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小绿,小绿。”声音在空荡荡的家里传着,很快就没有了。张何希只是想这样叫叫看。因为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对于爸爸,她不能也不敢有丝毫的怨意。这一切,只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自己的话……这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了,但越是这样,张何希越是觉得自己无法被原谅。时间久了,连自己都麻木了。看到以前自己硬要来的鸟,心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情感。
爸爸又加班了,估计今天又不回来了。(不过回不回来又有什么区别呢?)张何希拿起前天就开封的很多的面包中的一个吃了起来。有些甜,但很渴。
喝完水后,张何希把面包中的一些扔给了“小绿”。笼中的鸟因为长时间有个人在自己周围已经习惯了,在张何希把面包弄成屑扔到放饲料的盒中时就开始啄了起来。
看到这的张何希忽然觉得心中有种特别的感觉,好像好久没有过了,那种感觉。
“早上了,该给小绿喂饲料了。”张何希一起床就只想着以前的那只漠不关心的鸟。一天喂三顿,这是张何希对鸟的饲养认识,虽然完全是按照人的习性来的。但对于鸟应该喂多少食物,张何希就有些迟疑了。这主要是来源于她听别人说过的,喂鱼喂多了会把鱼撑死的。既然鱼都可能会撑死,那么鸟呢?
所以,张何希喂“小绿”的时候很小心,一点也不敢把装饲料的那个小盒子弄满,总是保持最多有一半左右。“应该饿不死的吧。”张何希这么想。
虽然张何希暂时有些恢复了,但鸟是不会说话的,甚至它连人是高兴还是伤心都是一无所知的。张何希也并不是希望通过这种事情来缓解心中的自责,而是这样做后,心里会有一些丝出人意料的平静。
“啊,这么脏了。”张何希看见鸟笼里有许多鸟的粪便后有些担心,害怕鸟会因此而患病。但以前也没留意过母亲是怎么做的。而且鸟在笼子里,要怎么做才好呢?
张何希想了许久,决定先把鸟放出来。但她不敢直接用手去抓住,因为以前母亲有说过:“人手上有太多的细菌,如果把鸟抓在手中,时间长点的话,鸟会死的。”于是,张何希把窗户门关得死死的。
小鸟从笼中得以出来后先是飞到柜子的上面,又飞到灯的上面,尽是挑些高的地方落脚。张何希赶紧开始用水清理着笼子,等到笼子看起来已经很干净的时候。张何希开始去客厅寻找“小绿”,但怎么也没有它的踪影。张何希开始慌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突如其来的从心底冒出。张何希马上像丢了什么重要东西的人开始疯狂的在家里到处搜寻着,但一无所获。等到抵达了自己那间卧室,她才发现门没有关好,竟有一条不小的缝隙。不仅是门,更重要的是窗户竟然是开着的——鸟应该是从这里飞出去的。
张何希的泪水马上夺眶而出,本来她以为自己因为母亲的死已经哭了那么多次,泪水差不多应该流完了吧。但结果是,还有这么多,还能流这么多。
“我为什么要哭呢?”张何希想着,“反正都不是想要的东西,都是无关紧要的,但是这种止不住的难过是怎么回事呢?”
过了好久,已经流不出泪了。张何希打开了客厅的窗户,天已经早就黑了,到处的人家都有灯亮着,房里却是漆黑一片,因为没有开灯的必要。挂在一旁不远处的鸟笼空空的,门开着,早就干了。张何希有些蹒跚的走回卧室,因为长时间坐在地上,身体有些不太受控制,麻麻的感觉传到了大脑。
早上,不知怎么入睡的张何希在迷糊之中听见了鸟的叫声,马上在床上惊坐了起来。心跳得很快。没有弄出任何声音,害怕之前听到的鸟叫只是自己的幻觉。但鸟的叫声依然没有消逝,反而更清晰了,熟悉而陌生的鸣叫声使张何希的心里不住的激动,她趿拉着拖鞋,又踮起脚,快速朝鸟叫声的位置赶去。
才刚打开门,空空的鸟笼此时已经有了一只鸟——那是昨天已经飞走的“小绿”。
张何希按捺下心中的狂喜,更小心的朝鸟笼靠近。一步,两步,三步……当张何希把鸟笼的门关好的时候,简直快要站不住了。泪水又一次溢了出来,这次的泪水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张何希很开心,莫名其妙的开心。
“小绿,你还是想和我在一起的吧。”张何希在给“小绿”喂食的时候这么说。“也许是妈妈喂得太好了吧……她对什么事都很认真的。”张何希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里。
张何希这时逐渐开始读一些书了,为了不那么无聊。但没有再出去找朋友们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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