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黑曼巴
“我先跟你说好来地下城的规则，你仔细听着。”德雷卡严肃地说道。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爱操心呢，不过你放心吧，尽管我现在还处于实习期，不过也跑过许多次地下城了。”威廉姆四处张望着，漫不经心地回答道，“那你告诉我地下城的三项规则是……”“第一，不要将自己非异能者的身份暴露出来，尤其是在密集聚居点，第二，不要触犯当局者的条规，即使与外界法律不同也必须遵守，第三，不准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将地下城的情报透露给外界，这些老掉牙的知识我可是早就知道了，教授先生。”“嗯，不错，看来几年的办公室工作没有让你忘记自己曾经学到过的知识吗，干员先生。”“在这里就不要暴露我的身份了，谁知道旁边有没有几个敌视P.A.B的家伙了。”“安心吧，P.A.B在这里进行过几次清理，敌视你们的家伙就算还活着也都躲到更深的地下去了吧。”“哦，话说回来你这家伙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P.A.B的东西。”“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无所不知，才能无所不能。”德雷卡耸了耸肩，“好吧，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找那位神秘的作者呢？”
此时此刻二人正站在电车车站出口处，研究着架设在出口的电子地图，饶是德雷卡看着这张地图也是有些头痛，“啧，失算了，早知道该带几个学生过来的。”“所以说我唯一的帮手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吗？”“没办法，这座城市在过去的三年里扩张了好几倍，我最后一次来这里时就差点迷路了，还是多亏学生的帮助才找到路了。”“那你赶紧找一个靠谱的学生好吗？”“不过这一次也不一样啊，”德雷卡掏出了那本皱巴巴的杂志，皱着眉头说道：“这次我既不是去找什么大人物，也不是去某个著名地点，而是找一个娱乐杂志作者，难度很大呢。”“那怎么办，把这城市逛一圈？这地方可不比旧金山小呢，而且我们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让我想想，嗯，还有一个办法，”德雷卡指了指地图上的某个区域，“要想找人的话，最好的办法便是去地下城的“蛇街”。”““蛇街”？”“没错，”德雷卡解释道：“不要小看这条街，这座地下城总共有八位首领，各管理一片区域，蛇街便是其中一位首领“黑曼巴”丝西娜的地盘。”“听起来名气挺大，我们要到那里去找人？”“不，准确的说是通过那里的情报网来找人，”德雷卡来到路边，准备打车，一边等一边说道：“蛇街是地下城最肮脏的地方，集合了整个地下城所有的地下交易。”“这么说起来我知道这条街，不过在记录上它不叫蛇街，而叫“极乐街”，”威廉姆说道：“据说整个地下城的皮肉、毒品、枪支，一切暴利或违法的生意都在这里进行，只因为上面有高达“S”级的通缉犯保护着他们，为自己谋利，没想到是黑曼巴。”“没错，正是有这位“S”级的存在，或者说一位君主级别的异能者保护着这里，蛇街才如此繁华，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可能从这里获得情报。”“哦，一个大学教授想要从风俗街的情报商那里获得些什么了？”“从一个老家伙那里获得一些珍贵样本，仅此而已。”“难怪导师当初说你要不是当老师的话就一定是个黑帮头子，明明是个大学教授却能黑白通吃。”“导师啊……”二人坐上的士，向着城中最繁华的地方快速驶去。
此时此刻，蛇街。
“大爷，要不要来快活一下？”“来嘛，客人，今天晚上可长得很呢。”“大哥你的手臂好粗壮，我看的好喜欢。”……“我真是讨厌这种地方。”洛佩兹额上青筋暴现，推开了几个搂着他手臂、身上的衣物少得可怜的女人，趁门口的其他几个摩登女郎没有靠过来，大踏步走入一家酒吧内。
