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灵根
五长老只是抬头扫向众人，萧平意几人只觉得赤身条条被一眼看透，没理会众人，五长老眉头微蹙，对着青年点头示意，接着便又合上了眸子。
青年领悟，直起转身对着萧平意几人肃然道。
“诸位先请寻块蒲团盘膝坐好。”
众人不敢怠慢，忙不迭各自寻了块蒲团坐好，枯黄草料编成的蒲团很是松软，坐上待定，萧平意有些紧张，鼻间缕缕冰凉气息流动，略一吸，明目清神，似是有着安魂定魄的功效，静下心来，听着青年下一步的指示。
“诸位既然有心追寻仙道，修道法，切莫心浮气躁，待会测试无论结果如何，切勿大声喧哗吵闹，否则重处，接下来，我会开启元碑，释放灵气，但你等还未凝气脉，无法吸纳灵气。”青年顿一下，几人听闻无法吸纳灵气，虽然不甚明白，但还是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心也就随着青年的话一紧。
青年脸色稍蔼，有些自豪道，“不过，本门以大法力筑这元碑，便是让灵气纳于水汽中，你等吞吐水汽，灵根体内遇气自发，即可纳灵气于身，切勿心猿意马，越专注于吐纳，则效果越好，自己细细感受灵气流动，纵使结果不成，也会有大益处，左右不过一盏茶功夫，评测标准便是你等所纳灵气多少，这也说明你等灵根优劣，所谓灵根，你等理解为天赋即可，级别划分天地玄黄四品级，每一大品级又有上中下三小品，切记吐纳如果放缓，灵气便可能会溢出，你等无法真正容纳灵气，只以皮肉相合，所以可能会出现饱腹感。”
灵根？
又多了一个陌生的词，萧平意对于修仙的好奇更重了，面上也是不自觉的露出热切的神态，青年看见几人的表现，也不再废话，前行两步，离石碑更近些，抬手一枚印章凭空浮现，口中吐出几个怪异音节，便见印章与石碑同时发光，交相呼应，莹白如月光般柔和，同一瞬间，众人都感觉到浓郁的生命气息喷涌而来，如人烟浑浊闹市转瞬到生机勃勃的森林中，陶醉其中，不用旁人提醒，一个个如同鲸吞海水般的疯狂贪食着这些气息。
萧平意尚留一丝理智，感受着灵气随水汽被吞入口中，猛然散开，却又好似受什么牵引似得化成一缕缕丝线涌向身体深处，仿佛在哪有什么在操控着它们的行动。
“这应当是灵根了吧，不是说会暂存于皮肉吗，有饱腹感吗，这情况好像有些许出入，且不知我灵根到底是什么水平，也不知这灵气吸纳成什么样才算通过，罢了，如今只有先尽力去吞纳，不应该再想其他。”萧平意有些急切，嘴巴张合更加卖力，此刻看去，众人好似一条条搁浅的鱼，奋力开合嘴巴，颇有些滑稽，青年人在旁也是有些忍俊不禁，好在没有闹出声响，影响到众人。
如此场景，却是关乎修仙大道，每个人都在拼命坚持，完全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但不过半盏茶功夫，却有人坚持不住了，面上青筋暴起，眼珠凸出，手脚肿大，肚皮更是鼓胀如一颗皮球，张开的大嘴，一缕缕常人看不见的气正在泄出，呼哧出似兽般的声响。
青年见状，走来，面上无悲无喜，手双指并拢如剑，指向气流，似是钉住了气流，一拽，那人猛然泄气，身形恢复，却是面如死灰，目中带着绝望。张嘴想要言语，却被青年抬手止住，颓然起身，独自出了偏殿门。
还在的众人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兔死狐悲，未多时，又是几人同样状况，不甘心的离去，剩下的还有五人。
除了萧平意的四人身形都有了变化，有甚者已经开始双眼迷离喘粗气，还能坚持吐纳纯粹是一股意志硬吊着，但萧平意却仍是丝毫变化没有，无论如何猛吸狠吞，就是没有任何饱胀的感觉，如此异状也引起了五长老的兴趣。
眼看着几人呼吸都有些勉强，终于，一盏茶熬过，青年前来想做些什么，却是被五长老抬手制止。
“老夫亲自来看看这个娃娃吧，莫不是天佑本宗，又来一个天才。”五长老单手掐着胡须，面容和蔼，挥手，五张符篆分化而出，贴在五人脑门，不等几人反应，一缕缕气自百会穴涌入符内，符篆却是静止不动，一点点荧光在其上浮现，五长老扫遍所有符篆，两张荧光略胜，如烛火，三张上面只是星星点点如萤火，萧平意的也在三张之中。
五长老有些遗憾，此符是用来检测灵气浓度的，灵气越浓郁光亮越盛，上午那位符篆刚触及，便是如皓月当空，这才惊动到宗主亲自驾临，这位身形外貌丝毫没受灵气影响，如果一直吞纳速度不减，按理就算比不上那位，也不该只有这点表现吧，想来是有些投机取巧，没有尽力吞纳。
几人反应过来踉跄起身，有些惊异的看着面前的符篆，身上的异状早已消除，此刻沉呤不语的五长老便关系着他们此次测试通过与否。
“你两人灵根资质尚可，级别且算是黄级上品，可入本宗，收拾收拾，待会随你等师兄去偏殿休息，明日一起去宗门报道。”五长老手连指两人，是那符篆光芒略胜的两人，两人闻言，喜滋滋上前躬身作揖道。
“见过五长老，见过师兄。”
没理会欣喜的两人，五长老转头对着落寞不甘的三人，“你等三人灵根资质不足，不过堪堪入黄级，修仙之路长且艰，资质不够，修炼起来事倍功半，忙碌一生不得仙缘，还不如受红尘烟火，做个凡人，享天伦之乐。”语气微顿，一声轻叹，五长老再道，“你等若不愿放弃，那便去其他几宗碰碰运气吧，本宗要求颇高了些。”
没有言语，萧平意睁着有些微红的眼，抱拳转身离开了偏殿，他不明白自己一直在尽力吞吐，结果却是这般不堪，一切志向成空，仙道渺渺，戚然萧败的背影矗立在大厅中的角落，萧平意取下背负着的古朴黑剑看着，轻抚，好似是安慰着剑，却更像是安慰自己。剑仙梦只剩了梦，他有些不知是否该再去其他宗门看看，平庸的资质，有限的仙道，倒不如回到小村罢了，跟着牛铁匠，再做上几年学徒，说不定就能出师，自己也开个铁匠铺子，省吃俭用，存点钱财，再取个媳妇，生个孩子继承自己的铁匠铺，百年后万事成空，只剩一捧黄土 那管他仙人两道。
思绪良久，终归还是有些不甘，出了村见识了修仙之人举手投足间的大法力，他不想再困于那方寸之地，左右不过几十户人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尘不变。纵然资质平庸，但勤能补拙在此刻是个最合适安慰自己的理由，哪怕不能得道，也要再见识一下真正的修仙之法。
深吸两口气，缓解自己的心情，又似乎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萧平意笃步到了青城山的桌椅前。
“奇怪了，今日灵气怎么消耗了这么多，往日不过总量的九牛一毫，今日足足耗光了一成，莫不是上午那位的缘故，这天灵根的天赋属实太可怕了，回去一定得想办法交好一番。”还在偏殿中的青年关闭石碑，察觉到了一些异样，凡人无法久留灵气，暂存的灵气最终大部分还是会回到石碑，所以每次开启后消耗的灵气其实并不太多，但今日的量却是严重超了，不过有着那位天才的缘故，一切倒也能解释的通，所以青年也没有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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