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血色身影
“嫉妒?”
“为何?”
“就为了,这尊境的传承吗?”
听了石文志的话,李牧稍稍愣神,指了指石文志手上的戒指,露出诧异的神色。当他想出原委之后,却也不知如何解释,只得耸耸肩膀,显出几分无奈。
“不够吗?”
虽说一见如故,却也是相识不久,若说是心无芥蒂,无异于自欺欺人。石文志紧皱着眉头,总觉得有一股异样的情绪,想要左右他的行为举止。
“尊境的传承,又能如何?”
“你觉得,我这个丹田破碎,气血枯朽的将死之人。。。”
“用得着吗?”
苦涩一笑,眼眸中的光泽,仿佛暗淡了几分,李牧扭过头去,无神的看着那,数十丈外的地火熔岩。他尽力的表现出洒脱的样子,仿若早已看淡了生死,与世无争。
“是吗?”
“你当真无意于尊境的传承吗?”
异样的情绪,越发的浓烈,石文志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要尽情的发泄而出。而这莫名的冲动,伴有缕缕的杀机,试图左右石文志的心神。
“若是,这尊境的传承,能助你修复丹田,恢复气血。。”
“你也丝毫不会动心吗?”
随着杀机的不断提升,石文志的灵韵,也开始逐渐地攀升起来,一尊模糊不清的元神,自石文志的背后显现。而模糊的元神背后,九轮金焰腾腾的曜日,则闪耀着刺目的光辉。
“石文志,你最好清醒一点!”
“现在,可不是萌生妄念的时候!”
乍听其言,李牧身躯一颤,刹那回神,明显的有所意动,正欲转过身来,就感到一股磅礴的灵韵,呼啸而来。李牧脚下踉跄,前冲数步,抬头时,正见地火熔岩,滚滚而来。
“你是在。。。”
“教训我吗?”
嘴角轻挑,双目渐红,颇显邪异的石文志,左手并指于胸,右手化掌,凌空按向了李牧。
“你这妄念之境,晋升的真不是时候啊!”
灵韵袭来,化做一张金色大手,径直的按了下来,李牧奋起余力,气韵蒸腾,背后显出九轮血色的曜日,露出的皮肤上,再度布满了熔岩般的纹路。
“拼了!”
血红的长枪,携带着血色的符文,在李牧的手中,凝聚显现。李牧手握枪身,纵身而起,锋锐的枪尖,直指那张金色的大手。
两相交击,轰鸣不绝,四散的灵韵,荡起了层层的涟漪。
本是汹涌而来的地火熔岩,竟被这四散的灵韵,冲击的节节败退,炎火摇曳。
“以吾之名,借天之灵。。。”
“镇!”
依旧并指,尾指却是微微的勾起,石文志口中呢喃,右手则是用力的按压了下去。
这一掌落下,灵韵倾泻,李牧趴在地上,再难支撑。而他一身的纹路,竟是变成了一道道的青筋,蜿蜒曲折,却又鲜血淋漓。
“仅以名号,便可借助天地之灵。。。”
“这便是,真正的明轮境吗?”
“果真是,立于凡尘之外啊!”
四肢舒展,趴在地上,纵是有心抗拒,也敌不过天地之灵。面对此等不可抗拒之力,浑身浴血的李牧,喃喃而语,不在负隅顽抗,宛若认命一般的闭上了双眼。
“武修之人,生死搏杀,仍存一念。。。”
“你这般听天由命,委实不堪!”
既已闭目,本应是天地无色,置身黑暗,李牧则是不然,或许初时与常人无异,可不过少顷,那无尽的黑暗之中,诡异的出现了一道古朴巍峨的大门,充斥着浓浓的霸道与威严。
而大门之中传出的声响,则有着明显的斥责之意。
“与你何干?”
心之所想,念之所动,李牧心中腹诽,便有一道血光萦绕的身影,伫立于黑暗之中,与那古朴巍峨的大门,遥遥对立。而这道血色身影的额间,有着一道血色的纹路,宛若眼瞳一般。
“你是。。。”
“灵?”
“魂?”
“亦或是,神?”
血色的身影一现,那古朴巍峨的大门,发出了阵阵的颤鸣之声,让那门内传出的声响,充斥的深深的震惊与困惑。
“不用妄加猜测!”
“你,识不得,也不可能识得!”
