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新的“敌人”
“吴队，你不觉得这事有蹊跷吗？那些家伙给我的感觉很不对劲。”司艳坐在副驾驶上，摆弄着手里精致的小匕首，问着后座的吴浪涯。
“公事为重，这些无端的猜忌，就不要再提出来了。”闭着眼的吴浪涯端坐在位置上，平缓地回答道。他的左边眼皮下包裹的眼球不协调地微微凸起。
司艳望着车上悬着的八卦符随着车颠簸，心里烦躁不安，这种焦躁在闷热的车厢里，直刺得她后心发痒，在警署会见到h镇特警队时，她的眉心就发烫，一种不可名状的压迫感笼罩了她，浑身的不自在。
“可是我真的……”
司艳的话被司机谢镕锟打断了：“谁还不是混口饭吃呢，算了吧，吴队都没看出来什么。艳艳，看雷达，我们已经很接近了。”
司艳扫了一眼雷达，果然距离目标已经不到500米了，给后座的云临使了个眼色，于是他如同和尚打坐一样，挺直了背端坐在座位上，身体却不会因为颠簸的车厢而摇晃。
在目睹了前后两次在网上疯传的莫尘的视频之后，四川灵异调查分队就开始赶往h镇寻找这个名为莫尘的“怪人”，此刻，他们的目标即将暴露。
莫尘和任玄良在崎岖的窄巷里东奔西窜，就算没有地方可去，也不可能往人多眼杂的地方跑，更何况他们俩已经在网络上臭名远扬了。在这样错综的巷道里，反而躲过追查的概率更高。
300米，吴浪涯他们的车子停在了莫尘二人进入的巷道口。
“先……先躲在这后面吧，不行了，我要累死了。”任玄良指着前方一堵破碎不堪的院墙，剩下的没塌陷的墙勉强可以遮住坐着的人。二人翻过了它，席地而坐，全然不顾地上闪烁的碎玻璃渣。
任玄良掏出了一部老式手机：“这是林叔给的，方便联系，又不会暴露位置信息，只要警察走了，白秋惟会发信息过来的。”
“你让她跟踪那伙人？你怕是疯了吧！”莫尘又惊又恼怒地望着任玄良那一副自信的表情，尽力压低着声音。
“那又有什么办法？再说她也是自愿的嘛，相信她，这么机灵，肯定不会有事。”
“你不知道他们已经不是人类了吗！万白秋惟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左辅永久地占掉你的身体！”
“别别别，到现在我还觉着有些犯恶心呢，千万别，等过了这次，我们就……”任玄良说不下去了，他们能怎么办？一直漫无目的地逃亡吗？现在已经没有办法过回原本的生活了。
100米，四人队伍在这之前已经联系到了李嘉裕一行人，告知了位置坐标，请他们迅速赶来。现在他们还在巷道中绕着，寻觅着能接近雷达上目标的位置的路线。
20米。
“云临准备。”吴浪涯低声命令道，而云临并不在他们身边。这时，二人的藏身地，仅仅在小队的下一个转角。
脚步声渐渐逼近，莫尘和任玄良冷汗直下。不会吧，不会吧，怎么可能这么准，肯定是住这附近的人回来了，肯定是这样。二人祈求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之间停住了，二人的心立刻揪住了，这一刻仿佛心跳声都会暴露位置。细微的金属摩擦声没有逃过莫尘的听力，他意识到，这恐怕已经需要直面他们了。
“躲好。”莫尘用最低的声音命令任玄良，任玄良惊疑地望向莫尘，而他已经纵身翻过矮墙。
“喔，还换人了？”莫尘看着面前这三人，没有穿着警服，一个女人握着一把精致的匕首，年轻男人端举手枪，偏老的男人则手无寸铁，但眼神尖锐无比。
“你对社会的危害性已经完全超出了可控范围，不论是造成的恐慌还是伤亡，是时候付出代价了。”那个名为谢镕锟的年轻男人说道，却放下了手枪，“我知道这东西对你没用，的确很奇怪，不过之于我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即便如此，我也希望你们能听听我想说的话，就算这会被当成狡辩。”莫尘已经不抱任何洗脱罪名希望了，只是想拖延时间找机会突破。
“我不是罪犯，也永远不会是。”莫尘的语气很坚定，而在他们三人听来，就像听见一个精神病人一本正经地说自己没病一样可笑。
“上吧云临！”司艳微微伏身，凌厉的眼神已经扫视过莫尘身体各个部位，匕首挺直在视线齐平处便快步冲过去，“全身都是破绽！”
