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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是西北荒漠中最大的城有来无回城中最大的茶馆千杯不醉里的一名跑堂伙计 , 掌柜姓来,我们都叫他来叔,由于我来时年龄尚小,模样讨人喜爱,来叔对我也是格外喜欢。 来叔常对我说:你来我这里时很特别。
我说:特别?
来叔说,其他伙计来时都得先向我跪下扣三个头再敬一杯茶,才算是入了门可以在我这里吃口饭了 ,你不一样。
我说:我知道…..
来叔立即制止道,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你听烦了听腻了,但还是得让我说完。别人来时是跪着来的,你是被人包的严严实实舒舒服服然后放到我家门口的。
我说,对,来叔,其他人是跪着来的,我是躺着来的,但是我当时有什么办法。
来叔说,你来时奶都还没断掉,这有来无回城哪里有能喂你吃奶的女人,饿的你呀一天到晚只知道哭,大家急了只能硬给你灌米汤….本以为养不活,没想到现在一晃眼你都长这么大了…..
我说,是啊,哈哈,时间过得真快啊。
来叔突然沉默不语。
我连忙低头说,来叔,我知道了,我今天不该跑到城外边去我错了,以后我肯定呆在茶馆哪里都不去,您放心。
来叔说,嗯嗯,好,这有来无回城外面是一大片荒漠,荒郊野岭,找不到吃的,到处是吃小孩的野狼,杀人的土匪,不怕死你就跑…..每次来叔说到这里,情绪就格外激动,然后我就得在大堂罚跪三炷香的时间,三炷香的时间到底有多长?我觉得这个东西很模糊,有时候我觉得三炷香时间有一辈子那么长,我会在那段时间里一边跪着一边把我这一生要发生的事情想象完,结局基本都是找到一个室外桃源,有着吃不完的粮食,天天睡大觉,幸福过一生,当然我也深知这么完美的结局不经历一些困难怎么可能得的到? 所以过程我也会增加一些曲折,比如饿了找不到吃的啊,中途遇到狼了啊 ,一不小心迷路了啊,还有最大的困难就是眼看找到世外桃源了,兴奋之余突然来叔带着一帮我的师兄师弟们半路杀到,来叔面目狰狞地对我说,跑啊,你接着跑啊,来啊,把这斯逮回去罚跪三百炷香!我靠,三百炷香…..我估计得把地板跪穿了不可,正绝望的时候,天边突然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你真可怜,我被你感动了,我这就来帮助你。声音由远及近,来叔和我的师兄弟们正诧异的时候,一个大铁框突然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把众人全罩在了里面,一阵混乱中来叔捂着脸说,我一定是在做梦,天上怎么可能会下大铁框?我笑出了声,这时天边那声音又响起了,少年,快去寻找幸福吧!
我很疑惑,对着天边道,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声音依然高亢,我被你克服万难的精神感动了,所以我决定帮助你实现梦想。
我犹豫片刻,接着问,那你是谁啊?
对方似乎也很犹豫,良久说道,我说了你不要后悔,我是天…..
哈哈,天?……
我就知道这个想象很假,但最后关头我还是强硬地给自己添加了完美的结局。
每当这个时候,三炷香也就烧到了尽头,但有时三炷香的时间也很短,因为来叔总会在某个时刻叫人过来告诉我不用跪了快去睡觉,这个过程来的的快慢有着极大的偶然性,还要取决于来叔对我这次所犯错误的包容性有多大,通常情况下与我偷跑出去的地方与茶馆距离的远近成反比,距离越远偶然性就越低,直到根本没有偶然性。
我常常会在生意不忙的时候,呆在茶馆三楼依靠栏杆举目远眺,看城里的房子,看城门口的兵卒,看街边摆摊卖东西的小贩,看骑马挎剑的浪客,城外是茫茫大漠,人三三两两出了城门就变成一个个黑点,却没什么看头,来叔说,一切东西的存在都是有原因的,而且只能存在在它本该存在的地方,比如房子就应该存在在有人的地方,因为它是给人住的,离开人它就什么也不是,比如兵卒,他们是看城门的,离开了城门他们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而你,是这茶馆的一名伙计,离开了茶馆你也啥都不是,不要想着偷跑…..我实在是佩服来叔,时时刻刻都在提防着我偷跑出去,但来叔的话除了特殊用意其实也有问题,有来无回城身处在大漠之中,这个城对人类难以生存的大漠又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难道这城假如不存在大漠就会凭空消失吗?当然,跪三炷香要跪的有价值,掂量再三对于这个问题我先选择埋在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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