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之塔（完）
“巧克力小姐，光嘴上说说可没用，你以为我不想完整地回去啊？但我现在觉得回不回得去说不定都成个问题。”泠汐扭了扭脖子，加索鲁就站在她对面，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二十米。
第84层的路被大祭司封住了，唯一的退路又被加索鲁堵着，泠汐现在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就算她打都不和加索鲁打，就一心想跑，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别忘记了，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崩灭之炎」的人是谁，他的那些掌控程度在我面前不值一提！”巧克力不屑地说道。
“好好好，你厉害，别嘚瑟了……”泠汐汗颜，这种时候可没时间和巧克力说废话。
“入侵者，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相信瑞德拉斯城的居民会不知道白塔是禁区，你来到这里总不可能是观光的吧？”加索鲁摆弄着右手的扳指，漫不经心地道，他甚至没有正眼看过泠汐，那双充斥金色的瞳孔中像是流动着熔岩。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你还会让我走不成？婆婆妈妈的，像个男人点好吗？”泠汐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那可能会让你死的痛快点，不过你不领情，算了。”加索鲁摇摇头，他的右腿后撤一步，身躯微躬，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五团灰色的火焰围成一个圈在他的背后缓慢旋转着，每一团火焰的中心都有一枚亮色光点，加索鲁上方的天花板已经有承受不住这种高温的迹象，熔融化金属闪着金色的光。
“哦，我收回前面的话，这个家伙居然已经能够操纵五枚奇点了，那在我面前就不是不值一提了，还是能够摆上台面的。”巧克力突然间冒出一句。
“说这么多干什么，你直接说他比你想象中强多了不就好了。”泠汐感到身上的压力又大了一些，在心里把巧克力骂了千八百遍，如果她不说的话说不定泠汐的心态还会好一点。
“我给你提一个稍微可行的方法，用「干扰者」把他感官全都封住，然后逃掉，他肯定不知道你往哪跑的。”
“你这什么烂办法？屏蔽者的施法距离他妈的只有三米，我近不了他身就是白搭，而且近身后他身上那一圈火估计会把我烤焦吧？你不如说我用「屏蔽者」暂时把自己的存在感抹除，他看不见我我不是更好跑？”泠汐对巧克力提出的方法嗤之以鼻。
“好办法！”巧克力故作惊讶。
“怎么每次这种时候你就变傻了呢？”泠汐可算发现了，这个巧克力在其他方面可以说都是精通的，但是要除了实战。
这个女人根本就不会打架！只有满脑子的理论！她最多就是拿枪远距离突突突几下，一旦被近身马上就会手忙脚乱的。
“那我再给你一个信息，虽然他拥有五枚奇点，但是一枚奇点同时只可以做一件事情，他如果全力进攻，就绝对没有余力来阻止你的逃跑，所以我认为他会浪费一至两个奇点来封锁你的退路，你的压力会小不少……”
“好了好了，开打了，你还是别说话了。”
泠汐感受着滚滚而来的热浪，胸前那条项链的水晶吊坠被她取下，“「潮汐庇佑」……”泠汐在口中默念着晦涩的咒文，她的瞳孔也在向外透射出金色的光，浑身每一个细胞都被唤醒，呼吸逐渐急促，血液流速同步加快，在肺泡中疯狂地进行着氧交换，以供给所有细胞的消耗。
身体产热的大量增加导致她的体温已经升高到接近70℃，两双泛金色的瞳孔重叠在一起。
