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坦白
秦如霜沉默了一会儿。她想起了秦冰曾和她说过，步凡也是来自皇城的大家族。所以步凡知道五皇孙是谁，也没什么奇怪的。
“小凡~你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
“混蛋~混蛋~呜~~”看着轻描带写的步凡，柳絮絮哭着跑了出去。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要嫁给别人了！他就这么不在乎么？
“絮儿~絮儿~”秦如霜没拦的住柳絮絮。
秦冰看了步凡一眼，直接追了出去。看见秦冰追了出去，秦如霜稍稍松了口气。
“小凡，你不管絮儿了么？”
“小姨，你应该听说了我们要上战场了吧！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我现在顾不了其他的了！”
“我听絮儿说了。可是，你应该把话和絮儿说清楚吧？”秦如霜皱了皱柳眉，语气里有些责怪的意思。
“我应该说什么？说我喜欢她？让她等我回来？等我回来之后就可以和她永远幸福的在一起！是么？可是，万一我回不来了呢？让絮絮就这样一直等我么？小姨！！我不能这么自私！！或许。。。或许五皇孙会是絮絮的一个好归宿。。”一直以来的烦闷，让步凡的情绪爆发了。爆发过后，他又有些失落。
秦如霜不说话了。也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女人是耳根子动物！需要口头上的甜言蜜语和承诺！而大部分的男人更注重现实的情况！
“小凡，你不要什么都往坏处想！到时候你安全回来了呢？所有的事都已成定局！到那时，又该怎么办？”
步凡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
“呼~如果战争能在两年打完，且我能安全回来，剩下的事就好解决多了。”
“你这么有把握？对方可是当今陛下的五皇孙！！”
“小姨~没有什么是实力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是我的实力还不够！两年内，我必将突破到武王！二十岁以下的武王！就算他是皇孙也得给我让步！”步凡自信十足。
“你还是不要太自信！一个二十岁以下的武王虽然对于帝国的未来十分重要！但，帝国唯一的圣人不就是皇家的人么？陛下近年来身体越来越差！最近有传言，陛下似乎有意要立五皇孙龙宇为储君！”秦如霜还是有些担忧。
步凡愣了愣，眉头紧锁了起来。陛下要立五皇孙为储君？！不可能啊！难道出了什么意外？！难道陛下的身体快撑不下去了？！
“到时候再说吧！”步凡想了片刻也想不明白，索性先不管了。
秦如霜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
“好吧！你们三个此次一起出征一定都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小山，你和小冰两个作为哥哥，一定要看好小凡！保护好他！同时，你们也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小姨等着你们凯旋回来！”秦如霜轻轻地抚了抚一旁一直沉默的大山结实的脸庞。
三个孩子长大了！要张开翅胖独自飞翔了！尽管十分的不舍，这一刻终究还是要来的！
“我知道的！小姨~”大山用力的点了点头。
“还有，小凡~没有什么如果！万一！你这孩子~净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你一定会安全的回来的！你也要把小冰和小山给我安全的带回来！听到了吗？！”秦如霜有些嗔怪的训斥着步凡。
“我明白的！小姨~”
“好了~你们两个早点儿休息吧~我去看看那两个孩子~这一天天的！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
“@——@”
秦如霜起身离开了，留下两个满脸黑线的大男孩儿大眼瞪着小眼。
。。。。。
“冰哥哥~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从刚刚跑出小院，柳絮絮就躲到秦府这墙角处抱头痛哭。跟在她后面的秦冰就坐在她的身边，不发一言，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这件事，他也说不好谁对谁错！他不善言辞！这时候，只要默默地陪着絮絮就好！
“好，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就这几步。。几步的路程，我。。自己可以的。”柳絮絮还有些哽咽。
秦冰没动，继续默默地坐在那里。柳絮絮这次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头轻轻的靠在秦冰的肩头，两人谁都没又在说话。
过了一会儿，秦如霜从小院那边走了过来。她看着两个人静静的倚靠着，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直接朝着秦府的大门走了去。
尽管内心十分的心疼！但是此刻，絮儿最需要的也许只是能有个肩膀给她静静倚靠着吧！
良久，柳絮絮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冰哥哥~谢谢你~”
“没事了么？”
“恩~没事了~”
“你没事就好，不要怪小凡。”
“为什么？他就这样不要我了~”柳絮絮的眼泪似乎又要流下来了。
“他不是不要你！他只是怕自己死在了战场上！”
“什么？不会的！不会的！你们都会安全的回来的！你们都那么厉害！”柳絮絮瞪大了双眼。
她虽然担心，但自始至终都没想过，他们三个会战死沙场！他们都很有练武的天赋！他们都有着大武将以上的高深实力！怎么会？怎么会？
“不会的！你们不会有事的！对吗？冰哥哥~”柳絮絮坐直了身子面向着秦冰，期许着肯定的答案。
