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鼠王武尘苍
寄居在这里十几天了,每天最主要的事情就是练功。有一次,我的意识,无意间叩开了灵台的“大门”,惊奇地看到,里面竟有很多能够自由流动的小能量团,它们既独立又统一,就像是一群嬉戏在水中的活泼小鱼儿。
更加奇妙的是,似乎存在着某种契约,使它们一旦接触到我的意识,就会循规蹈矩的汇合到一处,受我驱使。察觉到这一情况,我欣喜若狂,便尝试着,慢慢地将它们引导出来,于是,这些活泼的鱼儿就通过我周身的经脉,游到了指尖足底以及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后来,我把这些灵力又全部汇集到了指尖,蓄势一弹,一道细若游丝的气柱凌空击出,划开了气幕,最终又消散在了空气中。
“九息服气”一卷著载着灵力运行和精气吐纳的无上大法,现在的我,对灵力的使用已经收放自如了,只可惜,刚开的灵台实在是太小,里面所蕴藏的,历历可数的灵力,只够我修行“戡鬼决”这一最最基本的指诀的,更鸡肋的是,“戡鬼决”还不能连续使用,粗略计算了一下,大概每十分钟能用一次。
修行归修行,人间烟火还是撇不下的,因为过意不去老是让张啸杰一个人做饭,就帮他做了一次,可谁知这彪子借口青云道长更喜欢吃我做的饭菜,就死活不做了,于是这活就成了我的了!
今天中午,正做饭呢,就看到青云道长兴高采烈的回来了,“哈哈哈,又有案子了,快准备饭菜,咱们吃完就出发。”
我一听说有案子了,急忙问道:“前辈,前辈,带我去吗?”
“当然了,这个案子虽说不大,倒也新奇的很,正好给你上上手。”
“好嘞,我马上就做完了。”难以掩盖住内心深处的喜悦,终于可以试试拳脚了!
吃完饭后,张啸杰问道:“案子的资料呢师傅?”
“这个案子因为不大,所以没有准备资料。”青云道长顿了顿,接着说道:“在本市临近黄河的地方,有一个“龙王庙村”,村里的一户人家,也就是案子的事主张大哥家,这些日子闹了鼠荒,成群结队的老鼠,昼伏夜出,乱啃乱咬,毫不畏人,如今他们是闻鼠色变,度日维艰。”
“那我们去能干什么,帮忙逮老鼠?”我问道。
“难道又是妖?”张啸杰问道。
“不知道,去看看再说,啸杰,你查一查路线,宸晞,你去准备一下,把自己认为该拿的东西都拿上。”
我急忙跑回屋,就想哪些是该拿的,可思来想去,好像也没什么可拿的,能用的东西虽然不少,可我真正会用的却寥寥无几,于是干脆就只把青枯剑背上了。
生活总是那么的出人意料,时不时的就给你点惊喜惊吓或惊呆,万万没想到,我职业生涯的第一个案子,竟是去跟老鼠打架。
车子在路上颠簸了大概有两个小时,我们便来到了龙王庙村,事主张大哥早就在村口等着了,一见面,他就哭诉道:“救星啊,你们可算是来了,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您先不要激动,带我们去看看再说。”张啸杰急忙道。
刚来到张大哥的家中,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院子里到处都是七零八碎的破烂物件,沙发、电视、、被褥、电冰箱……无一幸免,能咬的都被咬了,有些甚至已经看不出其本来面目了。故书穷鼠啮,狼藉一院间,糟了兵燹也不过如此啊。
“这,都是被老鼠咬的?”我不可思议的问道。
“可不是嘛,唉,这日子过的。”
“你们难道就一直任它们胡为,没采取点什么措施吗?”张啸杰道。
“唉,怎么没有?刚开始的时候,耗子还不多,放几只猫就行了,可后来,渐渐多的连猫都被吓跑了,没办法,又下了电网,可谁成想这耗子是越电越多,而且还开始毁坏物件。有邻居提醒我说,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东西,可我到现在能拜的都拜了,它就是不见少啊,你看看我的这些家当。”张大哥一边抹泪一边说道:“我知道您几位都是有本事的人,无论如何,得帮我把这些耗子赶走啊,不然我们这一家就没法再活了。”说完竟还要给我们下跪,看来的确是被折磨得不轻了,“您言重了,我等定当竭尽所能!”张啸杰急忙说道。
“你是说,它们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损你家财,而是你下了电网之后才开始的?”青云道长问道。
“嗯,是这样不差。”张大哥点了点头回答道。
“那可有人受伤?”
