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村落
心烦意乱的司空云走出树洞。这里看不到星空，但是周围发亮的植物却让人仿佛置身于星空当中。
刚踏出一步，一块木质的标识牌出现在视线当中。这个牌子处的位置很显眼，司空云没理由在最开始的时候没发现。
“别出去，危险，快回来。”牌子上用不知道白色颜料写着这三行字，不用想也知道是佩兰莎留下的。但是看它被腐蚀的程度，应该也是上了年头。
司空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喜悦。
他回到树屋，蹲在另一张床边。
“这么臭，亏她能睡得着。”看着呼吸均匀，应该是已经熟睡的佩兰莎，司空云苦笑的想着。
正当他起身准备回床上的时候，佩兰莎侧了下身抱住了司空云的胳膊。
“好了，标准剧情。”司空云在心中这样吐槽道。
少年不忍心吵醒熟睡的少女，半蹲在床边维持这个动作。
“咕咕鸡别走好么？”少女很轻的的说着梦话，两行眼泪从眼角滑下。
归根到底，还只是个女孩啊会做噩梦也很正常，还有，咕咕鸡这个名字也太没品了，是她的宠物么？司空云这样想着，用手轻轻拭去那几滴眼泪后，撑着自己的下巴就这样睡着了。
翌日清晨。
司空云久违的睡了超过四小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眼睛的主人似乎心情不错。
“啊!——”一声惨叫。
“你吓到我了。”佩兰莎双手撑着脑袋趴在木板床上看着司空云说道。
“是你吓到我了!”司空云从地上爬起来。
“嗯？一觉醒来就看见旁边趴着一个人，难道不应该先感到害怕么？”
少年一时语塞。
从上帝视角看这件事就是一名男子趁着一位妙龄少女熟睡后偷偷爬在她的床边，怎么解释都像是一个变态的行为。
看着语塞的司空云，佩兰莎撑起上半身一脸坏笑道：“难道……你这么大了还害怕一个人睡？”
“我……”司空云打算辩解些什么，但是现在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显得极为乏力，“准备准备出发吧，我们还要找村子和研究所。”
司空云拍了拍身上的灰，看了看时间。
“不早了，已经……为什么才六点？”
“因为昨天晚上睡得早呀，九点多就睡了。”已经换上便装的佩兰莎站起来一边整理着领子和衣角一边说着。这也是她遇到司空云后第一次穿着正常的衣服，不是黑色紧身衣，也不是睡衣，就是普普通通的衣服。
九点么？森林里的密不透光，司空云以为昨天找到树屋时就已经过了零点了。
两人没多做逗留，用旁边一些杯子状叶子里的水进行简单的洗漱后就出发了。
在洗漱过程中，司空云惊讶的发现佩兰莎似乎有洁癖，因为她对于被染上床单上的异味感觉有些癫狂。
明明很爱干净，但是为什么又能在那样的环境下睡的那么香……真是很神奇的一个女子。
他们所在的这片森林位于公国的北部，从北边境出发，将公国北方割成东西两个地区。两人所行并没有完全穿越森林，只是擦过森林的边缘，向西南出发。
两人步行了一段时间后，司空云的体力就稍稍有些跟不上了。毕竟从小到大，他很少经历过剧烈运动，最消耗体力的也不过是学校里的体育考试。
以至于到到后面基本上都是佩兰莎搀扶着他在走路。
到了快中午，终于走出了森林，到了一片田野处。森林与田野交界处的树木就比较正常，虽然也是比较高大的树，但是起码抬头能看见天空。
出了森林，强烈的阳光一下子让司空云有些不适，过了一会才能正常的睁开眼睛。
在田里的村民的指引下，两人很快来到了村子里。
一路上通过与村民的交谈，村子的发展比司空云的想象中的好的多。有下神的庇护，村子每年的收成都很稳定。
“虽然每年都要缴纳巨额的税金，但是还是能留下不少余粮。”这是几乎每一个村民的感叹，看来下神的统治已经很深入人心了。
在进入村子后，司空云提议带上面纱，但是被佩兰莎驳回了。
因为公国里的村子都被下了限制令，村民想要出村需要很严格的手续，城里也很少会有人来村子里，除了每年从县城里来的税收官和督察队以外大多数村子基本上就不会有外人来。所以村子里的消息是极为闭塞的，不用担心自己被通缉的消息会传到这。
相反，如果一开始就戴上面纱反而会引起村里人的警觉。
而且，公国既然是让八长老的替身，而不是下属或者眷属来解决，就说明他们也不希望事情被泄露出去。
