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做个凶狞之辈
月上梢头，老槐树下众人点起了一堆篝火。
摇曳的火焰映着在场每个人的的表情。有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着最近巡逻可是累惨了。
刚刚换班回来的二猴子更是大呼，秋收以后一定要上城里好好放松放松。顿时得到了好几个人的响应，说到这里几人不约而同的嘿笑起来。
二猴子越发兴奋，嘴里没有了把门的。
“听说城里的飘香园来了个新头牌，花魁名叫如雪，那姿色据说直压得城里的大大小小十几个园子里的姑娘抬不起头来，而且我还听说督粮官陈大人可是为了美人不惜豪掷千金，只为成为如烟小姐的座上宾。”
大牛看着一脸兴奋的二猴子笑骂说道：“你个猴崽子就那等女人也敢想，回家老老实实抱自己婆娘吧！”
二猴子挠了挠头，丧气地咧了咧嘴，说道；“抱自家婆娘还是算了吧，一点感觉没有……”
随后眼珠一转，看着大牛说道：”大牛哥，我可听说这如雪姑娘每月初一十五会在堂上抚琴，引得每次飘香园的院子里都挤破了头，等得空闲了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二猴子的话立马引得周围几人立马两眼放光，听了二猴子的提议大牛迟疑了一下：”还是算了，大事要紧……“二猴子心领神会，没有强求。
二猴子转头和另外几人说的火热，恨不得身临其境一般。引得周围有人笑骂着领头的二猴子一肚子坏水儿。
看人来齐了，大牛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环视众人说道。“人都来齐了吧？趁着那家子人没来咱们先开个会。”
听了大牛的话村里的精壮全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在了一直不作声的村长身上，但村长仿佛感受不到一般，仍旧自顾自地抽着旱烟。
看此情形，大牛脸上挂不住了。”村长，小松种的那几块地是不是要收回归村里，好弥补咱们村里交完gong粮的损失。“
村长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大牛一眼，继续闷声抽着烟袋。
大牛看到村长如此态度有些恼火，再次说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世间没有吃白食的道理，既然村里已然照顾他们许久，自然要念村里的好处，小松家里没有壮劳力，不能让他总这么霸占着那几块良田！收回了地，咱们村交完gong粮就会有更多的剩余，就能让村里老少，过冬勒紧的裤腰带可以松松了！要不然，我看今年能否凑齐贡粮都难说。“
村长猛地吧嗒了两口烟，瞟了大牛一眼缓缓说道：“gong粮的事，是村里的头等大事，谁都耽误不得！”
听到村长如此说，大牛眉头转喜：“看来这事您答应啦？”
村长歪着头看着大牛，敲了敲烟斗里的烟灰，一脸诧异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收小松家的地了？小松家的地有人帮衬不是难事，那几块地是小松爹娘没日没夜，用了三年的时间才开垦出来的良田！”
村长吧嗒了口烟，继续说道：‘不错，村里这两年过得紧吧，但也没说谁家吃不上饭吧？现在要说村里夺了小松的地，你让他吃什么？喝西北风能活人吗？！”
说到这里村长已经有些愠怒，大牛这样做真的有些触及他的底线，真的有些阴损了。
大牛脸色涨红，有些不服气的看着村长说道：“我也是为了村里好！难道还要养他一辈子？再说是他家里欠村里的！收了他家的地有什么不妥？难道农忙时节还要我们白出力不成？再说咱们今年的gong粮要交多少，你比谁都清楚！现在进山打猎是行不通了，交完了gong粮村里各户还有多少剩余？难道他一人的肚子比村里所有人都金贵吗？再不想办法，到时候今年冬天怕是要饿死人的！“
所有村里的精壮皆沉默。大牛说的也正是他们所想的，谁不想到了冬天缸里有粮，灶里有材，全家上下不会为了一顿饱饭而发愁，这才是他们想要的日子。
“不行！村里的事，村里人自己解决，绝不能难为一个孩子！”村长咬了咬牙，一脸的坚决。
大牛压下心中的火气，看着围坐篝火旁的诸位村民说道：“咱们飞石村从来都不是说谁能一言就做主的，也别光我在这说呀，我只是提个建议，在座的各位都是村里的依仗，要不都表个态？”
村长低喝一声：“大牛，不要把事做绝了，就不怕损阴德吗？”
大牛冷笑不已：“呵，损阴德？我为了村里费劲心力，是为了大家伙着想，坐得端，行的正！”
说道这，大牛的眼圈有些发红，脸上的肌肉跳了一下。“要不是那罪人，我们至于这样吗？！……”
村长僵在了那里，哑口无言。
大牛随后话锋一转：“诸位，今天我做个恶人，我提议收回小松家的几块地，谁赞成？”大牛环视众人。所有人都没有马上表态，三俩的开始小声商量起来。
不一会儿有人小声说道：“我觉得大牛哥说的有些道理，村里总不能一直白养他啊！我们的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
“是啊，总不能为了他一个人让全村人跟着遭罪啊！”
这个时候有人心中已经将冬天饿肚子的事怪在了小松头上。
“吃不饱饭都是那个祸害害地……”
甚至有人开始恶语相向。这人啊就是这样，只要开了个头，各种恶意就会扑面而来。
嘴拙的村长眉宇间的皱纹变得越发深刻。这一刻看着众人他竟心凉如水，哑语无言。
“够了！……我说你们过了！”
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任谁都能听出来其中蕴含着无边怒火。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从暗处走来，男子身形消瘦，衣服有些松垮，看样子有些坡脚，走路显得很是吃力，但迈出的步伐却是那样稳健。一旁的小松看着在场众人，不自觉攥紧了韩禁的衣袖，躲在了韩禁身后。
他记得上次他站在老槐树下也是如此，他永远也忘不掉所有人看着他那冰冷的眼神。手足无措的他心慌的想要逃掉。
不远不近，男子停在了篝火恰巧照不清脸的地方，幽幽说道：“以前的事我管不了，但今天的事就算是欺负到我韩禁的头上了！“
“呦呵！你算哪门子葱啊？这是我们村里的事，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装大尾巴狼，小心牛爷我一巴掌抽死你！信不信？！”大牛指着韩禁冷笑说道。他知道阴他的正主出现了，看到韩禁的到来，脸上狞笑起来。
“抽我？正好浑身发紧呢！……要不你给松松？要是松的不痛快，你祖宗可大嘴巴抽你！”韩禁说着话，身体向前探了探，摇曳的火光照耀在那张脸上。
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冷气，韩禁看着他们的表情缓缓说道：“怎么，被这张脸恶心到了？呵呵……但是也没有你们办的事恶心啊！欺辱一个孩子！我韩禁今天站在这儿，你们有什么招，我接下！”
“你一个外人少在这里多嘴！这是我们村里的事，由不得你来做主！死狗一样的东西，要不是我们村里人接济，你以为你和那小杂种能活到现在？！”大牛涨红了脸咆哮道。
“大牛你还是这个德行，真以为我韩禁要当你们村里人啊？我呸！我们是承过村里人的接济，但不包括你！要不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第一个找你算账！”韩禁看着大牛冷眼环视众人。
随后说道：“今天叫你们来呀，就是通知你们一声，我韩禁没有躺在床上成为废人，站起来了！想要欺负我们的可要掂量掂量……”
众人分明见到了那面如鬼怪一般的男子眼中一闪。那透露出的意味让在场的所有人心头一凛。
“此人怕是个凶狞之辈啊……”
韩禁话语一顿环视众人，漏出雪白的牙齿。
说道；“我韩禁……有仇，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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