“如果你换一个身份，或许我也不会想着招惹你，可惜，为什么非要触犯这个禁忌呢？”加索鲁的语气中透露出一股遗憾，他身后的其中两团火焰分离出来，一前一后朝着加索鲁的正后方飞射出去，在落地时猛地爆炸开来，耀眼的白光一闪而过，以落点为中心展开了半透明的火幕，小型爆破每时每刻都在火幕上发生着，发出连续不断的燃爆声，一共两层的火焰幕墙将退路彻底封死。
「崩灭之炎」的破坏力并不来源于其超过3000℃的超高温，而是火焰中无休止的微型爆破，虽然单独的爆破威力并不算大，但数量堆积起来后，它能将接触火焰的任何东西给炸的粉碎。
“还真被你说对了……”泠汐在嘴里嘀咕着，确实如巧克力所言，为了防止她逃离，加索鲁真的分出了两团崩灭之炎去封锁她的退路。
“骑士长还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啊。”
“我不想给对手丝毫的机会，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你是一头已经生出獠牙的母老虎，如果给你万分一的机会逃离，你的报复会让我承受不起，。”
“对女士用母老虎这个形容词可不太好呢，骄傲的天血者也会担心我这个灵血者的报复吗？你那来自血统的优越去哪里了？”
“抱歉，对你可能不适用，因为一个普通灵血者是没有这种血统纯粹度的。”加索鲁右手猛地握拳，一团灰色火焰在他的操纵下落在地上，纯金属打造的地板也承受不住这种高温，火焰正下方的一个凹坑内，金属熔成的液体在沸腾着，气泡鼓起又破裂。
他用食指轻轻在这团火焰和泠汐间虚画了一条线，火焰开始有规则地律动，时而高涨，像是舞蹈中的火烈鸟，时而萎靡，又如余烬中仅存的星点。某刻，火焰收敛成球状，与此同时，泠汐的瞳孔缩至针眼大小，她感受到了危险。
“快躲开！”巧克力和泠汐的直觉几乎是同时告诉她这句话。
“潮之壁！”水晶吊坠中涌出的海水在泠汐面前不断旋转，数吨海水几乎在瞬间被压缩成薄薄的一片，构成一面完全由水构成的圆形盾牌，水盾朝外发出蔚蓝色的光芒。
水盾几乎在出现的一瞬间，就被蒸发出一个缺口，大量水蒸气弥散，形成的水雾遮蔽了两人间的视线。水盾在不断旋转着，用尚还完整的部分去不断削弱崩灭之炎的能量。
泠汐在水盾稍稍阻拦崩灭之炎的时候，整个人也是在朝侧面移动着。加索鲁的身形就像是一张拉满弦的弓，右腿发力，整个人弹射而出，将水盾彻底蒸发的那团崩灭之炎化作四股灰色能量返回，再度出现在他身后。
另一团崩灭之炎附着在他的右拳上，向着泠汐猛砸过去。
“「霜结」！”泠汐周围的温度在此时骤降，水晶吊坠中涌出的水流迅速凝结，一条由坚冰构成的晶莹长龙朝着加索鲁噬咬过去。
“砰！”龙首被加索鲁砸得开裂，甚至有些没来得及融化的冰已经碎成了粉末状，裂痕在迅速蔓延，大块大块的冰从龙身向下掉。他右手上的崩灭之炎依旧旺盛，这一拳并没有命中泠汐。在他的拳头接触地面的时候，灰色火焰朝四面八方扩散，将加索鲁周围一圈全部化为了炼狱，融化的铁水在爆炸中飞溅，只有他所站的那处地面完好无损。
“你上当了！「缠绕之藤」！”翠绿色的光在加索鲁脚下不断闪烁，几枚肉眼很难发现的种子就在加索鲁脚边，种子破裂，从中抽出了粗壮的枝条上面带着密集的倒刺，荆棘疯狂生长，绕着的双腿向上攀爬，长而坚硬的倒刺勾入血肉中，荆棘在缩紧，在加索鲁的腿上勒出一道道血痕。
加索鲁沉着脸将荆棘焚成灰烬，他不会想到自己的一个大意，居然被泠汐先伤到了，而且缠绕之藤确实让他停滞了几秒钟，容不得他过多反应，数十根湛蓝的寒冰锥已经是近在咫尺。
崩灭之炎再度化成铠甲状，护住了加索鲁的正面，因为有两团崩灭之炎用于阻断后路，他不能像之前一样形成完整的铠甲。
“「操纵者」。”冰锥在即将接触火焰铠甲的时候，愣是调转了方向，就像是你在赛道上开着法拉利f1赛车，时速已经超过了400km，剩下最后一段路开始冲刺了，结果前面十米突然冒出来一堵墙，如果撞上去必死无疑，但问题是你居然还真的刹住了，甚至绕了个弯继续前进。