身影轻笑,抬手轻挥,那道古朴巍峨的大门,竟被强行的关闭了起来。
“你不该。。。”
“不该。。。”
大门逐渐闭合,仍有急切之言,自即将闭合的大门内传出,可其言语,却不曾详尽,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连连挥手,似是多有不耐,血色身影的话音刚落,那道古朴巍峨的大门,便是顷刻间闭合消散,再无声音传出。
“先是九龙塔的大道之韵,再是地火熔岩的焚烧炽热。。。”
“而今,又来一出天地灵韵的镇压。。。”
“烦!”
遥遥而望,似是看破这无尽的黑暗,那道血色的身影,喃喃而语,语有叹息。而听其所言,李牧尚能存活,与这道血色的身影,似乎是多有干系。
正于此时,寂静的黑暗之中,响起了‘哗哗’的流水之声。一条绵延悠长的长河,浮现于无尽的黑暗之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辉。似是通往遥远的亘古,又像是流向了未知的将来。
“有意思!”
“不知何人,将这时间流逝,喻为长河?”
“竟将那古今未来,连接在了一起。。。”
遥望长河,喃喃而语,血光萦绕的身影,勾起嘴角,一副饶有兴致地摸样。
“时机未到。。。”
“你们,便敛去锋芒吧!”
收回目光,闭上了双眼,血光萦绕的身影,渐渐消散,不知所踪。唯有那条辉光闪闪的长河,依旧流淌不休,偶有浪花腾起。
而血色身影的话语,似是蕴含着无上的威严,不容忤逆。纵是天地灵韵,也在他的一言之下,无声无息的消散。随之消散的,还有石文志的一身修为。
“怎么了?”
“我怎么,感受不到灵韵了?”
模糊的元神消散,九轮曜日隐匿,恢复清明的石文志,紧握着拳头,粗重的喘息着。
“莫说灵韵。。。”
“我连气韵,也感受不到了!”
艰难的坐起,脸上挂满了汗水,李牧眉头紧皱,接连的倒抽冷气。此刻的他,感觉全身无力,筋骨酸疼。那凭借着气血之力,强行压制的伤势,也于此刻显露,让他腹痛无比。
显然,自那血色身影的一语落下,李牧的修为,也同样的被剥夺了去。
若只是左右了石文志与李牧,倒也显不出血色身影的强悍。
可怕的是,随着血色身影的消散,整个修者的世界,诸多的天之骄子,少年至尊,具是跌落神坛,重回肉体凡胎。
对于这些天之骄子,少年至尊而言,此等后果,绝非是‘修为丧失’这么简单。
当他们,怀揣着自己的梦想与骄傲,自神坛跌落的以后,面对着众人的诧异与惋惜,讥笑与嘲讽,该如何保持自己的心性呢?
或许,有人自暴自弃,有人砥砺前行,其间种种,唯有亲身经历,方知其中苦味。
事已至此,已是无法挽回,就如此刻的李牧与石文志;一个仰面朝天,神情苦痛,闭目不语;另一个,盘膝而坐,神情坚毅,并指凝神。
两相比照,其心智秉性,可窥一斑。
“怎么回事?”
“此番凝脉,竟是如此的耗费心神?”
缓缓启目,连连喘息,额现细汗的石文志,皱眉沉思,多有不解之意。而他的周身,氤氲的灵气汇聚,却始终是飘飘荡荡,无法收入体内。
“凝脉之境,讲究心平气和,以心神沟通天地灵气,构筑灵脉!”
“你是不是杂念太多,心中急切了?”
本欲盘膝而坐,奈何刚刚起身,便感腹部绞痛,李牧再度的躺下,身躯舒展,省的多受苦痛。
“凡尘三境:凝脉,煅身,熬骨。。。”
“灵明三境:玄关,天象,明轮。。。”
“我已是一一走过。。。”
“就不用你小子指点了吧?”
叹息一声,心神放松,四周聚敛的灵气,逐渐消散,石文志撇了撇嘴,露出几分无奈之色。
“好吧!”
“你慢慢玩吧!”
缓缓闭目,收敛心神,李牧舒展身躯,平心静气,不一会儿,便传出了细微的鼾声。或许熟睡之后,李牧才感受不到身体的苦痛。
“李牧啊李牧,这个世界,可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平和。”
“你这般懒散,又该如何生存下去呢?”
耳听鼾声,石文志讷讷无语,终是无奈一笑,再度的闭目凝神,试图在体内,凝结一条灵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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