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少女和她的骑士
第十七章 少女和她的骑士
在那个时候少女也有了属于自己的骑士。
就像那些童话故事里说的一样。
.......
夏洛克捂着右肩，她散着头发，遮住脖子上黑青色的纹理，蹭着墙颠簸地走在夜晚的街道上。
昨天刚买的衣服，现在满是刀痕与血迹。
哪怕是流浪汉，也比不上自己狼狈落魄吧？夏洛克这样想着。
她现在的心跳得非常快，如同蒸汽甲胄里的马达，带动着血管中的律力，肆意地横行在她脆弱的身体里。
这样的她，仍没有停歇。因为她知道一旦停下来，她再也没站起来的力气，只能一直走，凭着感觉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一滴水珠滴在她憔悴的脸庞上，雨又开始下了。
很快，整个人被大雨倾注，水蒸汽从她身上扩散。
她眼前开始浮现一片朦胧。
“要死了吗？”
.......
冬历1630年 4月 洛皇冕 圣易诺斯大教堂
宏大的教堂内，将要举行一场觉醒仪式，为劳伦斯大主教的女儿神启。
一般人是无法享誉，在神恩普照的圣易诺斯教堂内举行觉醒仪式，普通的王公贵族也做不到。
十几位神职人员虔诚地向光明神像祷告，教堂中最瞩目就是那高立着的神像——光明天使加百列。
加百列神像张开双臂，仿佛要将自身的光明与温暖赠予世人。
神像下，夏洛克站在神启之环中，那是刻在地上的阵法，阵法内的咒文从内向外展开，代表着不同的物像，这是简化的世界树。
世界之树上有无数片枝叶，每片树叶都有属于自己的物像，比如人，猫，飞鸟。
世界树顶端那片树叶被称为Keter，是世界万物的本原，那是人类无法想象的力量，被人类称为律力。
顶端之下分部着无数枝叶，每个拥有律力的人都会掌握属于那片树叶，越靠近顶端的树叶，拥有的力量也就越强大。
神律者的力量是来自前二十片最靠近顶端的树叶。
在神启之环中，世界树叶被一个个数字代替，顶端的Keter对应的数字是0，由此下推。
“爸爸，神启过后是不是意味着，我就会被神庇佑了？我是不是能和神说话？那我可以向他许愿吧？”
八岁的夏洛克看向她父亲劳伦斯主教，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劳伦斯还没来及回答她，夏洛克就激动地说道，“那我就可以让神明把斐乐文那小子变成猪了.....”。
“哈哈哈，你怎么又和公爵家的少爷起冲突了，是不是他欺负你，神启完爸爸就带你去教训那小子。”劳伦斯笑着说道。
“咳咳，仪式要开始了，严肃！”一旁主持仪式的红衣主教打断了他们。
红衣主教用绿枝沾了沾圣水，轻点在夏洛克的额头上，然后合手向加百列天使祷告，夏洛克闭上眼也跟着祷告，这是仪式的一部分。
神像撒下点点光芒，落在神启之环中，阵法被点亮。
夏洛克觉得身体温热了起来，体内某种力量在涌动，额头上被圣水点过的地方开始发痒。
神像撒下光粒，投射在阵法上，汇聚成光束在不停阵法间移动，渐渐光芒投入了阵法内圈。
红衣主教激动了起来，内圈的数字代表的意义非同凡响，在他们面前可能会诞生一位神律者！
劳伦斯满是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是他唯一的孩子，也是可能会是家族力量的唯一继承者。
“好热...”