“哎呀,这话说的,要是再有人受伤,那我们不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青云道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老哥,你竖这几张梯子干嘛的?”我看到那有几张梯子,就随口一问。
“上房呗,晚上耗子来了,我们就上房顶躲着。”
“就不能去别的地方住吗?”
“去哪哪就跟着倒霉,干脆就跟它们在这耗着了。”
我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妖气,心中纳闷,要说这老鼠也是民间的五仙之一,受人供奉,极有灵验,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跟谁过不去。难不成真是张大哥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可看他一脸耿实的样子,不像是作歹的人,那这其中就怕是有什么误会。
青云道长说道:“今晚看看情况再做决定吧。”
我和啸杰两人对青云道长马首是瞻,仅凭目前的这点蛛丝马迹,如果连经验丰富的青云道长也是一筹莫展的话,那我们就只能安静地等待了。到了晚上,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了“叽叽喳喳,啼啼簌簌”的声音,我借着月色出门一瞧,我的妈呀!成百上千只披着银辉的老鼠,摩肩接踵地向张大哥家冲来,看得我心惊胆战,头皮发麻,这阵仗,慢说是猫,就是老虎也顶不住啊。
“来了来了,几位大师,快快做法。”张大哥在屋顶急切地喊道。
我急忙抽出青枯剑,摆开架势,不去想什么降妖捉怪,单纯就是为了自保。张啸杰那边也做好了迎敌的准备。青云道长却依旧无动于衷,但我看他气定神闲的状态,好像已经成竹在胸了。
转眼间,那些“白毛”老鼠穿牅踱户的冲了进来,乍一看,铺天盖地,密密麻麻,我没有动手,其实是没敢动手,也没法动手。张啸杰也是有些束手无措,只有青云道长紧盯着冲在前头的几只个头较大的,随手一挥,就抓住了一只,顺手拿出一张符来,念叨“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印结尔身,踏雪留踪,急急如律令,结!”只见一道金光打在了那只老鼠的印堂上,留下了一个不明显的印记。
这些老鼠无意伤人,除了看着让人有些恶心外。我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他们肆意胡为,张大哥在上边坐不住了:“大师,此时不做法,更待何时啊?”
青云道长微微一笑,指着院子里的老鼠说道:“它们不过是奉命行事,杀了也无济于事,我们要擒贼擒王!”原来如此,难怪他方才如此的淡定从容呢,原来早就心中有数了,已不动应万动,真乃大人风范!
“鼠荒”一直闹到后半夜,我的双腿因站久了而酸软不堪,看着撒欢了半宿后扬长而去的鼠群,心情总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啸杰,追吧!”青云道长突然说道。
“是”张啸杰也抽出一张符来,念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印结无差,寻踪觅鸿,急急如律令,敕!”只见那张符飘飘荡荡,向鼠群远去的方向飞去,我们不敢迟疑,便抖擞精神追了上去。
一口气大概追了有四五里地,累的我气喘吁吁,眼见着那张符,飘进前面那个破庙里去了。
近前一看,庙门上的牌匾虽然残破不堪,但依旧能清楚的辨认出“真龙庙”这三个字。寂静的夜晚洒下雪白的辉华,使本就萧瑟颓败的庙宇看起来更加的寒冷凄迷。
“小风,敢进吗?里边说不定有女鬼等着你呢。”张啸杰打趣我道。
“嘿,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慢说是女鬼,就是阴差来了,我也敢跟他聊两句。”
“别贫了,正主应该就在这里,万事谨慎。”青云道长说着便迈步进了庙门,我们紧随其后。
“我靠,好大的老鼠!”庙堂门前站着个银灰色的大老鼠,乍一看,我还以为是只大龙猫呢,因此吃了一惊。
“尔等何人,深夜擅闯我府。”那老鼠道。
我见过狐狸说话,所以此时听到老鼠说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便揶揄道:“你府?人上边写着呢,真——龙——庙,怎么,你是龙嘛?”
