚好落在呼啸袭来的石子身上，因为石子本身带有旋转的绞力，与布条一接触就将布条卷裹在了身上，力量被卸去大半，同时也因为在布条上轻微的滚动使得整体方向朝着其它位置飞去，没有一颗打中暗之虎。暗之虎见石子纷纷打在其它地方，很不屑的冷哼一声“哼！雕虫小…”
“不要将后背给自己的敌人……”暗牧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这句话可是老师你教我的。嘿嘿嘿……”随后一颗石子朝着暗之虎的屁股飞驰而去。
“哼！雕虫小…嗷嗷嗷！吧啦吧啦（脏话），好你个暗牧，看我不教训你！”暗之虎哪还有长者姿态，纵身一跃跳到暗牧身边，一把抓起暗牧，拍腰鼓似的打起了暗牧的屁股。
此时在潜龙帮阁楼之上，看热闹的潜龙帮主看着眼前场景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走回内室。
…
暗牧带着钱一瘸一拐的回到了黄二家，此时叶十三正挥毫画着融雪唤醒春笋之意的图画，黄二在一旁连连叫好：“妙啊妙啊！叶兄果然天纵奇才，将融雪之态和春笋破土之态画的惟妙惟肖，好一个融雪唤春来，真是妙极，妙极啊！”
暗牧翻了个白眼把钱抛在桌子上，然后趴在床上揉着屁股和差点被打断的腿：“你俩干嘛呢，叶十三连个猪头都不会画，至于夸成这样吗？”
黄二依旧兴奋的看着叶十三的画：“我说暗小兄弟，这就是你不懂了，你看叶兄这笋，墨韵之中竟有娇嫩之意，寥寥几笔，雪融为水的景象也画的栩栩如生，这可是旷世奇画啊！”
暗牧不再说什么，看着叶十三作画的样子嘁了一声。叶十三作画入迷之时竟持笔的动作竟有几分潇洒武韵，只怕画的东西也是跟武者一样五大三粗，暗牧偷偷轻笑。
“呼，终于画完了！先喝杯酒休息一下，等这画干了一起带上斗笠和夜明珠交给小翠。”叶十三将笔墨小心收好，随后凭空嗅了嗅，熟练的从黄二床底拿出一坛桃花酿。
黄二一拍脑门：“你这狗鼻子，什么好东西都瞒不住你！喝了我的酒，你可要陪我好好琢磨一下我的新诗！”
叶十三将酒坛摆在庭院石桌上，随后进来拿碗：“又来，你的诗那么高深，我可琢磨不透。而且，除了这桃花酿，别的酒我可是一杯就醉，你这酒分明就是给我留的！”叶十三拿了两个碗之后，看了眼暗牧，随后又拿起一个：“暗家少主，来一起喝酒，上好的桃花酿，报你的救命之恩！”
暗牧连忙起身：“想得美！区区桃花酿就想报救命之恩，这酒我喝了，只能报十分之一。”说罢一瘸一拐的向庭院走去。
叶十三连忙把碗放到黄二手中，跑去扶住暗牧：“暗家少主，你这伤怎么回事？可是在潜龙帮遇到了危险？”暗牧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屡次因为帮自己而受伤，叶十三此时心中愧疚，同时对暗家心存感激，心中暗自决定：“决不能让暗牧再因为自己而受伤分毫。”
暗牧被叶十三搀扶着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这个猪头还会关心人。暗牧有点不自在，连忙说自己没事：“这是我不小心摔的！”
“即是摔的，也是因为叶某。暗家少主，我叶十三再不能让你为我受伤丝毫！”叶十三将暗牧搀扶至庭院，然后坐在暗牧身边。
黄二则是坐在对面，扶着下巴，似乎看出了叶十三与暗牧结交的原因，“暗牧虽然是一个不懂文，不识字的憨小子，却能为了别人受伤，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真是太伟大了！”，黄二点点头，同意自己的猜想。殊不知，暗牧成为暗家暗主之后，为了暗家，只能别人为他而死。
几碗美酒下肚，几人渐渐熟络起来，暗牧不再故作高手的样子，而是放下姿态和黄二、叶十三两人打成一片，相谈甚欢。黄二说好要琢磨的诗篇也忘了拿出来。
过了一会，天色不早，叶十三与暗牧对黄二行礼告辞，随后二人朝着青楼前去。
“小翠姑娘，多谢你的夜明珠与斗笠，此画赠予你，希望你终有一日能融心中寒雪，似春笋一般打破地表的禁锢。”叶十三将画和另外两样东西交到小翠手中。小翠脸一红，将一块玉塞到叶十三手中，娇羞的跑了回去。
心里犹如小鹿乱撞，小翠抱着叶十三给自己的画，上面残留着叶十三的温度和微微的桃花香气，与画卷接触的皮肤感觉到温暖，随之一阵酥痒。小翠不知不觉已对叶十三暗生情愫，更何况今日之事像极了互换定情信物。“打破禁锢吗？我会努力赎回自由身离开这里，然后和叶公子远走高飞！”小翠银铃般清脆好听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路过的歌姬听见了，偷偷掩嘴一笑，随后又不知怎的，神色悲哀同情了起来。“别苦着脸，笑着接待客人！”“是！”