夏洛克感觉自己被无形的火点燃了，它充斥着在血液中，骨骼里，覆盖了身体每一个角落。
她的眼瞳里慢慢被神圣金色渲染，有一团无形的灿烂的火种在她眼中燃烧。
教堂内的温度瞬间爬升，一排排蜡烛突然被点燃，烛火跳动着，似乎在欢迎着王的降临。
这时包括红衣主教在内的神职人员，除了生理上开始流汗，甚至感到发自内心的压抑，那是无形之火的威压。
夏洛克的额头渐渐浮现出樱色的纹章，那是高贵而美丽的印记。
神启之环的光芒最终停留在数字9上。
“传承炽天使的火种，源于高天圣阳的余威，以凌驾一切炙热焚烧罪世——序号9帝炎！”
“没想到这样的存在，真的可以被人类传承下来......神恩现世啊！”红衣主教看到了神迹的出现，激动得微微颤抖起来。
劳伦斯松了口气，他对这场仪式相当重视。为了重振家族势力，也为了他的目的，他不得让夏洛克进行神启，庆幸的是某种诅咒似乎未应验。
这时神启之环中，原本稳定在数字9的光芒消失了，或者说神像上的光芒消失了。
阴冷的风从四周袭来，将烛火压灭，大教堂顿时昏暗了许多，空气中的温度极降。
四处响起断断续续的低语声，哭泣声，恐怖的气氛笼罩着原本神圣的仪式。
“这是怎么一回事......”有圣光普照的圣易诺斯大教堂以前从未发生这种事，神职人员也有些心慌。
“看来，诅咒还是降临了.....”劳伦斯自言自语道，他把手放在佩剑上，随时准备着....
夏洛克突然跪倒在地，她捂住双眼，鲜血却从指缝中流出，滴在法阵上，暗色的血液覆盖住原本的神启之环，构成一个鲜红的六芒星阵。
她身上原本神圣的气息也消失殆尽，黑紫色的气息从她体内向外扩散，地上属于她的影子在这一刻消失了。
“夏洛克”缓缓地站了起来，她在笑着，时而狰狞时而魅丽，血红色取代了她的瞳孔中的金色，里面映着黑色的倒十字架，妖艳而诡异。
“你们.......都得死。”从“夏洛克”的口中发声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
虽然是无比恶毒的话语，但那声音却轻飘飘的，酥酥的，让人陷入神魂。
红衣主教最先缓过神，他大喊道，“魔女！魔女降临了！快，现在是她最虚弱的时候！歌颂《圣经》！”
其余神职人员拿出《圣经》开始颂咏，加百利的神像再次恢复光芒。
圣洁光辉落在“夏洛克”身上，那微弱的光辉遇上她身上的气息，如同热汤滚入雪地，发出“嗤嗤”声响。
“夏洛克”痛苦地**起来，“啊...该死的伪神...你们都该死！”
红衣主教立刻拔出剑，斩向“夏洛克”， 剑在半空被另一把剑挡住。
“劳伦斯，身为神职人员，你应该明白自己的职责！魔女的存在是对神的亵渎！是教会捕杀的最高对象！”
回复他的是劳伦斯的剑，“不好意思，没听清楚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是她的父亲。”
“夏洛克，醒醒！”
听到父亲的喊声，夏洛克回过了神，眼中的倒十字架褪去，加上圣光的克制，魔女暂时被压制。
对于夏洛克来说，刚刚的经历如同一场梦，突然有无数的声音在她脑海轰鸣，然后困意上涌，就昏昏沉沉地“睡去”。
醒来后，一切都变了。
脚下圣洁的神启之环变成了血色六芒星，满手都是血液，身体无比的虚弱。
“你这个魔女，渎神者！我要用你的血献祭神明！”红衣主教呵斥道。
原来那个声音是魔女的......原来自己被魔女寄宿了.....
原来.....自己变成魔女了啊.....
“快跑，夏洛克！别回头！”劳伦斯喊道。
夏洛克咬着舌尖，努力保持清醒，迈起步子向外跑。
“别让她跑了，抓住她！”
.......