使用缠绕之藤坑加索鲁一把是巧克力的主意，她确实非常了解崩灭之炎，即使是使用者对于这种狂暴的火焰也要一再小心，不然把自己炸碎都有可能，所以加索鲁肯定会有意识地保护自己，就比如刚才，如果加索鲁把自己站的地方也毁了的话，他就得徒步在铁水中行走了，巧克力可不相信他那双看不出啥牌子的皮鞋可以神奇到无视几千度高温，而他对自己的保护也恰好保护了缠绕之藤的种子，这才阴了加索鲁一把。
冰锥调转方向后想要从没有火焰铠甲的背面进攻加索鲁，但后者却根本没有要防守的意思，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找到你了！”他的身形一阵模糊，呼啸的风声过后，泠汐视线里只有加索鲁一个模糊的影子，还有一团熊熊燃烧着的崩灭之炎。
“泠汐！快停止进攻！”巧克力急道，如果这一拳打中了，泠汐最少都得失去战斗力，甚至身体都会被崩灭之炎炸毁。
“寒霜之壁！”泠汐的脸色苍白，放弃了对冰锥的操控，那些冰锥像是断了翼的鸟一样直直的落到地上，在清脆的响声中碎裂，她的面前，一层层水盾被她凝聚出来，水盾在旋转中凝结成坚硬的寒冰，嶙峋的尖刺布满冰盾表面。
第一道冰盾几乎在瞬间炸裂开来，碎冰四散间，又是第二道冰盾轰然崩碎，甚至连第三道冰盾也开始攀上了裂纹，在收敛了高温后，只凭借强大破坏力的崩灭之炎无疑是这种硬质护盾的克星。
“「寒凛」。”泠汐的指尖有着大量寒气冒出，一柄白色的刀刃出现在她手中，看起来像是某些科幻电影中才会出现的激光刃，这是由血脉天赋「寒凛」所释放出的超低温气体构成的刀刃，温度甚至要低于-200℃，如果用在生物身上的话，一次斩切造成的效果不会比激光刃差到哪里去。
加索鲁变拳为掌，身后的两团崩灭之炎纷飞，旋转着融合在一起，形成一枚暗色圆球，表面流转着灰黑的光。
“已经是第五种血脉天赋了，你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啊。”加索鲁咬着牙，泠汐暴露出的能力越来越让他感到心悸，每名神血者拥有一种血脉天赋，这几乎是公理了，因为谁也没有见过有人能拥有多种血脉天赋，但是泠汐做到了，她有着五种甚至是更多的血脉天赋，这才是彻头彻尾的怪胎吧？即使这些血脉天赋比起崩灭之炎要弱了很多，但组合起来也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这些垃圾血脉天赋，再多又有什么用呢？”随着最后一道冰盾破碎，泠汐手中的光刃猛地向上挥斩，低温气流失去了束缚后，刃身瞬间变为原来的十几倍长，就像是一条柔软的长鞭，狠狠地甩向加索鲁。
加索鲁的身形猛地在半空中停滞，他一掌挥出，击在暗色圆球上，整个人借力向后空翻一圈，迅速和泠汐拉开了距离，同时位于右手的崩灭之炎散开至全身，变成了一层薄薄的灰色光罩。
“快防御！！！”巧克力几乎是惊叫着出声。
长鞭已经横劈在圆球表面，泠汐也知道大事不妙，“「荆棘壁垒」！”一层土黄色的凝实巨盾横亘在她的面前，巨盾上雕刻着花鸟纹饰，像是古代流传下来的大型青铜器，表面凸起数十根带着锈迹的尖刺。
“轰隆隆！”
剧烈的爆炸声传出，楼层在震动，但是却没有出现把这两层楼给炸穿的情况，在加索鲁精确的操纵下，他将绝大部分能量倾泻在了泠汐的那个方向，他自己也受到了波及，在第一时间拉开距离后，而且有着崩灭之炎的保护，最多是气血上涌了一阵，很快就平复下去。
硝烟散去后，是坑坑洼洼的金属地面，铁水在其中沸腾着，黯淡的青铜巨盾上裂痕遍布，尖刺几乎全部断裂，只剩下了两根，但也是徒手就能掰断的程度，从前面崭新的像刚出炉的样子到现在如同衰败了数千年，中间其实只间隔了两秒钟。
“泠汐！泠汐你没事吧？你倒是说话啊？”被泠汐紧攥在手心的蓝牙耳机不断闪烁着白光，巧克力慌了神，不断喊着泠汐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哭腔。“你这个小王八蛋千万别死啊……别人都说祸害遗千年，你活个几万年应该没有问题的啊！怎么会被一个天血者干掉？完了，你要是真死了，之前还和我说要一起去巴黎的Carine Gilson选内衣色诱漩的，难道你要我自己和漩去吗？”