“难道公国没有对边境和农村这些地区进行实时监视么？”司空云有些疑惑，因为在莫城，除了私人住所每一个角落都安有摄像头，有任何行为都逃不过监控。
佩兰莎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忧郁，“有是有，但是因为公国内部一直忙着内耗，哪有时间管这些。”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比起发现在逃犯，找到敌对政党的丑闻更利于自己的前途。”
看来公国内部还真不是铁板一块。司空云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跟着走着。
路上遇到了许多村民，询问后找到了村长。他们打算在这里租一套房子，毕竟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先找个地方落脚先再说。
佩兰莎出手也是阔绰，直接就向村长租了一年的房子。虽然司空云不知道公国里的通货情况，因为莫城里基本上不需要货币，大多数东西都是按需自取，但是看村子激动的表情，应该是很多了。
“24枚拉尔拉公国制金币，嗯，差不多是一户三人口家庭一年的开销。”佩兰莎似乎看穿了司空云的想法，给他解释道。
他有些不解的看着佩兰莎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很难接受有未知的东西吧，了解的越多你就越有安全感。”佩兰莎笑了笑，“但是有的时候，有些东西了解的越多越危险。”
“我开始相信你真的是一个器灵了。”司空云叹了口气说道，对于他来说，眼前这个人，似乎太了解自己了，仿佛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相处了很长时间，“不过我想问的的是，为什么要一次性租一年？你觉得我们会待在这这么长时间么？”
“有备无患嘛，这个村子是我们最好的落脚点。地处边境，挨着森林，没有能比这个更好的地方用来藏身了。”
两人小声的交谈着，领路的村长也很识趣的拉开距离没有来打搅。普通的村子很少会外来人，但是这个位于边境的村子不一样，外商、小贩甚至别国的间谍都有可能来过这个村子，而且每一次这些外来人都能给他们带来一笔很可观的收入。
学会闭嘴，是一项很重要的技能。
佩兰莎租来的房子是一栋三层左右的土房子。这种房子在村子里随处可见，用土糊墙，用木头搭结构。
房子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刚进门的是一个两层楼高巨大的会客厅，木质的屏风把客厅和厨房隔开，左右两边分别有一个小的卧室。从一旁的楼梯上去后就能到二楼。
二楼也只有两个房间，因为二楼的大部分空间被一楼的客厅占据了。二楼在一楼的厨房位置处是一个阳台，上面晒有一些谷子和挂肉，不过似乎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打理，都发臭了。
从二楼上三楼有些麻烦，需要搬一把梯子才能上去。这是因为三楼是仓库，平时没什么上去的必要。和阳台情况一样，或者更糟，食物腐败的恶臭混杂着密闭潮湿环境里独有的臭味让司空云差点就吐了出来。
“我现在找人给你清理，你们不要担心，饭点前就能收拾好。”参观完屋子后，村长一脸赔笑的说道。
司空云刚想答应，就被佩兰莎回绝了。
村子一再重复是免费提供清洁服务的，但是还是被佩兰莎拒绝了。
看着很坚决的佩兰莎，村长叹了口气：“那你这到时候出问题了我们可不退租金啊。对了，村子晚上有开宴会，如果你们有时间的话可以来参加。”
“订金我们也不会要回来的。宴会……如果有时间我们会去的。”佩兰莎微微笑着说道。
看着村子离去的背影，司空云有些疑惑，为什么不让村民帮忙清理屋子。这种恶臭，他是受不了。
“你难道想让全村人都知道有人搬进来了么？”佩兰莎反问道。
“但是……我们一路上走过来，也有不少人看到了吧，他们这一个个传开，迟早都会知道的。”
……
……
“……我现在让他们来帮忙打扫应该还是来得及吧？”
“我去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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