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家
乡公所，姜焕和姜易云在办公室和主任姜棱喝着茶。
姜棱抿着茶，“易云，都好多年没见了吧，都长这么高了。”姜棱对着姜易云点头道。
姜易云笑道：“是啊，四舅，都四年没见您了，这不您忙着呢吗，所以才没去打扰您。”姜棱是三房的，按辈分是得喊一声舅舅，其实就是姜易云生母娘家的远房亲戚，严格来说得称表舅。
姜棱不满道“这你就见外了啊，四舅虽忙，可和外甥见个面吃个饭的时间总是有的吧！最近忙些啥啊？！我家那小伙，就你弟弟，姜思远，高考考不上，想说让他去复读一年，可这小子毛没长齐，想学人家什么创业。你在丙市久了，看看有什么可以让他做的，当是磨练磨练，这小子整天没个正型，让他去外面让人教教也好，才知道学习的重要，四舅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这么多年来说好听点是个村干部，哎”说起自家儿子，姜棱就来气。
姜易云听出了姜棱的话，也没往心里去，这四舅平时说话就这个样，没少得罪人，要不这么多年了，死活在这乡公所，高不成低不就的。
接道：“四舅，我在工地搬砖呢，你看思远要有兴趣，就让他跟我出去呗，保证没半个月，回来认真读书，勤学苦读。”
姜焕打着呵呵，道：“好啦，真要去，我有个朋友在粮油公司，去搬大米去。”姜焕也知道这姜棱说话的方式与众不同，也没计较。
姜棱道：“行吧，要不就搬砖，要不就去扛大米，男孩子不能惯着。”姜棱打定主意，回家就让那小子去做苦力，整天不是在家里打游戏，就是在网吧，看着闹心。
姜焕继续道：“行吧，我这两天去打声招呼，易云那就别去打扰人家了，真要去他那，不方便，不过思远肯去才行！”姜焕想的是，真要万一姜思远在姜易云那出点什么事，两边都不讨好，姜易云也不好做人。
姜棱拍着茶几道：“他敢不去，我就让他知道了谁是谁老子。”
门外敲门声响起，姜棱应进后，来人送来一个大信封，低头跟姜棱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姜棱接过大信封，递给姜易云，道：“外甥，这个就是你父母墓地迁移的补贴，一共是一万五，补贴是一万，另外五千是你的补助，虽然这些年都是房亲们和你二叔家在照顾你，这是上面给你的补助，你点点，看数目对不对。”
姜易云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纸和两叠软妹币，纸上写了这些钱的清单，还有慰问。
姜焕知道这多出来的是姜棱给争取的，这树大有枯枝，自古有。
姜棱将二人送至门口，目送着姜易云他们离开后，转身回到办公室。
回到家中，姜焕让姜易云自己把钱收好，姜易云把钱收好后。
两人在客厅喝着茶，姜焕给姜易云合计，道：“二叔还是建议咱们节简办，请个师傅重新看下风水，再做场法事，这杂七杂八算下来，八千块钱，差不多了，主要是买风水地的钱占了大头，这余下的钱你自己留着傍身。”
这说话这会儿，姜易云电话响起来，是一个未知电话，姜易云按接听，对方先是确认一下机主是否本人…
电话那头“姜先生你好，这里是某公司，您的贷款已经逾期二十三天……”然后就是对方说了很多的，关于违反合约的处罚，以及一些法务上的责任，过程中语气还算客气。
姜易云回道：“嗯，实在抱歉，我这几天就会把钱打进去。”姜易云准备把剩下的钱，今天回去还了。
对方在得到姜易云的承诺后，再次跟姜易云确认了时间，就挂线了。
姜焕听到就来气，道：“是？？？吧，按我说就不用去理他，也不是什么正经公司，居然给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提供放贷，一个孩子有什么判断力，还踩着官府的律法漏洞。真要出什么事，还不是官府给擦屁股纸。”
姜易云坐在一边，道：“该还的还是要还，人家也是一个打工的，没必要去为难人家，当初也是我被冲昏了头脑。”
初出社会的姜易云兜里揣着几千块钱只身前往丙市打工创业。
没有社会经验的姜易云屡次碰壁，这一天姜易云收到一条推送信息，说是可以贷款，姜易云那会刚出社会，做点小生意摆摆摊，手上没什么钱，看着天上掉馅饼的事，就按上面的流程操作了一番，果真收到银行到账信息，可到了还钱的日子，姜易云就傻眼了，当初借的三千块，要还六千多，不仅要支付高额的利息，对方表示要通知其亲人。
慌张无措的姜易云手里没钱，面对对方整天的电话信息轰炸，威胁，生意也没心做，也不敢让家人朋友知道，只能在网络上再在别的借贷公司贷款，最后不到一年光景，雪球越滚越大……姜易云一度崩溃，生意黄了，这每个月大几千近万的债务，还时不时的有人找上门，姜易云整天惶惶不可终日，东躲西藏，还差点儿走上了犯罪的道路，整天就只是躲在网吧度日，浑浑噩噩。
姜焕刚开始接到了那些电话，开始以为是诈骗电话，最后越来越多，姜焕觉得不对劲，打电话给姜易云也是支支吾吾，最后从外面的朋友那打听到姜易云的近况，心急如焚的姜焕开着车就往丙市，找了半个月，在一家破网吧里找到了姜易云，看到姜易云的那一刻，姜焕心都块碎了，双目无神，衣服看着像有些日子没换了，比之乞丐还不如。
姜易云看到了二叔姜焕，心里最后一丝的防线瞬间崩溃，摊坐在地上啕嚎大哭。
最后得知姜易云近一年来的处境，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安静地带着姜易云去酒店，让他洗个澡，换上新买的衣服。
安静地看着姜易云，责怪着自己，没有好好看着姜易云，才出了这种事，一方面对那些吸血鬼痛恨万分。
姜易云洗完澡出来，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双手紧紧抓着膝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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