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唯一的退路，只有向前
随着黑衣老者话落，演武场上顿时响起欢呼的喝彩声，王若彤和王诺的脸上几乎同时挂起了欣喜的笑容。
王策虽然没有入选，但当看到王默被拒之门外，竟莫名有种比自己入选还要兴奋百倍的畅快感。
王家一众长辈对于这个结果也是颇为满意，秦氏虽然算不上满意，但是只要他那位风华绝代的长子在，这点短暂的失利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在王家沉浸在一片欢呼雀跃之中时，扑哧！一道刺耳的轻笑，却是在此时陡然在演武场上了起来。
察觉到异样，众人顿时循着那道声音找去。
当看到那位一直默默低头，沉默不语的少年时，众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王家一众长辈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王策亦是被王默那怪异的笑声激起了怒火，瞬间便是站了出来，指责道：“你笑什么！”
看到王策那气急败坏的模样，王默无奈地笑了笑，暗自摇了摇头，没有理睬他，转而向前冲着观礼台上的一众长辈，朗声道：“谁说我参加的是普通弟子的选拔？”
此刻那道一直低头不语的少年，忽然抬起了头，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神中陡然迸发出锐利的锋芒，嘴角掀起的淡淡笑容，是那么的陌生而又熟悉，却不知为何，当看到这道目光时，王家的众人心中俱是一紧，原本喧闹的演武场瞬间静的落针可闻。
看到如此怪异的一幕，王策的眉头瞬间凝成了一团麻花，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只不过是一个废物，有什么值得你们在意的，何必露出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看到王默此时嚣张跋扈的模样，王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当初风华绝代，不可一世的身影，心中的嫉妒之意，瞬间让他忍不住怒火中烧。
尤其是看到王家一众长辈沉默而又忌惮的模样，心中翻腾起的怒火更是仿佛浇了汽油一般，蹭蹭窜起，瞬间忍不住怒极而笑。
“哈哈……你参加的不是普通弟子的选拔，莫还是亲传弟子的不成？”王策脸色平静的嘲讽道，声音里的寒意却比塞北的寒风还要冷。
王策一句玩笑似得嘲讽，瞬间便将众人从短暂的错愕中唤了回来，大家方才想起眼前的少年早已不是曾经那个风华绝代的天才，而是一个丹田破碎彻头彻尾的废物，各种冷眼与嘲讽瞬间如蝗虫一般扑面而来。
“就凭这个废物！也配？”
“别自不量力了！”
……
周围顿时响起如海般嘲讽的笑声，就连看台上一直沉默的一众长辈亦是露出了不自量力的浅笑。
然而，王默却是并没有在意这些，目光始终注视着看台上的黑衣老者，原本平淡的目光，此时变得异常明亮。
黑衣老者亦是早就注意到了王默的神色，任凭多少人出言讥讽，目光里透出的坚毅与锋芒却一直未曾散去。
“先天丹田破碎，这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这个少年到底想要做什么？”黑衣老者的脸上不由掀起了一抹在疑惑。
不过，这疑惑在短短的瞬间便是转换成了深深地震撼。
“弟子想参加的是血色试炼，不知可有这个资格。”就在众人沉浸在一片嘲讽的笑声中时，一道淡淡的声音却是在此时，陡然在演武场上响起。
原本嘈杂的演武场瞬间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血色试炼！”
当这四个大字在演武场上响起后，观礼台上的一众长辈瞬间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台下的一众小辈亦是被这一句话吓得呆若木鸡。
当黑衣老者听闻这四个字，亦是瞳孔骤然一缩，就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黑衣老者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提及的竟是这个。
“血色试炼”这四个字在西北域看来，几乎是个禁忌，因为每当这四个字被提及，必然是一场血雨腥风，每次不知多少天资卓越之辈在这条道路上折戟沉沙，尸骨无存。
直到过了半晌，王家的众人方才在震惊中渐渐缓过神来，王策亦是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额间不觉间已是挂满了汗水。
“血色试炼！就凭你这个废物？别自不量力了！”反应过来后，王策神色近乎扭曲的吼道。
王策万万没有想到王默的选择竟会是这样。
血色试炼，那是怎么样一个地方他再清楚不过了，没有人能活着从那里走出来，就算当时他那位天纵奇才的兄长都未曾敢……，怎么会？他怎么敢？