正前方这强悍的女人已经发动了攻击，莫尘却忽然感到后心一凉，他本能余光扫过身后——除了矮矮的断墙之外空无一物。这时的司艳已经凌空划来一刀，刀锋处不同于警用匕首的那种锃亮，而是一种飘忽不定的柔感。
莫尘一步后撤，凝神静气，准备动用魂力，快速将其流经身体一周后，摆出格斗的姿势同时，将少量魂力从身体每处关节处瞬间释放，来强化身体的灵活性，随着准备完成时的最后一次吐息，一股无形的气浪从莫尘的身周涌来。
司艳被这一阵魂力爆发掀起的气浪震慑退了几步，握刀的手微微颤抖。
“啊，怎么！啊……”
吴浪涯腰间的对讲机传出了云临的声音。
“怎么回事。”吴浪涯问道。
“这也强的太离谱了吧！我从来都没见过这样不讲道理的！我刚刚分明都用上八成的力量了！”对讲机里云临的声音打着颤。
吴浪涯注视着莫尘，严肃表情也凝固在脸上：“你到底，是人是鬼？”
“为什么这么问。”莫尘又找到了拖延时间的机会，想着怎么让任玄良逃走。
“我看得见你的灵魂，而它根本没有正确依附在你的身体上！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吴浪涯毕生执行调查灵异事件的经验告诉他，这世上的诡异的事，不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就是真的有鬼作祟，而现在，他竟然没法判断眼前这个东西，是人还是鬼。
“如果非要用鬼这个词来描述的话，呵呵，也未尝不可。”
司艳抓住莫尘说话的空挡，随即将匕首精准地掷向莫尘的左胸。莫尘只是很平常地一伸手，就握住了飞来的刀刃。为了避免在战斗里疼痛影响魂力的运转，莫尘并没有连通手上的感觉神经，按道理即使这把匕首整个贯穿莫尘的手掌，他也不会有任何痛感，可是现在隐隐的阵痛从手心散开。
莫尘张开手，看着这把精致的匕首，檀木雕花的手柄，刀锋好像不存在一样，毫无创面地卡在手上被切开的缝里，陷进肉里的刀刃像是熔化了一样。
“司艳，回来！这不是你我能对付的敌人！”谢镕锟喊着。
莫尘也在这两下交手之间估摸出了眼前这几个人的能力——比自己预想的低了太多，自己也没有杀戮的欲望。
“这把匕首，很有意思。”莫尘端详着。
“专门为了斩杀你这样的恶鬼而做的。”司艳警惕地后退了几步，眼中的敌意却丝毫未减。
“哦那倒是可惜了，我并不觉得凭你们能杀了我。”莫尘把匕首扔在司艳的脚下，巷道里肮脏的灰土泥泞，丝毫没有沾染到匕首上，细腻柔亮的锋刃上闪着寒光。
“你的目的是什么。”吴浪涯问道。
“我说我正在拯救人类，你会相……”
“噗哈哈哈！”谢镕锟没忍住笑出了声。吴浪涯瞪了他一眼，于是他又悻悻地摆弄着手枪。
“纵火，杀人，袭警。明明白白被记录在案的事，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拯救人类吗。”吴浪涯眉头紧锁。司艳和谢镕锟的眼神里除了敌意外，又多了一丝怜悯和鄙弃，面前这个“人”多半是精神分裂了。
“这些都与我的目的无关！更何况，我才是被害者。所有人都完完全全被蒙在鼓里了，你们只看见了他想让你们看见的罢了。”莫尘无力辩驳，这种离奇的事，三岁小孩都不敢这么扯。
“他们？”吴浪涯起了兴趣。
“你们应该见过了吧，h镇的特警队，我只能告诉你，他们已经不是人类了。”莫尘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概括了。
“不是人类？什么意思，我希望你能说清楚点。”吴浪涯继续问道。
“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莫尘想着，“和这些普通人说……等等！他们并不是普通的经常如果是这个四个人的话，是他们这样专门调查灵异的人的话，未必会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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