掀开门口的帘子，洛佩兹立刻进入了一个嘈杂的世界。靠近门口的桌子边坐着几个留着大胡子、一身牛仔装扮的壮汉，每一个身上都长着反射着寒光的鳞甲和尖刺，此时正在那里抱着巨大的酒杯痛饮啤酒；过道上穿着清凉的服务生小心翼翼地从人群中走过，时不时有大手探出从她们身上揩一把油；包厢里有人传来大笑声，时不时地有火花和电光闪出；几个体型硕大、头角狰狞的动物在桌上发酒疯，结果被手持枪械的酒保用麻醉弹击晕后拖走，身边的人则在看笑话；角落里坐着的几个黑衣男子，向侍者说了些什么，不一会侍者就端过来了几杯猩红色的液体过来；几个穿着潮流的年轻男子叫了一个舞女过来，没聊一会便兴奋异常，一个个头颅变形对空嚎叫；酒吧中央的舞台上几个女子在跳钢管舞，或是背生双翼、浮在空中，或是身体伸长、绕柱而上，引得众人连声喝彩；舞池中更是有众多少男少女随着音乐的节奏在舞动，身上满是汗水，洋溢着青春的色彩。洛佩兹不为这片场景所动，他似乎不被酒吧里弥漫着的浓烈气息所感染，他从一个个正在过道上大声喧哗的酒鬼身边走过，绕过了热闹无比的舞池，来到了吧台前面。
吧台前也坐满了人，不少人正在催促着要酒保上酒，酒保则在不慌不忙地擦拭着手中的猎枪，大声斥责着要酒的客人们要他们安静下来，洛佩兹找了个位置，安静地等待着闹剧的结束。终于，酒保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拿起个玻璃杯在那里用力擦拭着，洛佩兹这才开口道：“麻烦来一杯“热辣的女孩”。”酒保抬头看了他一眼，愣了一下，迅速恢复了常态：“很抱歉，调料不足，没法帮您制作了。”“那就来一杯“蛇蝎”吧。”““蛇蝎”倒是有，但必须由您自己选择要享用的蛇毒，能请您来后厨一趟吗。”“麻烦了。”酒保大声招呼着另一人来顶班后，带着洛佩兹走进了吧台旁的小门。几个正在饮酒的人看到这一幕很奇怪，其中一个问道：“酒保，“蛇蝎”是什么酒？酒单上没列出来啊混蛋。”“啊，抱歉，“蛇蝎”是本店的特供酒，只有曾经尝试过并活下来的家伙才敢品尝这种美酒，在此不向各位提供。”“放屁，”一个酒鬼嚷嚷道：“老子什么酒没喝过，还会怕什么“蛇蝎”？老子今天偏要试试。”“那好，”新酒保冷冷地说道，““蛇蝎”中混入了十几种蛇和蝎子的毒素，再配上提味的王水，请问你想要的哪几种毒素？”“……这个，……”
洛佩兹跟着酒保走过小门后，并没有去后厨挑选毒蛇，而是被带到了一处楼梯前。楼梯边挂着写着“维修中”的牌子，前面有几个孔武有力、身穿工作服光头男子正在工作，看到有人过来后他们直起身来，审视着洛佩兹。酒保点了点头，光头男们沉默地低下头去继续干活，不再搭理二人。“请吧，”酒保面无表情地说，“主人在楼上，不过你得等主人结束后才能进去。”洛佩兹不发一言，沿着楼梯走了上去。楼梯直达酒吧二楼，这里并不对外开放，即使是老顾客也难以一睹芳容。二楼十分空旷，只布置了一个大厅。洛佩兹走进了大厅中，环顾四周，看到了正前方的一扇大门，和门口摆放的十分随意的沙发，几个帅哥靓女坐在沙发上，战战兢兢，面色严肃，仿佛即将被帝王宠幸的妃子一般惶恐不安。洛佩兹没有与她们坐在一起，而是站在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坐在沙发上的几个人注意到了他，在那里窃窃私语，似乎在讨论什么有趣的事。等了一会后，大门终于打开了，两个面色潮红的女人衣衫不整地从里面跑了出来，险些撞到洛佩兹，一个慵懒的女声从里面传了出来：“下一个。”两个梳着莫西干的头的青年犹豫了一下正准备进去，却发现洛佩兹抢先一步迈入门内，顺手把门给关上了。几人迷茫地对视了一眼，又开始了新一轮等待。
大门后面是一间卧室，布置的十分讲究，几道紫色、红色的轻纱分开了内外，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有一张大床，一个窈窕的人影从床上缓缓升起，刚才的女声又一次响起：“还不快点过来。”“哦，还是跟以前精神旺盛吗，丝西娜，或者说，瓦兰蒂前一级干员？”洛佩兹从角落里的冰箱里熟车熟路地拿出了一瓶啤酒，砰地一声打开了瓶盖，坐在一把椅子上旁若无人地喝了起来，“什么，是你！该死的，你给老娘站在外面不要进来。”里面的女子一下子慌乱了起来，可以看到那个人影手忙脚乱地翻找着自己的衣服，“我不急，瓦兰蒂，我并不急。”洛佩兹举杯致敬，“要过来喝一杯吗？”“吵死了，你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烦人的很了。”里面传来了气急败坏的声音，“是吗，你也没变了，瓦兰蒂。”洛佩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还是个混蛋呢，银狼阁下。”帘子被猛地拉开，一个满脸怒气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抢过酒瓶一饮而尽。她头发凌乱，身上穿着睡衣，脚上穿着拖鞋，有些不修边幅，但是她紫色的短发配上姣好的面庞以及健康褐色的皮肤弥补了这一点，如果好好打扮的话应该是个丽装美人吧，不过她可不是什么巴黎大街上的时尚女模，不是所有女性的眼瞳宛如碧色的蛇瞳，胸口上有一条触目惊心的大疤。