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可有仙?
平河村,一座木屋内。
竹床上横躺着一名少年,约莫13,4岁,白肤剑眉,颇为英俊。
只是此时身上却渗满了鲜血,已是没了脉搏。
一位白发老者闭眼斜坐在竹床边,口中叹息不止。
转头对眼前的妇人和男子缓缓摇了摇头。
妇人名曾木兰,正是床上少年的母亲。
男子是妇人的弟弟曾牛。
曾木兰见状,两眼发黑,“噗通”一声瘫坐在地,颤抖着抓住老者的裤脚痛哭道:“李老,您再多看看,或许还有什么办法能救救白儿,哪怕赔上我这条命也行啊。”说完又对着眼前老者不断磕头。
李老只是闭眼摇头。
曾牛将她拉住,也是一脸悔恨,低沉道:“李老,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李老重重一叹,道:“唉,你等还是准备一下丧事吧。”
随后便摇头离去,为慕白的早逝感到惋惜。
曾牛咬牙闭眼,拳头紧握,心中大为懊恼。
若不是他带着慕白去那麒麟山脉外围狩猎,慕白又怎会摔入那土洞丢了性命。
“都怪我,都怪我。”曾牛边说边大力用掌扇自己的嘴巴,鲜血都不知流了多少。
曾木兰却是安静了下来。
自从看到曾牛将满身是血的慕白抱回,到此时已是过去好几个时辰,她早已将眼泪流干,再也哭不出来。
无力的抓住曾牛的手臂,低声道:“此事不怪你,老天要收白儿性命,你又能如何。”
随后又将慕白的右手轻抬握于掌心,嘴角露出苦涩的微笑,吞声道:“你去帮我接盘清水来,我来为白儿擦擦。”
曾牛见曾木兰神态如此反常,实在放不下心。
可犹豫片刻,还是转身出去了。
曾木兰看着无了气息的慕白,眼中尽是慈爱。
一手为慕白扫去额前的乱发,一手将慕白的右手贴在自己脸颊,笑道:“白儿别怕,娘亲不会让你孤单的。”
随后眼神瞥向不远处的剪刀,正欲起身。
“呃。”突的一声轻哼打断了曾木兰的动作。
屋中只有她与慕白两人,发声之人除了慕白还能有谁。
曾木兰顿时喜极而泣道:“白儿,白儿,娘在,你感觉怎么样。”
慕白半睁双眼,看着满脸泪痕的母亲,感到一阵心疼,道:“娘,您怎么哭了。”
曾木兰泪骂道:“你这孩子,自己跌到土洞中,命都差点没了,可吓死娘了!”
又向屋外喊道:“阿牛,快,快把李老叫回来,白儿醒来了!”
“嘭咚。”屋外一阵摔打声。
曾牛急匆匆推开门,还以为曾木兰精神出了问题,以至于没注意到慕白。
“姐,你没事吧?”曾牛焦急的问道。
曾木兰笑骂:“你这家伙,以为我疯了不成?白儿醒了,快去把李老叫回来给白儿好好看看。”
闻言,曾牛将目光移到慕白身上,见慕白果然睁着双眼,大喜道:“唉,我这就去!”
说完便大步流星往外跑去。
慕白一脸疑惑,问道:“洞?什么洞?我不是一直从昨晚睡到现在吗?”
曾木兰以为慕白是摔了脑袋,只是丢了白天的记忆,也不在意,哽咽道:“不记得也没关系,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快和娘说说。”
慕白摇了摇头,柔声道:“娘,我没哪里不舒服,只是肚子饿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您别哭了。”
曾木兰笑中含泪道:“好,娘不哭,娘去给你煮粥,你乖乖在床上躺着不许乱动。”
擦了擦泪,宠溺的看了一眼慕白便煮粥去了。
慕白感觉身体并无大碍,见曾木兰出了屋子想起身动弹一番,却使不上气力。
无奈只能抬了抬手,果真发现半边袖口都是渗人的红色。
慕白心想:“莫非我真的失忆了?”
皱眉细想许久,只记得昨晚睡着后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与一儒雅随和的中年男子交谈了许久,具体内容却是记不得了。
最后男子竟化作一道白光冲入了他的脑中,再次醒来便是刚才的情景。
.....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曾牛领着有些愠怒的李老走进屋中。
之前李老离去还未走多远,便见曾牛急匆匆的向其跑来,说给慕白医治伤口。
李老活了70多年,还从未听过给死人医治伤口的话,只是以为姐弟两人还不死心,想让他回去再想想办法。
还开导了曾牛好一阵子,曾牛才一拍脑袋,这才告诉他慕白醒来的消息。
李老哪里会信,李老自幼习医,阅方无数,从古至今无人有这起死回生之能。
却又拗不过曾牛,只好气呼呼的答应跟他回来看看。
一进屋中便看到曾林兰手里端着一碗清粥,慕白想伸手自己去拿,却被一掌轻拍了回去。
李老双眼瞪的老大,竟是愣在原地。
还是在曾牛的提醒下才晃过神来。
李老惊疑的把住慕白手腕,只觉其脉搏四平八稳,并无大碍,只是气力不够,有些虚浮,眼中诧异更浓。
又伸手缓缓掀开慕白身上的粗衣查看了番,除了皮肤上沾了许多血渍之外,并无外伤。
李老颤抖着将手在慕白身上探来探去,似在寻那肉眼不见的伤口,弄得慕白一阵嬉笑。
曾木兰哪里知道李老心中已是惊涛骇浪,见状还以为慕白伤势很是严重,焦急问道:“李老,白儿伤的如何?”
李老嘴巴微张,看了看她,惊奇道:“老夫从未见过如此怪事。之前令郎脉搏断绝,已是毙了,如今却又与常人无异。老夫又探其身,竟无一处伤口,可这衣服上的血迹又从何而来?”
曾木兰闻言,连忙也学李老那般掀开慕白上衣,果真未见一处伤口,顿时也愣住了。
李老顿了顿又道:“令郎之事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怕是只有那大罗神仙才能办得到。”
“定是神仙,定是神仙救了白儿。”曾木兰激动道。
随后跑到门口,双手合十,对着天空一阵跪拜。
李老见留在此处已无作用,跟二人说了声便要离去。
曾木兰连忙取出几块好肉,招呼曾牛给李老送去。
慕白躺在床上,李老的话他听得真切,心想道:“莫真是神仙救了我?仙人真的存在吗?”
待曾牛送走了李老返回时,慕白已是有了力气,换了身衣裳,坐在小院中抬头望天,愣愣发神。
曾牛此时心情颇好,拍了拍慕白后背道:“小子,发什么呆呢。”
慕白一动不动,望天问道:“舅舅,世上真的有神仙吗?”
曾牛一愣,随后又坚定道:“当然有!若不是仙人救你,你可就小命不保咯。”
“世上每年都要饿死那么多人,仙人为何不救?”慕白又问。
“仙人可能觉得与你有缘。”曾牛笑答。
“有缘么?”慕白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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