劳伦斯扯下胸前的十字架吊坠，握在手中，喝道，“跪下！”
随着他的喝声，教堂内一排排木椅崩碎，吊灯失坠，加百列的神像也堕落下来，摔得粉碎。
强大的重力使肌肉和骨骼承受着压迫，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神职人员支纷纷倒了下来，四肢撑地，正如虔诚的信徒，向神明下跪顶礼。
劳伦斯冷厉的目光扫过每个人，“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密，所以.....你们都得死。”
还是有一个神职人员追了出来，夏洛克被逼进巷子里，巷口蹲着一个穿着破衣服的小乞丐。
夏洛克拖着身子，吃力地一步步向前。
他解下黑袍，随手扔到小乞丐头上，用命令的语气说道，“给本大爷收好了，不然等会，连你一起收拾。”
他抽出腰带里的教棍，在手里把玩着，慢慢走到身后，用力地挥向夏洛克的右腿。
“啊”骨裂的痛楚让夏洛克倒了下来。
“凌虐你这种贵族小姐，可比抽打那些平民有意思多了！”他得意地笑了起来，露出丑恶的嘴脸。
“卑微的人类，我要把你的那只手剁碎，扔给恶犬当晚餐，然后吸干你血。”
魔女缓缓站了起来，好像根本感觉不到右腿的痛楚，即使右腿因骨折有些变形。
他打了个冷颤，意识到他面对的，可是个怪物，得趁现在杀了她。
不过下一刻，他感觉脑后勺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小乞丐见他被打晕后，扔下木棍，立刻背着“夏洛克”往前跑。
见到食物自己送上门，魔女舔了舔舌，冲着他后颈咬了下去。
小乞丐仿佛毫不知晓，任由她吸食自己的血液，继续往前跑。
跑了一会，小乞丐弱弱地说道， “好了吗...我走不动了...”
他脸色苍白，双腿微抖，直接跪倒在地上。
魔女抬头，舔舔了嘴唇上的血迹，撇头看着他，“人类，你很不一样，为什么不反抗？”
“你不是人类吧？那只要你吃饱了，就有力气保护自己了，不然我是不可能一直保护你的，妹妹还在家里等着我...”
小乞丐把“夏洛克”放了下去，小心地放平她的右腿，然后自己才靠在墙上喘息。
魔女眼瞳的倒十字再次褪去，夏洛克恢复了意识，刚刚的事情她的隐约记得。
她看向小乞丐，蓬乱的头发带着一层灰，脏兮兮的小脸上还有几处新伤痕，衣服破烂不堪，他将神职黑袍上的灰拍了拍，仔细地叠好。
“你在干嘛...”夏洛克问道。
“别小看这大黑袍，当被子可是很不错的，晚上睡觉给莉莉丝盖上，她就不会在夜里冻醒了。”小乞丐一副捡到宝的模样，让夏洛克看着有些心疼。
“你不害怕...我吗？”夏洛克轻声问道，她将目光下移不敢看着他，紧张地等待他的回答。
“为什么要害怕？”
“因为...因为我是传说中的魔女啊...”夏洛克鼓起所有勇气，才小声地说出来。
“魔女又怎么样？保护弱小才是正义啊，这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他拍了拍胸膛，因为过于用力，加上刚刚被吸食了过多血液，有些虚弱，咳嗽了起来。
“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哎，别逞强啊！”夏洛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身为骑士，保护比自己弱小的，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该做的，他是这么告诉我的.....”男孩的情绪突然低落了下来。
“他是谁？”
“我的...混蛋老爸...我恨他，他骗了我，他没有保护好任何人，他没有保护好妈妈...他也没有保护好妹妹...”
男孩垂下了头，不说话。
夏洛克刚准备安慰他的时候，男孩抬起来头，眼眶有着晶莹的水珠，但却格外的坚定，“他没完成的诺言，就由我来完成！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夏洛克鼻尖一酸，眼泪忍不住下掉，哽咽起来。
是啊，今天对她来说，就像梦一样。
前一刻她还在贵族学院，骑着木马，嚷嚷着要打那些欺负女孩子的坏男生，后来就来到教堂举行什么仪式。
再后来，自己就变成了魔女.....
大人们为什么都要用那样可怕的眼光，看着自己.....
