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南刀定风波，北剑鸟鸣涧
一个大人物的归来往往会掀起一方浪潮。但也要看归去的是何处？长安发生过太多大事，也来过很多大人物，但最终他们的归来与离去只是湖面的涟漪。只有等同于昊天圣皇的崩殂，才能惊扰整个长安。比如林将军归来的这件事。
林府打开尘封已久的大门时，门外已是挤满了百姓，顿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妇长跪在污秽不堪的地上不起，泣声道:“若不是当年有幸得到林家军的保护，将我家人从妖族魔爪中救出，怕早就身首异处了。夫君去外从商，只得妾身来此到谢。林家军之恩没齿难忘。”说完在青石板上硬生生磕下三个响头。人生来头顶苍天脚着地，上跪天地君，下跪父母亲。此语此礼已是表明了极大的敬意。
林浩看着当年那些流浪的百姓，如今生活的很好。林浩泪眼朦胧，激动地拍响腰间魔刀，“兄弟们，听到了吗？我们的牺牲都值了！都值了！”魔刀似有所感，刀身激烈的抖动着。说罢，林浩便将一干人等扶起。
林渊对这一幕也很是惊讶，但是却被站在一个狭小角落里的小乞丐吸引住了。小乞丐看到这一幕十分不屑，反倒是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这一举动虽然未被别人发现，但却被一直盯着他的林渊看在眼里。林渊也不知为何，眼神总是在小乞丐身上。林渊心中自然有所不满，走上前去责问道:“你是谁啊，凭什么侮辱我老爹?”
小乞丐不怒反笑道:“你们林家倒是过得逍遥快活，受得荣誉富贵。倒是将手足兄弟的秦家推向火坑，株连九族。可真的算得上一个名门大家啊！”语气中满是嘲讽之味，林渊听了十分不舒服。“你凭什么这么说？有什么证据不成？”
“凭我字秦名羽。”一字一句皆从小乞丐齿间蹦出，说完便消失在巷口深处。林渊自是不敢声张。等到父亲与一干人等一阵嘘嘘问暖之后，才跟父亲提起此事。林浩一听，喜上眉梢:“真是太好了！”全然忘了秦羽对于林家的看法。一心还在皱眉思考:“目前还是不能见他，想必他身上也有什么法宝，才能避免世人认出他。”
一个人的重出江湖，会引起很多人的出现。十多年前，儿童的歌谣里总爱哼唱一首打油诗“南刀定风波，北剑鸟鸣涧。莫笑三招败，君只笑三笑。”那时君莫笑和林浩并称为南刀北剑，南北称号自是指七剑阁和天岚院两个学院，一个在长安极南，一个在长安极北。虽是并称但在天榜交战，君莫笑三招就败给了林浩，自此消匿于长安。
在处不知名的深谷之中，一只闪光的灵鹤在空中散开，空中显现出玄光几字:“定风波出，回天岚院。”一位长相俊美的男子十年来未笑的石头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手中剑一抖，竟发出阵阵清脆的鸟鸣声，与山谷的泉水清声相和。只身向长安去了。
天岚院中，天岚院院长唐艺与慕容承天对立而坐，慕容承天笑道:“如果今天君莫笑还没有回来，那件事就免谈了。”
白发苍苍的唐艺端起茶杯:“昨天信已经送去了，大概也快回来了。”话音刚落，手中的杯还未放下。一道人影便闪进屋内，来人便是君莫笑。慕容承天手掌一抓，便将君莫笑身上的宝剑“鸟鸣涧”吸到手上。慕容承天抽出剑，抚摸着闪闪发亮的剑身，赞叹道:“看来君公子这十年来都未曾荒废剑意。”
君莫笑心里十分不满，冷声道:“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的宝剑。”伸手边要夺回宝剑。
“徒儿不得无礼！”唐艺一震长袖，卸去君莫笑全部气力。
慕容承天顿时心中不悦，好久没有看到有人用这种眼光盯着自己，便失了兴致将宝剑扔还给君莫笑。
君莫笑也是心中颇为不满，本就十分厌恶慕容承天为人，便不愿再久留:“弟子先告辞了。”
慕容承天冷哼一声，“你倒是生了一个好弟子，如此目无中人。”
唐艺缓缓道:“十多年的苦心修炼便是为了今天一战，怕是他的剑早就饥渴难耐了。”
林浩也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出现在长安城。黄真老人看着林浩说道:“你的刀在抖动。”林浩眼眸一闪，“来了！”
七剑阁大门顿时大开，刀意和剑意相互击撞，罡风四起。但却未刮动剑阁丝毫。七星剑阵中七剑发出微光护住剑阁。
老头子慌张了，知道这是要打架的节奏，连忙道:“你们等一下，要打去剑界中去打！”黄真道人急忙手打剑诀，口念咒语。剑阁顿时被黑色的世界包裹，各式各样的剑悬浮在空中，就连脚下也是剑流形成的漩涡。林渊好奇的踩了踩地面，仍感觉如履平地并未凹凸不平之感。