“黑曼巴”丝西娜，圣弗朗西斯科地下城的八位领袖之一，国际刑警名单上的“S”级通缉犯，蛇街的女主人，此时却以几乎坦诚相见的样子跟一个男人在一间卧室里喝酒，不得不说这是十分令人诧异的，不过他二人心知肚明，毕竟过去曾为战友，这个面子不能不给。二人就这样喝了好几瓶酒，聊了很多过去的往事，“说实话九年前你退役的时候我还感到十分惋惜呢，”洛佩兹说道，“执行C队的王牌可是远近闻名的呢。”“哼，那些老家伙可不在意哦，”丝西娜摇晃着杯子道：“现在的P.A.B不是有十二审判这支秘密部队吗？旧时代的王牌，用中文怎么评价来着，对，跟他们相比简直如萤火面对皓月一般渺小。”“十二审判？呵，不过就是群屁大点的孩子，仗着自己有一点能力就被老人们喜爱有加。”“呵呵，没想到银狼的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火爆了，这些年不怎么样吧？连这种小案子都把你给惊动了。”“哦，你已经知道了啊。”“当然，毕竟我可是蛇街的老大吗，这点情报还是能随时掌握的，不然呢，大名鼎鼎的银狼亲自来抓捕“S”级通缉犯丝西娜？”“呼，只猜对了一半，我不仅仅是为了“黑犬”而来，我还是为了“猎人”而来。”“哦？”“我跟我的调查官碰了面，他跟我交流一些有趣的东西，看起来黑犬的后面跟着一大批看不见的猎人呢。你看。”洛佩兹把一叠纸递给了丝西娜，“这是那家伙给我的资料，上面有我的分析，看起来有什么人想要搅乱西太平洋区域，而且势力不小呢。”丝西娜接过那叠纸，扫了几眼，赞叹道：“外人只知道“银狼”是个莽夫，谁知道这匹狼的獠牙有多锋利呢？只是还未亮出而已。确实不简单呢。”她把这些纸摊到了桌上，将标有地图的一张抽了出来，说道：“圣弗朗西斯科、洛杉矶、圣迭戈……所有的城市几乎实在同一天开始出现袭击案，表面上看这些案子毫无联系，好像是单纯的杀人案件，作案者也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但这正是最奇怪的地方，再怎样不同作为杀人案总有相同的地方，更何况在如此密集的区域同时作案，那只能说明，”“背后有某个组织在插手其中。”“没错，实际上我也在关注“黑犬”案，正准备插手其中，算得上是我残留的一点正义感吧。”丝西娜拿出一包烟，点燃了一根抽了起来，“正义感？准确的说是“黑犬”对你的生意，不，是对你们地下城的生意产生了阻碍吧。黑犬袭击的都是普通人，难免会导致社会恐慌，加剧异能者和普通人类之间的矛盾。”洛佩兹也抽起烟来，“而矛盾产生后最先影响的是谁呢？当然是你们这些地下城的拥有者啊，有了矛盾，就没法好好做生意呢，这不就动了你们的奶酪了吗？”“你说的也对，确实，我也是出于自身利益而行动的，但没办法，人为财死吗，我也不是过去的那个干员呢，我手下还有一堆手下等着我养活了，要是有什么家伙碍着我我肯定会出手解决的。”丝西娜冷冷地说道，“那你有什么头绪呢吗？”“对方隐藏的很深，我现在也只知道那家伙应该就潜藏在地下城中，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有具体的位置吗？”“仅仅只有几个大概的地点，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不过，你得先满足我一个条件。”丝西娜幽幽地说道：“我们已经分离了九年了，我想知道，你究竟想不想我？”洛佩兹抬起头来，只见面前的女子已经是一丝不挂，一具完美的玉体展现在了他的眼前，女子红着脸，低声嗔怪道：“笨蛋！”轻纱重新合上，只留下一段风雨在其中……
出租车缓缓地停在了蛇街路口处，司机回过头说：“二十。扫码还是现金？”“扫码吧。”德雷卡掏出手机扫了一下，“行了师傅。”“看你们俩个还年轻，别再里面玩太久了。”司机毕竟是过来人，对着二人嘱咐道。威廉姆黑着张脸，一声不吭地下了车，德雷卡紧随其后。“这老家伙……”威廉姆嘟囔道，“别在意，毕竟蛇街的名声可是挺大的，”德雷卡劝诫道，“你应该感到走运，现在还不是高峰期，不然的话你就等着被一个个美女拖到哪个角落里稀里糊涂地干些美事吧。”“靠，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吧。”“谁知道了，”德雷卡耸了耸肩，“现在赶紧进去吧，不知道那老头还在不在，不过还是赶紧去找他吧。”二人一路小跑地奔入了蛇街，他们没有注意到，蛇街的路口处有两根石柱，上面缠绕着两条青绿色的大蛇，此时大蛇的眼睛在闪闪发光，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人在监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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