王策近乎偏执的性格，骨子里就认为一个废物就应该本本分分的缩在角落，如狗一般摇尾乞怜的活着，任凭自己践踏。
然而王默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血色试炼这四个大字仿佛巨大的钟鸣般，一次次不断撼动着他的心神。
对于王策的叫嚣，王默始终没有理会，目光依旧直视着台上的黑衣老者。
“不知小子可否有这个资格，血长使大人！”王默再次说道，不觉加重了口中的语气。
闻言，此刻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衣老者，脸上终于产生了一丝动容。
“小兄弟，血色试炼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看在你年纪尚幼的份上，刚才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现在收回还来得及，不要因为一时意气用事，搭上了自己的性命。”黑衣老者神情严肃地说道，关系到自己堂内的事情，黑衣老者的脸上不觉认真了几分。
黑衣老者虽然很赞赏王默的勇气，但是以他现在的实力来看，显然黑衣老者并不认为他具备参加血色试炼的资格。但是血色试炼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凡主动要求参加血色试炼的弟子，无论何人都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也就是说凡是主动参加血色试炼的人，青阳宗是不会拒绝的。
以此看来，黑衣老者是有心想帮王默一把，不想看着他白白送死。
黑衣老者的心意，王默自然看得清楚，但是此时王默心意已决。
“多谢血长使大人厚爱，小子……！”
只是还未等王默说完，黑衣老者却是率先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我再提醒一次，你可是否真的考虑清楚了，一旦参加血色试炼，就是不死不休。而且参加血色试炼，势必会夺去一个你们王家普通弟子前往青阳宗修行的机会，为了你自己这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意愿，而弃整个家族将来于不顾，这样做是否真的划算？”黑衣老者深深地看了王默一眼，脸色肃穆的再次沉声提醒道。
闻言，王家的众人亦是一脸赞同的看向王默，显然黑衣老者所言，正是他们心中所想。
让一个断了根基的废物去送死，而断送了族中一名天资奇佳之人的前程，这笔买卖显然不划算！然而此事的去向却是握在了王默手中。
黑衣老者的言外之意，王默自然听得明白，此次自己一意孤行，执意参加血色试炼，势必会得罪整个王家之人，甚至会遭到整个家族的唾弃，到时候自己成功则罢，若是失败，只怕连同自己的母亲都会……
想到这些，王默不觉沉默了下来。
见王默动摇，王家的三长老王星泽第一个便是忍不住站了出来，指责道：“王默，切莫胡闹，血色试炼岂是你一个炼体境可以参加的？”
大伯王星海虽然平时向来与王星泽不和，但是此时为了家族的前途，亦不得不和他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默儿，切莫意气用事，你此去参加试炼，无异于以卵击石，切莫因为心中的一丝执念而妄自送了性命。”
而此时，就连一直沉默的秦氏也是不由焦急的上前推了王星云一把，从王默刚才的眼神中，秦氏似乎又看到了以前那道身影，让她有种莫名的心悸，内心深处几乎同时响起了无数道声音，切不能让这小杂种走出王家大门。
面对秦氏的催促，王星云有些窘迫的干咳了两声，此刻他才发现对于自己这个早已淡忘的儿子，是那么的陌生，一时开口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思量良久，方才想起那位早已淡忘许久的旧人，道：“默儿啊！想想你的母亲，你此去之后，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该如何生活……”
当提到王默的母亲，原本还有几分迟疑的王默，此刻目光中陡然迸发出锐利的光芒。
原来还有几分迷茫的脸上，当看到观礼台上那个唯唯诺诺的男人时，此刻瞬间变得几乎异乎寻常的坚定。
王默此时已经清楚的明白，在这个世界自己早经没有了可以依靠的人，能依靠的唯有自己，想要母亲安稳的活下去，唯有自己变得更强。
更何况，只怕此事之后，秦氏再难容他们母子，唯一的退路，只有向前！
“不用再考虑了，小子确定参加血色试炼。”几乎在王星云提到王默母亲的同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便是在演武场上乍然响起。
闻言，秦氏的瞳孔顿时骤然一缩，目光深处悄然闪过一抹透入骨髓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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