那老鼠一听,也不生气,笑道:“真龙大人敕封我为庙中的‘鼠王’,临行前还将府邸留给了我,你说,不是我的,是谁的?。”
“切,有字据吗?手续合法吗?”我刚说完,啸杰就在我耳边道:“你还要跟它废话多久?”
我闻言一怔,对啊,跟它废什么话,便厉声道:“你闯人家宅,害人财物,该当何罪?”
“哼,那他用法器伤我众多族人,又当何罪?”
“你不先闯人家宅,人又何必伤你同类,这一切,还是你咎由自取。”张啸杰说道。
这句话明显将这大老鼠激怒了,只见它捏了个指诀,扫了我们一眼,并没有急于动手,“他偷我宝贝在先,我上门讨要在后,他伤我族类在前,我举众泄愤又在其后,你说我咎由自取,确实何故?”我看它目光逐渐变得凶顽起来,便暗拔青枯在手。
“小风,打人不过先下手啊。”受张啸杰的怂恿,我暗暗的将灵力运于指上,左手捏了个戡鬼决,右手握着青枯便对着那大老鼠冲了上去,“嗖”,凌空一击未中,只好挺剑去刺,只见那大老鼠不慌不忙,将身子轻轻一扭,让过剑锋,接着便举掌拍来。
我心下大骇,万万没想到,这大老鼠看起来肥肥腻腻的,身手竟如此敏捷。
“啪”它这一掌,拍落在了我的胸口,让我瞬间觉得气闷欲呕,于是赶紧运起了九息服气,其症少解。
“孽畜猖狂!”张啸杰大吼一声,拔出枣木剑,以迅雷之势刺去。他登了天师位,剑招比我要凌厉的多,那大老鼠不敢怠慢,后退了几步,少解其势,然后捏一指诀,快步向张啸杰击去。
张啸杰将身一闪,不提防那大老鼠原是虚招,便就势捏住了他手中的枣木剑。
“哼哼,我不追究你们擅闯家宅之罪,不以为恩,反以为仇,仗势逞凶,与我斗法,真是岂有此理。”
“且慢。”青云道长从一开始就没有参与打斗,此时冷不丁的开言,多少让那大老鼠有些忌惮。
“他二人年轻气盛,难辩善恶,望乞宽量,贫道为之赔罪!”青云道长对那老鼠拱手作揖道。
“师傅!”
“啸杰,不可胡来!”
我偷偷地估算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天师”按修为强弱可分为四个等级,依次是正信、四御、六御和渡劫,到了渡劫后期,就有资格渡仙劫了。青云道长的实力是顶级四御天师,张啸杰是中阶的正信天师(入门天师),我的实力就先不说了,这只大老鼠的实力估计最高不过是初级四御天师,跟青云道长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若真动起手来,就算它唤出鼠群,也讨不到多少便宜,最多弄个两败俱伤而已。
显然,它心里头也明白得很,既然有台阶下了,那又何必自讨苦吃,便松开指诀,后退了几步,对青云道长回了个礼道:“不敢。”
青云道长笑了笑道:“我观阁下一身正气,必无意害人,却不知如此,是为何故?”
那老鼠道:“道长高见,我叫武尘苍,已在此处修行百年,与人秋毫无犯。此番作为,实是为了我的一件宝贝。”
“什么宝贝?”我好奇地问道。
“分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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