夏洛克被小小的肩膀搂住，被抱住。
“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男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孩子，只好轻轻地抱着她，希望能给她一些温暖。
“咚”
男孩的身体侧倒了下去。
“呸，小杂种！敢对本大爷动手，活腻了！”刚刚被打晕的神职人员往男孩身上吐了口唾沫，把带血的木棍扔在一旁。
他捂着脑袋，痛得龇牙，于是又想踹男孩几脚，却被夏洛克抱住了腿。
“还想保护他？你还是考虑考虑自己吧。”他抬脚吧夏洛克踢开，然后狠狠地跺在男孩身上。
突然胸口一凉，剑刃从后背刺穿胸膛，他低头瞪大眼睛看着胸口的血洞，永远地倒了下去。
劳伦斯拿出布巾，擦了擦剑口的血迹，“你是最后一个了吧。”
“爸爸...”夏洛克欣喜地喊道，激动之余弄疼了骨折的右腿，疼的让她斯了口气。
劳伦斯连忙蹲下来，检查夏洛克的伤痕，他皱了皱眉头，眼神里流露着愤怒，“走，先带你去治伤。”
“他呢...可以带上他一块吗？”夏洛克看了看旁边的男孩，期待地问道。
劳伦斯蹲下来看了看男孩，摇了摇头，“他没有任何血脉天赋，带回家族只会是累赘。”
夏洛克低下头，不说话。
劳伦斯看着男孩，好像想到了什么，再次抽出佩剑指向他，“他是不是知道你人格中有魔女的事。”
夏洛克全然不顾腿伤，挪到男孩身前，护着他，“爸爸，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他还救了我。”
劳伦斯揉了揉她的头，收起剑，将她背了起来“夏洛克，你要记住，是神明的抛弃，才让我们家族陷入这样的诅咒。”
“答应爸爸，永远都不能让别人知道，你魔女的身份，因为即使是我，也无法对抗整个世界的意志。最坏的情况.....”
他停顿了下，郑重地看着夏洛克，“我可能会亲手杀了你。”
背上夏洛克依然没说话，点了点头，心好像被浸泡在冰窖中。
她将口袋的吊坠取了出来，依依不舍地看了眼男孩，消失在巷口。
一枚樱色六瓣花吊坠静静地躺他的身边。
冬历1635年12月31日 惠灵顿行宫万国厅
这是一年中的最后一日，此夜全城欢庆，是真正的不眠夜。
无论是洛皇冕城中心的圣易诺斯广场，还是外城的小教堂里，全是灯火通明，载歌载舞的景象，洛皇冕也变成了不夜城。
惠灵顿行宫的万国厅，是王公贵族专门举办酒会的地方，也是招待各国来使的舞会厅，豪华富丽程度在整个洛皇冕是顶级的。
按照以往的惯例，今夜会在惠灵顿行宫的万国厅中，会举行盛大的舞会，邀请的宾客无不是社会名流，声名显赫的人物。
收到此晚宴的邀请函，是洛皇冕无数人的愿望，能被邀请出席这样的晚宴，本身就是对收邀人极大的认可。
在今夜今宴，
你可以同卫国将军对饮，在玫瑰红酒池边阔谈北方的战事，或许醉酒中，还能被透露到开春骑士团新招的详情。
你可以和风流的公子哥交往，在舒适的长沙发上比较贵族小姐们的身材。如果志同道合，舞会结束后，一块戏游天堂阁，也是一夜春宵。
你可以向主教大人讨教，向他询问神的教义，不过这种时候，他很有可能不会睬你。
你可以向美丽的贵族小姐伸手邀请，共舞一支，在舞池中四目相对，在优雅梦幻的奏乐中起舞，又怎么不会萌生爱情的火花？
万国厅的厅门被侍者拉开，侍者然后有序地站在门的两侧，靠近厅门的人纷纷投去目光，想知道哪位，居然迟到这么久才到。
“洛斯菲尔殿下！”
正在和姐妹闲聊的贵人，将酒杯放入托盘，提起裙子优雅地向她行礼;侯爵也露出笑容，标致地行礼，表达敬意。
夏洛克一袭紫罗兰色的落地长裙，头顶百钻星冠，妆容冷艳，亮丽地像极坠入凡间的星尘。
这一刻整个宴厅都安静了一些，无数道目光被吸引过来，场内的丽人们感到自己黯然失色。
她抬了抬手，示意让他们继续自己的事，宴会再次嘈杂起来。
“哎哟”
