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第四章 缘起
唐婉站立于一处房顶之上，府视着整条长安街道。拥挤而嘈杂。街上人来人往，商贩们竭力的吆喝着，唐婉从未见过如此热闹又平凡的长安。她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一辈子，却一生都被囚禁与那个小院子里。自从回到人间后，她一次也没去过那条曾经如此熟悉的街。如今，要回去吗？
白家，她是知道的，整个京城，只此一家白姓。那白家与崔家乃是世交，白府老爷乃上大夫，其子白越自小便是骁勇善战。却不想在一次战场中被敌人毒箭所伤，废了一腿，自此便斗志无存，日渐消沉。
当今陛下念其战功，且白家世代忠诚。特赐王爷府邸一座，更名为“忠勇府”。而这忠勇府，原本乃皇上亲弟弟五王爷的府邸，五王爷却于六十年前骤然离世，自此荒废了整整二十年，直到白家搬进来。说起来，这些事颇有些渊源，那五王爷之女，便是那白越之妻。其生有一女，名白依。
唐婉应该是见过白依的，在很久之前。应该说，是在她在被囚禁之前。那年老丞相祝八十大寿，是个喜庆的日子。圣驾亲临丞相府，准允了老丞相退离朝堂，在家中养老的请求，并升任催仪为上大夫。那是个双喜临门的好日子。那天唐婉协老夫人招待来访女眷，那位白夫人便是带着位女孩来的。唐婉想到这儿，不禁皱了皱眉。随即身形一晃，闪身到了白府门前。她将身子隐身于人群，越了进去。
白府与催府之间，仅仅隔了一座墙壁而已，唐婉想起来了，她也有一个女儿，名为催寒雪。不过不是她所出，而是催仪与一歌姬所出，但由于崔家仅此一子，全家都是格外宠爱她。催寒雪与白家之女年纪相仿，老丞相便是命人在那道墙上凿了一个洞，以方便两家小姐来往。唐婉站立于那道门前，往日之事历历在目，却又如此不堪回首。她用手敲了敲脑袋，化身侍女，向大厅走起。
“老爷，请用茶。”
唐婉向大厅中那位老人递过茶去，曾经那神清气爽的模样早已不复存在，只是白发苍苍，似油尽灯枯。那老人躺在藤椅上，眼睛不知看向何处，许久才道了句：“放下吧。”
唐婉放下茶具，心道：“看来白府已没落了，不知白依现在何处。”
就在她准备退出大厅之时，苍老的声音却是响起：“你...可有见到我的孙女？”
唐婉摇摇头，那老人看着很是凄凉的又道：“世人皆说她不忠，败坏了我白家的声誉，可我老头子都不在乎，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我这个孙女啊，很是孝顺的。”那老头的声音，很是伤心，可他却任是一动不动。
片刻后似睡着了，起了鼾声。
在白府待了两天，唐婉并没有见到白依。她以为白依不论如何还是会回家的，可她没有，那么她会去哪儿呢？白依也是一句魂魄，那日在裁缝铺便该知晓，她是看见了小安的，可不知为何，没有被带走。唐婉思索了一下，便是去了裁缝铺。
“哎哟姑娘，咱们这儿今早刚到的新货，您来看看有没有入眼的，您是回头客了，给您买一送一。”那老板很是会做生意的机灵样，倒是很讨人喜欢。
唐婉笑了笑，说道：“那你再随便帮我做件白色的衣袍吧，若是上次买寿衣那姑娘再来，替我交给她，就说是我送她的。”
老板一愣，随即道：“那姑娘我上次都撵她走了，指不定不会来了吧，您这交了钱，哪姑娘若是不来，这哪能行。”唐婉摇摇头，道：“她明日便会来。”
白老爷说了，他的孙女，很是孝顺。老丞相八十大寿已是三十多年前之事。而白依，至少去了二十年。
小安告诉过唐婉，灵魂初离肉体，由于无法控制自身，很是容易迷失，时间久了，变不记得自己是谁，自己是否已死都不会记得了。有的灵魂，会随风飘散，魂飞魄散，有的灵魂，会被野猫带走，以为修炼。而若是意念强大者例外，他们一开始便可控制自身灵体，自成一体。唐婉不禁问道：
“这不就是你们兄弟的失职了吗？”
小安却是开始莫名的撒娇起来：
“别这么说人家嘛，你可知为何近来妖界横行？每一次战乱厮杀，都会有无数的魂魄四处飘荡，冥界负责救他们，而妖却会炼化他们，你可知，由灵魂炼成的妖丹，可使其增长数年修为。再则，我方才所说，意念强大者若是可以躲之，我们也无可奈何。”
唐婉点点头，拍拍小安的脑袋道：
“这还不是说明你们能力不足嘛。”
可谁知小安急的跺脚道：
“若是有人可以躲着你，那你能找得着吗？再者别摸我脑袋，这可是只许范哥哥碰的，我可是比你大了好几百岁呢。”
是啊，刻意躲着你的人，是见不着的，转而又对小安笑了笑，突然觉得他很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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