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半夜行动
白水城已经渐入秋天，白天的阳光不再那么炽热，许多枝繁叶茂的树木上不时有几片开始泛黄的树叶被风略过，轻轻吹落。
一阵大风突然刮过山下的破落小院，像是个调皮的孩子，轻松的翻过高大的院墙，将大把枯黄的落叶撒进院子内。
罗越正坐在院子内一块石凳上，面露傻样的发着呆。但实际上，他的内心在思考着逃脱的计划。
最开始的时候，罗越想过将两个侍卫骗进院子内，自己反锁院门然后逃出去。但是，在见到过几次二人的练武场景后，罗越就放弃这个想法了。
很简单，自己的身体素质不可能让自己在两个侍卫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将沉重的铁木门关上并锁死，两个侍卫的反应速度至少是自己的数倍以上。更何况，两个侍卫不一定会全部进来，而这对自己牢不可破的铁木门，或许对侍卫来说一拳可破呢。
如果失败，自己的伪装就直接暴露，后续结果更加难以预料。
而这四周的院墙，高度至少两丈，也就是六米以上，墙面光滑无比，在院子内工具有限的情况下，也根本没有办法翻墙逃出去。
幸好两个侍卫没有达到蕴神境界，神识没有产生，否则拥有神识后，武者将会获得十倍以上的感知提升。自己在院落内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感知到，再无半点机会逃离。
但现在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两年前，罗九峰每年会过来三四次，日期是不固定的，想起来就过来看下，还有一次是日期固定在年末，并且还会顺便给两个侍卫带来下一年的气血丹份额。而且，罗九峰必定是在夜晚才会过来。
因此这两个喜欢偷懒的侍卫，害怕被罗九峰撞见自己偷懒的事情，不仅丹药没有机会得到，小命更是不保。每天夜里都会一前一后在院子前后门守卫。
但当罗九峰不再过来后，两个侍卫已经两年没有领取气血丹，积极性早已经消磨殆尽。
虽然对罗九峰忘记他们心有不满，但两人也不敢直接离开这里回到家族，只能等着年底，监管任务结束再去找罗九峰。
不过，原本入夜后，两人一前一后看守前门和后门的规矩却没有遵守了。现在一入夜，两个人就会都呆在前门处的木屋中。
将计划事无巨细的思索一边后，罗越停止发呆，蹦了起来。他痴傻地望着一地的树叶说道：“厕纸，厕纸，厕纸，嘻嘻。”
说着，将树叶一片片小心翼翼地捡起来。
这些树叶就是罗越平日里如厕使用的厕纸。但是，它们不完全是这个作用。罗越屋内有火盆，还有当初女仆忘记带走的两块火石。
罗越的屋子内很是简陋，家具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椅子。两年前，罗九峰每年会过来几次，罗越不敢有什么准备出逃的准备，他害怕被罗九峰发现而后怀疑。
但在半年前终于确定罗九峰今年和去年一样不会再过来后，罗越就开始正式准备实施逃脱的计划。
因此，这半年来，罗越每天都会从自己的饭食中留下小部分，拍成饼状，之后用一块石板搭在火盆上，燃烧树叶烘烤成简单的锅巴。
罗越在准备逃出去后的干粮。离开罗家后，考虑到自己很可能有一段时间无法获得食物，所以罗越早早就在做准备。
并且，和锻炼身体一样一直做了六年的，还有罗越每天下午都会用力推动后门。整整五年，水滴石穿，罗越在去年就使得后门松动了一些，两扇门之间露出了狭小的缝隙。
这里不能让罗越逃出去，但却能让罗越将自己准备的干粮一块块递出去。
罗越早就打定主意通过茅坑逃出去，不可能在随身带着这些干粮，只能先行让干粮送出去院子。
......
