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处境
通过小罗素这本时间跨度5年的日记本，让他知道自己“原身”是个单纯、自卑的孩子，他是个感性的人，他很同情“原身”，也有些自责——如果自己没有“私投”，或许小罗素不会死吧？
房间内的光线渐暗，天已将黑，罗素沉默了片刻，起身再次打开窗户。
天空，日记中小罗素称为“九圣星”的九颗星辰光辉黯然，无数其它小很多的星辰隐隐浮现。
似乎暗合了原世界的日月交替。
日记的信息量并不多，大多是小罗素的内心倾诉。
罗素此刻只了解这个世界叫“天星大陆”，这个世界的人能够通过冥想法，使一颗星辰成为自己的主星 ，修炼星之力，成为强大的圣战士……
“咚，咚咚。”
就在罗素仰望着天空，思考着日记内容时，他所在的房间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谁？”
罗素一惊，大声问，有些紧张，他还没跟这个世界的人接触过。
“亲爱的，快开门吧，难道你又藏在衣橱里吗？”
门外的人说话了，女性，声音苍老。
“奶奶？！”
亲热的腔调，让罗素一下子就想到日记中提及的奶奶。是了，小罗素是跟奶奶住在一起的，他们相依为命。
罗素只犹豫了几秒钟，深吸一口气，他打开门。
门口的老妇人很瘦矮，面容苍老，头发花白，身上穿的是——麻袋？
“亲爱的孙子，你不想给奶奶一个拥抱吗？”
奶奶老树皮一样的脸庞慈祥地微笑着，她亲密地向罗素张开双手。
“奶、奶奶，您回来了！”
罗素有点窘迫，语气生硬，跟她拥抱了一下。
“亲爱的，你今天有没有出去走走，喔噢，好孩子，你打开窗户了，你在欣赏外面的风景？你很棒孩子！”
奶奶进了房间关好门，她脱下潮湿的破靴子，从床底下拿出一双更破的靴子换上。
她察觉窗户是开着的，就对罗素夸奖。
“是，是的，我看了外面。”
罗素愣了愣，回答。
他想到小罗素的日记内容，内容迹象表明，小罗素是个自卑且患有严重自闭症的少年。
奶奶夸奖他，是误解了他的改变。
奶奶愉悦地亲吻了罗素的额头，用孩子一样的语气说道：“我猜，你一定煮好了紫荷汤，每天在回来的路上，奶奶都在想念你煮的紫荷汤，它非常美味。”
她穿着哐荡的麻袋衣服，走向墙角的小铁锅。
“紫——紫荷汤？”
罗素傻眼，小铁锅里煮的汤水被他倒在煤渣上了，他一直都没意识到锅里是奶奶以及他如今的食物。
“奶奶，对不起，我不小心打翻了它。”
罗素望着肩膀都塌下来的奶奶，望着这个瘦弱得骸骨深陷的老人，心里极度愧疚，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撒谎。
“并没关系的，亲爱的，奶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奶奶走过来又抱了抱罗素，安慰。
不知道为什么，罗素很想哭，灵魂深处对老人的隔阂瞬间散去。
……
“亲爱的，味道怎么样？”
污垢深沁的木桌上，油灯晃晃呼呼。
奶奶温和的目光中，罗素强忍着呕吐感，把嘴里变质的鱼子酱咽进喉咙。
鱼子酱这种珍馐，当然不是奶奶买得起的，而是她从子爵府捡的。
虽然奶奶在子爵府每月只有一个银币的薪酬，可却有捡食物的“福利”。
“喔，很好吃！”
罗素咂咂嘴，喝了口白水把呕吐感压下去，作出很享受的样子。
“那就都吃掉吧，我知道你会喜欢的。”
奶奶慈爱地笑着 ，小口咬着黑面包。
这变质的鱼子酱还有大罐子呢，全吃掉会食物中毒吧？！罗素心里叫苦，不敢表现出来，怕让奶奶伤心。
“我想留着慢慢吃，奶奶，可以吗？”罗素试探问。
奶奶抹了抹嘴，很欣慰：“当然，你的想法很好，亲爱的孩子，你开始长大了，明白好东西要慢慢享用的道理。”
罗素嘴角抽了抽，把“好东西”挪到桌角，拿起一块黑面包就咬。
“咯——”
冷硬的黑面包磕得他牙疼，疼得他眼泪汪汪。
“你应该慢一点的。”奶奶笑眯眯的，罗素的样子逗乐了她。
“我太饿了，有点着急，嘿嘿。”
罗素心想：这日子真苦啊！看来小罗素的爸爸离开后，他们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这种日子自己却过不来，应该想想办法，改善生活。
吃完晚饭，身上只拿干燥毛巾拭擦了一下，就算洗漱过了。
奶奶躺在床上，盖着磨损严重的兽皮呼呼入睡，看得出她很疲惫。
而罗素闻着棉被的霉馊味，翻来覆去睡不着。
从未体验过的贫困让他忧虑，白天所见的非凡少年男女让他心神悠悠。
圣战士！圣战士……
他在心里不停念叨着，不知多久之后，才昏沉沉进入梦乡。
第二天，罗素醒来时，外面已经大亮。
房间里，奶奶不在，她已经去了子爵府邸做工。
小木桌上的篾篓里多了几块黑面包，摸着松软，应该是奶奶早上刚买的。
罗素将就着洗漱了一番，吃了两块黑面包，就出了房间。
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彻底了解这个世界，太多的未知在他心底盘绕。
大街上，融化的雪水被夜晚的严寒冰冻，变得很滑。
罗素从街边小树折了几根软条绑在鞋上，裹紧了亚麻袍子，带着十二分好奇开始逛荡。
街面其实不宽，七八米的样子，两旁的建筑也不宏伟高大，最高的不过二层，而且大多是土木结构，很少见砖石的建筑。
行人要比他昨天下午所见的要多，大概是人类的天性是不分时空地域的，都喜欢赶早。
临街的商铺种类很少，贩卖皮毛的和铁器的占了多数。
“喂！臭老鼠！”
罗素带着礼貌的笑容，逛到了大街一处拐角时，只听旁边传来声公鸭叫似的难听呼喊。
他转过身，望了一眼蹲在街边的小男孩，再看看左右，才确认男孩是在喊自己。
“臭老鼠？你喊我？”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惊诧地问。
加载中,请稍侯......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