“你是要战吗?”林浩明知故问。
“自然。”君莫笑抽出鸟鸣涧，直指林浩眉头。
林浩微微一笑，“可是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有什么好处不成？”君莫笑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看你那么苦恼，我提议一个吧！你若赢了我便将定风波奉上。我若赢了，你便教我儿子林渊剑法一年。并不会碍到你的蒙城之约。可好?”君莫笑感觉自己好像踏进了一个陷阱，奈何诱饵太过诱人，君莫笑只好点头答应。
“那好，我也不占你便宜。此剑早已不再是普通的神兵了。此战我就不用它。”林浩将定风波扔到一旁，切开虚空从剑界里抽出一把剑。君莫笑感觉受到了侮辱，心想一定要林浩尝到厉害。举起鸟鸣涧，便舞出了君子剑第二式:凤舞九天。一剑发出九道剑气化成涅磐凤凰，凤鸣之声响彻剑界。君莫笑一剑斩下，炽热的火焰竟烧虚空之剑都通体发红。林浩紧皱眉头，剑上的力道重如泰山，他的实力不能再同日而语了。林浩心生警惕，知道不能硬撼。剑锋一偏，三分力道留在剑上，七分力道冲击在剑界结界上。君莫笑冷哼一声，接着使出君子剑第三式:气贯长虹。一剑如日中天，强烈的光芒刺得旁人睁不开眼。只听叮咛一声，是由什么东西碎裂开来，响落一地。强光散去后，只见林浩额头裂开一道伤痕。林浩面色严肃说道:“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你的剑法精进如此之快。那我也就不留余力了。”说吧，定风波就应声而起。刀刃一出满身的黑气，林浩运动周身灵力，定风波的刀身露出血红般的颜色，魄人的黑气顿时弥漫了整个剑界，已然使出了修罗决第一式:森罗万象。君莫笑心生警惕，连忙使出君子剑第六式:画地为牢。黑气形成的巨象猛兽豹尽数被隔离在剑气所化的圈外。君莫笑只好通过感受剑气的波动判断林浩方位。定风波穿过屏障，直直刺向君莫笑的面门，君莫笑似有所感挥动鸟鸣涧偏开剑锋。但却未见林浩身影，正当君莫笑心生疑惑，林浩以掌化刀向林浩劈来，君莫笑未来得及抽剑防身，身形被震飞的老远，一口鲜血狂吐而出。君莫笑心有不服:“我们是以剑比武，你这偷袭哪算得上是比试?”
“我确实是以剑比武。”说罢，蓬勃剑势破体而出。
君莫笑心中愕然，“你莫不是已达到成了以身铸剑的境界。”林浩缓缓点头。君莫笑心中已是沮丧万分，竟未料到林浩剑境已超过他千分万分。
“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君莫笑收好剑，便准备转身离去。谁料到这时情况突变，林浩竟然口吐鲜血，面色乌青，倒地不起。“剑上有毒。”君莫笑抽剑浸入水池，不一会儿水中所有的鱼都漂浮起来。君莫笑皱眉思索，宝剑何时离身，何人趁机下毒。顿时想起是慕容承天拿刀的时候，暗叹自己竟未提防慕容承天那小人。
君莫笑知道这是自己的责任，便向林浩输送灵力逼毒。哪怕耗尽全身修为也要保住林浩性命。君莫笑修的是君子剑，如果撒手不管，那么君子剑心必失。但输送半天灵力却未见半分起色。君莫笑此刻额头也是冷汗直冒。
林浩哑声道:“去万安寺找影月，她一定有办法。”
昊钰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影月是谁，虽万般不情愿但是关系林浩性命，只好立刻动身。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两人便回来了。林渊端详着影月姑姑，长的确实极为漂亮，双眼温婉如水，眉间却又显得英姿飒爽，较上母亲确实胜上三分姿色。难怪母亲如临大敌，紧张的盯着影月的一举一动。影月伸手取下林渊身上的碧珠。看林渊的眼神十分温柔，倒不像看向昊钰的眼神眸中含剑。柔声道:“这时的你跟你爹爹小时候的模样长的七分相像。”
昊钰不满问道:“你拿天珠做甚？”
“如果没有天珠，你认为林浩能活到现在吗？”影月反问，仿佛在嘲笑昊钰的愚蠢。“这毒是七日散，我利用天珠之能也需要七天七夜的时间才能完全将毒逼出。”
昊钰被怼以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忍耐影月待在他的旁边。
七日过后，慕容承天仍能感受到那股让他一直内心不安的气息仍然存活着，他想到了那种唯一可能性:“那个人她还活着！”慕容承天面色阴沉，硬生生捏碎椅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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