“叶哥哥，你和小翠是什么关系啊？”暗牧好奇的看着叶十三，因为二者熟络起来，称呼和态度有所改变。
“萍水相逢而已。”叶十三随意回答。
“那为什么她送你那么好的东西啊？”暗牧继续问着，心里想着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那天等的一下午，叶十三肯定和小翠发生了什么。
叶十三看了看手中的玉，形状似一片竹叶，颜色翠绿，应该价值不菲，对于小翠而言应该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心想着这种珍贵的东西改日必需偷偷地还回去。
“快说啊，你们发生了什么啊！”暗牧拉着叶十三的手，跟小孩子撒娇似的。叶十三看了看和之前完全变了一个态度的暗牧，摇了摇头，果然还只是个孩子。随后坏笑的看着暗牧：“你一个小孩子，很想听那样的故事吗？”
暗牧一愣，然后红了脸，朝着叶十三腰间轻打一拳，“呸！我才不要听，你这个臭猪头！”
“猪头？”叶十三揉了揉暗牧的脑袋：“猪头不是在这吗！”
暗牧握紧拳头然后又松开，哼了一声，嘟着嘴巴跟着叶十三慢慢的走，要不是叶十三凡人身体，自己肯定早就把他揍个痛快了。
接下来几日，暗牧在叶十三家住，一直是那个老头招待着，不知当年与叶十三一起活下来的母亲现在何处。
五日时间已至，暗牧带着叶十三来到暗家，暗主犹如叶十三父亲一般对叶十三嘘寒问暖，照顾有加。当日晚上，暗主及其夫人柳乔月，其子暗牧与叶十三共进晚餐。
“小叶，你母亲削发为尼已有两年，这两年你随你师父生活，可有去看看你母亲？”暗主夹起一根鸡腿放到叶十三碗里问道。
“没去，她不愿意见我。我长得太像父亲，她看到我就哭。我也不愿见她伤心。”叶十三夹起鸡腿吃了起来。
“总归还是要去看一眼的，毕竟你母亲生你养你也不容易。明日我带你去看看她。”柳夫人也夹了一块肉放在叶十三碗中，暗牧嫉妒的脸直抽抽。
叶十三笑着看了看暗牧：“多谢夫人关心，明日我便随你去。暗家对叶家如此照顾，叶十三无能，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愿为暗家而死！”
暗主把筷子砸在桌子上，“啪”的一声，“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你叶十三为叶家活，为叶家死，我帮你是对你父亲叶天意之情义。如今还有一个当年为陷害叶家出谋划策的谋士未除，你叶十三却自甘堕落，加入潜龙土匪帮！”柳乔月连忙抚摸着着暗主后背，帮他顺气：“哎呀，生什么气嘛，人家小叶子也是懂得报恩嘛，消消气，消消气。”
听到此话的叶十三心中一震，眼睛通红，声音颤抖自言自语道：“竟还有一谋士未除？…我叶十三自甘堕落，愧对死去的叶家上下。大仇未报，我竟纸醉金迷，拿潜龙帮的钱，上青楼玩乐！”说罢叶十三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跪在地上，对着叶家方向磕了好几个头。此时的叶十三极度懊悔，泪如雨下，无心再吃这饭菜，独自回到客房，脱了衣服泡在加满冷水的浴桶里反省。
“你看看你，把人家孩子弄的，饭都吃不下了！”柳乔月指责着暗主，暗主则是继续吃饭：“妇人之仁！我不骂醒他，他这辈子可就完了，我不能让兄弟的儿子成为一个废物，一个土匪流氓！”
暗牧撇撇嘴，吃完饭后在窗户缝悄悄的看了会叶十三，叶十三闭嘴眼睛在满是冰水的浴桶里，时不时打自己一巴掌。“咦~”暗牧看的打了个冷颤，连忙跑回自己房间，调好水温泡澡。
此时的黄二发现自己新诗的诗篇忘了拿出来和叶十三与暗牧琢磨讨论，心里一阵落寞，“不知叶兄下次什么时候来，再来的时候可不能忘了拿出这诗篇来，备上上好的桃花酿，与他好好琢磨一番！”随后挥毫在纸上画了起来，“叶兄这竹笋融雪，究竟是如何画出来的？”
暗主今日之话亦仿佛融雪，唤醒了叶十三心中沉睡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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