“你这个家伙……我当然会自己去的，咳咳！我要是真死了，听到你这话估计都得气活过来。”泠汐颤抖着把耳机塞回去，每次剧烈的咳嗽都会咳出一口泛荧光的鲜血，她伤的太重了，虽然没有致死，但也是她最后用所有能量组成了这面盾牌的功劳，不然她现在估计骨灰都不剩了。
“皮肤大面积灼伤，爆炸冲击力不仅让我断了五根肋骨，还渗透到了内脏，现在估计里面已经大出血了，该死，幸亏我及时护住了脑袋，不然现在就要变成女鬼了，我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不过这样还真疼啊……再呆下去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
“这种时候你还想着脸，还能动吗？有一个好消息，他的血脉符文本来就不是充裕状态，现在几乎耗尽了，只要撑过下一轮进攻……不，你的状况根本撑不下去。”
“我知道，所以我也给自己留了一点点东西。”泠汐捂着胸口，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虽然她脸上沾满了血迹，牙齿也是透着鲜红，但却有一种异样的美感，她的左掌心静静躺着一枚黑色结晶体，一道小小的流光在其中游弋。
“这是「屏蔽者」的结晶？你什么时候弄出来的？”巧克力有些雀跃地道，她本也以为现在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死局，明年的今天就要在哪个荒山野岭的墓碑前面给泠汐送一卡车白菊花什么的，结果泠汐居然还为自己保存了一线希望，连她都不得不佩服一下了。
“如果没有凝聚出这个小东西，我现在就不会受着么重的伤了，最后我的血脉符文有点不够，透支了一点。”泠汐想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但却发现现在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她甚至想直起腰都很困难，想逃跑根本是无稽之谈。“得了，我估计用了「屏蔽者」也逃不出去，受这种伤根本连动都动不了，难道在原地等死吗？”
恍如天堂到地狱的差别，像是往巧克力头上浇了一盆液氮，让她的心脏都要停跳了。“那……那那，怎……怎么办啊？”一向以镇静著称的她也结巴了起来。
“入侵者，你已经逃不了了。”加索鲁一脚踏在青铜巨盾的表面，已经破败不堪的巨盾在一声刺耳的呜咽后分崩离析，金属材质变成了软而脆的黑色，就像是煤炭般，只有腐朽多年的金属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本来就没想跑……已经是这个样子的我，又怎么逃的掉呢？虽然我知道你也是强弩之末了……血脉符文彻底耗尽……但体质比起我强了太多……更没有受这样重的伤。”泠汐惨笑着，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在间隔中勉强说完了这段话。
“真可惜，你明明是优秀到让人嫉妒的神血者，但你触犯了皇室的规则，如果你不死，那死的很可能就是我。”加索鲁喘着粗气，“说实话我真的很好奇究竟白塔有什么东西吸引你的，看现在的样子你也不会说了，对此我觉得很遗憾，我的时间也不多，得先解决你了。”
加索鲁伸出手，捏住泠汐修长的脖子，只需要轻轻一握，泠汐就会彻底告别这个世界。
“他妈的他妈的！这种情况究竟要怎么才可以解啊？！靠！！泠汐如果死了的话……啊啊啊啊！该死的瑞德拉斯！我绝对，绝对会把你连根拔起！！”巧克力一脚踹翻了椅子，床上摆着已经被她撕坏的被子，天鹅绒像是下雪一样在房间里飘飞，此刻正疯狂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她就像是一只即将暴走的野兽，恨不得把整栋房子都给拆了。