有人从后面敲了她的脑袋，她刚准备发作，让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吃些苦头，就看到那张略带怒意的美丽面容。
“小夏洛克！你怎么又迟到了！”
“停！凯瑟琳女士，我错了！人家睡过了，这身打扮可是很耗时间的，您就原谅我一下下吧。”夏洛克对着凯瑟琳眨巴眼睛，表示无辜委屈。
“你哦～”凯瑟琳宠溺地用手点了点夏洛克的鼻子，“教皇大人的贺词说完后，你都没到场，你的贺词就跳过了。”
“每年都要上去说重复的话，太没意思了，跳过正好。”夏洛克吐了吐舌头。
“我看你就是故意来晚的吧。”凯瑟琳拿这古灵精怪的小家伙也没有办法，谁让她一直宠着这丫头呢。
“可惜了，你还错过了骑士王的贺词，他真的是无比耀眼的存在，小夏洛克你一定会喜欢的，可惜了，你迟到了。”凯瑟琳故意露出遗憾的表情。
“哎呀，我怕闪瞎我的眼睛，我可没兴趣。”
“好了好了，你去玩吧，我都感觉到公子哥们灼热的目光了。不知道今晚还会不会像去年那样，那叫一个壮观。”凯瑟琳偷笑道。
一想到去年的今晚，夏洛克就头疼。一个晚上，她被宴厅里一半的年轻男子搭讪，另一半还没来得及，夏洛克就“落荒而逃”了。
“哼，凯瑟琳女士您今晚也加油，不知道会和哪位公爵大人共度良宵呢？”夏洛克用手肘顶了顶凯瑟琳胸前挺拔的山峰。
“你这小家伙还使坏啊！我走了！”凯瑟琳被“打个措手不及”，惊呼一声，脸颊顿时泛红地走开了。
“哈哈哈”这回轮到夏洛克偷笑了。
她走到酒台边，取下一杯榴红色的红酒，摇了摇，轻泯一口。
“晚上好，女士，你真美丽，让我的夜晚都被点亮了，我是伯菲力。”伯菲力一身金色礼服，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将手中的玫瑰递向夏洛克。
夏洛克并没有接过，她将酒杯里的红酒滴在手心，瑰丽的火焰在红酒上燃了起来，一朵烈焰玫瑰绽放在她手中。
“敢接吗？”夏洛克说道。
伯菲力伸手去触碰那朵烈焰玫瑰，还没接触到，就感受到它散发的灼热，烫得缩回手。
夏洛克遗憾地摇了摇头，把烈焰玫瑰插在酒杯中，酒中剩下的红酒立刻沸腾起来。
“谁能拿起这朵玫瑰送给我，再来和本小姐说话吧。”夏洛克向周围那些不停往这偷瞄的男生说道。
那只酒杯立刻被围得水泄不通，夏洛克趁悄悄走开。
“沸腾的红酒和灼热都是只是你们的想象，我就小小地放大了你们的感官而已，白痴们。”夏洛克小声说着，顺着扶梯走向阳台，摆脱了这群家伙，可以轻松一会了。
她推开阳台的门，入眼的是洛皇冕无比迷人的夜色。
远方闪烁的灯火和黑夜融为一体，多瑙河上的游船歌声不断，迎面的夜风带来一丝凉意，少女秀丽的长发随风而起，天上的星悄悄地眨眼睛。
夏洛克回头撇了眼，看着四下无人，提起裙端，脚踩栏杆，一个灵巧的后翻，从容地跃上了屋顶。
让夏洛克吃惊的是，在她之前，居然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纯白的礼服，没有瑕疵的干净，淡金色的头发，远处散来的灯光照亮他英俊的脸廓，微微后仰，双手撑着屋瓦，望着星空。
他的眼神深邃，像极了夜里的海。
这样的眼神....好像在哪见到过.....
他的衣角，悬着一个樱色的六瓣花吊坠，和他似乎不是很搭。
但他想要传递的，夏洛克明白了。
只有夏洛克能明白。
她捋了捋发梢，慢慢地，慢慢地走过去。想着，该怎么开口呢？又该和他说些什么呢？
到最后，还是他注意到了自己。
他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里还有别人上来，夜风带来他温柔的声音。
“这里的夜色，可真美。”
加载中,请稍侯......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