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岚镇
“年糕，卖年糕啦。”
“花，新鲜的兰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
隔着老远，各种叫卖声清晰入耳，此起彼伏。虽还未进镇，便能感受到小镇的淳朴。
入了小镇，越是能体会到小镇的一派祥和。房屋林立，一条街道穿梭于众建筑之中，街道两旁满是铺子，铺子里摆放有各种日常用品，铺子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人在使劲吆喝，叫卖声也由此而来。
夜澜背着包走在街道上，闭着眼，慢悠悠的走着，他很享受这种吆喝声。
“澜哥，澜哥。”
一个微小的声音，使夜澜睁开了眼。一个小胖墩，便入了眼。“呀，这不是小欢嘛，许久不见想我没有啊。”夜澜笑嘻嘻的道。
“鬼才想你呢，而且也就过了一天吧。”张欢嘀咕着，他与夜澜同年，父亲是做生意的，家境比较殷实，所以从小他便高人一等，因此也养成了他骄横的一面。然而一年前，遇到了夜澜，他的噩梦也由此开始。
“嘀咕什么呢。”夜澜道。
“啊，没什么。”张欢一个激灵，从回忆中归于现实。“澜哥，你背上的包是啥。”
“这个啊，当然是好东西了。”夜澜轻轻拍了拍包裹，似生怕拍坏。“
“啥好东西，给我看看呗。”张欢一脸乞求。
“好吧，好吧。”夜澜看着张欢表情，就差眼泪流出来了。
“听说疯老头又偷窥张寡妇了。”
“是吗？”
“我们快去瞧瞧。”夜澜正要打开时，一群奔跑而过的小孩，所议论的话语清晰入耳。
“我们要不要也跟过去。”张欢问道，但明显他很兴奋，有点督导的意思，甚至连夜澜包袱里面装的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夜澜话都没回，便飞奔而去。
“我去，不带这样的。”张欢在风中凌乱，反应过来时夜澜早已跑很远了。
小镇有四村，分东西南北，东村，又名莲花村。村尾一精致的小屋处，有一头发凌乱，似杂草般的老头，嘴里叼着一根草，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在窗外鬼鬼祟祟，时不时的透过窗帘上的洞，往里面瞟两眼。
“喂，老头看到没。”
老头转过身来，摘下腰间葫芦，稍稍灌了一口酒，才道:“好东西啊。”不知是说酒，还是说别的。
“那我也要看。”刘叶推开老头凑近窗口，正准备看时，身后的声音又让他不得不转过身来。
“哟，这不是刘叶嘛，这是你设计的吧。”张欢指着疯老头道。刘叶比他要大三岁，但为人却不怎么老实，他与疯老头打赌，输的人就去偷窥张寡妇，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呵，这不是小胖子嘛，你想不想看。”刘叶道。
“呸，我才没你那么下流呢。”张欢嘲讽道。
“我看你是不敢看吧！”
“谁不敢了。”
“那你看啊。”
“看就看。”张欢凑近窗户，正准备看时，夜澜拍了拍其肩膀。
“又怎么了。”张欢以为是刘叶拍的，不耐烦的转过身，却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张寡妇，就在不远处。
“呃，张……张寡妇。”张欢结结巴巴的道，说完便捂上了嘴巴，要知道，张寡妇，最讨厌别人叫她寡妇的。
果不其然，张寡妇本看不出是何表情的脸，变得阴沉起来。但不可否认，张寡妇是很美艳的，即便是阴着脸，那也是一种美，难怪有许多，有钱有势的人都与之有往来。只见其双手叉腰，妖娆的走过来。
“好看嘛。”声音很清很淡，听不出是何心情。
夜澜看了看老头，只见老头已是醉醺醺了，瘫坐在地上。夜澜无语，这老头看见张寡妇出现在门口的刹那，便又猛的朝嘴里灌了几口酒，嘴里还在喃喃着:星星，星星，嘻嘻，一颗星，两颗星……。
“我……我什么也没看到。”张欢据实道。
听到这回答，张寡妇没说什么。而是把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
“我……我也没看到。”见张寡妇看向自己，刘叶急急忙忙的道。
“哼，有其父必有其子。”张寡妇说完，便看向其他人。然而，与之对视的人，不由得都低下了头。
望向夜澜时，并未低头，淡然的与之对视，眼神清澈明净，没有沾染一丝尘土气息。见惯了胆怯，贪婪的眼神，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眼神难免有些好奇，张寡妇似是饶有兴致的道:我好看嘛！
“好看。”夜澜如实道。
“噢，这么说，小屁孩，你看到了。”张寡妇笑呵呵的道。
虽然笑起来很美，但是夜澜看着发慌，这该怎么回答。试探着道:“我是该看到呢，还是不该看到。
“ 哈哈。”张寡妇听后似是颇为畅快，其实帘外动静那么大，她早就知道窗外有人了，自是知晓个中原委。
“今日之事，皆因你煽动所致。”张寡妇话锋一转，眼神不友好的看着刘叶道。
“你……你想怎样。”刘叶看着张寡妇的眼神，有些不安。
“自是惩罚一番。”
“惩罚！”刘叶想起上次，北村那个人就是因为偷看了张寡妇洗澡，被打断了一只腿，至今还躺在床上呢，不由惶恐起来。虽然自己父亲也是村中有名的恶霸，但是与张寡妇关系颇好的大人物并不少，而且那些大人物不局限于本村，想起这些便越发害怕了。
“刘叶，留下。”张寡妇挥了挥手道。“其余人该干嘛干嘛去。”
一群小孩闹哄哄的离开了，夜澜和张欢架起疯老头，渐渐远去。到了一处草坪，将疯老头放草坪上，两人顺势坐下。
“澜哥，你说张寡妇会不会打折刘叶一只脚啊。”张欢道。
“我看不会，张寡妇虽明辨是非的，但刘叶还小，自是不会下狠手的。”夜澜猜测着。
“哎，好可惜啊，我还想看刘叶瘸腿的样子呢。”张欢惋惜着。
“你说这疯老头，平时虽疯疯癫癫的，但为人还算老实，今个胆子怎么这么大。”夜澜看着疯老头良久道。
老头，不是本地人，整天疯疯癫癫的，不知自己名字，也不知来自哪里，将要去往何处，似他只是红尘中的过客，青岚镇是他暂时的驿站。
要不是村中有个老人院，专收留那些个流浪汉，不然早就饿死街头了。
“肯定是刘叶那小子干的呀，他觊觎张寡妇好久了，就是不敢行动，拉个老头，出事，好有个垫背的。”张欢笃定道。
“可能吧。”
“现在怎么办。”张欢指着老头道。
“还能怎么办，送他回老人院咯。”
“醉成这样，就不要再喝啦。”见老头还要喝酒，夜澜一把抢过来，两人扶起老头，晃晃悠悠的走向老人院。
“酒酒，我的酒。”人已渐渐远去，老头的话还在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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