“战场上死亡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那。。那我们不去打战了！好么？冰哥哥！我们不去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秦冰没想到柳絮絮会说如此孩子气的话！
“我。。。我只是不想你们出事。。。”
“我们练武不就是为了保护他人！一场战争要死多少人？又会产生多少孤儿？我是个孤儿！我不想再看见这世上又多出那么多孤儿！哪怕只减少一个孤儿！我也要去争取！所以，我一定要上战场！”秦冰的发出坚定的出征宣言。
“我。。我知道了。。。那凡哥哥呢？”
“小凡有小凡的心事。虽然他到现在都没说过他来自哪里？但是他说，他的出身决定了他一定要上战场！”
“是这样么。。。”
“你不要急！你先回皇城，如果两年内我们能回来，小凡应该有办法解决这些事。”
“那他自己为什么不来和我说？”柳絮絮站了起来，情绪有些激动。
“小凡不会说的，他重承诺。在他那里，兑现得了的叫承诺，兑现不了的是谎言。承诺是没有如果一说的！”
柳絮絮抿了抿自己有些干裂的红唇。那个坏人！什么事都憋在自己的心里！难道就只能如此了么？我和他的缘分就这样到了尽头了么？柳絮絮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走了。
秦冰直到看着柳絮絮进了秦府才转身返回了小院。他回到小院的时候，大山已经去睡了，只有步凡闭着眼睛仰躺在躺椅上等着他。
“她没事了？”步凡闭着眼睛躺着没动。
“恩。”秦冰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那我去睡了。”步凡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坐下。”
“还有什么事？”步凡有些奇怪，重新坐了下来。
“十几年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秦冰直视着步凡的双眼。
步凡愣住了！秦冰的逼视让他有些不适应，索性又闭着眼睛躺了下来。他的一只手不住地摩挲着躺椅的把手，权衡着该不该说出实情。
良久，步凡坐了起来。
“你问这个的意义在哪？”
“小凡，你知道的。我是个孤儿，也不善言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把你和小山当作我的亲弟弟一样。你们早就是我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了！我希望，你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不管是多大的事，我都愿意替你担着，给你遮风挡雨。哪怕，让我粉身碎骨！我也愿意！”秦此刻看着步凡的眼神十分的柔和。
步凡的眼角有些湿润了。他上一世也是个孤儿！孤零零的！为了活着，他不得不杀人！杀手的世界也是孤独的！这一世，他虽然有爱他的亲人，却被迫分离十几年！他习惯了孤独！习惯了坚强！习惯了把所有事都装在心里！此刻，却有这样一个人对他说，愿意站在他面前替他遮风挡雨！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有些绷不住了！
“谢谢。。。”步凡擦了擦眼角，对着秦冰笑了。十几年了，自从离开母亲身边，他再一次有了安心的感觉。
“我们不是兄弟么？还用说谢谢？”
“是！我们是兄弟！”步凡铿锵有力的回答。
“好了，你愿意和我说说你的事么？你为什么一定要打这场战？”
步凡收拾了下心情，出门洗了把脸才重新坐到秦冰的面前。
“我的真名不叫步凡！我叫龙烈，是当今陛下的嫡长孙！”
“什么？！你不是说你来自皇城的一个大家族么？！”寂静的夜晚让步凡的声音如此清晰，秦冰吓到了。一位尊贵的皇孙居然陪着他在这个破落的小院里生活了十几年！
“皇城最大的家族不就是龙家么？”
“难怪你说你的出生决定你要上战场！原来整个帝国都是你们家的！后来呢？”
“十二年前，苍州的渔民捕捞起一枚价值连城的大龙珠。皇爷爷让我帮他去取那颗龙珠，我刚走到严州境内的官道上，就出现了一群强悍的黑衣人来杀我。经过两日多的厮杀，我身边的人都倒下了，只剩下我母亲派给我的护卫统领和我的贴身侍女。我让他们突围去引开那些黑衣人视线，我自己偷偷地逃了出来。刚逃出来，我就遇上了小姨和絮絮。我为了尽快离开那附近，就让小姨带我来了这里。”步凡简单的叙述了一下十二年前的情况。
“是这样么，那你为什么不让小姨送你会皇城呢？”
“我怀疑我的父王——翊王殿下龙奇也参与了那次截杀我的行动！”提到自己的父王，步凡的眼神有些复杂。
“你。。你不是他的儿子么？”原来事情这么复杂！秦冰的脑子也有些懵。
“这些事很复杂，我以后再慢慢和你说。我只知道，当时我父亲也派了一个小队护卫我。可是，父亲派来的护卫统领也是一位大武将，他怎么可能两个时辰之内就被杀了？”
“被杀了，那只能说他太不小心了。”秦冰不觉的有什么问题。
“不小心？也许吧！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很有问题！”
“好了，不要想太多，慢慢来。以后需要我做什么你说一下就好，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秦冰拍了拍步凡的肩膀。
“好！”
“去睡吧，明天我们还要赶早。”
“哥，现在我的身份还是不要透露出去的好！我怕会给小姨带来麻烦！”
“我知道的，去吧。”秦冰觉得自己都需要点时间来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秦冰和步凡都没怎么睡好！秦府的秦如霜和柳絮絮也没睡好！唯一只有，大山的呼噜声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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