“没事，有我。”许久未闪的耳机忽然亮起，传来的是一个淡漠的男声，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巧克力差点泪奔。“漩……漩，你快救救她啊……就快要来不及了啊……”
惊天动地般的巨响声过后，白塔高层破开了一个直径超过五米的大洞，烟尘滚滚间，大量碎裂的大理石和不规则金属块朝被抛飞出来，朝远处的街道坠落着，许多人驻足观看这一幕，但他们的神情似乎十分轻松，没有一点慌乱，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其实绝大多数人对于皇室还是有怨言的，因为他们对外来者的剥削和压迫实在是太严重了。
灼目的阳光从缺口透射进来，已经适应了半昏暗环境的加索鲁一时间有些睁不开眼，强烈的风压将整层都席卷，首当其冲的加索鲁被吹得东倒西歪，不自觉地松开了泠汐的脖子，整个人向后退了十几米才堪堪稳住身形。一层半透明光罩覆盖在泠汐体表，以保护她免受狂风的侵袭。
缺口处站着一道消瘦的身影，像是披着阳光般朝泠汐缓步走去，加索鲁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却警戒心大增，能把白塔在瞬间打穿的，究竟会是何等恐怖的神血者？
“哥……”泠汐躺在地上，忍着剧痛歪过头，朝漩咧了咧嘴，她的眼角挂着两行泪，其实从变故发生的刹那，她就知道是谁来了，因为她太熟悉了，这道看似消瘦却能够负起山峰的身影。“去……追大祭司……不能……让他带走那个婴儿。”泠汐忽然间想到了被大祭司带走的女婴，身体不知怎么就有了点力气，她颤抖着说。
“他已经走远了，顺其自然就好，你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漩走到泠汐身边蹲下，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这大概是她身上为数不多没有受伤的地方了，感受到漩的气息后，泠汐终于架不住沉重的眼皮，昏睡过去。
“不要想着偷袭我，没用的。”漩站起来，他一直背对着加索鲁，那是两道由崩灭之炎压缩而成的圆盘，差一点就要对他的脖子斩下，但却在空中停滞了。
“这种状态的你，对我毫无威胁。”漩缓缓转身，右脚朝前轻踏出一步，在他前方，由高强度金属打造的地面以一个锥形，像是水波蔓延般向前不断塌陷，沉重的金属块向下层坠落，83层偌大的会议室被搞得一团糟，而塌陷在加索鲁的面前恰好停下。
“你知道吗？其实我挺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的。”声音从加索鲁的侧面传出，漩双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但你的运气其实挺好的，因为你现在还不该死，所以我得放你一条生路。”
“什么嘛？我明明差点杀了你的人，你明明有足够的力量，居然不想着杀我？可笑！如果我是你，就绝对不会这么做。”
“你死不死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这算是一种施舍吗？”
“你不配被我施舍，只是你的命好，所以救了你。”
“你究竟是……”
“我没兴趣告诉你。”
加索鲁还没反应过来，却发现漩已经拦腰抱起了泠汐，两人在一阵猛烈的风暴过后，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这算什么？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啊……”加索鲁苦涩地笑了笑，他甚至连和对方谈判的权力都没有。
“可笑，真是可笑！加索鲁！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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