回到屋子内，将树叶摆放在床边的空地上，罗越就直接躺在了床上开始闭目养神。他要为晚上的行动积蓄体力。
屋外不时传来呼啸声，那是两个侍卫开始了平日里的对练环节。罗越听着屋外的呼喝声内心对于武道修行更加渴望了。
“我今晚回逃出去，我会踏入武道修行，我会将我所受到的一切苦难和不公报复回去!”罗越这般想着，渐渐陷入沉睡。
当罗越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他已是睡了一整个白天。罗越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感觉精力充沛。
翻身下床，罗越从床底翻出火盆、小石板、火石和木食盒。先将床边空地上的干枯树叶取来几片，撒进火盆中，罗越用小手拿起两块鹅卵石大小的火石轻轻一擦，“嘭”的一声，点点火星溅落在火盆中，落到那几片枯叶上冒起了丝丝烟气。
罗越慢慢添上枯叶，不敢让火势太大，尽量让燃烧产生的烟气小一些，然后将那块平时用来烘锅巴的石板放上火盆，紧接着将早上剩下来的冷饭冷菜倒了上去，开始加热。
因为枯叶不多，火焰不大，罗越的晚饭加热花了二十多分钟才好。
这些在石板上加热的饭菜，因为饭菜有油并没有粘住，但是却沾上了石板上的沙砾，罗越需要先将沙砾挑出去，才狼吞虎咽吃完了晚饭。
“这是我在这个监牢里吃的最后一餐了，这次行动，不成功应该就是性命不保。罗九峰明白我是在一直伪装后，绝对会杀了我。”罗越思索着，同时也在等待时间过去。
很快，外面的天色昏暗下来。今晚没有月亮升起，天色格外黑暗，罗越心中大喜。这样子自己被发现的几率就更小了。
夜半，罗越估摸着门口两个侍卫应该已经进入深层次运功修行，对外界的感知极低之后，开始准备行动。
从那张折了一条腿的烂桌子下面扣出一个包袱后，罗越小心翼翼地从屋子后门出去。后门外是他每日凌晨锻炼身体的护院，这里本来杂草丛生，但是罗越专门为自己清理了一小块空地用作锻炼。还有通往院子后门的小路，这是自己每天走出来的。
按耐住内心的激动，罗越来到院子后门，先是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门外的动静，随后将几根卡住后门的木棍取下。这是防止木门的松动被两个侍卫在外面发现而做的一点措施。
罗越想要逃脱，只有一次机会，所以务必事无巨细，处处谨慎。
他轻轻地发力，将门往后推，露出狭小的缝隙，将声响降到最低，几乎没有。随后用刚才卡住后门的木棍将后门抵住，保持住缝隙。
回到屋子，在屋内等待了一会，侧耳倾听，发现侍卫们似乎并没有发觉后门的响动。罗越又回到后门，打开之前从桌子下取出的包袱，里面是百十来块婴儿手掌大小的锅巴。
一块一块，罗越将锅巴从院门缝隙递出去，罗越花了十分钟就做完这些。将最后的包裹锅巴的布块也努力塞出去后，罗越又将抵住后门的木棍取下，重新卡住后门。
干粮已经送出去了，现在自己也要出去。
罗越回到居住的屋子内，将火石装进衣兜，将水袋扎紧用长发绑在了头顶。虽然按照设想，自己颈部都不会接触到粪水，但罗越还是尽量把水袋保护好。
转身在自己住了十年的小屋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遗漏之后，不带一丝留恋，罗越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屋子。
茅厕就在屋子左侧，非常简陋，只是几块木板搭在一起建成。下雨天时，这里没有一点避雨的能力，雨水会直接流入茅坑。
罗越也是多次通过雨天的积水才确认了茅坑是和外界相连的。
话说，罗越刚被罗九峰囚禁到这个院子里的时候，这里并没有茅房。似乎是因为这里太久没有人居住了，原本在后院的茅房倒塌，除了主屋，其他的屋子也差不多塌完了。
罗越被安排到这里后，主屋翻新和新茅房的修建都是入籍看门的两个侍卫做的。
当初两个侍卫修茅房，挖茅坑的时候偷了懒，没挖多深。罗越清楚记得，罗黑岩和罗旺有一次聊天的时候谈到过修茅房的事情。罗黑岩当时说过，那茅坑，深度还不到自己的大腿。
比照了下罗黑岩的身高和自己的，罗越推测，茅坑最深也只能没到自己的胸前。
走入简陋的茅房，罗越将搭在茅坑上的木板用力的拖拽着，这是一大块实木，虽然只是后山上的普通树木削成，但对身体本就营养不良的罗越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
罗越用尽全力也只能拖动一点点，就这样，累了就休息小会，然后继续往上拖。
断断续续，花了一个多小时，罗越才将实木拖开，露出一个能让自己通过的缺口。
深吸一口气，罗越转身，双手撑着木板，双腿小心翼翼地伸入茅坑试探着深度。还好前不久刚下过一场大暴雨，现在茅坑内雨水居多，臭味还是可以忍受的。
罗越很快感觉到两脚触碰到了坚实的地面，这时，粪水才刚没过他的前胸。
双脚站稳后，罗越又开始用尽全力，将木板拉回原位。因为这次是往下拉，有向下的坡度，木板很快被拉回原位。
罗越现在就漆黑恶臭的茅坑中，摸着黑寻找向外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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